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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卷 眾星雲集(下) 第十三章 荒原驚魂(五) 文 / 蓮井朱夏

    此時,圍觀的人都安靜了下來,他們已經意識到真正的戰鬥就要開始了。

    軒轅菪握劍斜指向地,微風緩吹,像一個溫柔的少女柔情地撫摸著軒轅菪俊秀的臉盤。他在等待吳芎將劍氣全部凝聚的那一刻。

    然後,軒轅菪動了,劍隨意動,氣游心走,劍網如織,劍如虹。軒轅菪的劍法講究的是自然,追求的是隨意,無劍路可言,章法全無,心道自然,劍道無形。

    與此同時,吳芎也動了,劍氣沖天,猶如一頭騰飛的巨龍,盤旋在荒原上空。他的劍法跟軒轅菪不同,講究的是霸氣,追求的是以氣勢壓人,做到劍未至,氣先到,以勢壓人,使對手不攻自破,敗於無行。

    軒轅菪的劍直直刺向吳芎的心口,毫無花俏,樸實無華。在外行人看來,軒轅菪這招實在不怎麼樣,想來連剛練劍的小童亦可學得有模有樣;可在內行人的眼裡,軒轅菪這招著實精妙,看似平凡的一劍卻包含了千萬種變化,也就是說,當軒轅菪這一劍可以任由自己的意思改變,劍的進攻方向想怎麼改就怎麼改,且對手根本就無法猜測軒轅菪這一劍攻擊的準確位置,使人防不勝防。

    吳芎清楚地知道軒轅菪劍法的精妙之處,於是他避其利而攻其鈍,雙手握劍,決定用劍的無形霸氣克制軒轅菪變幻莫測的劍。

    只聽吳芎沉喝一聲,雙手握劍,捲起一陣劍風,朝軒轅菪當頭砍下。

    軒轅菪非但沒有躲避,反而學著吳芎的樣子,雙手握劍,兩人同時騰起,以同樣的姿勢砍向對方,比拚手勁。

    這時人群中就有人納悶了,他們無法理解軒轅菪為何捨劍不用,偏偏同吳芎比拚手勁。

    「噹!」兵器交擊聲由近傳遠,迴盪在眾人的耳裡,久久難平。

    這一接觸,當下就有人知道軒轅菪為什麼要這樣做了。

    這一比拚,吳芎當下就敗下陣來,他只覺從劍上傳來一陣酥麻的感覺,使他差點就握不住劍了。

    只因兩人都是在比拚臂力,並沒有比拚真元力,所以軒轅菪和吳芎對望了一眼,就相互彈了開來。

    兩人腳尖落地的同時,又發動了新的一輪進攻。

    這一次,吳芎終於使出真功夫了。

    「傾城尤未雪,一劍倚天寒!」伴隨著清亮的歌聲,只見吳芎動作迅捷無倫,身如霹靂,劍影如流星群落,直刺軒轅菪的各大死穴,以求一招制敵。

    軒轅菪單手舉劍過頂,身體傾斜,在護住身體各大死穴的同時,迎面砍向吳芎。

    劍劍又接,軒轅菪和吳芎又一次對接,這一次雙方都用上了真元力,兩股氣勁相撞頓時狂風大作,冰渣紛飛,化成漫天晶瑩的蝴蝶,在陽光下快樂地飛舞。

    兩人如此又是相接幾回,每每到了緊要關頭,又彈開。

    到了第三回的時候,軒轅菪彈開後,不再回接,而是握劍在手,身隨風動,動作瀟灑飄逸,就如一片落葉,風過葉飛,風止葉墜。

    「風起葉擺!」軒轅菪的聲音彷彿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似的,眾人眨眼的瞬間,看到一團風,一團自由吹拂的風從面前飄過。風中卷有晶瑩的冰渣,時飛時墜,變化無常。

    風移影動,軒轅菪的身影在吳芎的周圍不斷閃過,時左時右,時上時下,叫人完全摸不清門路,心駭莫明。

    吳芎臉色一變,心情早就不再激動,心如止水的他,原本盛氣凌人的劍氣彷彿被風吹散了一般,人和劍都融入了風裡,同軒轅菪一般隨風而動。但是兩人唯一不同的是,軒轅菪就似一朵紛飛的樹葉,而吳芎則是一朵雲,一朵欲將吞噬天下的雲。

    這時,兩股氣流相碰撞在一起,頓時劍光劍影,劍劍的交擊聲不絕如縷,綿綿不斷。狂風,無休止地吹著,飛沙走石,冰塵瀰漫在天空之中。

    只聽見一片劍聲,兩個糾纏的身影分了開來。

    軒轅菪的劍發出了聲音,彷彿在哭泣,又似在歌唱,其聲如怨如哭,如泣如訴。連金一二都聽得心驚,把心劍煉到這樣的程度,上一世的自己也是花了很多時間和精力的吧!沒想到這小子小小年紀就有了如此成就!

    軒轅菪長嘯一聲,嘯聲婉轉,宛如天籟,軒轅菪富有磁性的嗓音中唱出了人生種種苦難與心傷,和著他手中劍的共鳴,一道道的光波散開。

    金一二心裡一驚,這是劍修中「孕靈出竅」的緊要關頭,沒想到軒轅菪這個時候竟然頓悟!

    看著他渾身散發出一圈圈的光波,周圍的人也感覺到一陣壓抑!心劍一成,軒轅菪就算是半個劍仙了。劍仙出世,不同於一般的修真者,這時候,已經有人在暗暗焦急,想要阻止這一局面。

    這時候,風停了,冰渣墜地,地上只有一個人站著,那人便是軒轅菪。軒轅菪神情淡然,就似一個世外隱士,沒有喜悲,就像是一潭碧波,微風吹過,沒有風潮,只只蕩漾陣陣漣漪。

    吳芎從高空中下來,見到軒轅菪的神情有些呆滯,也不多做思考,舉劍再砍,就在他的劍砍向軒轅菪的瞬間,軒轅菪笑了。

    「我心為劍,御劍飛仙!」只聽軒轅菪狂喝一聲,雙手如游龍一般探出,全身真元噴薄而出,尋著吳芎的劍這一缺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衝上吳芎的手臂。

    吳芎只覺手臂一麻,突然湧進一股強勁無比的寒氣,就像是暴發的山洪,不可阻擋地湧向週身各大經脈,衝破自己內力的阻隔,直搗心脈。頓時吳芎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般的慘叫聲,鮮血狂噴而出,好似一隻斷了線的風箏,飛出老遠。

    「師兄!」傅穗慘叫一聲,撲上前去。就在吳芎要落地的時候,及時趕到將其抱入懷中。

    金一二也呆了呆,急忙上前查看吳芎的傷勢。軒轅菪下手極有分寸,只是封了他各大要穴,並未傷及腹髒。

    放下心來,金一二朝周圍圍觀的人行了個禮,說道,「我是自然門三十四代弟子,剛才這位是我兄弟,他是想替我考驗下吳芎的修為和心性,出手不重,還請各位前輩不要操心。我這個做師叔的管教師侄,還是講的通的!現在,請大家散開些,我好給我這師侄療傷!」

    眾人面面相覷,愣愣地看了看還在回味中的軒轅菪,漸漸散了開去。

    漸漸的,黑夜女神向大地伸開了雙手,然後把大地攬入自己的懷中。只有月亮依然在無雲的天空中無私地揮灑著銀色的光輝,她彷彿就是女神的眼睛,用她無私的愛照亮迷途人的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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