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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0章 :何言相濡以沫(5) 文 / 凰梧

    蔚惟一的面色陡然變得慘白,驚駭地掙開段敘初的手臂,豁地一下站起身。

    下一秒卻又被段敘初拽住手腕拉回腿上,他的一條手臂箍著顫動不已的蔚惟一,無聲地安撫著,段敘初冷靜從容地對電話那邊的周醫生說:「具體情況怎麼樣,等我回去再說。」

    「我知道了。」

    段敘初收起手機,伸手把蔚惟一拉出來,看到蔚惟一眼中的淚水流了出來,段敘初歎了一口氣,「哭什麼?」,他抬起手指溫柔地幫蔚惟一擦著,「在m2k整個組織裡,也就只有那麼幾個人知道我的真實身份,抓進牢裡的那幾個人若是知道我的話,警方也不會逼問黎傲,但黎傲絕不會出賣我,所以你不用擔心會連累到我。」

    「並且m2k這些年始終都是警方追緝的頭號黑勢力組織,也圍剿過很多次,期間組織裡的人員被抓獲了不少,我不是到現在還沒有什麼事?」

    從m2k成立到現在的這麼多年裡,最初那個厲紹崇走私軍火、販賣毒品和兒童,以及做著色情等等這些違法犯罪的買賣,由於m2k的勢力範圍太廣、影響甚大,警方一直在試圖剿滅m2k,不乏有落網之人。

    但都是組織裡的一些小成員,沒有見過段敘初他們幾人,再加上段敘初這一部分m2k勢力的性質不同,也因此直到現在,包括黎傲他們幾人都沒有被調查過,而如今黎傲出事段敘初的眸光忽地冷下去。

    蔚惟一的雙肩不住地顫抖著,手指緊緊抓著段敘初的襯衣領口,她流著淚望向段敘初,面色蒼白唇瓣抖動著,半天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段敘初乾脆勾住蔚惟一的腿,打橫把她抱在懷裡,走了五分鐘才到車子邊,直到坐進去後段敘初幫蔚惟一系安全帶,蔚惟一突然捧住段敘初的臉,湊過去吻住他的唇。

    她吻得急迫而又用力,彷彿在用這種方式證明段敘初的存在,她把段敘初的唇咬破,嘗到鮮血的滋味後,蔚惟一才又猛然撲到段敘初的懷裡,死死抱住他不放開,哽咽地叫著他的名字,「阿初。」

    「嗯。」段敘初應著,擁緊蔚惟一纖柔的身體,他將下巴抵在蔚惟一的頭頂摩挲,半天沒有等到蔚惟一的下句,段敘初拍著蔚惟一的背,像是在安撫哭鬧孩子一樣溫柔又有耐心,「沒事惟惟,不要害怕。你忘記你的阿初是神了嗎?神怎麼可能會敗,嗯?乖,相信我。」

    蔚惟一不可能不害怕。

    雖說現代沒有古代那種十大酷刑,但一般人不知道,現代的逼供方式更為殘忍恐怖,除此之外他們拿犯罪者的家人朋友威脅,或是坦白從寬,到最後那些人為自保就什麼都說出來了,而段敘初首領的身份一旦暴露,那麼段敘初必定難逃一死。

    這種情況下,段敘初的安慰根本沒有用,他也就不說話了,等到蔚惟一自己停止哭泣,他胸前的襯衣已經濕了大半,段敘初有些忍俊不禁,手掌撫上蔚惟一臉,「哭也哭夠了,我們是不是該回去想著怎麼處理?」

