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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四十四章 周公館 文 / 驍騎校

    國光勳章是萬萬不敢要的,王所長有八顆腦袋也擔待不起,七哥見勢不妙,悄悄溜了。

    「夫人,誤會,全是誤會。」王所長滿頭是汗,忙不迭的解釋著。

    姚依蕾哭完了,神清氣爽,她本不是得理不饒人之輩,但這回確實是被欺負的狠了,不把這幫人整死決不罷休。

    國光勳章就留在了警所,姚依蕾帶著目瞪口呆的張慧茹扭頭就走,那個新華日報的記者也跟著離開,根本不給王所長解釋的機會。

    「姐姐,那勳章你真給他們了?」張慧茹傻乎乎的問道。

    「我敢給,他們敢要麼。」姚依蕾抹一把紅通通的眼角,風采依舊,繼而咬牙切齒道:「明天就見報,我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張慧茹道:「姐姐,還是你狠。」

    來到位於曾家巖50號的八路軍辦事處,三層小樓打掃的乾乾淨淨,第三層已經騰出來給孤兒寡母們居住,雖然是集體宿舍形勢,但環境比旅社好多了,姚依蕾感動的說:「周先生,真不知道怎麼感謝你。」

    周恩來道:「不要客氣,說來陳將軍對西安事變的和平解決起了重大作用,我們還要感謝他才是,辦事處的條件不是很好,先將就一下,我們這就幫你們聯繫更大的房子。」

    一個女工作人員捧著花束過來:「陳夫人,我代表延安的革命群眾,向您表示慰問。」

    姚依蕾接了花,忙不迭的道:「謝謝,謝謝。」

    周恩來道:「重慶舉行祭奠儀式的時候,延安也舉行了萬人追悼大會,追思陳將軍英雄的一生,我們辦事處的年輕人,都很欽佩他啊。」

    一番話說的姚依蕾眼圈又紅了,周恩來大手一揮道:「好了,你們先安頓下來,晚上我請客,吃川菜。」

    ……

    警所內,王所長急不可耐,倒背手走來走去,不時看看牆上的掛鐘,一個油頭粉面的年輕人在七哥的帶領下走了進來,王所長責怪道:「怎麼才來,事兒鬧大了撒。」

    油頭粉面男大大咧咧道:「聽七哥說了,那傻娘們找了記者來鬧事,不要緊,哪家報館敢亂說話,我砸了他的招牌。」

    王所長道:「報紙啥的倒不怕,這娘們來頭不小啊,你看這個。」

    油頭男拿出盒子裡的勳章端詳一下,拿袖子擦擦,嘖嘖讚道:「能當不少錢。」

    王所長道:「四少爺,莫耍了,這是國光勳章,不是一般人能得的,你騙的這個娘們,她男人是上將。」

    四少爺嚇了一跳:「上將?叫什麼名字?」

    王所長道:「應該是最近才死的那個,陳子錕,航空委的大官,咱們可惹不起,依我說,托人找找她,把錢退了算了。」

    四少爺摩挲著光滑的下巴,啞然失笑:「死了的上將啊,那怕個毛,就算他不死,遇到我姐夫也只有點頭哈腰的份,這一萬塊我是吃進去就吐不出來了。」

    老七也幫腔道:「就是,咱們來個死無對證,這官司就算打到蔣委員長那裡,咱也佔著道理。」

    他們這樣說,王所長也無可奈何,只好道:「四少爺,那麻煩你這兩天避避風頭,別在外面晃悠。」

    「曉得了,咱們走。」四少爺摸出一支煙來,七哥忙不迭的擦著火柴幫他點上,兩人大搖大擺出了警所。

    王所長送他們回來,剛要把楠木盒子收進櫃子裡,忽然想起什麼,打開一看,果不其然,國光勳章被四少爺順手牽羊了。

    「這不坑人麼。」王所長氣得把盒子摔在桌子上。

    ……

    次日,重慶街頭,報童滿街亂跑:「賣報賣報,新華日報,今天大新聞,烈士遺孀慘遭勒索,警匪一家喪盡天良,快看新華日報啊。」

    一個穿藏青中山裝的青年男子掏出一枚銅元買了份報紙,版面上赫然是地痞流氓一臉貪婪拿著勳章,旁邊姚依蕾滿面悲憤,他迅速看了看內容,將報紙塞進公文包裡,疾行而去。

    青年來到某處不掛牌的院落,在門口出示了證件,進了一間辦公室,拿起電話搖了搖:「我有重要事情面見戴老闆。」

    五分鐘後,電話響了,青年拿起話筒喂喂兩聲,立刻立正:「是,馬上到。」

    軍事委員會調查統計局局長戴笠笑瞇瞇的看著眼前的年輕人:「小沈,有什麼事情?」

    沈開從包裡拿出一份新華日報遞上去,戴笠笑道:「想不到你平時愛看這種報紙。」

    「報告戴老闆,卑職平時只看中央日報,買這份報紙,是因為上面刊登了一件影響極為惡劣的新聞,請您審閱。」沈開併攏腳跟,昂首挺胸,他是軍統新丁,但學習進步極快,深得戴老闆的欣賞。

