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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09章 被逼不一定瘋,一定會暴躁 文 / 藍夢情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若說小白菜三千兩銀子拿給了李翠芝,後來說的話沒有試探之意,那是不可能的。

    在對李翠芝放心了以後,小白菜帶著李桂香,準備回李集,天色不早,兩人趕路,也有點緊。

    「姑娘,要不雇一輛馬車送送吧!現在天色也不早了,你要是回家晚了,大娘會不會生氣啊!」李翠芝送著小白菜出門,擔心的提議道。

    「嗯,是不早了。」小白菜聽到李翠芝的提議,有些心動,畢竟,她人不大,來回跑,真的很累。

    「姑娘,僱傭馬車,不也要銀子麼?不若這樣,咱們走快點,回頭你要是累了,我背著你。」一聽僱傭馬車,李桂香第一想到的,就是要花銀子,不捨得。

    「你這瘦胳膊,瘦腿的,還能被的動姑娘啊!」李翠玲嫌棄的看了眼李桂香,她是個直性子,說話也不會去想能不能說。

    「姐,要不我回家吧!我背著姑娘,就是從鳳陽城被到家,都沒有問題。」李翠玲伸了伸胳膊,一副英勇無畏的模樣。

    聽到李翠玲時不時的提到家,李翠芝的眼神微閃,拉了拉李翠玲的手。

    「給姑娘雇一輛馬車就行了,你這粗胳膊,粗腿的,萬一擱到姑娘怎麼辦?」

    聽到李翠芝這麼說,本來不好意思的李桂香,忍不住想要笑。

    「會擱到麼?」李翠玲一臉迷茫的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又看了看小白菜嬌小的身板,深覺姐姐講的有道理,弄不好真的會擱到。想了想,站到一邊,乖乖的不說話了,只是眼神滿是不捨的看著小白菜和李桂香,她都好多天沒有回家了,也好多天沒有看到豬了。

    「謝謝你翠玲,你不會擱到我,不過,既然能花銀子做馬車,還讓人背著,這樣不好,你在這裡,記得要乖乖聽姐姐的話,以後,咱們就會有家,我也會過來陪你玩的。」

    看到李翠芝眼裡的為難和淡淡的憂傷,小白菜攔住李翠玲的手,安撫道。

    「真的麼?真的麼?你真的回來跟我玩?你願意跟我玩?」李翠玲激動的拉住小白菜的手,高興的差點跳起來。從小到大,父親都不讓她出門,弟弟嫌棄她,就連弟弟的媳婦,都說她是傻子,也就只有姐姐,沒事陪著她,跟她玩,而小白菜是第二個願意主動跟她玩的,這讓她很興奮。

    「真的,不過,你要乖乖聽話啊!」小白菜一臉認真的模樣,小臉緊繃,好像在說,你要是不聽話,我就不跟你玩。

    「我聽話,我聽話,我一定會聽姐姐的話。」高興的李翠玲,滿嘴答應。

    「姑娘,不早了,咱們還是走吧!你別看我瘦,背著你沒事的。」李桂香心疼銀子,覺的沒有必要花這個冤枉錢,來的時候能走,回去的時候,也能走,若是小白菜累了,她也可以背著她。

    「桂香,還是聽姑娘的,雇輛馬車吧!省錢是應該的,不一定什麼都要省,萬一回去遲了,劉大娘會歸罪姑娘的,到時候就不好了。」李翠芝勸說道。

    殊不知,出來一天,回去這麼晚,朱氏心中一定是不快,小白菜也早就預料到了,也早就做好了準備,怎麼說服她。

    「放心吧!不會有事情的,翠芝,翠玲,你們回去吧!我們去雇輛馬車,記著我的交代,保管好圖紙。」小白菜不放心的再三囑咐,圖紙都是一些零件,就算別人拿去了,也不會有什麼用,是要組裝的,一般人,絕對難組裝出來,零件不全,不見的誰又這麼聰明的腦子。

    「姑娘放心,明天我就去找個院子,然後就去找鐵匠鋪,做好了,我會親自送到桂香家。」李翠芝對於這個比自己小了不少的小女娃,發自內心的尊敬,也帶著絲絲的好奇,卻因為身份問題,不敢多過問。

