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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5章 :澄清【感謝@維球球鑽石】 文 / 凰梧

    無疑,這是裴言嶠向這些人澄清他們兩人關係的好時機,蔚惟一攥著手指站在那裡,面上冷若冰霜地看著裴言嶠。

    前面有咄咄逼人的湯鈞恆,身後是對她報有期待的段敘初,周圍則是等著看好戲的人,蔚惟一隻覺得十面埋伏,氣氛劍拔弩張,她渾身的神經都繃緊了,冷汗從後背冒出來,卻也只能靜觀其變,而第一張牌就握在裴言嶠的手中。

    時間彷彿靜止了,蔚惟一的手越攥越緊,裴言嶠眉眼低垂著遲遲不開口,就在蔚惟一按捺不住要先打破沉默時,那邊司儀的聲音在這時響起。

    眾人的注意力紛紛又被轉過去,蔚惟一長舒了一口氣,畢竟這是在江茜的婚禮上,若是被她和裴言嶠這兩個財閥家族裡的大人物一攪和,這婚禮也不用舉辦了。

    蔚惟一悄無聲息地遠離裴言嶠,站在段敘初身側,在司儀的開場白中,她側過頭低聲對段敘初說:「阿初,你不要生氣,這個場合不適合給他們解釋。若不然的話就太喧賓奪主了。你能理解吧?我並不是優柔寡斷下不了決心」

    「好了。」段敘初語氣淡淡地打斷蔚惟一,目光放在前面並沒有看她,「我什麼時候那麼感情用事,不知輕重了?安靜點,不要破壞氛圍。」

    蔚惟一點點頭,安撫性地握了一下段敘初的手,很快又鬆開,站在那裡聽著司儀結束開場白。

    音樂在這時響起,大家紛紛鼓起掌回頭望過去,賀朝禮身穿白色的禮服牽著江茜的手走過來,而江茜一身雪白的婚紗,妝容精緻嬌美和長相硬朗的賀朝禮很是般配。

    江茜的手中捧著美麗的鮮花,款步走過來時,偶爾會側過頭與賀朝禮對望一眼,兩人的目光皆是柔情蜜意,幾歲的孩子在他們的頭頂灑下花瓣,兩人沐浴在藍天白雲下,那樣的場面唯美而又讓人感動。

    蔚惟一看得出神,幻想著有一天自己也穿上潔白神聖的婚紗,在婚禮進行曲中和段敘初手牽手走過去。

    接下來司儀開始介紹兩人的基本情況,然後又是愛的宣言、交換戒指一切流程走過之後,是新娘拋繡球的時間,誰在婚禮上接到繡球,就代表著「下一個結婚對象就是你」的美好祝福。

    蔚惟一對此興趣不大,往後退出去幾步不打算參與其中,誰知江茜看到她和段敘初站在一起,她舉起手丟出繡球,那個繡球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後,直接向蔚惟一拋來,精準無誤地砸向蔚惟一的懷裡。

    蔚惟一頓時有些手足無措,抱著繡球站在原地,而那邊江茜已經帶頭鼓起掌來,「請問這位小姐,你有結婚對象了嗎?」,還是有很多人不認識蔚惟一,江茜沒有叫蔚惟一的名字,詢問出來時江茜的目光落在段敘初身上,希望蔚惟一的回答是段敘初。

