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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我要的只是你在我身邊(3) 文 / 凰梧

    段敘初當然不同意,反握住蔚惟一的手要說什麼,原本坐在不遠處的裴言嶠這時走過來,抱住手臂居高臨下地站在他和蔚惟一面前,用眼神睥睨著他,「你高燒還沒有退,不要逞強。就照惟一說的,讓惟一跟我去,畢竟你們兩人心靈相通、同為一體,你若是不信任惟一,就是對惟一的侮辱。」

    蔚惟一、段敘初:「……」

    什麼叫同為一體,而且這跟信任不信任扯上什麼關係?

    段敘初只是不想讓蔚惟一跟裴言嶠一起跑來跑去的,這樣太辛苦蔚惟一,也或許是生病猶覺得孤單的緣故,這個時候段敘初就有些感情用事了,泛著白色的薄唇抿成一條堅毅的線,「我不去了,惟一也不能去,言嶠你跟黎傲他們幾人去。」

    裴言嶠頓時有些看不起段敘初,拽住蔚惟一的手臂將人從椅子上拉起來,他自己坐在那裡陰著臉色說:「不要再浪費時間了,指不定連子涵的毒癮快要發作了,還想要這個兄弟的話,我們必須盡快想出對策。」,雖說平日裡裴言嶠和段敘初免不了互掐,但真到關鍵時刻,也不會再去計較那些雞毛蒜皮的事。

    裴言嶠拿過段敘初拔掉的針頭,強行握住段敘初的手腕,找到段敘初手背上的血管後,二話不說就重新扎進去。

    蔚惟一站在身後看得提心吊膽,「你這樣直接扎進去怎麼行?不是還要事先用棉花在手背上……」,話說到一半,蔚惟一卻發現段敘初的手背並沒有腫起來,血液也沒有倒流回輸液管裡,至少表面上看起來很正常。

    扎針這種事看上去很簡單,但實際上沒有經過一定的專業培訓,根本不是平常人能做到的,蔚惟一還真不知道裴言嶠也懂醫術。

    裴言嶠俯身調節著藥水的流淌速度,頭也不回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就這樣決定了,讓惟一跟我一起去,黎傲你們三人其中一個也跟我們一起,餘下的兩人留下來照看阿初。」

    「照看」二字特別加重語氣,很顯然是在警告他們若再放段敘初離開,他肯定會要了他們的命。

    不等段敘初開口,蔚惟一緊接著威脅段敘初,「你再不好好養病,就讓醫生給你打鎮定,讓你睡上**個小時。」

    段敘初聞言頓時覺得自己不僅被軟禁了,而且連蔚惟一也開始嫌棄他,這讓他的眸色抖地暗下去,在裴言嶠轉身折回沙發那邊時,他出其不意地拽住蔚惟一的手腕,霸道卻不失溫柔地將蔚惟一拉到面前,不由分說地用力吻住她的唇。

    「唔……」蔚惟一下意識地掙扎了一下,只是段敘初吻過即離,在她嬌嫩的唇瓣上用力咬了一口,轉過頭貼在她耳邊沙啞地叮囑,「麻煩你了惟惟,我放心不下子涵,你代我去看看,盡快回來。」

    溫柔灼熱的氣息噴灑在肌膚上,讓蔚惟一感到酥酥麻麻,整個人沉淪進去一陣暈眩,只想在這一刻依偎在段敘初溫暖的胸膛上,像往常一樣跟他耳鬢廝磨、情話綿綿。

    但身後四人逼迫的目光掃過來,很顯然不滿她和段敘初這麼明目張膽,蔚惟一立馬輕輕推開段敘初,面不改色地點點頭,「好,我知道了。」

    她的臉皮也厚了。

    段敘初抬起手指摁了一下自己的唇,似在回味蔚惟一的美好滋味,見蔚惟一很鎮定的樣子,段敘初瞇起狹眸,唇畔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

    以往不是他含蓄,而是他跟江茜的婚姻在那裡擺著,他是江家財閥的女婿,到底要收斂自己對蔚惟一的霸佔欲,不能隨心所欲,而現在他跟江茜離婚了,當著幾個兄弟的面親蔚惟一,宣佈他對蔚惟一的所有權,並不算過分的行為。