    「嗯,這就好,我們走了。」說著,一行人來到門口,大門打開,就見門口站著一位三十多歲的男人。

    「你是?」李翠芝疑惑的看著男人。

    「奴才是邵府的人,何伯知道姑娘了,特意吩咐奴才趕著馬車送姑娘,路途有些遠,姑娘走著,不如做馬車來的快。」

    想什麼,來什麼,還給自己省錢了,聽著男人的話,小白菜眼神閃了閃,嘴角微勾,閃過一抹嘲諷。

    何伯會知道她來了?動不動就何伯,何伯,難道何伯一個管家,什麼都能做?有這麼大權力?這算不算是私自動用手上的人力?小白菜冷笑,不管了,既然人家說是何伯,她只要記著何伯的人情就是了,至於其他人,無視。

    「那就有勞這位大叔了。」小白菜客氣的點了點頭。

    「姑娘請。」邵府出來的人,不管是僕人,還是馬伕,都是畢恭畢敬的,知禮數。

    「嗯,翠芝,我們走了,手上的銀子差不多也能買一座不錯的院子,別省著,銀子不是省出來的。」

    「姑娘放心,翠芝明白。」

    目送著小白菜上了馬車,帶著李桂香離開,李翠芝才帶著李翠玲回了院子,關上了大門。

    「姐,你說小白菜還會來跟我玩麼?」小白菜剛走,李翠玲就擔心上了。

    「不許直呼姑娘的名諱,翠玲放心,姑娘是個很守信用的姑娘,說道的,一定會做到,肯定會來找你玩的。」

    「嗯,我知道了,不知道姑娘啥時候來,我都著急了。」李翠玲繃著小臉,小聲的嘀咕著。

    對於小白菜對李翠玲的包容,李翠芝打眼裡感激,看著妹妹這麼快就接受了小白菜,也暗自高興,她總算能找到一個原因接受的人了。

    馬車上。

    小白菜看到李桂香愁眉不展的樣子,不禁疑惑。

    「桂香,怎麼了?」

    「姑娘,回去以後,劉奶奶會不會罵你啊?」那邊被朱氏怒視,咒罵的場景,依舊歷歷在目,李桂香忍不住為小白菜擔心。

    聽到李桂香這麼說,小白菜愣了一下,心裡明白,李桂花那天鬧出來的ど蛾子,讓李桂香對奶奶心中有了芥蒂。

    「桂香,奶奶其實很善良,也很和藹,只是她年紀大了,小叔叔也坐牢三年,找人說親,不知道廢了多少口舌,沒少遭人家嫌棄,奶奶她很想抱孫子,覺的這樣,以後即便見了爺爺,也好跟他老人家交代,那天的事情,是奶奶不對,她太著急了,你不要放在心上,咱們也理解理解她老人家。」

    小白菜無奈的勸道,對於這件事,她也好是無能為力,畢竟,朱氏錯在先,李桂香剛去了爹娘,姐姐的誣陷,一下子發生這麼多事情,她心裡薄弱,會有想法,也是在所難免。

    「我明白,姑娘放心,我沒有記恨劉奶奶。」李桂香是不曾記恨朱氏,可心裡的芥蒂卻在,只是她自己都沒有發現而已。

    「嗯,我知道。」

    小白菜拍了拍李桂香的手,她不可憐李桂香的身世,而是看上了李桂香的真誠,所以,對於自己的人,小白菜還是全力護著的。

    「桂香,桂舟在家裡也沒有事情,你有沒有想過讓他上學堂?」

    聞言,李桂香愣住,而後好笑的看著小白菜。

    「姑娘,你怎麼突然這麼問?咱們莊稼人,只要種好田不就行了,上什麼學堂啊!讀書的人多了去了,也不見有人考個什麼的,我也指望他讀書,他只要在家裡,乖乖聽話,將來長大了,找個好姑娘,勤勤懇懇的把地種好就行了。」

    對於李桂香保守的思想,小白菜不多做評價,卻不贊同她這樣的說法。

    「桂香,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會幾個字,終究不是壞事,現在桂舟還小,幹活又不行,不如把他送到縣城,讓翠芝幫忙照顧著點,讓他去讀書,讀過幾年的書人的,終究要比那些人要好些。」

