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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四九 審訊 文 / 竹下梨

    對董策說的話,他也是將信將疑,畢竟董策年紀輕輕的,在年齡上實在是很吃虧。而且他在此次來之前,對董策還是很有些優越感的,這會兒本能的就不願意承認董策有多厲害。

    離開長河口之後,董策讓一個家丁帶著那些繳獲的戰馬回了安鄉墩。

    現在他手底下所有的戰馬全部都安排在那裡,但是安鄉墩的面積實在是不大,而董策現在手底下戰馬又是多得緊,因此安鄉墩幾乎已經安置不下了。

    「必須得闊大規模了,一些不必要的東西,都得遷出去。這安鄉墩,是要建設成為我的自留地的存在。而且也得加強防備,這許多馬,可是有錢都買不到的好東西。」

    董策心下暗暗思量道。

    回到磐石堡,已經是日暮時分。

    一日奔波,外加廝殺一場,雖說是沒怎麼出力,最後時刻去撿了一個便宜,但也是勞累的緊。董策便安排家丁們都去休息。

    他則是帶著幾個人,押著那俘虜的馬賊去了牢房。

    在磐石堡四個邊角上的這四個直角三角形區域,東北角的甲區是糧倉、草料場,東南角的乙區是武庫,西南角的丙區是匠戶區,西北角的丁區則是馬場馬圈。

    而牢房,也位於西南角的丙區之中。

    在八卦易理的學說中,西南角是煞位,因此需要一些污穢骯髒之物鎮壓著。在一般人家,但凡是帶院子的,西南角肯定是茅房。而縱觀整個磐石堡,最骯髒污穢的地方,不外乎就是牢房了。這等地界兒,甚至比廁所更要骯髒污穢。

    冤假錯獄多不勝數,多者數十,甚者數百,積骸滿獄,流血塗地。這是弘治六年時候關於某地監獄的描寫,在政治算是清明的弘治年間尚且如此,更別說其他。

    那些在後世人實際上後世很多人根本就不理解一個縣太爺在他管理的那片區域裡面擁有何等恐怖的權力眼中很不起眼兒的七品芝麻官,一年中有意無意的,都可以造就幾十起冤假錯案,害的不知道多少人家破人亡,多少家庭就此離散。

    磐石堡的監獄規模不大,只是一個

    大約有三四丈長,兩丈來寬的不大的院子。

    監牢是由原來這裡留存的一處建築改建而成的,這處建築面積也不大,卻是非常的高大堅固,而且留存的還頗為完整,用來當監牢實在是再合適不過了。

    說是監牢,其實不過是個名字而已,根本就是個空殼子。因為除了這處建築以外,這監牢之中既沒有管事兒的,也沒有牢頭兒看守,甚至連一個關押的犯人都沒有。磐石堡的百姓都是流民出身,一個個老實的緊,又是給董策剛來的時候那一番殺戮給殺的心驚膽寒,哪裡有什麼人敢作奸犯科?之後大夥兒都給弄軍營裡去了,一旦參了軍,身上什麼臭毛病也給你磨平嘍!像是蔣老三這等潛在的不安分份子,自然也就沒了犯罪的機會。

    董策手底下的人手確實是短缺,以至於這監牢的架子都沒有搭起來。不過暫時看來,還沒有這個必要。

    事實上,在這次之前,這處監牢只迎來了一個客人便是當初親眼目睹了董策率領家丁隊截擊六稜山的土匪大獲全勝,然後作為證人跟著蘇以墨過來磐石堡討要被劫掠去的財物的孫常采。

    這廝也確實是夠倒霉的,其實他不過是個行商,運氣不知道是好是壞,目睹了那一場戰鬥而已。結果就是由於貪心,跟蘇以墨攪和在了一起,上門來討要公道。問題是董策吞進去的東西,哪裡有吐出來的道理?孫常采給董策套出了話兒來,然後立刻便是給他安了一個建奴奸細的大帽子……

    董策口述,白忠旗記錄,寫了一份兒所謂的黃二虎的供狀。

    「罪犯人黃二虎……供認……應州城北十三里,有莊名五里寨,內有孫某……土布……陽和……崇禎七年某某月某某日。」

    讓一個家丁咬破中指在上頭摁了手印兒,這罪名就算是正式成立了。而這一切,都是當著蘇以墨的面兒干的,真可謂是無法無天,明目張膽,猖狂至極。

    蘇以墨當時就給氣的差點兒暈過去。

    但董策就是這等人完全不按照常理出牌,也不遵循一些大夥兒約定俗成的規矩。他這麼年少得志,身居高位的一個人物,理當是心高氣傲,容易衝動才是,卻是如此的奸猾,更會耍弄出這等無賴手段!

    對付這種人,你除非力量比他強,武力足夠橫,否則真是拿他一點兒辦法都沒有!什麼讀書

    人的身份地位?什麼文貴武賤?什麼規矩?什麼鄉黨勢力,同窗同年的關係,在他眼中,屁都不算!

