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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6章 二一六 大豐收 文 / 竹下梨

    滿天星帶著眾人直奔蘇大戶的宅子。

    他們趕到大門口的時候,正好瞧見兩輛馬車飛也似的朝著北邊兒去了,車周圍還跟著幾個拿著刀棍的家丁。

    滿天星並沒有追趕,而是直接進了蘇家的宅子。

    他這輩子心裡最重的一個人便是他娘,現在滿心思的都是給他娘尋幾個伺候的丫鬟,找些珠寶首飾,漂亮的衣裳,哪裡還顧得上其它?

    也幸虧是這幫無組織無紀律的土匪在鎮口那裡耽擱了一段時間,才使得蘇家的人得以把家裡的老夫人夫人給接出來,送到馬車上急急的運走。人終歸是比錢重要,以至於許多銀兩都沒來得及搬走。

    進了蘇府,滿天星一干人並未被耀花了眼睛,他們也都是見過世面的人物,搶的宅子有的比蘇府還要高大壯麗。這蘇氏便是在蓑衣渡再怎麼厲害,再怎麼作威作福,也終歸只是一個鄉下的士紳地主而已。

    滿天星等人很有經驗,一闖進去,便是兵分三路,滿天星帶著倆人直奔中庭後宅而去,準備去搶最珍貴的東西,另外一隊則是四處抓捕那些到處亂跑大叫的奴婢下人,逼問他們哪裡藏得有銀錢,最後一路則是繞著宅子,直驅後門和側門,避免有下人攜帶了金銀細軟逃跑。

    蘇府裡面一片狼藉,到處都是亂丟的東西,到處都有人在四處亂竄逃跑。

    滿天星不管這些,只是大步向前,一進二門,便是撞見一個滿頭珠翠的女人慌慌張張的跑過來。她逃得慌亂,卻沒想到正是一頭撞上了,眼看著這些凶神惡煞的土匪逼過來,嚇得她尖叫一聲,一屁股便是坐倒在地上,痛哭流涕,卻是手軟腳軟,怎麼都爬不起來。

    滿天星走到她面前,一伸手跟抓小雞子似的把她給提起來,仔細打量了一番。

    這女人大約二十七八的年紀,臉上略施了脂粉,雖然滿臉淚痕,卻是掩不住她的秀麗姿色。她一頭的珠翠,一根黃金打造的鳳頭釵的末端,那鳳嘴兒之中卻是含著一串兒珠子,顆顆渾圓飽滿,顆顆都有玉米粒兒大小,一看便知道是價值不菲。

    滿天星嘿嘿一笑,伸手把那鳳頭釵拔下來往懷裡一揣,大笑道:「這釵子是俺的了,你也是俺的了!」

    看著滿天星那凶光閃爍的小眼睛,滿臉麻子的大臉,一嘴的大黃牙,感受到他嘴裡噴出來的熱烘烘的臭氣,這女人尖叫一聲,乾脆利索的便是暈了過去。

    ……

    大約半個時辰之後,出去劫掠的土匪們都回來了。

    每個人都是滿載而歸,有的手裡抱著罈子,有的提著箱子,更有甚者乾脆便是推了一個小推車回來,上面堆滿了各種綾羅綢緞,銀子銅錢,成衣之類亂七八糟的東西。最誇張的是滿天星,這是不但從蘇府拉了整整三大車的各色財物出來,還綁了四五個女人來,都是如花似玉的年紀,如花似玉的長相,看的土匪們口水直流。

    鐵太保其實是個很精明的人物,他在每個頭目的手下安插的都有自己的親信,以防止他們私藏。

    鐵太保一向是秉承這樣的一個原則:搶的東西,我一定會給你!我若是不給你,你不能搶!

    這些土匪們也都是跟著鐵太保不短的時間了,自然知道他的脾性,也知道這位大當家的其實還是挺大方的性子,因此也就不往槍口上撞。

    到了地頭之後,便是紛紛把財物扔在地上。

    「砰!」一種脆響,一個不知道有多少年歷史,已經發黑了的罈子狠狠的砸在地上,摔成了粉碎。

    一堆白花花的小銀錠子立刻便是散落出來,都是一兩重量的,一看就知道是民間私鑄的。

    中間裹著薄木板的一匹匹的綢緞,布匹雜亂的扔在地上,堆成了一座小山。

    一大捧金銀首飾被扔在了地上,在陽光的照耀下反射著迷人的光芒。

    而早就有專人上去開始統計了。

    這年頭,幹土匪其實也是個技術活兒。闖進去之前需要小心潛伏,闖進去之後需要派人把手大門,巡視四周,一來是放置後路被抄,二來則是防止肥羊們帶著的財寶逃跑。而殺進去的土匪,則是要分工明確,人盡其用,才能在盡量短的時間內搶劫到盡量多的財物。更是需要一些不善於廝殺搶劫,但是善於算計,心思細膩的人,來快速的計算數目,分門別類。這樣不但利於運輸,而且大略的登記造冊之後也可以防止土匪們在路上私吞。