    說深了,小白菜怕李桂香不明白,只好簡短命令,說重點。

    心思微動,李桂香還是搖了搖頭,天下沒有夫子白教啥都不要的,她和桂心掙的拿點銀子,也勉強一家人的生計,根本沒有銀子去讀書。

    「我看還是算了吧!我們家祖祖輩輩都沒有人讀書過,桂舟也不是那個料。」

    聽著李桂香一本正經的這麼說,小白菜不由的覺的好笑,無奈的搖頭道:「桂香,你放心,銀子我出,不讓你掏一文錢,你覺的怎麼樣?」

    聞言,李桂香慌忙擺手。

    「不行,不行,姑娘,你已經幫了我們這麼大忙了,咋還能讓你出銀子讓桂舟去讀書,不行,還是讓他乖乖的待在家裡吧!」

    「桂香,這是我的決定,讀書不一定要考取功名,但讀書一定會開闊一個人的視野,你不用覺的虧欠於我,是我願意的,等翠芝找到房子,就把桂舟送過去,既然你對我忠心,我也不會讓別人輕視了,有什麼事情,我也會替你想著的。」

    李桂香紅著眼眶看著小白菜,心裡激動不已,曾經,李桂舟看到鎮上的小孩子去讀書,也曾有一陣子鬧著要去,可家裡根本揭不開鍋,別說讀書了,連吃飯都是問題。

    「謝謝姑娘,謝謝姑娘。」李桂香拚命的給小白菜鞠躬,感動的眼淚嘩嘩的。

    「看把你激動的,別哭了,回頭下了馬車,別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把你怎麼著了哪!」

    聽此言,李桂香破涕為笑,話不多說,感激銘記於心。

    給一個人再多的錢,不如在恰當的時候,幫助她,收買了她的心,讓她對自己忠心不二,而幫助,也要看人,不能盲目的幫助,有些人,你幫了她,也不過是養虎為患,李桂花就是最好的例子,雖為姐妹,而李桂香卻恰恰想法,她知善惡,懂感恩,這也是小白菜為何願意幫助她的問題,看一個人,也不能只看表面。

    畢竟年紀小些,來時走了一路,這回去,馬車一路顛簸,小白菜倒是累了,靠在李桂香的身上,就睡了過去。

    為了讓小白菜睡的更舒服一些,李桂香知覺把人抱在了懷裡,靜靜的看著小白菜睡著,盡量的讓小白菜睡的舒服些。

    邵府,書房內,趙掌櫃忐忑的站在台案前。「那人怎麼樣了?」

    「回邵陽,姑娘的一腳也不輕,小二還在躺著,人沒事,不過,這兩天恐怕走路不太方便。」

    「嗯,泰和樓竟然出了這樣的一個人,趙掌櫃難道沒話跟本少說?」邵煜宸一直忙碌著,頭也不曾抬,更不曾給趙掌櫃一個眼神,聲音也聽不出喜怒。

    悄悄的擦了擦額頭的汗珠,趙掌櫃拿不住邵煜宸怎麼想的,想他四五十歲的人了,竟然在一個少年面前感到壓力,可見邵煜宸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是屬下失職,還請邵爺責罰。」趙掌櫃低著頭,彎著腰,感受到對面強大的氣壓,冷漠的眼神,恨不能把頭低到地上去。

    「責罰?」邵煜宸抬頭,微微瞇著眼睛看著趙掌櫃,重複著這兩個字。

    吞了吞口水,趙掌櫃心驚膽戰,那個小二也才再泰和樓做事幾天而已,他看人激靈,嘴也甜,能說會道,這才讓他站到了前面,沒想到,他也有看走眼的時候,竟然找了這麼一個門縫裡看人的東西,得罪了姑娘,害的他提心吊膽的等著邵爺罰。