    氣氛停滯幾秒鐘後很快恢復如常,段敘初斜靠在床頭看向黎傲、莊名揚和聞嘉仁,他溫和地詢問:「所以你們哪兩個留下來,誰跟言嶠一起去?」

    聞嘉仁幾天沒有見到連子涵,現在又知道連子涵沾上毒,他更加擔心連子涵,很想借此機會去見連子涵,但他畢竟有錯在先,沒有立場提出這種要求來,垂著眼眸僵硬地站在那裡,手指一點點握成拳。

    黎傲和莊名揚在這時心照不宣地往後退出一步,「我們兩人喜歡待在二哥身邊,就讓阿仁跟著去吧!」

    段敘初唇畔笑意更深,「好。」,又看向蔚惟一,他俊美的眉眼間流淌著化不開的溫情,「照顧好自己。」

    「嗯。」蔚惟一抿著唇應了一聲,見窗外還在下著細雨,她拿過三把傘,「你好好休息。」,跟段敘初打過招呼後,蔚惟一從外面輕輕關上病房的門,並肩和裴言嶠一起下樓。

    聞嘉仁撐著傘去停車場開車,裴言嶠的墨發上還掛著透明圓潤的水珠子,抱著手臂懶洋洋地靠在走廊的一根柱子上,閉上眼假寐,白皙的眼瞼上那一根根比女人還要纖長漂亮的睫毛投下一片陰影,蔚惟一卻注意到那一抹不易察覺的烏青色。

    很顯然是睡眠不足的緣故。

    而且他剛剛淋過雨,回去病房後連衣服也沒有來得及換,甚至水都沒有顧得上喝一口,便費神費腦加入他們的探討中。

    蔚惟一遲疑片刻,還是出聲叫道:「三哥。」

    裴言嶠聞聲散漫地掀開薄薄的一層眼皮,保持著原有的姿勢不動,靜默地等待蔚惟一的下文。

    「抱歉,我無心把你拉進來。」蔚惟一認真地看著裴言嶠白皙精緻的側臉輪廓,誠懇地說:「原本這些都是阿初的事,只是他現在有心無力,麻煩你為他操勞了。」

    裴言嶠聞言眸光一動,忽地轉過頭抬起修長如玉的手指捻起蔚惟一的下巴,緊鎖著蔚惟一,他的唇畔勾出一抹戲謔的笑意,「所以你身為段敘初的女人,要怎麼替段敘初報答我?」

    他的指間用了力,蔚惟一感知到下巴上微微的疼痛,美眸隨之一冷,緊接著她抓住裴言嶠的手腕,蹙著眉毛說:「有話好好說,請你不要……」,還沒有說完,蔚惟一就被一股強勁的力道反推到柱子上,裴言嶠鉗制住她的雙臂,舉高在她的頭頂,健碩挺拔的身形慢慢地傾軋下來。

    蔚惟一完全被裴言嶠禁錮在柱子和他堅實的胸膛之間,這樣的姿勢曖昧,卻讓蔚惟一進退不能,也掙脫不開。

    她睜大眼睛盯著那張離自己越來越近的俊臉,以及那兩片看上去就很柔軟潤澤的薄唇,炙熱的氣息快要貼上蔚惟一的皮膚時,蔚惟一猛地別開臉,驚慌地閉上雙眼。

    裴言嶠的唇恰好停在蔚惟一的耳朵邊,吐氣如蘭,「你躲什麼?」,他的聲線清貴,也比往常更低沉,隱約透著戲謔的笑意,「一一妹妹,你該不會以為我是要親你吧?」

    「我……」蔚惟一這才知道裴言嶠是在故意耍她,察覺到他的力氣有所鬆動,蔚惟一猛然間掙脫裴言嶠,上前一步抓住裴言嶠的手臂,準備來個乾淨利落的過肩摔,卻反被裴言嶠兩手握住肩膀,重新抵上背後的柱子,「嫂子你是孕婦,不要動不動就摔別人。」

    「真正算起來,從我們認識到現在你摔過我幾次了?」他瞇了瞇那雙漂亮的眼睛,陰陰沉沉地說:「若不是你懷孕,我早就報復了。這筆賬你先欠著,等你生完孩子後,我們好好較量較量。」

