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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十四章 一個電話就把奉軍攆走了 文 / 驍騎校

    和陳子錕預想的一樣,孫傳芳已經下定反奉決心,而且發難之時就在奉系勢力最強盛的時候,此人魄力膽識可見一斑。

    「我與馨帥不謀而合,所謂盛極必衰,奉張擴張太過迅猛,孤軍深入江南,主力鞭長莫及,此時發起驅奉之戰,定能贏得萬民擁護,不戰而屈人之兵。」陳子錕道。

    陳儀哈哈大笑:「果然是英雄所見略同,臨來的時候我還說,昆帥和張學良是結拜兄弟,怕是不好說服,馨帥說不用多慮,陳昆吾是真英雄,公私分明,驅奉大事,斷不可少了他。」

    陳子錕亦開懷大笑,攜手陳儀來到房,與閻總參謀長一起密談起來。

    次日,陳子錕派閻肅趕赴杭州參加秘密軍事會議,同日向匯金銀行借款一百萬元,下令軍隊預備動員,調動部署,準備秋操。

    同時,一道密令發至上海,南泰飯館裡,徹夜亮燈密議,浦東陸家嘴倉庫裡,封存的槍械彈藥一船船運到閘北,偷偷送進了精武會。

    ……

    上海龍華警備司令部,邢士廉正在處理公文,上海各界士紳聯名保釋農勁蓀和精武會學員,他正要批准用印,外面一陣鑼鼓喧鬧之聲,有人大喝:「督辦駕到。」

    邢士廉苦笑一聲,起身相迎,如今楊宇霆的排場和張老帥一樣大,進進出出都帶著衛隊和鑼鼓隊,衛隊裝備青龍偃月刀和丈八蛇矛,猩紅牙旗上繡著斗大的「楊」字,威風凜凜,不可一世,張學良都被他氣的回北京去了。

    江蘇督辦楊宇霆進了簽押房,毫不客氣的坐在邢士廉的位子上,隨手拿起桌上的文件瞄了兩眼,斷然道:「農勁蓀不能放!」

    「督辦,張謇、虞洽卿,還有上海工商界許多知名人物聯名作保,再說也查無實據,不放人恐怕不好。」

    楊宇霆道:「精武會現在變成陳子錕的產業了,他藏兵於民,當我不知道,殺農勁蓀,就是斬掉他在上海的羽翼。」

    邢士廉嚇了一跳:「殺掉農勁蓀?不好,還請督辦三思。」

    楊宇霆滿不在乎道:「殺便殺,我有十萬大軍,還怕變天不成?」

    邢士廉無奈,只好下令副官去辦,以戒嚴司令部的名義,煽惑工人學生的罪名,不經審判直接判處農勁蓀和被捕精武會成員之死刑。

    楊宇霆這才滿意,又對邢士廉面授機宜:「上海地方富庶,且不論工商稅收,單單一個鴉片稅,每年就有幾百萬,這些錢足夠養兩個師的人馬,可現在他們都對咱們虛以為蛇,為什麼,就是你太過仁慈,實行鐵腕統治,查禁報紙,逮捕煽動造反的頭目,抓到一個槍斃一個,管保太平,比如那個杜月笙,每月就拿幾萬塊糊弄事,這不扯淡麼!」

    邢士廉道:「受教了,卑職這就去辦,派憲兵去把不老實的人全抓了。」

    正聊著,參謀進來了,腳跟一併:「孫傳芳發表通電!」

    邢士廉急忙接過來,呈給楊宇霆,楊宇霆單手接了,一目十行看了,拍在桌子上道:「孫傳芳和咱們撕開臉了,我看他是皮癢欠打,我十萬大軍指日可下浙江。」

    過了一會兒,參謀又送來兩份通電,分別是江蘇陸軍第一師師長白寶山和蟄伏湖北的吳佩孚所發,內容皆是響應孫傳芳,要求奉軍撤出上海、江蘇。

    楊宇霆有些坐不住了,白寶山叛變,後路不穩,再加上吳佩孚的號召力,看來這次反奉行動來的極為猛烈。

    邢士廉道:「督辦,形勢不妙啊,西北的馮玉祥一直對咱們佔據北京、直隸地方心懷不滿,這次藉著孫傳芳起事,定然在我軍背後插上一刀,還有一個陳子錕,這次卻沒發通電,咬人的狗不叫喚,他不發聲,反而更加危險啊,江東陳昆吾,最擅出奇兵。」