    蔚惟一這才慢慢冷靜下來,抬手握住段敘初的手腕,「對不起,我們走吧。」

    段敘初湊過去在蔚惟一的額頭啄了一下,隨後他發動車子,用一隻手掌控著方向盤,一路上蔚惟一的手始終緊緊地握住他的,段敘初用自己寬厚的手掌將蔚惟一的小手包裹其中。

    兩人無名指上的戒指顯現出來,在暗淡的車子裡散發著耀眼的光芒,蔚惟一看到後心漸漸安定下來,偶爾與段敘初對望一眼,她越發扣緊段敘初的手。

    回到家中,周醫生正在客廳裡焦急不安地來回走著,能讓她也失了分寸,可見這次確實是鬧大了,看到段敘初和蔚惟一牽著手走過去,周醫生連忙迎上前,「段先生。」

    「別急。」段先生低聲安撫著周醫生,拉著蔚惟一坐到沙發上後,他倒了一杯茶遞給蔚惟一,這才抬頭溫和地看向周醫生,「是湯鈞恆設的局?」

    周醫生點點頭,「是。」,她的兩手交握放在小腹處,此刻正不可抑制地輕微顫抖著,卻是竭力平靜地匯報,「湯鈞恆把毒品賣給國外的某個毒梟,拿他自己作為誘餌,黎先生帶著十多個人趕過去。誰知道警察早就埋伏在那裡,隨後那個毒梟也被抓獲,湯鈞恆的幾個下屬要麼被警方擊斃,要麼開槍自殺,到後來警方只抓獲了黎先生等人。」

    湯鈞恆的人能甘願自殺,要麼就是那幾個人對湯鈞恆絕對忠誠,要麼就是湯鈞恆拿那幾個下屬的家人孩子威脅他們,而依照湯鈞恆的為人,恐怕是後者了。

    另一方面,平日裡黎傲也會干涉湯鈞恆的這種生意,有時候也會利用警方,每次都讓湯鈞恆損失慘重。

    然而百密終有一疏,誰會想到這一次是湯鈞恆故意設的局,湯鈞恆不惜冒那麼大的險,把他自己的命都賭上去了,也難怪黎傲會上當。

    段敘初緊緊抿著薄唇,沉思著並沒有說什麼,周醫生抬眼觀察著段敘初的臉色,她繼續說下去,「如今警方抓獲了m2k的現任首領,引起了政府部門的高度重視,各方面的保密性做的很好。」

    「目前我們能瞭解到的是,警方正在試圖從黎先生那裡獲取m2k組織裡全部成員的名單,借此一網打盡,而黎先生的具體情況如何,我們正在通過各種途徑探聽。」

    蔚惟一聽到這裡手中的茶杯差點滑下去,一張臉早就褪去了血色,段敘初的胸腔也在震動著,拳頭握著,過了一會他抬頭詢問周醫生,「沒有辦法把黎傲救出來嗎?」

    這種時候其他的已經不重要了,關鍵是如何保住黎傲的一條命,而其他幾個被抓獲的人,為了不讓他們提供更多的線索給警方,段敘初只有殺人滅口,保全整個m2k。

    「沒有辦法。」周醫生的臉上浮現出悲意,蔚惟一還是第一次看到向來強大的周醫生這麼無能為力,她的心一點點揪起來,一動不動地盯著周醫生,等待她開口。

    周醫生不敢看段敘初和蔚惟一,她別過臉,眼睛紅著聲音嘶啞,「這次警方不對其一網打盡,他們不可能善罷甘休。我們不僅救不了黎先生,而且除了幾個特定的內部人員,警方那邊不允許任何探視,所以我們的人根本沒有辦法聯繫到黎先生,就連這些消息,也是費了很大功夫才探聽出來的。」

    如此,也就只有犧牲黎傲了嗎?

    段敘初堅信黎傲不會出賣組織裡的成員,那麼在警方沒有從黎傲那裡得到重要的情報之前,警方應該不會先判刑,這就代表他們還有很多時間救出黎傲。

    段敘初抬起手指揉著額角,注意到時間差不多了,他動作一頓,隨後拉住蔚惟一的手站起身,「我送你去上班。」

    蔚惟一不肯去,拽住段敘初停在那裡,「可是阿初你」,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段敘初回過頭嚴厲地打斷,「不是你感情用事的時候,越是這種情況下,你越是應該冷靜,好好照顧你自己,不要讓我擔心才對。」

    蔚惟一當然也知道這個道理,但事情都嚴重到這種地步了,她怎麼還有心思工作,怎麼可能不擔心段敘初?