    「責罰就算了,趙掌櫃年紀也不小了,若是真的老眼昏花,在找一個這樣的人,你也可以回家,頤養天年了。」

    邵煜宸低下頭,繼續做事。

    「謝謝邵爺,屬下今後,一定會擦亮了眼睛招人的,這樣的事情,絕對不會發生第二次。」

    聽到這個結果,趙掌櫃也總算鬆了口氣,心中明瞭,一向賞罰果斷的邵爺,會讓他繼續留在泰和樓,恐怕多半是因為他認得姑娘。

    「回頭我讓洋公子去給那個小二看看,不能讓他在咱們泰和樓出事,人是在咱們泰和樓傷的,即便不用他,咱們也應該擔起這個責任。」

    淡淡的口氣,聽不出喜怒,卻嚇得的趙掌櫃汗流浹背,忙道:「邵爺真是仁慈。」

    「嗯,下去吧!」

    「謝邵爺。」

    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趙掌櫃退出了書房,心裡暗自為小二祈禱,自求多福吧!得罪誰不好,偏偏得罪了姑娘,不知道邵爺對姑娘很器重麼?同事,趙掌櫃在心裡,也給自己留了一個心眼,小姑娘也絕對不是好說話的,看她下手多恨就知道了,以後自己,也要小心。

    「擦,爺,你啥意思?當本公子閒著蛋疼是不是,動不動就指揮過來,指揮過去的,還讓不讓人安生了,不過就是一個小二,又沒有傷到命根子,用得著興師動眾的讓本公子去麼?隨便找個大夫難道還打發不了。」

    被叫過來的莫旭洋,滿臉火氣的推門而入,氣惱的說道。當他是街上的那些郎中啊!什麼事情都要他去,不是往窮鄉僻壤的地方跑,就是給這些不入流的小二看傷,他很閒麼?

    「出去,敲門。」邵煜宸抬頭,冷冷的掃了莫旭洋一眼,冷聲命令道。

    「我說爺,咱們能不能知人善任,讓我堂堂一個少年神醫,去給一個小二看病,你不決的太屈才了麼?」

    看到邵煜宸冷漠的視線,莫旭洋口氣軟了下來。

    「出去。」臉色陰沉了幾分,邵煜宸冷冷的命令道。

    對上這麼一個爺,莫旭洋也只有乖乖低頭的份,默默的走了出去,關上門,然後在摳門。

    「咚咚」

    「進來。」

    聽到這兩個字,莫旭洋翻白眼,人都進來的,還非要出去敲門,真是不怕浪費時間。

    「以後進門,若是再這麼闖進來,你手推門,我剁手,你腳踹門,我跺腳,給我記住了。」

    邵煜宸放下手上的事情,抬頭冷冷的掃了一眼莫旭洋。

    被看的後背一陣發寒,莫旭洋也得出了一個結論,邵爺心情不好。

    「邵爺,我覺的吧!一個小二,雖然找個大夫就可以了,讓我去,太大材小用了。」

    聞言,邵煜宸嘲諷的看了眼莫旭洋。

    「讓你去,那證明你有點用,不然,我把你送回谷裡,傻姑最近很想你。」

    卑鄙,無恥,莫旭洋在心裡狠狠地罵著,卻不得不拉下臉,苦哈哈的道:「能對爺有用,是我的福氣,我這就去,一定把那個小二給你治好。」

    「嗯?小白菜太調皮,踹了他的命根子,我看他還年輕,當時趴在地上沒有敢吭聲,想著也沒有開過葷,你就讓他好好享受幾天吧!另外,他的嘴很臭,讓人不喜。」

    說的這麼含蓄,莫旭洋為那小二默哀,手心也開始癢癢起來,要怪,就怪他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說不該說的話,命太好,遇上了自己。

    為了不見那個谷中的傻姑,莫旭洋狗腿的討好。

    「爺,我讓他到怡香樓裡面好好快活幾天,然後給他好好洗洗嘴,你看怎麼樣?」

    聞言,邵煜宸皺眉,有些不悅的看著莫旭洋。

    「你這個神醫,也不過如此。」

    被人看不起,當他神醫是空有虛名麼?莫旭洋被激的心中不爽,原本沉默淡定的莫旭洋,再遇到剋星的時候,總是不能淡定,變的暴躁。

    「放心,保你滿意,我讓他死在怡香樓,用血洗嘴。」莫旭洋怒聲是說著,氣沖沖的離開了。被人呼來喝去,動不動就威脅,他莫旭洋也是有脾氣的好不好。倒霉的小二,要承受著莫大爺的怒氣了。

    小白菜被叫醒來的時候,馬車已經停在了劉家莊不遠處。

    「姑娘,到了。」

    「我怎麼睡你身上了。」揉了揉眼睛,小白菜這才發現,自己還躺在李桂香的身上哪!

