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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之讚歌 第八十章 煙之殤 文 / 伯格

    哎…暗歎一聲,西傑斯也走進山洞,一把摟過西迪,攬進懷裡,笨拙地拍打著西迪的後背,「他肯定不想看見你們這幅摸樣。」

    「大哥!小煙他…小煙他…他雖然話不多,但是卻很照顧我,我一直在等這一天,但是,我沒想過會是這種結局啊…大哥…小煙…」緊緊抓著西傑斯的前襟,西迪泣不成聲。

    在他剛走出隱世,對外界還是懵懂無知的孩童時,遇見了牧歌和西迪,也是那個時候第一次交到朋友,一路走來,知道了什麼叫夥伴,什麼叫情誼。

    憶如煙表面上話少,卻處處容忍他的孩子氣和小毛病。在米歇爾看見西傑斯和克洛伊的情誼,他還在想,他和憶如煙以後也要一輩子做朋友。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啊…

    老天給了他夢寐以求的家人,讓他感受到了親人的溫暖,有家的安心。

    同時,卻也收走了他的友情,他的朋友,他拿性命對待的夥伴。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啊!

    心中的苦無力訴說,心中的痛沒處申訴,他只能懦弱的哭泣,逃避,天真的期待這一切都是幻覺。

    輕輕推開瑤,拿出匕首,猛地刺入憶如煙的腹部。

    「牧歌!」

    「小牧歌…」

    耳畔驚詫的呼喊彷彿消失了,閉上眼,握緊匕首緩緩移動,聽著皮肉撕裂的聲音,彷彿用了全身的力氣。

    匕首像是插進自己的心臟,來回在心臟上留下一道長長的口子,伸出手,抓住一個東西,猛地拉住。

    牧歌的呼吸也隨之一頓,顫抖的身體如秋天的落葉,神情無助而淒美。

    手中的元素之珠溫溫的,如憶如煙的體溫一般,又或是,原本就是這顆元素之珠在維持憶如煙的體溫。

    「牧歌…」西迪不敢置信得瞪大眼,看著憶如煙的腹部破開一個拳頭大的窟窿,卻沒有一滴血滲出。()

    空洞洞的窟窿暴露在外,牧歌手心握著一顆火紅的珠子,乾淨到沒有一絲髒污。

    若不是親眼目睹,牧歌從憶如煙的腹部取出元素之珠,真要懷疑是不是牧歌從納戒中拿出來,想變戲法嚇唬他們。

    驀然,所有人的呼吸僵住了,有剎那的停歇。

    兩行血淚從牧歌緊閉的眸中溢出,緩緩滴落在火紅的火之珠上,消失不見,被火之珠吸收乾淨。

    光芒一閃而逝,契約成,火之珠已經自主認牧歌為主!

    脖子上多了一顆火紅色的珠子,丹田中,火紅的珠子歡快地運轉。

    溫暖了身體,卻暖不了牧歌的心,血淚沒有停歇的趨勢,接連不斷滴落。

    這要多大的痛,才會讓人流出血淚!要多大的決心,才能親手破開重要夥伴的身體,把手伸進去,取出東西再拿出來!

    要忍受多大的內心煎熬,才能如牧歌這般!

    想要叱責牧歌為何要這樣做?

    西迪所有的話全部卡在嗓子眼,再也發不出一個音符,他沒有牧歌堅韌的心性,沒有牧歌那傷害自己也要完成使命的決心。

    「謝謝小主人成全!」風行突然跪在地上,已是超神獸的他卻選擇魔獸形態出現,如最初遇見憶如煙的模樣,憨態可掬的小狼。

    憶如煙自從意外得到這顆元素之珠,就一直被人追殺,四處逃亡,但他一心想著把這顆元素之珠送給牧歌,因為他曾見過牧歌擁有類似的珠子。

    在被逼跳崖前,憶如煙把元素之珠藏進身體之中,解除了和風行的本命契約,就是為了讓風行把他的話帶給牧歌,讓牧歌從他身體中,把元素之珠取走。

    那是他能為牧歌做的最後一件事。

    「小煙!」西迪猛然發現,憶如煙的身體正在逐漸消失,化作星星點點飄出洞外。

    隨著那點點星光追出來,只見那些星光在山澗迴盪幾圈,最終消逝在風中。

    如煙…眼前一片血紅,牧歌無聲地張張嘴。

    「小主人,謝謝你能完成主人的遺願,你若是不這樣做,主人恐怕永遠不會安息。」風行眷戀地看著星光飄過的地方,再次朝著牧歌跪下,「小主子,風行有一事相求!」

    「說吧。」風行本就不是她的契約獸,牧歌無意束縛它。

    「主人雖說過讓我以後代替他跟著您,但是,風行知道,我在小主子身邊也只會拖累您,所以,風行斗膽,請讓風行留在這裡。」腦袋緊貼著地面,風行知道它沒有立場提要求,但還是抱著一絲期望。