    她埋下腦袋,用力咬著唇僵硬地站在那裡,段敘初見狀上前一步抱住蔚惟一的腦袋,手掌在蔚惟一的後頸上撫著,「惟惟,我說了沒有事,就一定不會有事。你好好的,並且照顧好囡囡,才是對我最大的幫助知道嗎?」

    蔚惟一的眼淚再次掉下來,終究還是點點頭,「嗯。」

    她攥緊段敘初的手,一起走出去,在去往盛氏的途中,蔚惟一一直都在調整自己的情緒。

    車子停在盛氏大樓下時,蔚惟一深吸一口氣,強顏歡笑地湊過去親吻段敘初。

    很久後兩人才放開彼此,蔚惟一下車後站在那裡,「阿初你先走。」

    她突然間很害怕若是自己走在前面,回頭卻再也看不到段敘初怎麼辦?所以她要目送著段敘初安全地離開。

    「好。」段敘初點點頭,如往常一樣伸出手去在蔚惟一的臉上重重撫過一下,他調轉車頭離開,後視鏡裡蔚惟一纖細的身形立在那裡,他清晰地看到蔚惟一抬手摀住嘴。

    她又在哭。

    對不起惟惟,又一次讓你為我提心吊膽。

    段敘初的心很疼,不忍再看下去,他踩下油門飛馳而去,中途聞嘉仁打電話過來。

    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聞嘉仁沒有多說,只是艱澀地詢問段敘初,「二哥,黎傲還要不要救?」

    「救。」段敘初毫不遲疑地擲下一個字,他們已經失去了莊名揚,不能再失去黎傲這個兄弟。

    段敘初一手握成拳抵在唇間,半晌才又說道:「你和連子涵兩人暫時先去國外避一陣子,穆郁修和池北轍都有官場上的背景,我找他們想想辦法。」

    事實上m2k這麼龐大的黑勢力組織,如今首領落網了,段敘初覺得穆郁修和池北轍或許也是無能為力,但他必須要試試。

    段敘初在電話裡約了池北轍和穆郁修,在兩人趕過來的時間裡,段敘初先回公司安排好工作,又開著車子趕去咖啡廳。

    池北轍和穆郁修早就坐在那裡等段敘初將近半個小時了,段敘初大步走過去,禮儀有度地對兩人頜首,「抱歉。」,看到蔚闌珊也在場,段敘初皺了下眉頭。

    池北轍察覺到後連忙解釋,「阿初不要介意,我身體不好,闌珊不放心別人照顧我,就跟著一起來了,你就當她是透明的。」

    段敘初和穆郁修坐在同一邊的沙發上,聞言他有些歉疚地說:「應該是我道歉才對,明知道池大哥在休養,還是把池大哥找出來。」

    池北轍不以為然地調侃道:「既然真的那麼關心我,你就抓緊時間說要我幫你什麼忙,也好讓我早點回去。」

    穆郁修難得有空閒和池北轍坐下來喝杯咖啡,他不趕時間,叫來侍者分別為段敘初和池北轍點了咖啡,又給蔚闌珊點了甜品。

    咖啡端到手邊後,段敘初抿抿唇,語聲低沉地說:「其實我也沒有想過要瞞你們,亞洲最大的m2k黑勢力組織你們都應該知道,而這幾年m2k分成三部分,我是其中一部分勢力的首領,和你們聽說過的厲紹崇是結拜兄弟。」

    段敘初的這個身份,出乎池北轍和穆郁修的意料,雖然從一開始他們看出段敘初不是一般的人物,而且那次蔚惟一被帶去無間島上,段敘初讓他們幫忙找人時,他們越發肯定自己的猜測,但沒有想到段敘初竟然是m2k的首領。

    蔚闌珊安靜地吃著她自己的甜品,像池北轍說的,她置身度外,只當沒有聽見段敘初說了怎樣一個驚天秘密。

    池北轍和穆郁修雖然有些驚訝,但他們都是經歷過大風大浪槍林彈雨的人,短暫的沉默後,池北轍溫和地問道:「阿初想讓我們幫你什麼?」

    段敘初喝過一口咖啡,苦澀滋味在喉嚨裡蔓延開來,他看向對面的池北轍,「半年前我把首領之位讓給了最得力的下屬黎傲,而就在昨晚,黎傲不甚被警方抓獲,暴露了真實身份。」

    穆郁修知道黎傲是個很有名的鋼琴家,他何等聰明之人,並沒有多說,穆郁修開門見山地問:「你想讓我們救黎傲?」

    段敘初能找上他和池北轍,可見段敘初自己是沒有足夠實力救黎傲,而他和池北轍同樣也要借助別人之手,各個程序走過去,也太複雜麻煩。

    「是,如果有可能的話,保住黎傲一條命足以。」這些年段敘初還是第一次請朋友幫助,即便是蔚惟一被帶去無間島那次,他也沒有向池北轍和穆郁修開口,畢竟別人有別人的難處,他不想麻煩別人,但黎傲這件事,他只能讓池北轍和穆郁修幫忙。