    「姑娘睡著了,我怕你擱到。」李桂香笑了笑,本想先下去接小白菜,卻不想,剛站起來,腿上一軟,這才發現,腿被壓的麻了。

    「不用如此的,你別下去了,我麻煩馬伕把你送回去,你坐著吧!:」小白菜歉意的按住李桂香,掀開馬車的簾子,下了馬車。

    「不用了,我還是下來吧!」李桂香說著,要跟著下來。

    「坐著吧!別逞能。」小白菜囑咐了一句,看向馬伕。

    「大叔,麻煩你回去的路上,在鎮上停一下,讓馬車裡的姑娘,在鎮上下來。」

    「是,姑娘。」

    雙腿都麻了,站都站不住,李桂香也沒有在逞能,乖乖坐在了馬車上。

    「姑娘,我明天在過來。」

    「好,回去早些休息。」小白菜朝著李桂香揮了揮手,匆匆的往村裡跑。

    小白菜家在村口,進村不需要經過哪家門口,也沒有幾個人看到。

    推開門,往堂屋看去,就見朱氏陰沉著臉,滿臉怒意的坐在堂屋裡,而劉金貴也繃著一張臉。

    心裡突突跳,小白菜感覺有種三堂會審的意思。

    「奶,小叔叔,我回來了。」小白菜揚起笑臉,一臉天真的說道。

    「你還知道回來?去哪裡了?」

    朱氏坐在上首,一句話都不說,冷冷的盯著小白菜。劉金貴則是滿臉怒意的責問道。

    「去了鳳陽城。」小白菜也不隱瞞,直言不諱道。

    「砰」聽了小白菜的話,朱氏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怒聲呵斥了起來。

    「為啥一個人去了鳳陽城?早上不是說去街上麼?你一個姑娘家,整天拋頭露面的像什麼樣子,鳳陽城裡人多混亂,我看你越來越大膽了。」

    看到朱氏真的生氣了,小白菜慌忙腆著笑,上前討好。

    「奶,我不是一個人去的,我讓桂香陪著我去的,我不是去玩的,是有事情。」

    「哼,還敢說,桂香也不過是一個小丫頭,她能保護的了你,回頭她要是敢來,看我不好好教訓她,你小不懂事,她也不懂事麼?怎麼能帶著你到處亂跑,給我回屋去,好好反省反省。」

    朱氏冷著一張臉,早飯不在家吃,午飯還不回來,心裡放心不下,劉金貴就跑到街上,一問才知道,小白菜帶著李桂香去了鳳陽城,劉金貴回來跟朱氏說,正打算到鳳陽城去找人,就看到馬車停在了村口,小白菜跟人又說又笑的告別,氣的劉金貴轉頭就回來了。家裡人擔心的要死,她倒好,沒事人一樣。

    「是,奶奶,我錯了,我這就去反省。」小白菜嘀咕著,轉身往內間走。朱氏現在正在氣頭上,小白菜若是現在要說話,一定是往槍口上撞。

    天色漸漸的黑了下來,小白菜站在窗戶前,肚子咕咕的叫了起來,路上吃了一點李桂香做好烙的餅,一直忙著這個,忙著那個的,也忘記了沒有吃飯這件事了,這會睡醒了,也餓了。

    「娘,你消消氣,我去說說小白菜,跑出去一天,我一定會罵她的。」劉金貴安撫著朱氏,生怕回頭再教訓的時候,火氣上來了,朱氏會管不住自己打人。

    「哼,你這個當叔叔的,也不多關心關心這個死丫頭,整天寵著她,讓她越來越無法無天,給我好好教訓教訓她,看她以後還敢不敢到處亂跑。」

    朱氏怒聲說了一句,出了堂屋,氣歸氣,可也心疼,跑出去了一天,吃飯了沒有啊?