    「起來吧。」

    以為牧歌不答應,風行的聲音弱了下去,「風行只想陪著主人,這是主人最後呆過的地方,風行想一直守下去,風行怕主人一個人會寂寞…」

    「起來吧。」牧歌再次重複一遍,「我答應。怎麼會不答應…有你在這裡代替我們陪著他,我該感謝你才是啊…」

    歐普尼亞和時雨也不好受,這裡面,除了西迪,就屬他倆認識憶如煙時間最久。

    牧歌想一個人靜靜,留下一句話後,就帶著小金和小黑從眾人眼前消失,留下時雨和歐普尼亞安慰風行。

    依靠在懸崖邊的半截枯木上,據勞拉麗芬說,當時憶如煙就是從這裡落下。

    七年過去,這裡的草木生長茂盛,當年的痕跡已經被掩蓋,只剩下這半截枯木,無聲講述當年的圍剿捕殺,有多慘烈。

    小黑恢復本體,靜靜地站在牧歌身後,腦袋垂到牧歌臉側,「主人是在替那個人難過?」

    小白在牧歌另一側臥下,用身體支撐著牧歌半面身體的重量,聽見小黑的話,難得白了它一眼,這不是廢話麼!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人已經不在了,無論她多懷念,多不捨,終究都回不來了。

    人類的情感它不懂,但是,「離開不是為了更好的重逢嗎?我想,他一定是還清欠主人的債,想來生再與主人平等相處。」

    小金訝異地掃向小黑,無波的銀眸裡難得浮現讚許,沒想到它竟會說出這番話來,簡直是及時雨。

    牧歌如夢初醒。

    是她太過執著了,總是見證身邊之人一個個死去,才會越發得想握緊身邊的每一個人,哪一個都不願意捨棄。

    在她沒有絕對資本前,即使她拚命抓住了,想要抓住的這些又怎樣,萬一哪天沉入大海,騰不出雙手的她,只能帶著大家一起滅亡。

    對朋友,她應莫負枷鎖,莫強求。

    從憶如煙的打擊中走出,眼下,還有紫蘇,童雅風,和蘭卡威不知所蹤。

    他們也許安逸得活在某個地方,也許,同憶如煙一樣,魂歸異鄉。

    懸崖邊上,牧歌這一坐就是一天一夜,一白一黑的身影,一伏一立在牧歌兩側,一主二僕如同雕刻屹立不動。

    天拂曉,黎明將至,天空灰白一片,如被水沖淡的水墨畫,隔絕了一切,靜如止水。

    在第一抹曙光出現,改變這靜如止水得水墨畫前,牧歌貪戀的用力吸了幾大口氣,「回吧。」

    她既不屬於黑暗,也不屬於光明。

    就如一幅被水淡化的墨畫,悠遠寧靜,不顯山不顯水,涵蓋了所有該有的情感。

    這份潛藏的美好情感,只有將心比心的人才會懂。

    小黑擬態跳上牧歌的肩頭,小金馱著牧歌,白色而巨大的羽翼打開,四蹄踢踏踢踏地奔跑起來,從懸崖邊上一躍而起,直直衝向崖底。

    每每看見小金一對羽翼,小黑都無比羨慕和憧憬。

    黑暗獨角獸與光明獨角獸都沒有羽翼,它們想要飛行全靠四蹄跟部得雲彩,而且速度也比小金慢上很多。

    與小金站在一起,有種自行懺愧的自卑感,小金就像傲然得王者,它是普通的臣民,那是從心底生出的敬意,不受它控制,彷彿天生就該如此。

    可是,記憶的傳承中,卻沒有關於小金的記載。

    它們的共同點只有不能化作人型這一個,還有就是那獨角獸之名。

    俯衝到一定高度,小金調整角度,改為平行線,在空中盤旋幾圈,在曙光中發出清涼的低鳴。

    看著朝陽緩緩升起,牧歌的心微動,「小金,我會的,離開是為了更好的重逢,如煙他也會如這朝陽般再次誕生,小九它們也是…」

    我如此堅信著,為此,我願給他們創造一個平靜祥和的世界。

    救世主嗎?不管她是不是,這一刻,她下定決心接下這個任務。

    為逝去的人,為活著的人。

    等牧歌再次出現在眾人眼前時,已恢復入常,明明如平常一樣,卻總感覺哪裡發生了變化,真要說的話,卻說不出哪裡不同。

    「怎麼了,你們都傻了不成?還是一天不見,就把我給忘了?」牧歌從小金背上跳下,打趣眾人。

    「沒,沒有…」西迪不好意思得別過臉,想到以前牧歌就愛沒事這樣作弄他,同時又想到了憶如煙,心驀然一抽。

    馬上又回歸平靜,牧歌還是牧歌,還是他的夥伴,這一點,永遠不會改變,他該知足了。

    小煙,你將永遠活在我心底最深處,不管山河變遷,還是怎樣,除非我死,不然,你都將永遠「活著」。

    告別風行,謝絕勞拉麗芬的相送,牧歌悄然無聲地離開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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