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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七章 雲開霧散 文 / 伯格

    這次小九卻再也沒有辦法替牧歌擋住那股力量,劇痛讓它的視線越來越模糊,強撐著最後一絲力量,在那股滅頂之威過來前把牧歌送到無念身邊。

    「請帶王快點離開,回霧霾森林…」簡短的衝著無念做著最後的告別,小九眼中滿是堅定。

    彷彿知道它的決心,無念眼中一抹沉痛閃過,點點頭,深深的看了一眼只剩下一顆頭顱,卻依然屹立不倒的小九,無念咬牙轉身,「王,我們快走…」

    伸出去的手卻被緩緩推開,無念詫異的看著牧歌,「王?」

    搖搖頭,牧歌決然的站在原地,空洞的深藍色眸裡,印出那個獨頭的九頭蛇,明明已經痛的顫抖不已,卻依然屹立在身前,企圖為她爭取一點逃跑的時間。

    這景象何其相似,一切的一切都源自於那個名叫綺綺的女人!

    牧歌眼中滿是憤怒和恨意,如果不是她,就不會有這一切,卡魯賓不會被逼到想要自爆來救他們,如果不是她,小九更不會八頭皆傷,飽受那痛入骨髓的痛意!如果沒有她,她更不會…

    心一沉,她更不會什麼?

    突然,腦海中的畫面突然清晰起來,那一刀入心,劇毒蝕心,所有的一切全部回憶起來了。

    心好痛,好痛,好痛…

    當一切記憶終於回籠時,牧歌苦笑一聲,呵呵,兩次居然都敗在了同一個名字下,難怪記憶總是會間斷,和這個名字牽扯的一切事情都被她選擇性遺忘了,並深深埋藏,不願想起。

    往昔的一幕幕此刻全部清晰的印在腦海裡,想起百里星夜那質疑的眼神,那股讓人發冷的痛便侵入肺腑,傳進四肢百骸。

    此刻,牧歌深深沉浸在那股無以言語的哀傷中,突然,一聲震耳欲聾的長嘯響起,把深度沉思的牧歌拉回現實,一滴水滴在臉上,雨嗎?緊接著,就是嘩啦啦的雨水聲,陣陣血腥飄散開來,這是!猛的瞪大雙眼,血…

    小九那僅剩的一顆頭顱在空中凌亂晃動,巨大的身軀不斷扭曲抽搐,鮮血正不斷從它身上噴灑而出,化作片片血霧,如小雨般滴落甩飛。

    遠處圍觀和聞聲趕來查看的人皆是一臉震撼,有多久沒有在城裡看見這麼震撼的人獸大戰了,幾千米內幾乎全部鮮血染成了紅色,用人間地獄來形容也不為過…

    待痛到極致,小九連擺動身軀的力氣也被耗盡了,原本神采奕奕的眼睛也變得灰暗起來,渙散的眼神飄向牧歌,嘴裡斷斷續續低喃著,「王…快走…平安…快…」

    明明早已是強弩之末,卻依然微微顫顫不願倒下,能人無比好奇究竟是什麼在支撐它,讓它如此放不下。

    「咚…」小九再也支撐不住疲倦的身體,終於倒地不起,閉上了眼睛,閉眼前,唯一的想法就是:王一定要平安離開啊!

    「小九…」

    聲音糯糯而嘶啞,滿是痛苦和不捨,內疚,自責,無助…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情緒。

    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然而,女人不合時宜的聲音這時響起,「你還不快點殺了她!」眼見小九已死,只剩下孤零零的牧歌,女人再也忍不住,惡毒的衝著蒙面殺手下達命令。

    聞言,無念身體猛的一陣,卡米奧頓時擔憂起來,卡魯賓更是強撐的身體,可惜剛才因為自爆而聚集全身的力量,現在連自主活動都男,此時隨便一個人都能把他殺掉,雙眼裡滿是不干和對牧歌的愧疚,他居然讓一個小輩保護。

    深藍的雙眼轉向女人的方向,絲絲涼意從牧歌身上湧出,片刻間,地面的血液便被凍成薄薄的冰片,以牧歌與女人為中心形成一條筆直的線,冰層快速向女人靠近。

    甚至可以聽見那「卡卡」的脆響,上次的冰只是普通的冰,現在牧歌恢復記憶,所釋放出來的是那種冷徹心扉的寒冰,那溢出來的絲絲寒氣,即使很遠都能感受到陣陣陰涼。

    對著女人伸出手,冰冷的話語吐出,「萬里冰封!」

    只見牧歌和女人中間的冰層猛的變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女人延伸而去,眼見已經把女人的雙腿凍結,蒙面殺手突然反應過來,手中的短劍一揮,幾百米的寒冰驟然化成冰渣。