    「娘教訓的是,我一定改,我這就去說小白菜。」劉金貴看著朱氏出去,這才吐了口氣,冷著臉,進了西間。

    「小叔叔」看到劉金貴進來,小白菜楚楚可憐的看著他,無辜的小眼神,看不出一絲反悔的跡象。

    對上小白菜可憐的模樣,劉金貴的心裡晃了晃,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想要責備的話,終究是狠不下心來說。

    「去鳳陽城做什麼去了?」劉金貴這麼問著,心裡泛起一絲疑惑和擔心。不會又去找邵家的人幫忙來了吧!

    「咱們家不是要蓋房子麼?我想著把凍菜的配方給賣了,然後用來賣屋右邊的那片林子,我怕奶奶不讓我去,就偷偷的去了。」

    小白菜低下頭,一臉知錯。

    「你去找邵家的人了?」劉金貴皺眉,盯著小白菜問道。

    「沒有啊!我去找趙掌櫃了,然後不巧的是,碰上了盈福樓的東家,就賣給他了。」小白菜直接忽略掉某些人和事情,簡單的說了一些重點。

    「盈福樓?你怎麼認識盈福樓的東家?」劉金貴重複了一遍,皺眉問道。這個小侄女,小小年紀天不怕地不怕,不好好安分守己的待在家裡學女兒,偏偏沒事往外跑,認識的還都是那些得罪不起的大家公子,那樣的人家,對於他們這些貧農寒戶來說,高攀了。

    「我也不認識,趙掌櫃介紹的,那個盈福樓的東家說,他想買咱們家凍菜的配方,然後趙掌櫃他們家東家也想買,那個價格給的高,我就賣給哪家了。」

    聽到小白菜這麼說,劉金貴深深的擰起來眉頭。

    「胡鬧,你要是賣給了一家,其他一家不就得罪了,以後你不准再去鳳陽城。」聽到這話,劉金貴心中一陣擔心,生怕得罪了誰,會伺機報復。

    心裡憋著笑,小白菜覺的,劉金貴擔心多餘了。

    「小叔叔,你猜猜,咱們家凍菜方子,賣了多少銀子?」小白菜撒嬌的貼過去,拉著劉金貴的胳膊,討好道。自動的忽略了劉金貴多餘的擔心。

    「賣了多少兩銀子?讓你高興成這樣?」劉金貴無奈的摸了摸小白菜的秀髮,低聲問道。對於這個聰明伶俐的小侄女,他是真的不捨得過多的苛責。本來人一直沒有回來,心裡就開始計較著,等人回來了,要怎麼怎麼教訓她,讓她知道怕,可當人真的回來了,一個可憐的表情,就讓他下不了手了。

    小白菜笑瞇瞇的看著劉金貴,故意賣關子,伸手出了三個手指。

    「三十兩?」劉金貴皺眉,聽說劉酒瘋去年賣給了那些小商販,都差不多有這個數字,看到小白菜伸出這個手指,覺的小孩子被人騙了。

    小白菜搖頭,好笑的說道:「再猜。」

    「三百兩?嗯,這個數還差不多,三百兩也不少了。」三百兩,已經是劉金貴想到的極限,也覺的這個價格很合適。

    聞言,小白菜笑的更甜。

    「不對,小叔叔,你再猜。」

    「小白菜,你不會是騙小叔叔的吧!三千兩?盈福樓的東家是傻子?他會花這麼多銀子,買一個小菜的方子?」劉金貴不確信的問道。

    「小叔叔,這你就不懂了吧!在咱們手上,這凍菜是賺不到什麼銀子的,可在別人手上,這銀子就是嘩嘩的往裡進。人盈福樓這麼大的酒樓,東家還不精的跟猴一樣,能讓咱們給騙了啊!我敢說,別看現在都快五月了,到過年,他們一定會連本帶利的都給撈回來。」

