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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百七十五章 生於世,獨於世 文 / 森浩大叔

    始終,沒能等到新一天的黎明到來。夜還是黑的,人還能大口喘氣。隊伍裡,每個人配備恢復力勁和溫潤經脈的能量力珠,早在上一輪邪師家族的攻勢後,已經用盡。

    這一次,有著無數次指揮戰鬥經驗的邪蒼,緊緊將戰鬥的節奏控制在手。他深知,兔子迫急反會咬狗的道理,因此他在等。有時候,人身心極度疲倦中之所以仍能保持高昂的鬥志,是提著一口氣。可這麼一口氣鬆弛下來容易,想要再將之提起,對於精疲力盡,隨時都可能倒下的人而言,無疑是難如登天。

    一個時辰過去,剛好是心神從緊繃到稍稍鬆弛,還未得到充分休養的那一刻,邪蒼帶著人鋪天蓋地的壓了上來。這一突然的舉動,著實也打亂了讓張羽等人撤離的計劃。匆忙間,那些橫七豎八的漢子勉強攙扶著彼此,挺直酸痛不堪的脊背,邁出難掩虛浮的步伐,唯一不變的是,那一雙雙眼眸中仍是散發著讓人心驚膽顫的凶光。

    此次合圍行動十分突兀,加上邪師家族早有準備,先行繞道撤開峽谷兩側正面,拉開近十里,加上本來峽谷整片虛空因為數次大戰,彌留著雜亂雄厚的血腥氣和邪力氣息,真正當拉近三百餘丈距離暴漏蹤跡後,陽一艮等人才發現,包圍圈已經嚴絲合縫。

    三面虛空,三座山峰。雙方無言的對峙著,空中一道道泛起綠光的視線彼此碰撞,猩紅的舌頭輕輕伸出舔舐著嘴角,兵器被山谷篝火折射出冷徹骨頭的寒芒。映襯著一張張宛若野獸般凶狠的臉龐。戰鬥未啟。一股厚重的殘酷氣場便是自虛空無形碰撞。

    「陽一艮?水塵?」

    當空。邪蒼跨出一步而站定,目光一掃,狠狠的剜了幾眼左側山峰上的胖子,最終目光定在當中峰頭上的兩位老人身上,他冷哼一聲,陰陽怪氣的道:「兩個老東西,在狗窩裡待了一輩子,好死賴死沒死掉。領著兩幫雜碎想滅老子的生路?」

    「自以為得高望重,運籌帷幄。怎麼樣?比起老朽,你們兩個不過就是兩個老王八,頭伸出來多長,也得再給老子縮回去!」

    三年局勢,三年血戰。雙方死的人和魔獸加到一起,數以百萬計。從必死之局再到今天逆天而生,將對手死死困住,滅殺於眼前,邪蒼的確有狂妄的資本。因為邪坤用萬年未曾實現的大計,他卻在絕對劣勢的情況下完成逆轉。撇開對手的角度不提,此人委實有讓人不得不敬服的本事。

    「老匹夫,局勢發展至此,老夫已無話可說。正源dalu傳承無數歲月,你便是能勝了林海谷一戰,後續鹿死誰手還不一定,你莫要張狂太早,有你哭的時候。」

    「哭?只要弄死你們,所謂北荒洋洋灑灑數百萬人和魔獸組成的聯盟,在老子眼裡不過就是一群烏合之眾,滅掉他們,只是時間問題!」

    融獸口中不受控制的爆發出陣陣獸吼,連同深夜略顯嗚咽的寒風,讓氣氛顯得越加沉悶。然而,此刻正處於得意之時,邪蒼話匣打開,接著炫耀道:「知道你們是怎麼敗的嗎?」

    邪蒼話鋒一轉,指著胖子的方向:「老子治軍,但凡異心者,殺無赦,只一個狠字!既然是為了生存一戰,活下去才是他娘最終的王道。可惜整個正源dalu,只有這年紀輕輕的死胖子懂得這個道理。」

    「聯盟?笑話!人心叵測,誰都抱有私心,誰都有私利。戰鬥一開,我的人膽敢撤,只有死!沖,你才有可能活下去。一群狼跟一群羊的遊戲,怎麼玩,從一開始就已經注定結局。三年前,山嵐洪家、黃家、隆家,還有天水帝國博家、賀家、朱家等十二家人類宗族,以及接連防區內的嘯風虎、鷹頭斑、大吞土獸等二十餘支魔獸族群,恆天連環谷一戰,倘若不是這幫人不願血拼,使得我等破開一條血路死裡逃生,那麼當年,你們合圍三個月,欲困死我們的計劃恐怕當真能一戰定局。」

    「從那以後,老子就已經看出,這一戰,你們必敗!羊群沒被咬疼之前,永遠不知道狼的獠牙有多兇猛,之所以還能湊在一起,不過是有你們這幾個老東西坐鎮。現在呢?不管你有多少後手安排,領頭羊已經不在,我可以負責的告訴你,羊群也會扎堆,他們中將會為了新的話語權拉幫結派。」

