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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四章 絕望之境 文 / 伯格

    眾人一邊挖著牆壁上鑲嵌的夜明珠,一邊順著通道向裡面前進,身後只留下一個一個大小不一的坑窪。

    一路上也遇到大大小小的房間,裡面是各種奇珍異寶,年份高的藥材,大塊大塊的礦石成堆放在那裡,連箱子都沒有,就那麼赤果果呈現在世人眼前。

    所有人都瘋狂了,連隻手遮天傭兵團的各位也再也忍不住,不自覺的順手拿一些離得近的珍寶。

    「你們…」沒看見牧歌沒發話嗎?奇格拉看著不斷順手牽羊的團員,然後羞赧的看著牧歌,是他沒管好傭兵團,團長都沒發話,團員就開始行動了。

    牧歌停了下來,看了一眼因他而停下手中動作的團員,臉上還帶著明顯的不捨,然後慢慢把手中的寶物放下,牧歌突然一拍腦袋,嚇的西迪猛的一跳。不明所以的看著牧歌。

    「不好意思,剛才想事情想的太出神,忘記了,有看上眼的東西,就趕緊收起來,那些垃圾就別撿了,免得佔地方了。」牧歌看著身後那一群如蝗蟲入境一般,什麼都不放過,簡直就是吸塵器。

    聽見牧歌發話,隻手遮天的各位發出響亮的歡呼聲,然後四散開來,去搜刮珍寶去了,還是他們團長好啊,知道走在前面,這樣他們就可以揀好的挑了。

    只有奇格拉嘴角抽搐了下,想事情想的太出神,你怎麼好意思拿這個來當借口,估計你根本就是看不上眼吧。

    看見奇格拉一直盯著他看,那複雜的目光讓牧歌毛毛的,「怎麼了,這些東西你看不上嗎,隨便拿幾件就好了,也不能全留給外人啊。」

    聞言,奇格拉嘴角抽搐的更嚴重了,隨便拿幾件就好,這裡哪樣東西不是價值連城,隨便一件就夠他們吃喝一輩子了好嘛,為了他的心臟著想,還是趕緊遠離牧歌去選寶吧。

    「你們兩個不去,蹲在這幹嘛?」牧歌看了一眼站在身邊的兩座人牆,至於歐普尼亞,他從一開始就不知道鑽哪去了,看見這麼多寶貝,他那個收藏癖怎麼能忍得住。

    西迪聞言立馬拉攏這腦袋,「沒地方裝。」看著那群人身上大包小包,總不能像他們那樣把衣服脫了,然後裝東西吧,他會累死的。

    剛說完,就看見一枚攀附著古老籐蔓的綠色戒指出現在眼前,「這不會是儲物戒指吧。」西迪哆哆嗦嗦的指著牧歌手心的戒指,上次他可是親眼看見,牧歌拿出一枚儲物戒指送人,千萬別告訴他這也是啊。

    「嗯。」一句話證實他心中所想。

    「牧歌,真是愛死你了!」西迪一個熊抱,成人的身板如考拉一樣,緊緊趴在牧歌小身板上,下一秒就被憶如煙拎著衣領給丟到一邊去了,附送一句,「你太重了,主人承受不住。」

    西迪頓時淚奔,滿臉控訴,人家哪裡重了,捏了捏自己的小蠻腰,感受著手中那柔軟的觸感,貌似最近真的胖了一點,絕對只是一點點,他才不會承認呢,接過牧歌手中的納戒,滴血認主之後立刻奔向一邊,心中大喊:可愛迷人的寶貝們,我來拉!

    沒有人不愛財,狼多肉少,再加上歐普尼亞和西迪這兩個人,持著儲物戒指大肆搜刮,地上的珍寶就更少了,流血事件也就隨之而生了。

    一開始還只是幾個人的小打小鬧,隨著一方死亡,財寶全部被獲勝一方拿走之後,戰鬥就升級了,開始變成兩方勢力之間的戰鬥,互相覬覦對方收集到的寶物。

    旁邊不僅沒人阻止,反而有人趁機混水摸魚,不斷有人被牽連進去,流血事件越演越烈。

    牧歌皺了一下眉頭,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感覺有一雙眼睛在暗處觀看,甚至能感覺那人勾著嘴角,輕笑不已,滿眼戲謔。

    眼見場面越來越混亂,有人已經殺紅了眼,嘴裡大喊著,「都是我的,誰都不要搶,去死,都去死吧。」瘋狂的攻擊周圍無辜的人。

    東方家那位老者終於反應過來,直接一招把那人處決了,「誰再動手,下場就和這個人一樣。」

    瞬間,場面安靜下來,看著滿地血紅,斷肢到處都是,刺鼻的腥味讓人作嘔,原本幾百人也就只剩下了不到二百人。

    隻手遮天傭兵團的團員,也有幾人死在了剛才的混亂中,牧歌並沒有任何表示,奇格拉雖然痛惜,但卻是他們咎由自取,如果不是貪婪財物,又怎麼會死在那裡,剩下的人,連喜悅的心情也被現在的氣氛沖淡了。