    楊宇霆來回踱著步子,忽然停下道:「事不宜遲,我立刻返回南京指揮,你留在上海,嚴防孫傳芳北進。」說罷急急出門,天邊一陣轟鳴聲傳來,士兵們無不仰頭觀望,楊宇霆邢士廉也抬頭看去,只見一架飛機從司令部上空掠過,機翼下赫然掛著炸彈。

    「不好,是江東軍的飛機!」楊宇霆一頭鑽進汽車裡,拿著偃月刀和蛇矛的衛隊亂哄哄跳上卡車,鑼鼓嗩吶都不要了。

    邢士廉六神無主,忽然又接到報告,在閘北的憲兵一個營被人繳械。

    「被誰繳械,說清楚。」邢士廉喝問。

    「據說是江東軍的便衣隊。」副官也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

    邢士廉冷汗都下來了,果然不出所料,陳子錕奇襲上海,偷偷把部隊都拉過來了。

    電話鈴不合時宜的響起來,副官接了,聽了聽把聽筒遞過來:「司令,陳大帥電話。」

    邢士廉接過聽筒,就聽到陳子錕熱情洋溢的聲音:「邢司令,我部已到上海,咱們很快就能見面了。」

    「昆帥您什麼時候到的,怎麼也不提前打個招呼。」邢士廉汗流浹背,電話都打過來了,說明對方真的人在上海。

    陳子錕忽然換了語氣正色道:「我是帶兵前來問罪的,念在漢卿的面子上,我給你一天時間,撤出上海,我不追擊你,倘若負隅頑抗,哼,我的手段你也知道。」

    說完就掛了電話,邢士廉呆坐一會兒,終於做出決斷,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他資歷不比楊宇霆低太多,用不著聽他的死命令,奉軍能打到上海來,完全是走了狗屎運,現在四面楚歌,與其賴著不走,不如三十六計走為上計,保存實力,不愁沒有機會再來上海。

    「傳我的命令,各部迅速集結,南撤!」邢士廉想了想,又補充道:「發通電,撤銷戒嚴司令部,和平退出上海,還有,牢房裡那些人都放了,此時再造殺孽沒有意義。」

    奉軍各部進駐上海後,軍紀散漫,無惡不作,當官的忙著娶小老婆,當兵的喝酒賭錢打架鬥毆,戰鬥力迅速下降,聽說楊督辦跑了,邢司令也要跑,恐懼不安的氣氛蔓延在兵營裡,大夥兒緊急收拾金銀細軟,那些不值錢的玩意就不要了,以團為單位,迅速向南撤退,動作快的不可思議。

