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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0章 :醉酒(1) 文 / 凰梧

    裴廷清回去公司後一如往常地上班,晚上依舊睡沙發,只是他的感冒還沒有完全好,覺得自己年輕身體抵抗力強,並沒有當回事,裴姝怡不盯著他,他也不吃藥了,最終導致感冒加重。

    這天上了一早上的班,裴宗佑開會時聽見他嗓音沙啞,就讓他回去休息,病好了再來,並且讓人叫寧憐夢來接他,特意叮囑寧憐夢好好照顧他。

    回去的路上,寧憐夢和裴廷清一起坐在車子的後面,寧憐夢細長的雙腿交疊在一起,手中翻著一本時尚雜誌,車窗外的樹影閃過去,在她那張雪白精緻的臉上映下斑駁的暗影,她眉眼不抬,漫不經心慵懶的姿態,「裴宗佑對你倒是越來越上心了,是不是準備在年底把公司交給你?」

    裴廷清閉合著雙眸坐在那裡,綿密的睫毛垂下來,從側面看過去,那半邊臉的輪廓流暢優美,他淡淡反問寧憐夢,「那你不是虧大了?」

    前幾天下屬在電話裡匯報說寧憐夢和裴宗佑去到了同一個地方,並且住在了同一個房間裡,跟蹤寧憐夢的那個下屬說晚上確實有個男人去寧憐夢的房間,雖然那個男人的身形和裴宗佑差不多,但晚上的燈光暗淡,再加上為了不被發現,他們離得有一段距離,所以並不能完全確定就是裴宗佑,裴廷清此刻也是在試探寧憐夢。

    寧憐夢翻著雜誌的動作一頓,抬眸瞥向裴廷清,這個角度越發襯出她的淡然和優雅,唇畔噙一抹笑意,寧憐夢把問題拋回去,「我怎麼會虧?你做了裴家財閥的掌控人,那麼我也就成為了裴家的長夫人不對嗎?我靠不住你這個,倒不如給我地位和財權好了。」

    裴廷清重感冒頭痛得厲害,緊皺著眉用手按著太陽穴,沒有精力再理寧憐夢,回到裴家後裴廷清去了客房,對傭人的說法是不想把病氣帶到臥室裡,傳染給寧憐夢,關上門後寧憐夢迴他一句,「正好,我也覺得你髒,不想讓你睡我的床。」

    寧憐夢叫來醫生給裴廷清打上點滴,裴廷清躺在床上閉眼沉睡著,她則交疊著雙腿坐在沙發那裡,注意著點滴瓶裡的藥水,一邊仍舊悠閒地翻著雜誌。

    過了不久霍惠媛回來了,寧憐夢起身打過一聲招呼,關上門離開了,今天是她和裴廷清結婚五週年紀念日,她要去做準備。

    霍惠媛坐到床頭,握住裴廷清的手叫他,「廷清?」

    寧憐夢在身邊,裴廷清自然沒有睡,聞聲睜開眼睛,對上霍惠媛關懷的神色,裴廷清搖搖頭,「我沒事,睡一覺就好了。」,他的面色和唇色都是蒼白的,眉宇間的疲倦之色濃烈,似乎很累一樣,裴廷清沙啞地說:「媽,你在我身邊待一會。」

    霍惠媛聞言眼睛頓時紅了一圈,險些掉下淚來,她的手撫上裴廷清的俊臉,「好,你睡吧,媽就在這裡等你醒來。」

    他是如此孤單的人,生病了也撐著讓人以為他有多強大,而最悲哀的是娶的妻子並非所愛,還要時刻防範勾心鬥角。

    就比如哪怕是此刻想真正的睡一覺,也並沒有那麼輕鬆,生在這樣的家族,命運從一開始也就注定了,越是累卻不能停下來時,裴廷清越是慶幸他和裴姝怡的兒子能在無間島那個與世無爭的環境裡成長,所以即便是傾盡他所有,也要為言嶠撐起那樣一片無憂無慮的天空。

    裴廷清很快地陷入沉睡中,霍惠媛一直守在床頭,期間裴廷清的手機震動起來,霍惠媛拿過來看到是裴姝怡發來的訊息,問裴廷清感冒好了沒有,霍惠媛知道裴廷清不想讓裴姝怡擔心,她替裴廷清回復過去說已經沒事了。

    過了一會裴姝怡又發過來,「那大哥你晚上能回來嗎?」

    霍惠媛轉頭看了一眼睡容安靜的裴廷清,晚上是裴廷清和寧憐夢結婚五週年的紀念日,裴家這邊自然邀請了不少人,裴廷清這個主角不能缺席,而結束後霍惠媛不想裴廷清再那麼辛苦地趕去無間島,她只好這樣回復給裴姝怡,「晚上我有應酬。」

    這邊握著手機的裴姝怡便明白了,她苦笑了一下,「我知道了,其實我沒有什麼事,只是想你了而已,你忙吧。」,發送成功後,裴姝怡就關機了,突然想任性一次。

    裴姝怡收起手機,膝蓋邊言嶠正用那一雙深褐色的眼睛巴巴地瞅著她,滿是天真又期待地問:「怎麼樣啊?晚上是言嶠的生日,教官叔叔來不來?」

    這兩年裴廷清都給言嶠過了生日,但今年他應該忘記了吧?而且裴姝怡一直沒有忘記言嶠出生的那天,裴廷清和寧憐夢正在舉行婚禮,所以今天也是裴廷清和寧憐夢的結婚紀念日,前幾年寧憐夢不在家,沒有辦,今年裴家那邊應該早就準備好了。