    「呵呵。」又是那道雌雄莫辨的聲音,讓人汗毛直立,不知是因為這聲音,還是那陣陣陰風,「怎麼停了呢,本來以為會死的一個不剩呢,為什麼要停呢,都怪你多嘴!」聲音陡然陰狠起來,一道勁風襲向東方家老者。

    「噗。」勁風捲起老者,重重砸向牆壁,整個身體如夜明珠一般,鑲嵌在牆壁裡,看著胸口那明顯凹下去的一塊,肋骨一定全部斷了。

    歐普尼亞也凝重起來,一把抱起牧歌,仔細打探著四周,卻發現神識受到了阻礙,頓時大驚,原來剛才更本就是被暗處那個東西故意引到這裡的!

    眾人驚恐的看著那個鑲嵌在牆壁裡的老者,他可是神玄王啊,居然一擊就打破了神玄王的絕對防禦,那發出這一擊的人要多變態,絕望頓時湧現,生怕下一秒他們也同老者一樣。

    「好痛苦,我好恨,好恨…」暗處那道聲音又出現了,聲音帶著悲涼和滄桑,無助而迷惘,竟然是個女的!

    「為什麼你們不自相殘殺,你們都應該去死!」狠戾的聲音帶著強勁的陰風,讓人睜不開眼睛,待陰風平息,留下更多屍體,身上滿是一道道血痕,面目全非。

    「嘔…」再也忍不住,嘔吐聲絡繹不絕,差點連膽汁都吐出來。

    「誰會是那唯一一位幸運兒,真是期待啊,哈哈哈…」那股讓人汗毛直立,頭皮發麻的感覺消失了,只留下一句讓人更加焦躁的話。

    是說他們全部都會死,只有一個人能活著出去嗎?那個暗處的女人,不,或許連人都不是的東西,是她操作古墓的一切,而他們在這裡發生的一切,都是那個人的笑料嗎?

    當懷疑的種子發芽,就會茁壯成長,每個人都不再相信身邊的人,哪怕那人曾經是好友,是至親,生怕身邊的人會為了生存,在背後給自己一刀。

    每天既要找出口,又要對付各種危機,還要默默觀察周圍的人,連覺都睡不好,生怕自己會一睡不起。

    幾天下來,每個人臉上都是止不住的疲憊,眼中帶著渴望和絕望,渴望能活下去,又絕望現在的處境,每時每刻高度緊張的神經狀態,就像一根繃緊的琴弦,越來越緊,總有一天會自己斷裂。

    最可怕的是又出現了新的問題,暗處那個東西也出來搗亂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突然出現,不斷重複著,「我好恨,好狠啊,好痛苦…」隨之就會有人被攻擊,死亡在增加。

    身體和精神上的折磨,讓人快速崩潰著,已經有人耐不住,直接自我了結,人數在急驟消減,現在連一百人都不到,與一開始的幾千人是天壤之別。

    沈柯在休息時,踱步走到牧歌身邊,「你就不擔心?」這幾天,他一直在觀察牧歌的反應,出乎意料,看著團員死亡,牧歌臉上也沒有露出任何表情。

    斜睨了沈柯一樣,「擔心有用?」不是他冷血,而是連難過的時間都沒有,從進來到現在快一個月時候,一直在見證,身邊的人接二連三滅亡,已經麻木了。

    「你說,我們誰會是那個幸運兒?」

    「也許,一個幸運兒都沒有呢。」牧歌一臉正經看著沈柯,他知道沈柯現在一定在想,要不要殺了這裡所有人,因為除了歐普尼亞,就他修為最高。

    「好吧。」沈柯聳肩,他確實打算用牧歌牽制歐普尼亞,但他也想過,那個暗處的東西似乎打算讓他們全死在裡面,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是一場鬧劇,「要不要考慮聯手?」說著,看了一眼隻手遮天傭兵團的團員。

    「你覺得我還有其他選擇?」他才不想讓他們死在這裡,即使他命不久矣,也要憶如煙和西迪他們好好活下去。

    「嘿嘿,我們還可以一起死在這裡。」沈柯打趣,笑的一臉無害。

    「可以問個問題嗎?」牧歌越看越不爽。

    「什麼問題。」

    「你是如你表面一般大,還是什麼老妖怪。」

    「…」沈柯的笑容僵住了,然後幽怨的看了牧歌一眼,「你猜!」

    「你猜我猜不猜。」牧歌揚起腦袋,一臉天真。

    「你猜我猜你猜不猜。」沈柯彷彿遇到了知己,頓時起勁。

    「…」牧歌在心裡告誡自己,一定要冷靜,不然他一定會一腳,踹在那個一臉開花的人臉上。

    「哈哈哈。」沈柯頓時大笑起來,沒想到能看見牧歌露出孩子氣的一面。

    「老怪物!」牧歌咬牙切齒,叔可忍,嬸嬸不可忍,一腳踹在沈柯的衣服上,看著上面留下一個小小的鞋印,頓時心情舒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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