    ……

    警備司令部監獄裡,農勁蓀坐在狹窄的單人牢房裡,兩眼微閉,唸唸有詞:「元甲,沒想到練武也能進監獄,我就下來陪你了,老兄弟。」

    光噹一聲,大鐵門打開,一陣嘈雜的腳步聲響起,農勁蓀站起來整理一下衣服,知道自己的時候到了。

    開鎖的聲音此起彼伏,牢房裡所有人都被放了出來,一幫年輕人打開牢門,熱情的叫道:「農大叔!農大叔!」

    農勁蓀定睛一看:「小鄭,你們怎麼來了,你們……莫非造反了?」

    鄭澤如肩上背了一支步槍,揮舞著拳頭道:「我們把邢士廉趕走了。」

    一幫人把農勁蓀架在肩膀上抬了出來,院子裡一片狼藉,到處是丟棄的雜物,精武會的弟子們荷槍實彈,歡呼不已。

    陳子錕穿著飛行夾克,戴著皮質飛行帽沖農勁蓀笑道:「農大叔,您受苦了,您是我們的英雄。」

    農勁蓀淚眼模糊:「元甲,我真的看不懂了,這世道到底是怎麼了。」

    ……

    陳子錕單槍匹馬飛抵上海,一個電話就把邢士廉連同奉軍第二十師給嚇走了,又給自己贏得一個「飛將軍」的美譽,而此時浙軍的進攻部隊還在路上。

    閘北武裝組織三槍會佔領龍華警備司令部,釋放所有政治犯,繳獲奉軍來不及撤走的輜重無數,次日,浙軍第一師陳儀所部兵不血刃抵達上海,與陳子錕部會師,兩軍握手言歡,陳子錕表示,對上海沒有野心,只是對目前鴉片氾濫的狀況很是憂慮。

    陳儀當即表態,禁煙大業刻不容緩,恢復禁煙執法總隊的編制迫在眉睫。

    於是,東南禁煙執法總隊迅速恢復編製,消息傳到鴉片販子們耳朵裡,無不對杜月笙的長遠眼光敬佩的五體投地。

    上海各界舉行慶祝儀式,歡迎陳子錕、陳儀抵滬,被壓制很久的報界紛紛刊登文章,痛斥奉系主持時期種種惡行,稱陳子錕為英雄歸來,一時間滬上歡騰,如同過年。

    租界當局則對陳子錕的到來表示謹慎性的中立,英文報紙《字林西報》將陳子錕稱為「對西方不友好的將軍。」

    但他們也只能發發牢騷而已,如今陳子錕春風得意,北京臨時執政府根本管不了他,抗議陳子錕在租界亂開槍打死巡捕的照會還壓在北京外交部呢,這邊東南五省的軍閥們已經一致表示反對段祺瑞了。

    對此,外交官們只能聳聳肩而已,中國就是這麼亂七八糟,不過越是亂,越是符合西方國家的利益。

    滬上名流宋子文在法租界公館召開酒會,邀請陳子錕和浙軍師長陳儀參加,兩人欣然前往,席間宋子文和陳儀相談甚歡,宋三小姐端著一杯酒來到陳子錕身邊,用英語向他祝賀:「恭喜你,將軍,你打贏了小傢伙。」

    陳子錕道:「你是說張學良麼,我打得不是他,是他的父親,是楊宇霆邢士廉之流。」

    宋美齡道:「難道有什麼不同麼,我想知道的是,您下一步準備怎麼辦,據說奉軍一瀉千里,在南京被陳調元反戈一擊,連楊宇霆都差點被活捉,現在他們已經退到徐州一線了,整個江蘇虛位以待,您的江東軍在哪裡?」

    陳子錕很驚訝,宋三小姐對軍國大事瞭若指掌,這可是最新的軍報啊,她竟然都知道,此女非等閒,便收了輕視之心道:「江東軍守好家門便是大功一件。」

    宋美齡不解的看著他:「難道你辛辛苦苦,只為他人作嫁衣裳,江蘇唾手可得,你竟然不取之?」

    陳子錕道:「這兩年來,江浙滬幾易其手,打來打去,徒增百姓苦難而已,窮兵黷武,還不如學閻錫山,守住自己的地盤才是正道。」

    宋美齡道:「山西佔據地理優勢,自然可以割據一方,可江東處於四戰之地,試問如何保持獨立王國?」

    陳子錕道:「最好的防禦是進攻,我已經證明了這一點。」

    宋美齡很認真的看著陳子錕說:「你和小傢伙不一樣,你是一個騎士。」

    兩人旁若無人的用英語交談著,在別人眼裡似乎是在**,誰也想不到談的竟然是軍國大事。

    宋子文和陳儀笑呵呵的走過來,問道:「你們聊什麼呢,這麼投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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