    「胡說啥!凍菜現在又做不起來,他們還能撈回來?」劉金貴不信。

    聞言,小白菜笑。所以她說到過年,冬天的時候,自己做,外加賣方子,賺回來絕對是沒有問題的,若是她有路子,也不會這麼輕易的買給溫宜陽了。

    「小叔叔,一個冬天,咱們去年賣了多少,人家家大業大,賺回來,絕對不成問題。」小白菜說的肯定,不容置疑,讓劉金貴開始有幾分相信。

    朱氏怕小白菜餓到,特意給她打了白麵糊塗,還放了兩個雞蛋,本以為劉金貴會幫著自己好好教訓小白菜一頓,剛進門,就聽到兩人有說有笑,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金貴。」走到門口,朱氏怒視的呵斥道。

    看到母親來了,劉金貴再次板起了臉,瞪著小白菜。

    「知不知道錯了?」

    「是,小叔叔,我知道錯了。」看到劉金貴一副嚴肅的模樣,小白菜也很配合的乖乖認錯,讓朱氏消氣。

    「知道哪裡錯了?」

    「我不該撒謊,瞞著奶奶偷偷的跑到鳳陽城,害的奶奶擔心。」

    「嗯,還有哪!」滿意的看著小白菜乖巧的認錯,劉金貴繼續問道。

    聞言,小白菜疑惑的抬頭,不解的看著劉金貴,小叔叔不會是逗我吧!還有,還有啥?

    看著小白菜迷茫的眼神,劉金貴臉色立馬難看了起來。

    「還有,以後若是想去鳳陽城,可以找小叔叔,小叔叔帶你去。」

    劉金貴教訓的一本真經,朱氏聽的七竅生煙,這是在教訓小孩,還是在哄小孩,兒子寵著孫女,讓他教育,壓根指望錯了人。

    「你給我出去,出去。」朱氏生氣的上前,用力的拉了劉金貴一把,生氣的吼道。

    「娘,我幫你教訓小白菜。」劉金貴不滿的說道。

    「不讓你教訓,你要是再不走,我就連你一塊教訓。」朱氏陰沉著臉,狠狠地剜了眼劉金貴,非常生氣,小白菜以前,乖巧懂事,還很聽話,現在是越來越叛逆,她還以為是自己這段時間忽略了小丫頭,現在看來,有這樣的小叔叔,孫女會變成這樣,壓根不是她的錯。

    生氣的朱氏,看到劉金貴這副樣子,把所有的錯,歸結到了他的身上。

    小白菜站在一邊,低著頭,偷偷的笑。

    劉金貴莫名被上了黑鍋,看著朱氏很是生氣,也不敢貧嘴了,乖乖的走了出去。

    待劉金貴走出去以後,朱氏把碗送到小白菜面前,冷聲說道:「還愣著幹啥!吃飯。」

    小白菜愣了一下,而後乖乖的伸手,接過了碗,心裡竊笑,奶奶還是很心疼她的,哪怕是要教訓,很生氣,還是在擔心她是不是餓著的,心裡,暖洋洋的,吃起飯來,也格外的香甜。

    看著小白菜沒有一點女孩子家樣子,抱著碗呼嚕呼嚕的大吃大喝,朱氏既心疼,又生氣。

    「慢點,慢點,讓你沒事到處跑,餓死你算了,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到處來跑了。」

