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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一五零 早訓 文 / 竹下梨

    一五零早訓

    順著他的目光瞧過去,正好可以看到距離墩堡大約二十步之外的平地上搭建了不少的窩棚,這會兒已經有不少人起來了,家家戶戶房頂上都冒起了炊煙。還有小孩兒好奇向著這邊張望,又趕緊被大人給拉了回去。

    王通是忠字都的都頭,正是董忠康的頂頭上司,董忠康也很怕他。他讓大夥兒管他叫都頭,但是眾人還是習慣於叫王管事。因為他們是大人的家丁,而王管事也是大人府上的人。

    等到董忠康站了進去,他心裡數著,數到十的時候,便聽到王管事吹響了口中的竹哨。

    這也是今天早上的第三次吹哨。

    眼見所有人都到齊了,沒有一個遲到的,他才點點頭,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按照董策的規定,第一次吹哨距離第三次吹哨的時間大約是二分之一盞茶時間,也就是後世的七分半鐘。士兵們要在這五分鐘的時間內完成起床穿衣疊被子擦臉等一系列的動作然後趕到訓練場集合。

    這個時間,已經算是很寬裕了,但是剛開始的時候還是有人遲到。他們還沒習慣竹哨的聲音,有的直接就睡了過去,有的則是穿衣服疊被子都磨磨蹭蹭,結果誤了時間。

    王通的方法也很簡單,打!

    遲到了的人,打二十軍棍!不單單是他挨打,跟他一個房間的所有人,都要挨打十棍。結結實實的棍子打下來,三五天都好不了,頓時就能記住了。

    如此兩三次之後,竟是再也無人遲到。

    之所以會遲到,無非就是威懾不夠而已,犯事者覺得遲到並不會收到什麼懲罰。

    士兵們也開始慢慢的學乖了,現在已經有人開始晚上不脫衣服睡覺,被子也不動,擺在桌子上。

    王通掃了眾人一眼,大聲道:「齊聲背誦大人要求的起床哨要求!」

    「是!」

    眾人轟然應是,齊聲道:「聽到第一遍哨就要起身,想著再睡一會兒萬萬不可,敵人殺到近前誰能容你再睡?一步晚了以後步步都要晚。聽到第二遍哨就該出門了,走前看看屋裡還有人睡否?一人遲到一屋人都要挨打!第三遍哨之前一定要趕到,平心靜氣喘勻氣!」

    雖然不大整齊,但是好歹都很利索的背了下來,王通一直在盯著有沒有人干張嘴不說話應付其事。

    讓他滿意的是,這些莊戶人家出身的漢子都很淳樸老實,沒有偷懶的。董策編的這些東西,半文半白,還帶著點兒歌謠的性質,很容易理解,而且也朗朗上口,並不難記。

    「立正!」待他們唱完,王通喝了一聲。

    家丁們頓時都身子一挺,挺直了胸膛,下巴微微揚起,兩手靠在褲腿中縫兒上,不自覺的便是擺出軍姿來。

    經過這些時日的訓練,他們幾乎都已經形成了本能的反應。

    站軍姿的效果已經初步顯現出來了,這三十六名家丁筆直的站成三排,挺直了腰板兒,一個個氣勢昂揚,看上去就有一股威武精悍之氣。當然了,其更大的作用,乃是對於他們軍人紀律性,服從性,以及耐力的培養。

    王通在他們身上掃了一眼,微微點頭,道:「向右看齊!」

    眾人頓時都微微彎曲膝蓋,使勁兒的向下跺腳,把地面跺的蹦蹦作響,發出一陣很大的聲音。脖子也向右擰,眼睛看著自己右手邊的人的眼睛,身子向右邊靠去。

    不過他們的動作還有些僵硬,跺腳的聲音更和後世那些士兵們無法相提並論,聽上去有些混亂。

    王通也不知道這玩意兒有什麼用,但是大人傳下來的命令,他便是毫不打折扣的遵守。王通很聰明。也很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論起打仗廝殺來,遠遠比不上石進王渾周仲這些,論起後勤來,也比不過周伯李貴,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的長處——揣摩上官心思,還有,就是忠誠!