    這重重方面,但凡是一個成熟的匪幫團伙都是需要顧慮到的,毫無疑問,六稜山匪幫絕對是其中之一。

    打麥場上的各種金銀珠寶,綾羅綢緞堆積如山。不過實際上,蓑衣渡最值錢的東西,不在這裡。

    最值錢的東西是房契地契,可惜這些財產證明對於土匪們來說就是廢紙一張,比如說蘇家有一張大同鎮的店舖的房契,這些土匪們若是敢拿著這玩意兒去大同鎮準備把那店舖拿來,等來的肯定是官府的捕快。

    次之值錢的則是那些女人身上的金銀首飾,家中擺放的一些小物件兒,這向來是劫掠中的大頭,目標又明顯,又輕便好攜帶。

    而剩下的銀子,綢緞綾羅,則是已經屬於粗苯的東西了。

    至於銅錢,更是等而下之的。

    其實也好統計,主要是銀子的數目,直接拿大秤來稱就是了。

    同一時間,老九已經帶著人從蓑衣渡強行征發來了二十輛牛車驢車,還有五十多頭劣馬和騾子,由此也可看出這個時代明朝農村的窮困程度——蓑衣渡好歹也算是個不小的鎮子,上千的人口,幾百戶人家,卻只有這麼點兒家當。

    當然,此時受小冰河時代影響不大,也未曾如何經歷戰亂的富庶江南湖廣地區,自然極為富庶的,並不在此之列。

    這二十輛大車,全都用來裝運糧食,足足裝了五百多石。

    鐵太保自然也知道,帶上了這些糧食,隊伍的速度會變得很慢,但是他也是沒法子。

    這年頭兒不但兩家騰貴,而且是有錢都買不到糧食!

    就算是搶到了銀子,沒糧食有個屁用?去山下的城鎮裡頭買?那得冒著多大的風險?買的少了吧,不夠山上的人吃兩天的,若是買的多了,則一定會引起糧店乃至地方官府的注意,到時候可就倒霉了。

    所以說,這年頭兒,幹什麼都不易啊!當一個有前途的山寨老大,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五百石說少不算是少了,足夠六稜山的所有土匪一直吃到明年的開春還富裕,但是說多也真是不多。打麥場上糧食堆積如山,何止是數千石?看著那剩下的一堆堆的糧食,鐵太保心裡也是覺得很是可惜,不過他真的不敢再多裝了——就這些幾乎已經達到了牛車驢車的極限,再裝下去,就別想回去了。

    到時候的事兒,到時候再說吧!

    然後鐵太保又讓人把綾羅綢緞成衣什麼的裝在騾子和大驢上,這裡頭最多的就是騾子,這可是好牲口,體型大,耐力好,能馱運二三百斤重的東西走很遠的路。

    到了山寨後若是沒用了,還能宰了吃肉。

    最後粗苯一些的綢緞綾羅都被捆綁在牲口身上之後,還閃下幾頭,鐵太保忙不迭的又讓人在上面放上了糧包。

    能多運一點兒是一點兒。

    銀子的樹木很快便統計出來了,一共有一萬一千多兩,其中光從蘇府和另外幾個大戶人家劫掠到就有五千多兩。

    藏得最深的是蘇府的一箱九百多兩銀子,竟然是藏在了後院兒一棵枯死的大柳樹樹杈分叉處的一個凹坑裡面,上面還頂了一個大鳥窩當做掩護。

    若不是抓了一個腿腳不怎麼利索的蘇府的老人兒,還真是問不出這個秘密來。

    其實這個腿腳不怎麼利索的老人兒,就是當初被董策打斷了腿的那位,主家也捨不得給他花大價錢醫治,只好養著,他這病也就一直拖拖拉拉的這樣,沒好利索。

    聽到這個數字,鐵太保很是愉快的捻著鬍子露出一抹微笑。

    這次的劫掠,是歷次的行動之中最準確快捷,收穫最大,損失最小的一次。之前哪次不是得經過一番惡戰,損失上不少人手才能打進來?有的時候碰上那等難啃的硬石頭,死了人也未必能打下來,還得灰溜溜的滾回去。

    這蓑衣渡之富庶,防禦之弱,讓他都有點不敢置信。

    這年頭兒,晉北大地基本上是每個村或者是幾個村就能起一個堡寨,群居於其中,平日裡也是訓練鄉兵鄉勇,藏有武器。堡寨雖小,卻是硬骨頭,像是蓑衣渡這麼又香又甜的軟柿子可是不多了。

    所有銀子都被分成了大小不得的份額,用包袱裝著,各人都隨身帶著。份額有多有少,多的有百多兩,最少的也有十兩。

    這也是綠林道兒上一條不成文的規矩,兄弟們辛苦廝殺一場,身上帶著銀子,萬一遇上什麼不測的話,身上銀錢也可作一時之用,省的一文錢難倒英雄漢。

    之前碰上的這種事兒可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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