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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裴言瑾番外 【1】 文 / 凰梧

    我喜歡裴言嶠,喜歡很久很久了。

    在此之前我從來沒有預料到我會把自己的心這麼快地交給另外一個人,更離譜的是對方不僅是個男人,他還是我的三弟。

    十八歲時我談第一次戀愛,跟一個家境很普通的女孩子交往,那個女孩子長得不算太漂亮,但清秀可人,笑起來時有酒窩,很是甜美明艷,能溫暖我的心,讓我感到很舒服。

    我真心喜歡她,而她對我這樣各方面都很優秀的男朋友,更多的是崇拜和仰望,跟她說話時她總是絞著手指低著頭,小臉蛋紅紅的,不敢抬眼直視我,我愛慘了她的羞澀和稚嫩。

    她很善良,會扶老人過馬路,在公交車上讓座,雙休日會去孤兒院或是老人院,最重要的是她對我很好、很用心,我皺下眉頭她立即就會察覺到,我笑一下她也會很開心。

    愛情,大概就是如此了吧?

    我不是那種喜歡玩弄感情的人,在確定我是真心喜歡她後,我便以一種一輩子跟她走下去的心態和她交往。

    那天早上天不亮去爬山看日出,她依偎在我的肩膀上時,我覺得無比的甜蜜,低下頭先是很溫柔地吻她,慢慢變得很激烈,我感覺到我年少的身體裡湧出一股燥熱之火,於是我抵著她,粗喘著沙啞地問她:「我們做一次吧?」

    她下意識地搖頭,對上我漆黑迷戀的雙眼時,她的臉更紅了,連忙別開視線咬著唇輕輕地點頭。

    我們就在那片綠草地上的朝陽下,完成了彼此的第一次,雖說時間不長,但我覺得很舒服、很滿足。

    她很疼,整個過程和結束一直在哭。

    我溫柔地哄著她,用修長乾淨的手指撫摸著她汗濕的臉和頭髮,問她後不後悔。

    她立即搖頭,低聲卻堅定清晰地說:「不後悔。」

    我心滿意足地笑了,整理好兩人後,我背她下山。

    她抱著我的脖子,臉埋在我的肩上,像剛剛zuo愛時一樣全心全意交給我,在我的脊背上睡得很沉,夢中呢喃著我的名字。

    我偶爾回過頭看著她翹起的唇角,心化開了一樣,那時我真的以為我和她會一直這樣下去,直到我遇見裴言嶠。

    那天我第一次帶女友去裴姝怡家裡,把女友正式介紹給裴姝怡,恰好趕上裴言嶠從無間島上回來不久,晚上時裴姝怡讓我去房間叫醒睡覺的裴言嶠。

    我驚訝地問:「言嶠這個時候睡覺嗎?」,在此之前我只聽說過裴廷清還有第三個兒子,一直待在無間島上,也因此我從來沒有見過裴言嶠。

    裴姝怡無奈而又歉疚地對我說:「不知道他整天到晚都在做些什麼,作息時間很不規律。」

    「呵呵……」我溫潤低沉地笑了笑,「是太愛玩吧?」,對比起來我在十七歲時已經能獨當一面,很多時候裴廷清會帶我去公司,以裴家財閥繼承者的名義培養我。

    我走去樓上的房間敲門,但半天沒有人應。

    「言嶠,你在嗎?我進去了。」,我打過一聲招呼後推門進去,往床邊走時,正撞上剛洗完澡,從浴室裡赤身**走出來的裴言嶠。

    我睜大眼睛僵硬在原地,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裴言嶠卻輕飄飄地掠過我一眼,走到床邊慵懶地穿衣服,很隨意地跟我打招呼,「大哥,你來我房間做什麼?」

    原來他認識我。

    「伯母讓我叫你吃飯。」我尷尬地解釋著,目光不經意間瞟向他清瘦卻緊實的身體線條時,我的心竟然「撲通撲通」跳得厲害,這是即便跟女友在一起時,也不會有的強烈感覺。

    我覺得大概是因為我第一次見其他男人身體的緣故,這在我的修養裡,是一種很失禮儀的行為。

    心慌意亂之際,忽地一張精緻絕倫的臉湊到我面前,「你臉紅什麼?」,他深褐色的雙眸戲謔地盯著我,唇畔噙著一抹似笑非笑,不過十七歲的少年,竟有一種勾人魂魄的魔力,「大哥該不會沒有看過男人的身體吧?」

    「不,我只是覺得……」我解釋著,對上裴言嶠那雙奇異懾人的深褐色眼眸,卻驀然間啞口無言,耳邊只聽見自己「砰砰」的心跳聲。

    裴言嶠不以為然,很輕蔑地嗤笑一聲,在我的肩上重重拍過,他轉身開門下樓,我跟在他身後聽到他對裴姝怡說:「媽,我有事出去了,你們吃吧!晚上我不回來。」

    我驚訝。

    這麼愛玩嗎?