    「……」蔚惟一無言地瞪向裴言嶠。

    「不要瞪我,我是阿初的救命恩人,沒有我,也就沒有你的『初初』不是嗎?」裴言嶠低頭凝視著蔚惟一,墨色的發線遮住他眸底真實的情緒,神色和語氣裡透著蔚惟一初見他時的輕浮和玩世不恭,「一一妹妹你對我的態度要好點哦!」

    蔚惟一有些分不清哪個才是真正的裴言嶠。

    是進去醫院之前撐著傘在一方晴空下深沉而悲傷地凝望著她的那個,還是在專注於一件事時嘲諷她是外行的那個,或是剛剛在病房裡同段敘初一樣運籌帷幄、指點江山的王者,更或者是眼前這個隨性散漫、百毒不侵的裴家三少?……他有太多面,似乎深藏不露,也彷彿那麼稚嫩無知,想要看穿他內心的真實世界,恐怕是太難。

    正出神間,蔚惟一手中的一把傘被拿過去,「一一你又在琢磨什麼呢?走吧,快去快回,你不想多陪你家『初初』了?」,隨後裴言嶠拽住她的手腕,親暱卻並不曖昧,自然而然地拖著她,一起同撐一把傘,往聞嘉仁開來的車子走去。

    蔚惟一的眸光暗下來,跟裴言嶠並肩,一本正經地問裴言嶠,「三哥你是人格分裂症嗎?」

    「乖,不要開這種玩笑,三哥的腦子很正常,並且智商不知道比你這種整天只想著談情說愛的小女生高出多少倍。」裴言嶠一手撐著傘,另一隻手為蔚惟一拉開車門,等到蔚惟一進去後,他再走到另一邊坐進車子,隨後吩咐前面的聞嘉仁開車。

    他拿出乾燥柔軟的毛巾遞給蔚惟一,「頭髮上淋了些雨水,擦一下不要感冒了。」

    蔚惟一接過來,細細地擦著額前劉海上的水珠子,卻見裴言嶠的手掌托著下巴望向車窗外,蔚惟一放下毛巾開口打破沉默,「三哥,你跟阿初一樣都懂些醫術,是因為你們在島上學過嗎?」

    裴言嶠轉過頭,唇畔噙著意味深長的笑意,「你這樣問我,是想瞭解我,還是瞭解初初?」

    「只要是阿初和阿初身邊的人,我都想瞭解。這樣的話,也不至於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麼,還被你嘲笑。」

    裴言嶠聞言挑起細細長長的眉眼,讓他整張臉看起來越發生動迷人,「看來你是記恨起我了。」,不以為然地說完,他還是如實告訴蔚惟一,「實際上在『無間島』上時,我們什麼都學。」

    「我們教官的觀點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也因此無論是經商、科研、醫學、音樂,還是殺人放火、偷竊搶劫……等等這些我們都有涉獵,總之教官那樣的人物把他自己會的都教給我們了,他不精通的領域,也會有其他人教我們。」

    殺人放火?

    偷竊搶劫?

    也難怪段敘初有撬鎖入室的好本領,段敘初和裴言嶠確實沒有幹過什麼太喪盡天良的事,但無間島上的教官教出的就是厲紹崇這樣的禍害嗎?

    蔚惟一無力地撫著額頭,本來沒有再問下去,裴言嶠慵懶地坐在那裡,手指撐住下巴,垂著眼睛自顧自地說:「那時為了弄清楚人體的構造,我和阿初兩人一組小到幾歲孩童,大到80歲多歲的老者,瘦弱的、肥胖的……反正就是各種類型,大概解剖過上百具屍體吧?」

    解剖屍體?!