    許多時候,上官最看重的反而是這個。所以不管董策的命令是如此,王通都會毫不猶豫,不打折扣的執行。

    他忽然大喊一聲:「停!」

    眾人動作頓時停下,一個個就像是被施展了定身術一般,僵硬在了那裡,除了頭髮眉毛和身上的衣服,肌肉繃住,一動也不動。

    和立定站隊一樣,這也是這些日子訓練的成果。

    有個家丁感覺有些不妙,心裡頓時是一陣懊悔恐懼,大呼不妙,但是也沒有動過要悄悄的把脖子扭過來這一念頭。

    他們都老實的緊。

    王通已經站在他面前了。

    他眼睛一瞪,右手食指和中指彎曲著並在一起,狠狠的敲了敲這個家丁的腦袋,恨鐵不成鋼道:「他奶奶的,董忠庸!怎麼又是你!真不愧是名字裡有個庸字,十足的庸才!」

    這家丁膽怯的低下頭,不敢看他,嘴巴死死的並著,也不敢說話。

    王通敲了兩下,伸手一指那邊的空地:「去,俯臥撐一百個!」

    「是!」這家丁囔囔著應了聲是,舉步便要出去。

    王通拔高聲音道:「我聽不見!」

    「是!」董忠庸的聲音大了一點兒,卻還是小的很。

    「算了,算了,去吧!」王通無奈的擺擺手。

    這董忠庸名字還真是起對了,人笨的緊,這一笨,幹什麼都幹不好,就容易膽怯。一膽怯,就更是什麼的幹不好。現在隊伍裡面就屬他還沒分清楚左右,方才別人都向右看齊,只有他往左,這等事已經和不止發生了一次了。

    不過他身板兒倒是真好,在一邊兒擺開架勢,俯臥撐就做下去了。

    「董忠康,你給他數著,數錯了兩個人一起做!」王通又道。

    「是!」董忠康大聲應了,走到董忠庸面前。

    他們倆是一個宿舍的,董忠庸人雖然有些憨但心眼兒好,也熱心,是以他們倆關係很不錯。只不過董忠康也不敢放水,不但仔細清點著而且還大聲數出來。不過他不會算數,只是從一數到十,然後再從一開始數。

    一百個俯臥撐做完,董忠庸也是累的滿臉通紅,額頭的汗珠大滴大滴的落下,口中喘著粗氣。

    王通瞪了他一眼:「歸隊!」

    董忠庸這次倒是沒忘了說一聲是。

    「今天咱們先去檢查內務!」

    王通大聲道:「所有人,跟我來!」

    說罷便是轉身進了墩內。

    李王氏正端著一簾剛正好的大白面饅頭從自己屋裡出來,她昨晚上就發了面,又在灶火裡頭留了些餘燼,維持著溫度。這個年代沒有酵母粉那種東西,都是用『糟』發面,需要較高的溫度,木盆在灶台上放了一宿,第二天面已經發好了。

    王通笑道:「嫂子辛苦。」

    李王氏對這一幕早就已經司空見慣了,微微屈膝行了一禮,也沒說話,低著頭便進了騰出來作為廚房的一間小屋。

    卻是誰也沒發現,隊伍中一道灼熱的目光追尋著她直到廚房的門關上。

    飛快的關上門,李王氏後背重重的靠在門上,大口的喘著粗氣,臉上有些發紅。

    那道目光,她已經不是第一次感覺到,甚至連它的主人都是一清二楚,那目光中的灼熱讓她不由的心裡發慌,卻又是一陣陣的悸動。在那道肆無忌憚的目光的掃視下,她感覺到臉上發燙,似乎雙腿都有些發軟。

    但是心裡害怕之餘,卻又是有著隱隱的興奮。

    三個都,三十六個人,一個分成了六個房間,也很好記,分別是甲乙丙丁戊己。

    王通先推開了甲字房的房門,這是董忠康他們的住所。

    屋裡面東西還算整潔,不過當然沒有後世要求的那許多東西——比如說豆腐塊什麼的,董策前世軍訓的時候自己都疊不好。

    董策給他們每個人都發了棉被褥子,兩套胖襖,兩條褲子,兩件兒薄布衣服,三雙鞋,三雙厚布襪。還有一些臉盆,毛巾,飯碗筷子等必備用的東西,還讓木匠給每個人打了一個櫃子桌子合二為一的傢俱,用來存放東西。

    王通看著眾人道:「大人對於屋子裡面是怎麼要求的?」

    他指了指董忠康:「董忠康,你說!」

    董忠康出列,大聲道:「東西擺列成行,沒用的東西不准放出來,床上只准有被子,褥子,枕頭。桌子上只能有臉盆毛巾。屋裡頭乾淨不能亂扔東西,要定時打掃,打掃完了身上水,不能有臭味兒……」

    「嗯。」王通點點頭,背著手走了出去。

    這個房子的六個人都舒了口氣,知道是過關了。

    然後又轉了另外五個房子。

    由於是集體宿舍的制度,所以一定的衛生要求是必須的,否則的話很容易滋生疾病,而且定時按照要求打掃衛生本來就是軍隊紀律的一種體現。當然,董策對於他們的要求,只是整潔整齊而已,不會像後世那般嚴格到了極致。

    六個房間檢查完畢,其中有一個房間裡面臉盆中有髒水忘了倒,床上被子疊得也不整齊。

    王通二話不說,房間裡面六個家丁也是一人一百個俯臥撐。

    俯臥撐做完,把眾人帶到外面去,重新站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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