    戴笠展開報紙,看到沈開說的極其惡劣的新聞,臉色頓時陰沉下來:「新華日報這是別有用心啊。」

    沈開道:「對,戴老闆,咱們不能讓他們的陰謀得逞。」

    戴笠擺擺手:「蒼蠅不叮無縫之蛋,下面這幫傢伙也該管管了,重慶是什麼地方,是陪都,怎麼能搞這些蠅營狗苟。這件事交給你辦了。」

    「是!」沈開敬了個禮,轉身離去。

    「等一下。」戴笠在身後道,「陳子錕的家屬要好好照顧,不能寒了前線將士的心。」

    「明白,戴老闆。」沈開的語氣裡透著欣喜。

    沈開的軍銜不高,僅僅是個中尉,身為秘密情報人員,軍銜高低無關緊要,重要的是手中的權力,軍統無孔不入,權勢滔天,和明朝時候的錦衣衛有的一比。

    從行動組借了四個隊員,沈開駕著汽車直奔報紙上說的那處警所,王所長遠遠看見政府牌照的汽車開過來,就知道事情不妙了,慌忙跑出來迎駕,沈開亮出證件晃了一下:「軍統的。」

    王所長戰戰兢兢,心裡暗暗叫苦,那娘們果然手段通天,都驚動軍統了,不等詢問,便竹筒倒豆子把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了。

    騙局很簡單,一幫地痞混混利用空置的別墅專門騙那些外地有錢難民,區公所和警所和他們沆瀣一氣,印花****是真的,但房契是假的,官司就算打到法院也贏不了。

    「帶走。」沈開一揮手,行動組隊員上前將王所長警帽摘了,肩章扒了,塞進汽車,直奔涉案別墅。

    別墅大門緊閉,早已人去樓空,不過這難不倒沈開,軍統想查什麼事情,找什麼人,就算躲在老鼠洞裡也能揪出來,更何況是戴老闆親自交辦的案子。

    八名涉案人員陸續落網,除了主謀白四,這傢伙不知道哪裡得到風聲,居然逃到成都去了,那枚國光勳章在某當鋪找到,據說當了二百五十塊法幣,倒霉的當鋪老闆也被軍統抓了去,估計不勒索到大出血是別想重獲自由了。

    最倒霉的是照片上的七哥,他的袍哥身份在軍統這裡一點作用也沒有,被吊在梁頭上拿皮鞭抽了一夜,打得奄奄一息,後悔莫及。

    因為是周恩來居住,八路軍辦事處被重慶人成為周公館,杏林春的一老一小一路打聽著來到這兒,給發燒的嫣兒複診,蔣倩倩看到陳南耳朵上戴著助聽器,有些納悶:「這孩子怎麼了?」

    姚依蕾告訴她,小南嬰兒時期發高燒導致耳聾,必須帶助聽器。

    蔣倩倩道:「外公用針灸治好過類似病例,不妨一試。」

    姚依蕾大喜過望:「真的麼,那太好了。」

    正說著,樓梯一陣響動,沈開在工作人員的陪同下上來了,摘了禮帽鞠躬:「陳夫人,您好。」

    「你是?」姚依蕾覺得這小伙子有些面熟。

    「我叫沈開,是林文龍的同學,曾經去過北泰。」

    「哦,你就是那個智取日本特務的上海人,怎麼樣,現在進了情報部門麼?」

    沈開笑了:「夫人好記性,托您的福,我現在戴老闆手下做事,今天是來給您送東西的。」說著拿出一個楠木盒子,裡面正是那枚國光勳章。

    「謝謝你,小沈。」姚依蕾接過勳章,撫摸著勳章,感慨萬千。

    「是這樣的夫人,我們為您安排了一處宅子,幽靜典雅,傢俱電器都是齊備的……」

    「我不去。」姚依蕾打斷他道,「我已經花一萬塊買了房子,有自己的房子,幹嘛寄人籬下。」

    沈開有些為難:「這……」

    「我還有事,就不送你了。」姚依蕾扭頭和蔣倩倩繼續討論起小南的聾耳問題來。

    沈開無奈,只得告辭,回到辦公室,說情的人已經坐了一屋子,詐騙姚依蕾的主謀白四,人稱四少爺,他的姐姐是楊森的姨太太,楊森是川軍將領,上將軍銜,北洋時期的四川軍務督辦,資歷不比陳子錕低,曾經率領部隊參加淞滬會戰,血戰上海,威名在外,同時他又是袍哥中頗具名望的老資格,他的小舅子犯了事,很多人主動跑來講情。

    這些人找不到戴笠,只好來找沈開,提出的條件是,只要不抓白四,怎麼都好說,一萬塊錢退還不說,另奉上五百塊壓驚費,當然沈開的好處也少不了,一千塊錢的支票已經塞進了他的抽屜。

    沈開很為難,道:「陳夫人說了,她不願意退錢,只要房子。」

    前來說情的中間人也犯了難:「可那是楊總司令的房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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