    蔚惟一隻覺得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噁心感頓時湧上來,她抬手摀住嘴差點沒有吐出來。

    「哦,還有……」裴言嶠散漫地斜睨過面色慘白的蔚惟一一眼,他彎著唇角聲線低沉地說:「我們的性學教育更豐富,會有組織裡這方面的人專門表演活春宮給我們看,各種姿勢、各種體wei、各種高難度,簡直就是床上十八式應有盡有。」

    「怎麼,如此有趣的經歷,初初難道沒有對你講起過嗎?一一你這樣可不行,他不告訴你,你要問他才對啊……」

    話還沒有說完,蔚惟一抬起手嚴厲地制止,「裴言嶠你夠了!你有這麼無聊嗎?!」

    裴言嶠狀似無辜地說:「是你自己說要瞭解初初的,我只是把我知道的如實告訴你而已。」,說著他握住蔚惟一的手腕,湊過去盯住蔚惟一慘白中又透著不正常緋紅的臉色,「而且你這是什麼反應?這都什麼年代、什麼社會了,你也是成年人了,有必要這麼誇張嗎?不過一一,你臉紅起來的時候很好看。」

    蔚惟一:「……」

    忍。

    裴言嶠跟段敘初掐完了,現在又想跟她掐,試圖一洗血恥,但她不跟這個二半吊子一般見識,她若是較真,她就輸了。

    所幸車子這時恰好在一棟別墅前停下來。

    蔚惟一看得目瞪口呆。

    不是她孤陋寡聞,而是從科學的角度來說,動作片裡演的那種手刀能把人劈暈的場景在現實裡根本無法實現,但此時此刻裴言嶠確實不費吹灰之力就把連子涵弄暈了,這讓她有點不可置信。

    蔚惟一怔愣之下,裴言嶠的手鬆開連子涵,他往後退出一步,側過頭對聞嘉仁吩咐,「聞嘉仁,把他弄到沙發上去。」

    聞嘉仁連忙上前。

    「一一,不要太崇拜我。」裴言嶠見蔚惟一似乎被自己嚇到了,他突然俯身在蔚惟一耳邊低低地說:「你家初初也會,若是好奇的話,回去問他好了。不過話說回來,我帶你來完全是讓你長見識的吧?」

    蔚惟一:「……」

    裴言嶠嗤笑一聲,沒有再理蔚惟一,而是幾步走到沙發那裡,蹲下身就用手指去解連子涵的襯衣扣子。

    蔚惟一轉過頭看到站在自己身側的聞嘉仁正拿著鋼筆在筆記本上寫著什麼,她見狀疑惑地問:「你要做什麼,醫生不是已經給他檢查過了嗎?」

    裴言嶠似乎很擅長解人的衣扣,動作要多嫻熟,有多嫻熟,聞言頭也不回地對蔚惟一解釋,「重點是連子涵不配合醫生的檢查,當時我也沒有讓他們強迫連子涵,因此也只抽了血拿去化驗,而且一一你是白癡嗎?」,裴言嶠這樣問著,突然回過頭。

    蔚惟一指指自己,有些莫名其妙,「我怎麼了?」

    裴言嶠線條優美的下巴微微抬起,眼神斜睨蔚惟一,倨傲地說:「若是醫生什麼都懂的話,那麼我豈不是沒有用武之地了?」

    蔚惟一勉強地牽起笑,「三哥,你可以再不要臉些。」,眼瞧著裴言嶠似乎還要解連子涵的皮帶,她的面色驟然一紅,連忙往後退出幾步。

    偏偏裴言嶠還能一本正經地說:「避什麼?你要從一個醫生的角度來看待。那時我跟初初一起學人體解剖時,男人、女人,以及不男不女這些不知道看過多少。」

    裴言嶠見蔚惟一還是不停地後退,就快要落荒而逃了,他彎著唇角笑得越發迷人,用磁性的聲線說:「給我們上解剖課的女老師,我們在挖屍體的五臟六腑時,她多數時候都在幾步遠外一邊吃麵包喝牛奶,一邊指導我們。」

    蔚惟一僵硬地點點頭,「我也發現了,我跟你來確實長了很多見識。」,她也算是學識淵博,而且對解剖學並不陌生、不排斥,但聽到裴言嶠這麼變態的描述,再加上無間島的訓練方式確實恐怖血腥,蔚惟一實在有些無法接受。

    同是一個教官教出來的,段敘初挺正常,平日裡也不會添油加醋地噁心蔚惟一,怎麼裴言嶠骨子裡這麼暴戾?