    有本事你就弄死我,沒本事你就被我弄死!

    蘇以墨很顯然不是董策的對手,至少當時不是。所以他也只能是眼睜睜的看著孫常采被打爛了滿口的牙,打爛了舌頭,押進了磐石堡。

    不過之後蘇以墨倒是很安分了一段時日,孫常采的家人也沒找過來,倒是不知道蘇以墨用了什麼手段。

    至於孫常采的下場那就很淒慘了,董策親自下了指示:「不堪用刑,拷打致死……」

    孫常采給吊在這監牢裡頭,被板子給生生打死,全身上下,已經是沒有一塊兒完好的皮肉了。相信便是最熟悉的他的人,也未必能分得清這是誰。而後屍體便是被拖出去扔到了安鄉墩後面的山林中,自然有那些在冬天飢腸轆轆快要餓瘋了的野獸來處理這些東西。

    院子的大門上面,放著一塊木頭匾,上面寫著碩大的一個『監』字,這牌匾簡陋的很,就是一塊兒粗粗打造的木板,上面的木刺兒毛邊兒還都沒有打磨的平整乾淨,很是粗糙。而下面只有門洞,卻是連大門都沒有,空蕩蕩的。

    還沒來得及上門板。

    進了院子,這院子的格局就跟一個不帶抄手遊廊,不帶南房的四合院兒一般,正面有北房,東西兩側也有廂房。不知道這裡原先是做什麼的,週遭的一圈兒圍牆足有兩丈多高,裡面的房屋都是高大堅固,用的都是兩尺長一尺寬的大青石修建,看上去各位的森嚴。

    按照規矩,北房中間的那一間,給改成了獄神廟,裡面供奉著皋陶的神像。

    董策淡淡一笑:「既然來了這兒,咱們便守著規矩,來啊,把這廝帶到廟裡祭拜一番。」

    「是!」

    幾個家丁應了一聲,便是拽著張二三的衣服把他給拖到了皋陶的神像前,一踢膝蓋彎,張二三腿一軟便是重重的跪在地上,頓時是痛徹心扉,慘叫出聲,但是他嘴裡給塞得滿滿的,只發出了一陣嗚嗚嗚的聲音。而後董勇振便是摁著他的腦袋狠狠的往地上磕去。

    結結實實的三個響頭磕完,張二三額頭上已經是一片鮮血淋漓。

    董策擺擺手,指了指東邊兒第一個廂

    房,幾個家丁便是押著張二三進了房門。

    屋子沒有開窗戶,這裡又沒什麼人氣兒,潮濕的緊,因此門一關上,便是給人一種非常昏暗的陰森森感覺。

    張二三給往地上狠狠一扔,周圍幾個家丁虎視眈眈的看著他。

    董策指了指他的嘴,董勇振會意,把他嘴裡塞著的那一團破布給抽了出來。

    張二三嘴一得自由,立刻便是哭天搶地的慘叫痛哭起來。鮮血淚水混在一起,弄得他臉上一片血污,看上去頗為的猙獰。

    「要是還想把嘴堵起來,你就接著哭。」董策盯著他冷冷道。

    張二三頓時是渾身一激靈,趕緊住了口,只是還是疼的身子一抽一抽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倒了多少輩子的大霉,今日給抓到之後,什麼也沒幹,就是挨打了。給那長的陰慘慘的小白臉兒家丁審問的時候,那廝上來什麼也不問,就是一頓打!後來這姓董的過來了,也是不問什麼,接著就是一頓打。回來的路上也沒少挨收拾!

    他現在是給打的一點兒脾氣都沒有了,只是心裡委屈的想哭,你說你倒是問句話啊,這麼打我算什麼?

    他卻不知道,董策只是想借他的口來抹掉自己的罪行而已,他不需要說什麼,事實上他也說不出什麼來。因為董策會炮製出一份兒審訊記錄來,而裡面絕大部分的內容,是張二三以及他背後的那些人沒幹過,甚至根本都不知道已經發生了的……

    董策只是想要為自己撈好處的同時,撇清自己。

    至於那極少一部分的真實內容,則是關於張二三的一些資料,比如說年紀,生辰,家鄉,姓名,來歷等等……這樣做是為了增添這份審訊記錄的真實性。

    董策向白忠旗示意了一下,白忠旗點點頭頭,在牆角上尋了塊兒石頭,然後在上面鋪上紙筆。

    董策淡淡問道:「姓名。」

    「張二三。」張二三老老實實的道。

    「生辰。」

    「……」

    「籍貫。」

    「鎮羌堡七里甸小王村民戶。」「鎮羌堡的?」董策瞇著眼睛看著他:「可知道那逆賊侯家偉?」張二三神色間明顯有些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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