    「啊!」一聲慘叫,只見在寒冰碎裂的同時,女人被寒冰覆蓋的雙腿也變得血肉模糊,膝蓋以下部分全部變形,顯然廢了。

    蒙面殺手顯然也愣住了,這種詭異的殺招還是第一次見到,他明明已經阻止了冰層的蔓延,卻還能讓人受傷,太匪夷所思了。

    他所不知道的是,牧歌所釋放的寒冰不是普通的冰,只要那人修為沒有牧歌高,即使是被寒冰凍住,就算牧歌不用冰葬,任何人都可以讓被寒冰凍住的人在瞬間化成肉泥。

    想不到他不僅耗費了這麼長時間,還讓他的僱主之一受傷,蒙面殺手頓時覺得臉都丟盡了,還好他現在蒙著臉,不然,讓人知道他堂堂一個戰尊中級,居然被一個神王魔導師五階娃娃打擊成這樣,絕對會被人嘲笑萬年,連頭都抬不起。

    速戰速決,下定決心的蒙面殺手不再顧忌,力量瘋狂湧進短劍,想用這一招結束這場任務。

    此時的牧歌只想著殺了那個人,全然不顧蒙面殺手,在那股讓人喘不過氣來的威壓下,牧歌努力調動全身的力量,即使雙腿已經在打顫,四肢都如灌了鉛般沉重,依然慢慢挪動手臂,吃力的指著女人,「冰天雪地!」

    一股比之前更甚的陰寒席捲而來,蔓延這片地域,蒙面殺手本就離牧歌最近,首當其衝,他也能感受到那股陰寒在拚命往身體裡鑽,臉色大變!這小小寒氣居然可以影響到他,心中更是肯定,一定要快點完成任務,以防時間拖得越久,變故越多。

    猛地一劍看向那快速蔓延的寒冰,「卡卡卡!」堅硬而透明的寒冰,被一劍砍成粉末狀的冰晶四散開來,然而前面的寒冰剛碎,後面的寒冰緊接著便快速替補上來,蒙面殺手不得不揮出一劍又一劍來阻止那不斷冒出的寒冰。

    即使他知道現在應該一劍解決了這寒冰的釋放者,也無暇分身,如果他收手去殺牧歌,女人一定會死,就算不是化成冰渣也會被凍死,連他都有些忍受不了這股寒氣,更別提女人那可憐的修為了。

    蒙面殺手心中的鬱悶可想而知,原本以為是個很簡單的大買賣,沒想到會這麼棘手,偏偏此時女人還在不停叫嚷著,「殺了她,啊!快點殺了她!」讓他更加煩躁。

    撐起護盾,在劈開源源不斷湧來的寒冰的空隙,一個閃身跳到女人面前,對旁邊已經凍得嘴唇發紫的吉歐大吼,「還不帶她走!」他們兩個如果死了,那三倍的酬金他還找誰要,萬分鬱悶,他怎麼會接下這次的任務,這次的僱主簡直就是白癡!不對,連白癡都比他們強,最起碼白癡遇到危險還知道跑,他們只知道傻傻的站在原地!

    忙不迭地點頭,吉歐趕緊拖著女人離開,要問他為什麼要用拖的,廢話!女人現在雙腿血肉模糊,看著都想吞,膝蓋以下找不到一塊好肉,讓他怎麼抱?

    這一動,女人又開始痛嚷起來,牧歌立刻改變寒冰的軌跡,她的目標是女人,女人往哪,她就追到哪。

    蒙面殺手趁著牧歌這改變寒冰軌跡的空隙,瞅準時機,一劍砍向牧歌,勢如破竹,帶著摧枯拉朽之力,粉碎這條冰龍,劍氣破冰之後的餘威重重掃向牧歌,「噗…」

    一口鮮血噴出,牧歌整個身體都向後飄去,整整後退百米才停了下來。

    「王!」

    剛才的牧歌幾乎沒有來得及撐起冰盾,就被那股力量擊中,原本力量就有些過度消耗,現在更是覺得肺腑盡傷,咳出的鮮血裡參雜著點點肉末,炫目感陣陣襲來。

    圍觀的人群不由得爆發出一陣抽氣聲,這場戰鬥太震撼了,彷彿身臨其境一般,在牧歌被拍飛時集體屏氣,看見牧歌搖晃著站起,忍不住握起拳頭,心中替她打氣,很多人都在蠢蠢欲動,想助牧歌一臂之力,但是,礙於他們的修為,只能氣餒的觀戰,而能與蒙面殺手一站的人,又豈會貿然出手,看人家的打扮,就知道絕對不是普通的打鬥。

    小九,不能替你報仇了呢,上一次,我沒有殺她,結果落得個身死的下場,若不是幽米米,世上早沒有我了,這一次,想殺她,反而殺不了了,眼前逐漸被黑暗掩蓋。

    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啊…

    在牧歌閉上眼睛倒下的瞬間,場面有如慢鏡頭一般,讓人的心跳彷彿也慢了一拍,直到牧歌重重到底,才猛的一跳,緊接著,回歸正常。

    「王!」再也忍不住,無念丟在卡魯賓向牧歌飛奔而去,他不相信那個宛若帝王般高高在上的人死了,那是他的信仰,他的支柱,如果她不在了,他該何去何從?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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