    嘴上說著氣話,朱氏擔心的上前,拿著點小白菜的碗,不讓她喝這麼急。

    一會的功夫,一碗糊塗,兩個雞蛋就見了底。

    「餓死我了,奶,還有麼?我還想吃。」

    小白菜可憐兮兮的看著朱氏,怯怯的說道。

    聞言,朱氏狠狠地瞪了眼小白菜,怒聲說道:「沒有了,餓死你算了,看你以後改不改。」

    嘴裡說著氣話,沒有了,人卻站起身,往廚房裡走,再回來,碗裡已經多出了半碗糊塗。

    「趕緊喝,喝完我在好好收拾你。」碗送到小白菜面前,朱氏依舊沒有什麼好臉色。

    「謝謝奶奶。」小白菜甜甜的笑了笑,認真的喝著糊塗。

    喝完糊塗,小白菜把碗送到廚房裡,回到房間,乖乖的站在朱氏面前,等著被訓。

    「你說,下次還敢不敢了?」

    「不敢了。」小白菜乖乖的應道。

    「去鳳陽城幹啥去了?」

    「奶,我去給你掙銀子去了,你看。」對付朱氏,和劉金貴不同。朱氏擔心她的安慰,劉金貴也擔心,不過,他更擔心小白菜是不是跟邵家還來往。

    「拿來的銀票?這麼多?」朱氏接過銀票,傻了眼,也忘記了正在教訓小白菜,看的眼睛冒紅心,心裡激動不已。

    「咱們家蓋房子不是銀子不夠麼?我就把凍菜的配方給賣了,賣了四千兩哪!」

    「四千兩?」朱氏數來數去,連續數了幾遍後,瞪大了雙眼。

    「小白菜,你是不是把銀子給弄丟了,咱們只有三千兩啊!」朱氏把銀子放到小白菜面前,帶著幾分怒意的問道,一千兩,這可是大數目啊!、

    「沒有啊!我還了洋公子一千兩。」小白菜撒謊,眼睛都不眨一下,剛剛跟劉金貴說,一千兩,是怕他有疑神疑鬼的認為自己在和邵家來往,如今告訴朱氏四千兩,也算是把之前說借了洋的一千兩的謊話,給圓了過去。

    「這樣啊!嚇死我了,還以為你弄丟一千兩哪!」朱氏拿著銀子,歡喜的數了一遍又一遍。小白菜站在旁邊,靜靜的看著,微微的笑著,心情十分好。

    數了一會銀子後,朱氏慢慢的發現,自己好像有什麼事情給忘記了,這才依依不捨的把銀票給放進了錢包裡,轉頭就看到小白菜盯著自己,總算想起,自己忘記了啥。

    「小白菜?」朱氏生氣的瞪著小白菜,小丫頭,越來越有本事了,竟然敢在她面前耍花樣。

    「奶,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就饒了我這一次吧!小叔叔不是沒有成親嗎?咱們家的辮子越來越多,總要有地方放你說是吧!我也是為了咱們家能蓋個大點的房子,給小叔叔娶一個漂亮的媳婦,讓你早點抱孫子,才會瞞著你跑去鳳陽城的,我不是擔心你不同意麼?不然,我也跟你說了。」

    看著小白菜低著頭,一副知錯的表情,還說的頭頭是道,讓朱氏想要責備的話,不知如何開口才好。

    良久,朱氏歎口氣,孩子這麼懂事,她也不能太苛刻了不是。

    「小白菜,你做法是好,可你也要知道,奶奶也疼你,萬一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叫奶奶怎麼辦?鳳陽城不比咱們這裡的小鎮子,人也就這麼多,沒有人會把你給怎麼樣,那可是大城市,萬一你要是遇到壞人,把你給抱走了,賣了,你可咋辦?」

    「奶,我去的時候,不是帶上桂香了麼?」

    「還敢說。」聽到小白菜為自己狡辯,朱氏敲了一下小白菜的頭。

    「桂香就是比你大一些,那也是個柔弱的小姑娘家,若不是真的遇到壞人,你們一個也跑不掉。」

    「奶,我知道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小白菜誠懇的認錯,今天的事情,她確實有點魯莽了,若是真如朱氏說的一樣,她自己遭遇不測,李桂香也會跟著受苦。

    「嗯,行了,睡吧!」朱氏讓小白菜睡覺,她站起身,準備去廚房洗碗,突然想到了什麼,又停下了腳步,回頭望著小白菜。

    「小白菜,你小叔叔說,你要買老村長家的樹林子?非要買麼?」

    「嗯,這個樹林子地方不錯,咱們家宅子小,扒了以後,住哪裡?買了以後用來蓋房子,反正現在咱們也不缺銀子。」

    猶豫了一下,朱氏點了點頭。

    「好,明天奶奶去找村長。」

    「不用,奶奶,明天我跟小叔叔去,畢竟小叔叔是個男人,有什麼話也好說,我跟著去,要是小叔叔忘記了什麼,我也可以提醒他。」

    「也好。」朱氏點頭,出了堂屋,蓋房子的事情,她也是決定了,確信了小白菜的話,要想給劉金貴娶個好人家的姑娘,就要捨得,捨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她也是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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