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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7章 :上窮碧落下黃泉(6) 文 / 凰梧

    「你個瘋子。」蔚惟一咬著牙,被淚水洗滌的清透瞳孔裡燃起一簇火焰,她生平第一次如此憤怒,胸腔劇烈起伏著,纖瘦的肩膀不停地顫抖,「湯鈞恆,直到這一刻你終於露出真面目了,你把自己的愛情說的有多偉大,事實上不過就是想為自己做的這些傷天害理的事找借口,為你的私慾和野心找借口。你根本就不愛我,你愛的是你自己。」

    湯鈞恆不置可否,那雙深邃的眸子又瞇了起來,還是笑著,越發狂肆而又邪佞,讓他英俊的五官都有些扭曲了,「蔚惟一,其實我不是不愛你,我只是沒有那麼愛你而已,江山和美人我都想要,但若是必須失去一種,那麼我會毫不猶豫地棄了你。」

    他的唇畔勾著一抹蔑視和不屑,「就像段敘初之於裴言潔,你也只是我得到整個世界的附加品而已,既然到手了,不要白不要,你說對不對?也就只有段敘初是個傻子,可以為了愛情而寧願一無所有,甚至越獄成為全國通緝犯。」

    湯鈞恆說著就走上前,蔚惟一下意識地往後退去,周醫也同時握住蔚惟一的手臂,把蔚惟一拉到她的身後。

    周醫生站在那裡無所畏懼地面對著湯鈞恆,她渾身肅穆透著殺氣,「」你若是敢對蔚小姐做出什麼,你信不信我有一百種讓我們同歸於盡的方法?」

    對比起來,燙鈞恆的氣場和實力都不如周醫生,他不過仗著自己人多勢眾,又是極其愛惜自己的生命,聞言他停在那裡,點點頭,「也好,我不碰她。畢竟我還要留著她做誘餌和人質,先把段敘初引過來,再讓段敘初以m2k交換她」

    「最後呢?」不等湯鈞恆說著,周醫生用憐憫的目光看著湯鈞恆,她冷聲譏誚,「最後你再撕票,同時殺了蔚小姐和段先生,以及我們所有人是吧?湯鈞恆,你的如意算盤打得也太精了,但願你不要玩火**。」

    湯鈞恆覺得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笑著笑著眉眼忽地一凜,瞇起的雙眸凌厲地射向周醫生,「不自量力,都到這種時候了,還逞一時口舌之強有用嗎?段敘初能躲過警方的追捕,趕去參加我和蔚惟一的婚禮,也算他本事大了,但他再怎麼強大有什麼用?他一個人能敵得過我十個人?他就是來送死的,不過有你們這些人,甚至是蔚惟一陪著他,他也算死得其所。」

    周醫生抿著唇,面無波動眼神冷冷地盯著湯鈞恆,她沉默著沒有說話,這讓湯鈞恆很佩服周醫生泰山崩於前的冷靜,「其實想想就很有成就感。」

    湯鈞恆忽然感慨起來,他坐到沙發上,點著一根煙抽起來,「你們曾經大概都沒有想到,在段敘初和假冒厲紹崇的裴言瑾、蔚墨樺相殺相鬥時,我這個一直被忽視的無名小卒,會有今天的這番作為吧?」

    他慵懶地靠在那裡望著周醫生,語氣溫和像是在跟自己的朋友說話一樣,「段敘初或許也不會想到,他英明一世、無所不能,但最終卻不是死在裴廷清和裴言瑾那兩個大人物手裡,而是栽在了我湯鈞恆這個勢單力薄的小人物這裡。周醫生你說我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成就感?呵呵你以為你有很大作為是嗎?」周醫生握住蔚惟一的手臂,轉過頭居高臨下地睥睨著湯鈞恆,用一種踐踏的語氣說:「在我眼裡,你始終是個奴才,是一條讓你咬這個,你不敢舔那個的狗而已,你還以為自己有多崇高?我告訴你,也就只有蔚墨樺那種人會使喚你。」

    「你」湯鈞恆沒有想到看上去平和的周醫生也會說出這樣的羞辱之詞,他的臉變成鐵青色,憤怒到極點,額頭上的血管一條條爆裂開來很是可怖,卻死死捏著拳頭沒有發作出來,好半晌湯鈞恆站起身,薄唇還在顫抖著,「好,我不和你浪費口舌,我且看看後天誰還能笑下去。」