    m2k從創建以來到現在的影響力太大,先不說走私軍火和販賣毒品,光是之前寧憐夢和蔚墨樺這兩個有地位的人,被槍殺事件就引起了不小的轟動,而警方追緝m2k多年,如今有了結果,肯定不會敷衍了事。

    池北轍向來不承諾辦不到的事,他在心裡衡量半晌,也只能說道:「我和阿修會盡力一試,若是沒有辦法,阿初你自己也要看開點。」

    段敘初的唇抿成堅毅的一條線,「好,麻煩池大哥和阿修了。」

    ***

    蔚惟一一整個下午都是坐立不安的,壓根沒有什麼心思上班,拿著手機要發訊息給段敘初,又擔心段敘初實在太忙,她會讓他分心,蔚惟一隻好壓下這個衝動。

    好不容易捱到下班,蔚惟一走出盛氏大樓後,等了段敘初很長時間,始終沒有看到段敘初的車子,蔚惟一隻好給段敘初發訊息過去,「我自己打車去學校接囡囡,你不用再過來了。」

    發完後蔚惟一又等待幾分鐘,手機震動起來,蔚惟一看到段敘初打來電話,她眼中的淚都快掉下來,立即壓下情緒接通,「阿初。」

    「我已經讓周醫生過去接你了,你和周醫生一起去學校。」電話那邊段敘初仍舊從容不迫的,用溫柔的聲線對蔚惟一說著,「我剛安排好公司裡的事務,正要趕去機場,準備去a市那邊看看情況,明天下午就回來了。」

    即便段敘初看不到,蔚惟一還是很用力點點頭,「嗯,你照顧好自己。」

    「傻瓜。」段敘初笑道,無奈而又寵溺的,過了幾秒鐘他又改口說:「我去機場的路上經過囡囡的學校,你和周醫生現在過來吧。」

    這時周醫生開著車子在蔚惟一身邊停下,蔚惟一和段敘初打過招呼後掛斷電話,車子疾馳而去在馬路上,幾分鐘就停在了囡囡的學校門口。

    只是囡囡還沒有放學,蔚惟一看到那邊段敘初的車子,她連忙打開車門下去,走過去坐進段敘初的車子裡。

    車窗隨之關上,段敘初攬住蔚惟一的脖頸,親吻鋪天蓋地一樣向蔚惟一壓下來,帶著他一貫的強勢霸道,而蔚惟一緊緊地抱住段敘初的肩膀,閉著眼很激烈地回應著段敘初。

    他們擁吻了很久,段敘初幾乎快要忘記時間,在把持不住想立刻將自己埋入蔚惟一里面,與蔚惟一融為一體時,他只好粗喘著放開蔚惟一,抓住蔚惟一的手觸摸到他的那裡。

    段敘初用深情的目光深深凝視著蔚惟一,沙啞地說:「等我回來。」

    「嗯。」蔚惟一應著,忽然埋下腦袋趴到段敘初的兩腿間,拉開他的拉鏈釋放出他的某物,蔚惟一不由分說地含下去。

    段敘初愣了一下,隨後雙手抱住蔚惟一的腦袋,手指在她的頭髮裡一下一下穿梭著,沒一會他爆發出來,蔚惟一這才起身吻住他的唇。

    下課鈴聲響起來,段敘初也要趕航班,整理好自己和蔚惟一,在蔚惟一的額頭上很用力地啄了一下,等蔚惟一下去後,段敘初發動車子離開。

    蔚惟一一動不動地站在後面,用手捂著嘴,她眼中的淚水不斷地湧出來,大片大片的,濕了整張臉,「阿初,千萬不要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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