    「我」蔚惟一吞吞吐吐的,在這麼多人面前還是說不出口,感受到段敘初期待而又炙熱的注視,她忽然有了勇氣,張口剛要說她要嫁的男人是段敘初。

    湯鈞恆卻走過來,先一秒截斷蔚惟一,「蔚小姐的結婚對象是誰,不是眾所周知的嗎?蔚小姐身為女方不好意思開口,裴家三少你倒是主動點啊!」

    在婚禮上適當地鬧鬧也無傷大雅,湯鈞恆這話一說出來,眾人紛紛點頭附和,但站在那邊的裴言嶠依舊沒有動作,裴言嶠身側的某個人直接把裴言嶠推過去。

    裴言嶠踉蹌了一下,隨後站在蔚惟一面前,低頭深情地凝視著蔚惟一,「一一,我」

    眾人把他們兩人圍在中間,全都抱著唯恐天下不亂的心態,起哄地拍著手,整個場面的氣氛竟然比婚禮進行時還要高昂。

    蔚惟一抱著繡球站在中間,段敘初早就出去了,而她抬頭對上裴言嶠那雙深褐色的眼眸,看到那裡頭淡淡的血絲,她的心揪成一團。

    當著這些社會名流的面拒絕裴言嶠和裴言嶠主動出面澄清他們兩人的關係,其結果一樣的,但概念卻不同。

    前者會傷害到裴言嶠,讓裴家三少的名譽受損,而她之所以要讓裴言嶠自己主動澄清,就是因為她還給裴言嶠留有一絲餘地,不至於讓他在眾人面前失了男人的尊嚴。

    她和裴言嶠雖沒有男女之情,但她心中依舊把裴言嶠當成三哥,真到了這一時刻,她還是狠不下心。

    蔚惟一心裡糾結著,希望裴言嶠開口,但很顯然裴言嶠故意當著眾人的面逼她,利用她的不忍促成這件事,蔚惟一遲疑不定間轉過頭在外圈找到段敘初。

    段敘初就站在那裡與蔚惟一對視幾秒鐘,他的唇畔勾起自嘲又譏誚的弧度,表情裡充滿對蔚惟一的失望。

    蔚惟一見狀心如刀絞,肩膀顫動著要說些什麼時,段敘初卻轉過身去,邁開腿往前走去。

    不蔚惟一在心裡嘶喊著,睜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盯著段敘初離去的背影,明媚的陽光灑在空地上,他的背影卻是那麼蒼涼寂寥,直到一點點消失在蔚惟一的視線盡頭。

    蔚惟一這才反應過來,猛然丟開手中的繡球,她在大庭廣眾之下推開裴家財閥的三少,不顧周圍的唏噓聲,蔚惟一衝出人群追著段敘初而去。

    誰知跑出去之後不僅沒有看到段敘初的身影,反而有一大批不知從哪裡來的記者在這時湧上來,一個一個問題狂轟濫炸地灌入耳膜裡。

    蔚惟一所有的心思卻只在段敘初的身上,腦海裡浮現出剛剛他離去的背影,很快的和那天訣別時他走在大雪中的背影重疊在一起,她想到在終於失去段敘初時她蹲在車子邊哭了很久,那天在那棵被砍掉的鳳凰木前,她抱著那個盒子,大雪一直不停地下,她泣不成聲萬念俱灰。

    而如今意味著她再次失去段敘初了嗎?那麼她還會有機會挽回嗎?不,機會只有一次,段敘初說了,這是最後一次。

    一個人不會等一個人那麼久,也不會原諒她一次又一次犯下的錯,他們的感情早就千瘡百孔,她怎麼能因為一時的軟弱良善,而再在段敘初的心口上捅上一刀。

    不能。

    蔚惟一搖搖頭,慢慢地冷靜下來,她不再躲閃鏡頭,而是挺直脊背面對著眾記者,清晰而平靜地說:「很抱歉,對於昨天我蔚惟一答應裴家三少裴言嶠求婚的事件,直到這一刻才給你們回應。事實真相是裴家三少一直單戀我,對我死纏爛打糾纏不清,並且多次威脅我,而有關昨天的頭版頭條也是裴家三少一人製造出來的」

    剛剛她接到繡球,裴言嶠當眾向她示愛,如果她不在這時給出明確的回應,那麼就等同於默認了答應裴言嶠求婚一事,到時媒體再大肆宣揚,蔚家財閥那裡她無法交代,而段敘初本就惱恨她不夠果斷勇敢,她會因此失去段敘初。

    囡囡若是也知道的話,囡囡也會不認她這個媽媽,明明早上囡囡還肯定了她,說她是世上最好的媽媽,那麼她不狠下心傷害裴言嶠,結果是她將會失去生命裡最重要的兩個人,她不能輕率。

    她必須逼自己做出選擇。

    裴言嶠,不要怪我,我給過你機會了,哪怕我的方式再怎麼殘忍,我毀你名譽,把私底下的感情糾葛拿到檯面上來說,是我太過分,但那也是被你逼著走到今天這一地步。

    於是幾分鐘後報道裡就出現了裴家三少對蔚家財閥掌控人死纏爛打不擇手段,卻仍沒有獲取芳心類似這樣的內容,更有甚者有人罵裴言嶠猥瑣,仗著自家有權有勢,而去騷擾威脅恐嚇蔚惟一。

    總之各種相關報道層出不窮,短短幾分鐘內裴言嶠成為眾矢之的,各種添油加醋誇大其詞下,裴家三少的形象一再下跌,名譽盡毀,而可想而知裴家財閥也跟著受到牽連。

    裴言嶠隨後從婚禮現場走出來,那些記者轉瞬間圍上裴言嶠,向他求證蔚惟一話裡的真假,對此裴言嶠保持沉默,因為畢竟蔚惟一說的都是事實。

    而這種男追女的普通戲碼被媒體記者利用到商業上,也就完全變味了,作為公眾人物你的小錯會被放大無數倍,那麼多人閒著無聊只盯著你一個人,原本可以原諒的,演變成十惡不赦。