    裴姝怡卻習以為常,只苦笑了一下,簡單叮囑過裴言嶠後,就放裴言嶠出去了。

    裴姝怡對我的女友並沒有多做評價,她是個通情達理的女人,平日裡不像裴廷清那樣對我管教嚴格。

    說起來,我有很久沒有回過裴家了,而裴廷清除卻讓我學習各種東西外,他也並不干涉我的私生活,我想這大概跟他平日裡也總是夜不歸宿有關。

    女友住在學校的宿舍,而我自己一個人在外面有一套公寓。

    那晚之後我跟裴言嶠斷了交集,一如既往地過著自己的生活,期間和女友做過幾次,還是會時常帶著女友去「打擾」裴姝怡,只是從來沒有再見過裴言嶠,每次我過去都那麼好巧不巧地跟他錯開時間。

    一年後在某個下著大雪的深冬夜裡,我家的門鈴響起來。

    凌晨兩點鐘我走出去開門。

    裴言嶠彎著腰站在門外,一條手臂很用力地扶在門框上,另一隻手按在胸膛的位置,鮮血一滴一滴地砸在地板上,他抬起頭顫動著蒼白色的薄唇對我說了什麼,隨後抓住我的手臂,一下子栽倒在地上。

    我立即把他弄到我的床上,想到他若是可以去醫院,應該也不會來我這裡了,恐怕是不想讓裴姝怡為他擔心,也因此我自己找來醫藥箱,脫掉他的衣服給他處理胸口的刀傷。

    他的身形看上去很瘦削,但實際上肌理緊實精壯,線條很是漂亮流暢,在我很仔細地處理他的傷口時,他處於昏迷狀態,額頭上的汗珠一顆一顆滾落,修長的眉宇緊緊皺在一起,我偶然間看向他的俊臉時,竟覺得這個時候的少年有一種很狂狷野性的美。

    他發起高燒,緊閉著雙眼痛苦地呢喃著什麼。

    我俯身湊過去聽,這才知道他在叫爸爸、叫教官,以及段敘初的名字。

    從裴姝怡那裡得知裴言嶠三歲時就被送到無間島上接受所謂的「魔鬼訓練」,再看這個比我只小一歲,卻在深夜裡身受重傷,找過來暈倒在我家的弟弟,這一刻我的心忽地絞痛。

    我整個晚上守在床邊,時不時摸著他滾燙的額頭,充當著裴廷清、他的教官,以及段敘初,不厭其煩地應著他我在。

    天快亮的時候裴言嶠才舒展眉宇,安靜地睡過去,耳朵邊墨色的發線鋪散在雪白的枕頭之上,我深沉地凝視著他過分精緻的眉眼輪廓。

    有沒有人相信?

    在我的眼裡此刻的裴言嶠像極了天使,這一刻我突然想在他看起來很柔軟潤澤的唇上吻下去,我甚至忘記自己也是個男人,俯身貼過去,卻猛然間清醒過來。

    我是個變態嗎?

    我掀開被子上床跟他躺在一起,實驗之後對他再沒有其他的想法後,我敢肯定是因為裴言嶠一張臉生的太好看,就連男人看過都會癡迷。

    剛剛那一刻我必定把他當成女人了吧?

    不然的話,同為男人的我,怎麼可能會對另外一個男人有非分之想?

    這太不科學。

    最終我心無波瀾地跟裴言嶠躺在同一張床上,不知不覺間睡過去,結果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感到全身的骨骼猛然間一陣劇痛,睜開眼睛時自己正躺在地板上,而裴言嶠逆著光長身玉立在我的面前,低頭面無表情地俯視我。

    所以這情況是……我竟然被他摔到地上了嗎?

    這孩子也太忘恩負義。

    我正要起身,他突然蹲在我面前,一手抓住我的襯衣領口,勾起唇角似笑非笑地對我說:「抱歉大哥,我醒過來看到有個人躺在我身邊,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就把你撂下床了。」

    我:「……」

    這貨腦子有問題。

    我本來以為我救了他一命,摔我下床也只是一個誤會,他至少應該拉我起來,誰知他輕輕鬆鬆地放開我的衣領,也不知道實際上他究竟暗下使了多大的力氣,我的後腦勺「彭」地撞在地板上,頓時疼得我咬緊牙,差點暈過去。

    裴言嶠卻沒有半點愧疚之心,從我身邊慵懶地走出去,一直到廚房,在冰箱裡翻很久找出一桶泡麵來。

    他壓根不把自己當個外人,燒開水燙泡麵,坐在餐桌上時似乎才注意到我站在他面前,他不甚在意地說:「只有一桶泡麵,你若是也餓的話,吃點別的。」

    我:「……」

    這是我的家。

    半晌後我歎了一口氣,覺得自己身為兄長,哪怕只比他大一歲,也應該讓著他,我也就沒有跟他一般見識。

    我去廚房做了兩份炒飯,把其中一份放在裴言嶠的面前時,他立即丟下泡麵,來吃炒飯。

    我看到他很愛吃的樣子,突然覺得整顆心都柔軟起來。

    這感覺像在養兒子。

    從那天之後,裴言嶠經常半夜三更來我的公寓,霸佔我的床,但不介意我跟他睡在一起。

    除了女友外,我一直都是獨來獨往,但也因為性子溫和,有很多朋友,只是都保持一定的距離,裴廷清教給我的是不能相信任何人,不能對任何人掏心掏肺。

    然而裴言嶠不一樣。

    他是弟弟,我可以順理成章地對他好,一起住、一起吃飯,睡同一張床。

    我一直把此當做兄弟情義,但突然有一天,我才驚覺原來我對他的感情,不知何時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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