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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死神共舞 第十一章 窮的叮噹響 文 / 伯格

    牧歌既然敢把她受傷沒好的事情說出來,就代表她有所倚仗,根本不懼怕在場的人知道。

    塔魯巴夫就像一條可憐蟲,被仇恨蒙蔽了雙眼,如小丑賣弄博取眾人的眼球。

    留下他也只是一個定時炸彈,誰知道他以後會不會,再次為了什麼別的目的出賣巴赫族。沒有人替他求情,默默允許牧歌了結塔魯巴夫。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紛爭。

    塔魯巴夫的事情也讓牧歌認清現實,她想一個人清閒得等待,元素之珠吸收魔力達到飽和狀態,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要她還繼續留在這裡,就還會遇上其他麻煩,就算她不去主動招惹,麻煩也會自動找上門。

    告誡巴赫北歐不要招搖的顯露星空鐲,以免被識貨之人看出,引來災禍,星空鐲子可以替她保命三次,一旦鐲子碎裂,就代表再無功效,讓她自己小心。

    思量之下,牧歌還是把全身僅剩的一百多萬紫晶幣,全部送給巴赫族當作這兩個月的謝禮。

    起初,巴赫族的族長說什麼都不肯接受,在牧歌把全族目前的生活狀況說一遍之後,族長才不再推脫,收了下來。至於他是準備平分這筆錢,還是收起來統一給村落買物資,那都是他自己的事情。

    牧歌已經決定離開,在元素之珠吸收魔力達到飽和之前,她都無法回到米歇爾大陸。

    唯一能想到的辦法,若是能找到其他元素之珠,說不定有辦法重新劈開時空裂縫。

    離開巴赫族,牧歌跟著暖香閣成員,同去了他們在廊坊城的駐紮地,至此,牧歌才知道,為什麼在她提出要去看一下他們的基地時,匪徒成員們集體顧左言他。

    因為,這已經不能用一個蕭條來形容!

    而是,非常!非常!非常的破舊!

    如果不是入門的時候,看見上面寫著「暖香閣」三個大字,牧歌真的要以為她不是身處匪徒窩,而是正站在貧困山民住的窯洞裡。

    更為奇葩的是,用來寫字的門牌,都只是隨手在門口一塊巨石上,用刀刻寫的狂草,乍一看去,倒有點像驅鬼的符咒。

    偏偏奧沽丁完全沒有臉紅自覺,還心情甚好地拉著牧歌陪他逛了一遍,一共就三個地方,廚房,臥房和存放戰利品的倉庫。

    偌大的倉庫堆滿了破舊的馬車,缺了腿的椅子,少了一角的桌子,被蟲蛀了的衣服,發霉的獸皮獸骨,還有零星散落在地上的十幾枚金幣…

    牧歌嘴角不斷抽搐,遠處的匪徒們,隨著奧沽丁拉著牧歌每到一處,就覺得臉上火辣辣燒得厲害。

    誰讓他們這麼窮!

    一圈看下來,牧歌都要懷疑,奧沽丁他們除了身上穿著的那身行頭,是不是比巴赫族還要窮?

    事實證明,牧歌猜中了。

    望著清可見底的湯盆裡飄著三四根白菜根,還有清一色鹽水煮肉片,鹽水煮肉塊,鹽水煮肉圓,鹽水煮大骨頭湯…

    做飯的伙夫傻笑著說集市上的菜價又漲了,這幾片白菜還是買鹽的老闆娘免費送他的,因為沒有油炒菜,他把菜根拿來煮湯,菜葉剁碎揉進了肉圓子裡。

    窮的只能買得起鹽,為了省錢,天天都是吃白水煮出來的飯菜,因為魔獸肉不要錢,是他們自己捕捉到的。

    牧歌頓時萬分同情暖香閣的匪徒們,究竟是要有多麼強悍的心理素質,才能讓他們堅持跟著奧沽丁這個奇葩老大這麼久,還沒跳槽。

    接收到牧歌熱烈的目光,無心女夾起一片白菜根兩口嚥下,「你是唯一一個在看了這裡之後,沒有逃走的女人。」

    牧歌眉頭立刻抖三抖。

    「牧歌姑娘,你可千萬別看不上奧沽丁大哥啊,大哥人很好的,只要你肯留下來,大哥一定會振興暖香閣,讓大家都過上好日子!」

    「是啊,是啊,留下來吧。」匪徒們你一言,我一語,挽留牧歌留下當他們的壓寨夫人。

    看得牧歌眼中的同情更深,這究竟要「單蠢」到什麼程度,才會如此盲目信從奧沽丁會帶領他們走向小康之路?

    當事人之一的奧沽丁悶頭扒飯,不發一言,但那扒飯時彎起的嘴角,牧歌可沒錯過。

    看她出醜,就這麼讓他愉悅?