    裴言嶠起初還安靜地面對著記者各種尖銳的問題,直到越來越不耐煩,這些記者沒完沒了,裴言嶠原本就心煩意亂暴戾無常,他握起拳頭狠狠砸向其中一個記者的臉上,拽住對方的胳膊轉瞬間將人摔到地上,再旋身狠力地踢出去一腿,「砰砰」的聲響之下,面對身手強悍的裴言嶠,幾個記者毫無反抗的機會,幾秒鐘後就倒在地上。

    裴言嶠身形挺拔地站在那裡,唇畔噙著一抹陰冷的笑,眼中嗜血殺氣騰騰,他一字一字說的緩慢,「你們還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人再敢上前,但整件事情的策劃者湯鈞恆拿出手機報警,這時裴言嶠大步往自己的車子邊走,隨後發動車子疾馳而去。

    ***

    蔚惟一好不容易擺脫了那些人回到家中,段敘初並不在。

    蔚惟一把電話打給段敘初,誰知段敘初竟然關機,她只好打給還在遊樂場的周醫生,周醫生在那邊說段敘初並沒有過去。

    蔚惟一握著手機,頹然地跌坐回沙發上。

    她又一次讓段敘初失望了,若是她及時丟掉那個繡球,而不是在裴言嶠走過來時猶豫不決,或者當眾勇敢地承認她愛的男人是段敘初,那麼結果就不會這樣。

    可是她也有她自己的立場,畢竟如今的段敘初什麼承諾也沒有給她,也沒有再提起過和她結婚,在段敘初還沒有完全接受她的情況下,她無法確定段敘初會不會同意公開他們的關係。

    因為他們的關係公開後,不知道蔚家和段家兩大財閥會發生什麼動盪,而這些段敘初是否都安排好了等等諸如此類,她需要考慮的現實問題太多了。

    蔚惟一一整個下午都坐在沙發上,期間打過很多次段敘初的手機,每次都是關機狀態,發訊息也不回,而囡囡的手機不在,蔚惟一又不能借用囡囡的身份。

    聯繫不到段敘初,蔚惟一心裡越來越害怕,擔心段敘初對她失望透頂,真的不理她了,她蜷縮起膝蓋和身體,把臉埋入膝蓋裡,肩膀顫動著哭出聲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囡囡被周醫生牽著回到家中時,走進客廳就聽見蔚惟一的哭聲,她連忙跑過去推著蔚惟一,「媽媽,你怎麼了呀,你怎麼哭了?你不要哭。你告訴囡囡怎麼了,囡囡幫媽媽。」

    蔚惟一頭昏腦漲,恍惚地抬起頭,朦朧的視線映著快要哭的囡囡,她突然伸手一把抱住囡囡,「囡囡,媽媽惹你爸爸生氣了,你爸爸不理媽媽了。」

    囡囡連忙反抱住蔚惟一,一隻手拍著蔚惟一的背,她用童稚的聲音說:「媽媽,不會的。爸爸很愛媽媽,他不會不理媽媽的,或許他是有什麼事了,也或許他只是一時生氣,過去就沒事了。媽媽你不要哭了,我打電話給爸爸。」

    蔚惟一點點頭,放開囡囡後,囡囡拿出手機拿給段敘初,接通後那邊傳來段敘初沙啞的嗓音,「怎麼了囡囡?」

    「爸爸,你做了什麼?」囡囡很不高興的,皺著眉毛一臉嚴肅地質問段敘初,「你把媽媽一個人丟在家裡,媽媽找不到你,電話你也不接,媽媽坐在沙發上哭了一個下午。爸爸你讓媽媽這麼傷心,你不是個好男人,囡囡才不要喜歡爸爸你這種類型的。」

    蔚惟一見囡囡很氣憤的樣子,她連忙摀住囡囡的嘴,「不要這樣說你爸爸,是媽媽做的不對,讓你爸爸難過了。」

    囡囡拿掉蔚惟一的手,嘟著嘴還是憤憤不平的,「可爸爸是個男人,再怎麼說他也應該讓著媽媽。」

    「好了。」蔚惟一摸著囡囡的臉,「你把電話給媽媽,讓媽媽和爸爸說好嗎?」

    囡囡不情願地遞給蔚惟一手機,蔚惟一拿過來貼在耳邊,嗓音因哭泣而嘶啞,「阿初,你在哪裡?我有話跟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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