    蔚惟一站在鋼琴邊,並沒有再靠近過去看,室內變得很安靜,偶爾聽到裴言嶠用很低的聲音跟聞嘉仁說著什麼。

    十幾分鐘後,就在蔚惟一百無聊賴地坐下來準備動鋼琴時,裴言嶠終於起身接過聞嘉仁手中的筆記本,「都記下來沒有?」

    「差不多了。」

    蔚惟一聞言連忙重新起身走過去,「結束了?」,目光不經意間往連子涵身上掃去,只看見他敞開扣子的胸膛上除了那處槍傷外,白皙的膚色上似乎還有其他什麼痕跡。

    蔚惟一一愣,正要仔細去看,手腕被裴言嶠拽住,拖著她往外走,「連子涵快醒過來了,我什麼也沒有對他做,讓聞嘉仁留下來,負責把衣服再給連子涵穿好。」

    蔚惟一無力評價。

    不知不覺間已近黃昏,外面的雨勢漸小,裴言嶠發動車子,蔚惟一坐在副駕駛座上,幾十分鐘後兩人返回醫院。

    段敘初並沒有依照蔚惟一的囑咐休息,而是靠坐在床頭,手中隨意地翻著書,見裴言嶠和蔚惟一兩人走進來,他放下書讓出自己身側的位置,自然而然地示意蔚惟一坐過來後,他握住蔚惟一的手,「怎麼樣了?」

    蔚惟一如實地搖搖頭,「你的下屬很抗拒我們,不願意配合。」,說著蔚惟一見段敘初的精神好了很多,壓在她眉眼間的陰霾驟散。

    裴言嶠從公文包裡拿出帶回來的筆記本,站在床前遞給段敘初,「不出我們所料,在試圖抵抗毒癮時,連子涵確實有過傷害自己身體的自殘行為。」

    既然會選擇用自殘的方式,可見連子涵確實是被厲紹崇強行注射毒品的,但無論連子涵選擇戒毒,還是自甘墮落下去,連子涵自己就可以輕而易舉地弄到毒品,何必受制於厲紹崇?

    除非……除非厲紹崇給連子涵注射的這種毒品所含的化學成分區別於一般的毒,或許只有厲紹崇手中才有。

    蔚惟一心裡很不是滋味,抬起頭看到段敘初的眉眼間一片陰鬱,似怒似痛,她無聲地握緊段敘初的手。

    連子涵抿著唇,垂下去的手握成拳,面上卻仍舊一如既往的清冷,「你到底想做什麼?」

    「回答我幾個問題。」裴言嶠說著也不等連子涵同意,他開門見山地問:「你沾毒了是嗎?」

    「你們不是已經做過檢驗了嗎?」

    裴言嶠的眸色倏地幽沉,「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

    連子涵轉過臉,「是。」

    「多長時間了?」

    「半個月。」

    「自願,還是被強行注射?」

    連子涵無言。

    「厲紹崇對你下的手?」

    連子涵還是沉默。

    「除了毒以外,他們還對你用過什麼藥?」

    「……」

    十幾個問題過去,連子涵也只回答了最初兩個,也不知道他是突然不怕死了,還是料定裴言嶠不會殺他,後來他始終保持緘默。

    蔚惟一的耐心都快要被磨光了,何況是裴言嶠?眼看著再問下去,也得不到他們想要的答案,裴言嶠深褐色的眼眸裡倏地滑過一抹狠戾,緊接著突然抬起手,一個手刀在連子涵右頸的某個部位砍下去,片刻功夫連子涵便閉上雙眼,暈眩過去。

    很明顯的逐客令,這讓裴言嶠瞇起長眸,唇邊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站在那裡俯視著連子涵,「一個組織的背叛者,我們能屈尊降貴來看你,已經算是給足你面子了,你以為自己有資格用這種態度對待我們嗎?」

    連子涵語氣清冽地反問:「跟裴三少這個外人沒有關係吧?」

    話音剛落下,裴言嶠不知何時拿出來的槍猝然間抵在連子涵的額頭上,他至上方低沉散漫地問:「這樣呢?你說有關係,還是沒有關係。」

    連子涵的肩膀一震,瞬間接不上話。

    蔚惟一也算是見過幾次這樣的場面,並沒有很害怕,也知道裴言嶠不是意氣用事的人,她從容沉默地站在那裡。

    裴言嶠對連子涵的反應很是滿意,「既然怕死,說明還有救。聽好了連子涵,我今天僅僅只是代表阿初,但你始終不是我的人,若不想死在我的槍下,就不要試圖激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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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稍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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