    裴姝怡攥緊手指,心裡痛極,她看著言嶠那張小臉,實在不忍心讓言嶠難過,摸著言嶠的腦袋,裴姝怡笑著說:「你的教官叔叔肯定會來,只是他有太多工作要處理,可能要很晚才過來為你慶祝。」

    「哦。」言嶠眼睛的光亮立即暗了下去,看得裴姝怡的心猛然揪疼,在言嶠的眼中裴廷清只是他的教官叔叔,然而裴姝怡連這個小小的願望都滿足不了他,何況言嶠或許更希望自己的爸爸給他慶祝生日,難道這就是做情人的悲哀嗎?他把正妻和家庭放在第一位,只有在空閒時間才會來陪她和言嶠。

    原來做情人必須承受得住寂寞。

    裴姝怡心裡酸楚難受,卻又不得不強顏歡笑,她抱住言嶠,抬起頭向對面的段敘初使了一個眼色。

    聰明如段敘初,會意後走過去拍著言嶠的肩膀,「言言,沒關係。」,他不會安慰或是討好人,說這話時盡量沒有擺著一張面癱臉,像哄著三歲的孩子一樣溫柔地說:「今年我陪你過生日,我和阿姨一起做很大的蛋糕給你。」

    言言?這還是言嶠第一次聽段敘初叫他的名字,平日裡初初都不跟他主動說話,何況是叫他的名字,而且初初竟然還用這麼溫柔的表情跟他說話,這讓他感覺很…………怪異,言嶠擰著眉毛對初初說:「你正常點,有沒有給我準備禮物?」

    段敘初:「…………」

    這熊孩子就喜歡簡單粗暴是嗎?

    前段時間他就問過裴姝怡言嶠的生日,什麼也沒有說,走去樓上拿來一個紙袋,在言嶠疑惑又好奇的目光中,段敘初把一個綠瑩瑩的草編的螞蚱遞給言嶠。

    誰知言嶠卻嚇得一聲尖叫,返身一下子撲到裴姝怡的懷裡,兩手摟住她的脖子,不敢再去看初初,言嶠用手哆嗦地指著那只螞蚱,「初初你太不厚道了,今天是我生日,你竟然拿這種醜東西來嚇我。」

    段敘初無奈地看著言嶠,足足有半分鐘,他實在忍不住要鄙視言嶠了,「這是假的,我用草編的,因為沒有錢買其他貴重的送給你,誰知道你竟然怕成這個樣子,你用一石頭把兔子砸死時哪來的膽子?既然你不喜歡的話,那我丟了。」

    「誰說我不喜歡?」言嶠立即接道,鬆開裴姝怡後他跑過去,直接把那只螞蚱搶到了手中,跟寶貝一樣緊緊地抓著,不以為然地對初初解釋,「我不是怕它,我只是覺得它太醜陋了,我不喜歡長得醜的東西。」,言嶠很開心地說著,對初初嘻嘻笑著,卻又是那麼鄭重認真的語氣,「既然是初初你送給我的,我一定會好好珍藏,一輩子都不會丟。」

    段敘初點點頭,回身拿過沙發上的紙袋,打開給言嶠看,「你可以跟這些裝在一起,裡面還有好多。」

    言嶠湊過去果真看到紙袋裡還有螳螂之類的,他只喜歡美好的東西,突然看到這些蟲子,唇角抽搐著報復性地對初初說:「你好女人,一點也不男子漢,因為只有女人才會這麼心靈手巧。」

    段敘初:「…………」

    他的臉色黑了,抿了幾下唇,隨後猛然把那個紙袋套到言嶠的腦袋上,裡面草編的昆蟲散了一地。

    言嶠扯掉紙袋上前一下子把段敘初按倒在沙發上,伸手去撓初初的癢,段敘初忍不住笑出聲,言嶠也跟著笑,兩人睡倒在沙發上。

    裴姝怡這才鬆了一口氣,走去廚房做蛋糕和晚餐,後來在言嶠點上蠟燭之前,言嶠仍舊沒有放棄讓她問問教官叔叔什麼時候來,他可以等教官叔叔。

    裴姝怡只好又打過去,但對方卻拒接了,這還是裴廷清第一次不接她的電話,裴姝怡的心驟然涼了,等了一會裴廷清也沒有發訊息來解釋什麼,其實若是無人接聽,她還可以理解他太忙,沒有注意到手機,但他卻有時間掛斷,裴姝怡的唇邊勾起一抹自嘲。

    她覺得自己就像是很多男人在外面養的那個情人,他們只是玩玩,一時的消遣而已,無論怎麼樣都不會忘記家庭,之前寧憐夢在國外,裴廷清可以每天跟她在一起,而如今寧憐夢一回來,裴廷清連她的電話也不接了,是不是他會像蔚承樹一樣,在寧憐夢面前編很多謊言?

    裴姝怡突然覺得有些厭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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