    湯鈞恆說完後大步往外走,「彭」地一下子摔上門,蔚惟一像是耗盡了所有精力,她身形不穩膝蓋一軟就跪癱在地上,止住的眼淚隨之滾落而出,滴在地上發出「吧嗒吧嗒」的聲響。

    「蔚小姐!」周醫生剛剛的冷靜不復存在,變得驚慌失措,她一起跪下去,用手掌抬起蔚惟一的臉,幫她擦眼淚,但蔚惟一哭的更凶,大片大片的淚水染濕了周醫生的整隻手。

    周醫生的心中一陣絞痛,猛然緊抱住蔚惟一,她的眼淚也流了出來,嗓音嘶啞卻是那麼溫柔地安慰蔚惟一,「蔚小姐,不要怕,你不會有事,段先生更不會有事。就算明天段先生去參加婚禮,他也不會死的,你要相信段先生,而在我心中,段先生是神,他不會敗。」

    蔚惟一的腦袋埋在周醫生柔軟的胸前,整個人顫抖哆嗦著,在周醫生懷裡嗚咽出聲,斷斷續續地說:「他被警方通緝」

    他要四處躲躲藏藏不說,他或許還要用口罩遮住臉各種喬裝打扮,他去哪裡吃飯,怎麼敢輕易拿出身份證來住宿?

    而且最主要的是他剛從牢獄裡出來,身上根本就沒有錢,難道餓了要搶劫,或是要飯嗎?他困了又在哪裡睡?像那些乞丐一樣,一堆人擠在橋洞裡,有時候還會為佔地而大打出手嗎?不。

    這個有潔癖又那麼丰神俊朗的男人,怎麼能淪為那種地步?他曾經指點江山掌控世間眾生命運,像是神一樣高貴不可侵犯、遺世而獨立,怎麼能如乞丐一樣落魄,像螻蟻一樣卑賤地活著?讓她依賴把她當公主一樣寵著的男人,囡囡最崇拜敬仰的父親,怎麼能躲避著警方的追緝,從此亡命天涯苟且偷生下去?

    另一方面,除了警方外,又有多少仇家想取他的性命?對比起來,反倒牢獄中比較安全,他為什麼那麼傻選擇越獄?

    她和囡囡怎麼辦?

    那天隔著玻璃見面時他還說一定要等他回來,他們要生一個兒子,他想了很多名字,最後卻讓她決定,他還說帶她去度蜜月,去她想要去的任何地方,而此時此刻他在哪裡?

    「阿初」蔚惟一的心口撕裂一樣的疼,幾乎快要讓她無法呼吸,從最初的嗚咽到最後嚎啕大哭,長這麼大以來蔚惟一第一次哭的那麼狼狽,頭髮散亂淚水濕了整張臉。

    直到嗓子都啞了,連哭聲也發不出來,蔚惟一又變成無聲的流淚,只有肩膀顫抖著,最終哭暈在周醫生的懷裡。

    周醫生把她放在床上,那一晚蔚惟一又做了很多噩夢,夢裡全是段敘初亡命天涯的景象,他穿著破爛跟別人搶食物。

    他變成了一個瘋子和流浪漢,她又用了整整十年的時間找到他,但走到他身邊時,他根本不認識他,她要跟他在一起,他把她狠狠推開,搶了她的錢包就跑最後他不是死在警察的亂槍之下,而是在某個寒冬的大雪夜裡,蜷縮在角落裡,就那樣睡過去,從此再沒有醒來。

    蔚惟一在夢裡抱住他被凍結的冰冷屍體,哭的撕心裂肺肝腸寸斷,後來他們一起死去,在美麗的天堂裡重逢,至此相愛相守,每天她依偎在他的胸膛,一起坐在雪白的雲朵上看凡塵俗世芸芸眾生,於是睡夢裡蔚惟一幸福地哭了。