    哼,想看她出醜,沒門!「你們老大早已心有所屬,你們求錯人了。」一句話,成功把矛頭指向偷樂的奧沽丁。

    咳咳!奧沽丁猛地趴在桌子上劇烈咳嗽起來,整張臉憋得通紅,鼻尖還沾著幾粒可疑的米粒,看樣子,倒像是從鼻孔裡噴出來的。

    「大哥!牧歌姑娘說的是真的嗎?」

    「奧沽丁大哥,是哪家的姑娘,我這就去給您提親去!」

    「…」

    可憐奧沽丁被一口白米飯卡在桑眼裡,吐不出來,嚥不下去,兩眼淚汪汪看著熱心的手下,他好想喝水…誰可憐可憐他吧…

    只有無心女依舊淡定夾菜,吃菜,她早就看出奧沽丁心中有人,對別的女人也都是逢場作戲罷了。

    無心女只是一直抱著猜疑,並沒有得到奧沽丁的肯定,如今,聽見牧歌這樣問了之後,奧沽丁的反應,無心女的猜測終於得到證實。

    讚賞得看了一眼牧歌,沒想到牧歌居然這麼快就看出了這個,她用很久才猜出的事實。

    在眾人的追問下,奧沽丁逃也似地丟下碗逃了。

    直到入夜,匪徒們全部睡下,奧沽丁才出現。

    躺在屋頂上,牧歌枕著手臂望著沒有月亮,被繁星佔滿的星空,夜色朦朧,奧沽丁沒有發出一丁點聲音,在牧歌旁邊躺下,學著牧歌的樣子仰望星空。

    半晌開口,「為什麼,你會知道。」奧沽丁問的正是白天的話題,他明明掩飾得很好,沒想到卻會被只有一面之緣的牧歌道破。

    「那你又為什麼要離開家族,拋棄一切跑到這偏僻小城當個匪徒頭子?」牧歌不答反問。

    奧沽丁的表情瞬間染上一層冰霜,殺氣外洩。

    「你不用害怕什麼。」牧歌身體沒有動,甚至微微闔上眼簾,「我說過,這裡沒有人認識我,我只是從別的地方偶然落入這裡罷了,時機一到,我就會回去。」

    奧沽丁的一舉一動,皆不是一個普通匪徒頭子該有的儀態,如果他是個一心賺錢的匪徒,絕不會連自己的土匪窩都弄的那麼寒磣。像他這樣的人,不是天生嚮往安逸,便是心有鬱結,無心在意其他事情。

    試想,一個天天調戲良家婦女,沾上了就落跑的人,會是一個嚮往安逸的人嗎?

    身邊的殺氣逐漸散去,奧沽丁慘淡一笑,「抱歉,你信任我,告訴我這些,我卻不能毫無保留告訴你我的事情,因為實在是,連我都感覺難以啟齒。」

    「那就無需說,等你什麼時候想說了,再說出來。」牧歌打斷奧沽丁的話。

    「你…」奧沽丁還是第一次碰上牧歌這樣的人,任何人不都想說出自己**的同時,得到別人的**嗎?定定地看著牧歌安靜的側臉,內心的翻天覆地的痛楚慢慢淡去,奧沽丁輕聲道,「謝謝…」

    在奧沽丁以為牧歌睡著的時候,牧歌突然睜開眼,「你就打算一直這樣下去?」

    甘心於餘生都在這廊坊城渡過,連帶著一幫忠心耿耿的兄弟也跟著他吃苦。

    奧沽丁知道牧歌真正想問的是什麼,月光下,點點靜謐的湖藍色從牧歌的側臉中浮現,有如帶著魔力,奇異的讓奧沽丁迸發出一股希冀。

    或許,他可以放手一搏,賭上一切爭取一次,也未嘗不可。

    「你就如此肯定,你一定回得去嗎?回得到你本來的地方嗎?」奧沽丁帶著遲疑。

    「我不知道。」牧歌眼中閃爍了一下,浮現一抹哀色,很快便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堅定,「有人在等我回去,所以,我永遠都不會停下腳步,會一直向前走,直到找出辦法來。」

    她的身上還肩負著許多人的生命,她唯一能做的,便是在一切未結束之前,會一直好好活下去。

    不管是在米歇爾大陸,還是在這未知的摩羅格大陸,她都會好好活著,哪怕身邊的人一個接一個消失,只要還有一個同伴支撐著她,她就會一直走下去。

    牧歌的話讓人莫名其妙,卻莫名引起奧沽丁的共鳴。

    在沒有遇到牧歌之前,他也許真得會一輩子如此自暴自棄下去,但是,在聽了牧歌的一番話後,他突然開始期盼,如果他當初努力一把,此時的局面會不會是另一番光景?

    心中隱隱悸動,現在,還不會太晚,對吧?

    「我想回去,在那之前,我要一一拿回我當初丟掉的一切,再光明正大的回去,如果,現在我都不去爭取一下,就這麼一直懦弱的逃避下去,我怕下半輩子,我都會在悔恨中渡過。」

    「那麼,首先呢?」牧歌已經接受了奧沽丁的想法。

    「錢和權。」這是他回去的第一步,如果沒有這兩個資本,他也沒有臉回去,恐怕連家族的大門都沒碰到,就會被趕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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