    說到這裡,邪蒼故意賣了個關子,神秘的道:「所謂北荒左域的沼澤戰,就在我族越過中荒山脈之後三個時辰間,便有了不下四十封信箋擺在我的大帳桌子上。至於以後,倒不怕讓你提前知道,老朽會安排大軍沿著進入北荒左域的境線,嚴密駐紮。然後,親眼看著你留下的人從內部土崩瓦解,到時再輕易收拾殘局。」

    「之後老朽會好好,好好的安撫一下想誠心給我族當狗的娃兒們,讓他們毫不費力的敲開一座座天水帝國和山嵐帝國城池的大門,抱著你們人類的女人睡覺,腳下踩著你們的兒女子孫,哈哈哈這些年血戰,兒郎們說值嗎?」

    「值,太他娘值了!」

    「以前總像過街老鼠一樣被追的四處亂竄,遭受人類和魔獸世界的唾棄。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以後誰敢說個不字,老子屠他個乾乾淨淨!」

    「大家可別忘了好好替死去的兄弟們,多睡上幾個妞,多打斷幾個兔崽子的腿!哈哈哈」

    邪蒼一番話落下,頓時引來四週一片哄堂大笑,話語間中毫不掩飾殘忍之意。可是此刻,陽一艮和水塵眼神閃爍間,除去沉默,他們卻沒有開口回應半句。邪蒼的話是難聽,可不得不承認,這就是聯盟無數次血淋淋的現實,一次錯誤是巧合,兩次三次,就是致命。因為,大家面對的不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公子哥,而是比豺狼虎豹更狠毒的邪師。

    對付惡人,必然要以惡止惡,對付狠人,你必須比他更狠,讓他怕到骨子裡。但兩這點,對於心善的好人而言,如果當真做到,怕也難再能稱為好人。而真正能一眼透過重重迷霧的現象,直指本質的人,只有邪人。亦正亦邪,才

    能看透好人的矜持,清晰壞人的毒辣。但這樣的人卻是為雙方難容,因為他遊走於好人與壞人之間,手段狠毒,卻又不乏正義,注定要生於世,而獨於世。

    「怎麼樣?胖小子,跟著這幫窩囊廢,不如跟著老朽來的快活。你要是肯束手就擒,接受邪力洗煉神魂,成為一名邪師。我可以答應你,未來正源dalu上,你可以坐第三把乃至第二把交椅!」

    「嘿嘿,哈哈哈」

    眼下的局勢,竟從邪蒼邪戾十足的臉龐中和話語間讀出一種難得的真誠,胖子身軀有些顫抖的壓抑笑了起來,而後笑聲漸漸擴大,轉為仰天大笑,宛若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

    可任是誰,都能從那笑聲中聽出一種蒼涼的孤獨和心痛。

    這些年,憑藉著一身實力,他成為聯盟不可或缺的強者,隨後卻輾轉反側被調派過十數個防區,最終歸宿則是被安排到一支瘋子隊伍裡,只有無窮無盡的殺戮。箇中原因,他懂,而正是因為懂,讓那個曾經整天喜歡嘻嘻哈哈的青年,漸漸成為一位沉默不語,便是偶爾開口,也需斟酌半天的男人。

    笑聲持續許久,慢慢落停,胖子將手中攙扶的張磊交給張羽,走前兩步,側著腦袋道:「老東西,剛才說什麼?再說一遍我聽聽!」

    「小雜種,你找死!」

    眼看這種局勢下,邪蒼仍拉下身段去好言相勸,而胖子則擺出一副明顯輕蔑的架子,邪蒼旁邊一位老者剛想發怒,卻被伸手攔下。轉眼,與胖子對視著,邪蒼聲音平靜的道:「跟著我,老朽可以用神魂誓言讓你相信,以往的事,我既往不咎!」

    「好一個既往不咎!只是剛才在你開口時,我心裡大概過了一遍。三年來,死在我手裡的聖師強者,沒有三百,也有二百七八,神師強者,加上上午被你們毀去的兩個傀儡,正好滿三十位,至於其他小毛賊,不提也罷!」

    「你們在場這麼多或是人,或是鬼,或是人鬼不如的怪物,哪一個沒跟我交過手,你就是容下我,我能活?難不成你這老東西糊塗的腦子裡都是一坨狗屎嗎?」

    「一筆筆兄弟留下的血債寄存在我這裡,他們灑在地上的血還沒冷,老子就跟你們同流合污?做你大爺的夢!我跟你們之間,只有一種選擇,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山峰上的一堆堆篝火,火星四濺,發出斑駁辟啪的聲響。然而這一道咆哮浩浩蕩蕩的響徹虛空,仿若凝滯了天空,整個場內,出奇安靜的沒有任何聲音。

    一束束目光,不約而同的轉到此刻那一張嘶吼之下滿臉通紅的臉頰上。所有人,選擇了沉默。唯一相同的是,無論是什麼原因,那眸中或多或少都隱現出一絲不忍。

    「天,快亮了!」

    「老朽答應給你一個體面的死法!」

    寒風呼嘯,又是一次沒有任何花哨的能量波動,接二連三的覆蓋黑夜下的蒼穹。轟隆隆的聲響,淹沒了那一道在谷內蕩起層層回音的嘶吼聲音。誰也想不到,未來終究的某一天,有某一個人,會面臨著比選擇生死還要艱難的某一個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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