    這個時候他心疼地捧著她的臉,炙熱的唇吻著她的眼睛,吮吸著她流下的淚水,呢喃著她的名字,「惟惟,不要哭。」

    他滾燙的氣息包圍著她,聲音彷彿就在她的耳邊,柔軟的唇和他的灼熱也是那麼清晰又真實,彷彿並不是她在做夢。

    「阿初!」蔚惟一猛然驚醒過來,從床上坐起身,轉頭看過去,卻是拿著毛巾坐在床頭的周醫生,「蔚小姐?」

    蔚惟一盯著周醫生足足一分鐘,才意識到剛剛確實只是一個夢,她渾身冷汗睡衣早已被浸濕,扶著額頭發現也全是汗水。

    「蔚小姐?」周醫生看到蔚惟一的精神恍惚,她試探性地叫了一聲。

    蔚惟一搖搖頭,「我沒事。」,她坐在床頭昏黃的燈光裡,影子映在牆壁上,伶仃而淒涼,蔚惟一蒼白的唇畔含著笑,「我做了一個噩夢,但也是美夢。」

    周醫生抿著唇,伸出手撫過蔚惟一的頭髮,憐愛地說:「我知道蔚小姐做了夢,你在發燒,我暫時給你吃了藥,明天再打點滴。今天已經很晚了,蔚小姐休息吧。」

    「好。」蔚惟一乖順地躺下去,大概是周醫生在藥裡加了鎮定凝神的,她閉上眼睛很快地睡過去,竟是再也沒有做夢。

    這一覺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蔚惟一被窗外震耳欲聾的雷聲吵醒,睜開眼睛時屋子裡漆黑一片,偶爾有閃電劈過夜空,一下一下把房間照亮。

    蔚惟一隻覺得自己似乎處在混沌中,不知道周醫生給她用了什麼藥,她四肢無法動彈使不上一點力氣,除了眼睛能眨動外,她就像是被鬼魂壓在床上一樣。

    緊接著蔚惟一感覺到有男人健壯的手臂抱住自己,他的肌肉緊實溫度灼熱,貼在她身上像是要把她融化一樣,一雙帶著薄繭的火熱大手探入她的衣服裡,掌心在她嬌嫩的肌膚上游離。

    過了一會,蔚惟一在又一下的閃電中看到自己的衣服被丟了出去,她渾身**白玉無瑕,男人沉重的身體壓上來,緊密與她相貼,讓她有些呼吸不過來,她感到無助而害怕,想抱住男人的腦袋,手臂卻無論如何也抬不起來。

    這個時候男人低下頭,親吻著她的耳朵、脖頸,滾燙的舌頭吮吸著她肩上的嫩肉,留下一片一片濕熱的痕跡。

    「唔」窗簾並沒有拉上,電閃雷鳴的房間裡,蔚惟一清晰地聽到自己歡愉的聲音,下身有了反應,她尷尬地蜷縮起兩條腿,卻又被一隻寬厚的大手掰開,隨後有什麼東西頂住她,忽然間的鈍痛之下,蔚惟一張開口卻發不出丁點聲音。

    那男人一面親吻她,在她身上持續不斷地聳動著,蔚惟一聽到肉慾的粗喘聲,被填充和被灼燙蔚惟一顫抖著。

    整個過程裡她就像一個屍體一樣躺在那裡,根本無法動一下,一切是那麼真實卻又如此遙遠。

    也不知道持續了多久,蔚惟一隻感覺自己渾身一個哆嗦,有滾熱的東西灑入她的體內,她被身上的男人死死壓住又抱緊,時隔那麼久蔚惟一聽到那一聲呢喃,「惟惟,我好想你」

    她卻連應一聲的力氣也沒有,渾身暢快淋漓地閉上眼睛,就那樣睡了過去。

    昏暗靜謐的房間裡,窗外下著傾盆大雨,蔚惟一不知何年何月,朦朦朧朧中有人在叫她的名字,「蔚小姐,你醒醒」

    蔚惟一聽到周醫生驚慌地呼喚,這才幽幽轉醒,乏力地掀開眼皮,綿密的睫毛投下一抹陰影,周醫生的那張臉一點點清晰。

    蔚惟一喉嚨發乾,只覺得自己像是很多天沒有喝水一樣,她抿著乾裂的唇艱澀地發出聲音,「周醫生,我在哪裡?」

    周醫生愣了一下,她被蔚惟一嚇到了,用手掌摸著她的額頭,發現已經退燒了,周醫生有些慌亂地問:「蔚小姐,你怎麼了?我們是被湯鈞恆軟禁了,你昨晚發燒,直到現在才退燒,這些你都不記得了嗎?」

