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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風雨欲來 第二十二章 黑羽胎記(三) 文 / 蓮井朱夏

    米米的家倒是不遠,拐個彎穿過一條巷子就到了。米米家不大,院子裡擺放著很多曬乾的草藥,整個屋子都透出一股藥香。

    一陣咳嗽聲從內屋裡傳出來,米米一臉緊張地丟了金一二的手,小步跑了進去,口中焦急地喊著,「詹尼爺爺,你又咳嗽了?」

    金一二四下打量了一下,屋子已經很破舊了,地上的草藥倒是些上等草藥,只是不知道這位詹尼爺爺到底得了什麼病,這麼多亂七八糟的藥竟然都吃。

    他緊跟著米米進了內屋,剛好看見一個黑瘦的小老頭兒半躺在床上,一臉慈祥地看著扶他坐到床上的米米。

    米米的眼圈有些紅,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卻始終沒有落下來。他咬著下唇,埋怨道,「詹尼爺爺,你怎麼不好好躺著,還做什麼家務!有米米在,就行了。米米會把他們都做好的。」

    「我們米米長大了,怎麼還哭鼻子?」詹尼爺爺打趣道。

    米米撒嬌道,「我哪有哭鼻子!米米才不哭鼻子呢!」

    說著,像是想起了什麼,他從懷裡掏出一隻灰不溜秋的錢袋,說道,「詹尼爺爺,對不起,米米今天只拿到一個錢袋。」

    「哎,難為你了,孩子!」詹尼爺爺握著米米的手,長長地歎了口氣。

    金一二做了無數猜測,獨獨沒想到會是這個局面。他走到兩人面前,語氣有些奇怪的說道,「這麼小的孩子,你竟然叫他去做那種事!」他原本以為米米是生活困難才去偷錢,沒想到竟然有個教唆份子教他。

    米米聽出金一二口中的責備意味,急忙道,「哥哥,你別怪詹尼爺爺。若不是這樣的話,我們早就餓死了。詹尼爺爺本來是不願意教我偷術的,是我死纏著他,他沒辦法才教給我的。哥哥也看不起米米了嗎?」

    「怎麼會!」金一二有些尷尬,他眉毛一挑,仔細打量起詹尼爺爺。詹尼爺爺的手很粗糙,十指修長,手上繭子不少,看得出是個慣用手的人。但是手腕處有細微的傷痕,像是被人切斷了手筋。

    「你是盜賊?」金一二有些明瞭了,他淡淡地問道。

    「呵呵,沒想到我昔日的盜賊之王詹尼·邦德會有這樣的下場吧?」詹尼·邦德的語氣相當悲涼,「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痛恨我,背地裡詛咒我!」

    「我雖然成功偷到了光明女神的聖盃,卻被一個自稱是光明女神聖騎士的人發現了行藏。他追上我,搶回了聖盃,並挑斷了我的手筋腳筋,說是要給我這個褻瀆了神靈的人一點小小的懲罰。作為一個盜賊,手腳是最重要的,如果手腳不夠靈活,是做不了盜賊的。可是,現在的我連端個碗手都會顫抖,哪裡還有以前的風光。我倒沒什麼,只是苦了米米這個失去父母的孩子,為了醫治我,一直跟著我受苦。不過,」

    金一二在圖書館泡了半月,……

    對大陸的知名人物基本上有了瞭解,這個叫詹尼·邦德的盜賊之王,在十年前非常出名,盜遍了大陸上所有國家值得稱賞的寶物,最後栽在了光明女神聖騎士那多·歸依手上。只是不知道米米跟他是怎麼認識的。

    金一二想到這裡,就問了出來,「米米,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詹尼·邦德溫和地笑笑,露出個回味往事的表情,說道,「米米是我撿回來的孩子。他們的村莊遭到強盜洗劫,他的父母都被強盜殺掉了,當時的他已經奄奄一息了,我把他救了回來,又好了好些錢幫他調養身體,才有現在這模樣。不過這幾年手頭緊,牽來的錢都給我買了藥了,也買不起什麼好東西,我這把老骨頭連累了這孩子了啊!」

    米米搖搖頭,肯定地說道,「沒有詹尼爺爺,我早就死了,哪裡還像現在這樣好好活著。詹尼爺爺是我唯一的親人了,我自然要好好照顧你。吃這麼點苦算什麼,當初爺爺為了救活奄奄一息的我,還去求那些自以為高貴的牧師呢!那吃的苦和花的錢可多了,哪是現在我這點可比的!」

    詹尼·邦德沒有反駁,只是顫抖著笑笑,緊接著又是一陣猛烈的咳嗽。

    金一二通過兩人的對話,已經把兩人的關係搞清楚了。米米失去父母後,被詹尼·邦德所救。詹尼·邦德為了他,花了很多錢,吃了很多苦。現在他身體狀態日愈低下,迫不得已,米米才學了他盜賊那一套,出去討生活。

    想到這兒,金一二笑道,「我很喜歡這個孩子呢!如果可以,我想收他為徒。」

    「好啊!」詹尼·邦德很高興,急切地點了點頭,「老頭子我,現在雖然做不了什麼事,但是看人的眼光還是有的。你的神光內斂,是個人物!米米跟著你是不會吃虧的!」

    米米卻搖搖頭,固執地說道,「不,詹尼爺爺,我不要離開你!」

    詹尼·邦德觀察了一下金一二的臉,有些急了,「米米,你已經不聽爺爺的話了嗎?」

    米米再也忍不住地哭了起來,「不要,米米要是離開了,那誰來照顧詹尼爺爺呢?」

    詹尼·邦德一陣感慨,長歎著氣,一下子癱倒在床上,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金一二有些好笑,說道,「我又沒說要米米離開你的詹尼爺爺!你們這樣,把我說得就像個壞人似的。」

    「真的嗎?」米米驚喜地說道,「其實我也很想跟著哥哥學習呢!」

    金一二點點頭,說道,「你們搬到我那去住吧,反正現在空房間還多著。而且我會醫術,我會幫你治好病的!」

    他已經看出來詹尼·邦德的病不是太嚴重,只是斷筋引起了一系列的併發症。本來這是不明顯的,但是隨著他年紀的增大,後遺症就顯現出來了。主要是要調養,醫治起來還是相當花時間的,但是所需要的藥材並不會太貴,像院子裡的很多藥草就有些浪費了。不過,好東西可以收回去,煉些好的丹藥給大家用。

    主意打定,金一二仔細查看了一下詹尼·邦德的情況,和自己想像的相差無幾。他盤算著要用些什麼藥材。

    心裡有了計較,金一二說道,「這病重在調養,以前吃了太多不對題的藥了,反而把身體搞壞了。以後交給我吧,我負責把你治好。你搬到我那去正好,我們傭兵團還沒有盜賊呢,到時候出任務的話,你可要幫我們做特訓。」

    詹尼·邦德點點頭,露出個又好笑又感激的笑容。心想,這小子已經把我算計上了!

    金一二也不廢話,催著兩人把東西一收,搬到了自己家裡。於是,金一二這兒就又多了兩張吃飯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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