    記得。

    她還記得電閃雷鳴的漆黑房間裡,她被一個看不清面容的強壯男人壓在身下瘋狂地索取,他叫她惟惟。

    蔚惟一動了一下雙腿,感覺到泥濘不堪裡面大片的東西淌出來,竟然有史以來做了第一次春夢,並且她還幾次高潮,那種感覺絲毫不亞於真槍實彈。

    她那麼想念段敘初。

    蔚惟一悲涼地笑了一下,用手臂撐起自己的身子,大概是剛退燒的緣故,她只覺得渾身酸痛像是被車子輾過一樣,骨頭都碎了,蔚惟一轉頭看到窗外升起的太陽,「幾點了周醫生?」

    「早上九點多。」

    「原來我睡了一天一夜。」蔚惟一穿著雪白的浴袍坐在大床上,身子單薄纖瘦,長髮披散下來更襯得她一張臉巴掌一樣大,面色和唇色很蒼白。

    秋天的陽光很溫和,透過一扇很大的玻璃窗灑過來,暖洋洋的讓人感覺很舒適,但蔚惟一整個人都像是透明的,彷彿一陣風就能吹走似的。

    周醫生站在床頭想說些什麼,抿緊唇又止住。

    傭人在外面敲門。

    周醫生走過去打開門,那傭人的手臂裡捧著白色的婚紗,「湯先生讓我送過來給蔚小姐穿上。」

    周醫生接過婚紗,「你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吧,我們自己來就可以了。」

    女傭人沒有說什麼,恭敬地對周醫生頜首,隨後從外面關上門。

    周醫生捧著那一件雪白的婚紗,走到蔚惟一面前,蔚惟一瞥過去一眼。

    繁繁複復層層疊疊,像是她夢到的天堂裡的白色雲朵,蔚惟一的唇畔浮起一抹悲涼的笑,「很漂亮。」

    只可惜這不是段敘初讓她穿,她今天也不是跟段敘初舉辦婚禮。

    蔚惟一接過婚紗往浴室裡走,先在淋浴間衝過身子後,蔚惟一在周醫生的幫助下穿上婚紗,她坐在梳妝台前,看著鏡子裡那張精緻卻蒼白沒有血色的臉,「周醫生幫我化妝吧。」

    若這場婚禮是她最後一次見到段敘初,那麼她要把婚紗穿給他看,打扮成全世界上最美麗的新娘。

    他說過,哪天他若是去參加她和別的男人的婚禮,他必定會親手殺死她,而她是那麼心甘情願地死在他的懷裡。

    蔚惟一閉上雙眼。

    半個小時後周醫生幫蔚惟一化好妝,蔚惟一站起身看了一下,果然穿著雪白婚紗的新娘才是最漂亮的,從這一刻起她只保持微笑,不能哭,她要讓段敘初記得她臨死前最美麗的一面。

    蔚惟一扶著周醫生的手臂走出去,外面站著兩個身高馬大的男人,手中拿著手槍上前要扶住蔚惟一的腰。

    周醫生卻把蔚惟一拉到一邊,「不要用你那髒手碰了蔚小姐,我們自己會有走。」

    那兩個男人沒有再說什麼,邁開腳步一個走在前面,另一個人在後面隱藏著手槍跟著。

    蔚惟一腳上穿著很高的鞋子,她的精神狀態不是很好,周醫生只好一直扶著蔚惟一,坐進車子裡。

    前面有兩個男人,其中一個負責開車,後面還有一個和蔚惟一坐在一起,手槍的槍口對著蔚惟一的腰。

    蔚惟一還是覺得渾身疲乏,她也不管自己此刻的處境,將腦袋靠上周醫生的肩膀,她閉上眼睛又很快睡了過去,十幾分鐘後車子停在婚禮現場。

    跟江茜和賀朝禮舉行婚禮時一樣是露天的,蔚惟一幾乎是被押著下車,一路走進去,她沒有心思去看場地佈置得有多奢華。

    沒有多少賓客,蔚惟一和周醫生都可以看出來周圍的人差不多皆是湯鈞恆的下屬,走了幾分鐘,蔚惟一看到前方的湯鈞恆穿著白色的禮服,站在那裡等她。

    秋日溫和的陽光灑在他的身上,讓他看起來英俊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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