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水青青憧憬著自己的婚禮、白逸宏忙碌著諸多婚禮事宜的時候,有一群不懷好意的傢伙也在策劃著一個大陰謀。
幽暗的燈光下,或坐、或站、或跪著一群人,有的面露忐忑,有的神情堅毅,有的四肢顫抖。
「這個消息得到確認了嗎?」坐在正坐上的男人沙啞著嗓子問道。
「回主子,已經確認布萊德利那個老傢伙會作為賓客出席白逸宏的婚禮。」一個男子咬牙切齒的說道,「如果不是他這個混蛋提出什麼剿滅塔利部的議案,我們又怎麼會淪落到如此境地!」
「白逸宏,似乎在什麼地方聽說過這個名字。」男人口中的主子疑惑的問道。
「回主子,白逸宏是法拉城華人地下組織的頭目,是華人商會的會員,在法拉城有很大的權勢。」跪在地下的男人答道。
「哦!——這樣的話,布萊德利的防備心一定也會跌至低谷,看來上天都在護佑我們塔利部。」男人口中的主子說完,嘿嘿的低笑了幾聲。
「主子英明神武、算無遺策,定能剷除布萊德利那個大禍害!」跪在地上的那個人連連磕頭歌頌。
「主子英明神武、算無遺策!」
一時之間,地下室內滿是歌功頌德的阿諛奉承之聲。
這個鬼鬼祟祟的組織是塔利部的駐美分部,伴隨阿拉伯之春運動的勝利,他們以前的好日子一去不復返,對於那些罪魁禍首,更是恨之入骨,法拉城現任市長布萊德利就是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
「主子,我提議採取狙擊、爆炸兩種方案,只要能成功一個,布萊德利那個老混蛋就必死無疑。」又有一個男人跪下,急切的提議道。
眾人口中的主子微微捋了捋鬍須,轉頭望向站在自己左側的猥瑣男人。
「主子,就算咱們這次的襲擊沒有實現目的,可咱們塔利部美國分部的名聲也還是打響了,您老人家一樣能得到七十八王子的賞識。」身為狗頭軍師的猥瑣男分析著恐怖襲擊的利弊得失。
「主子,主子,幹這一票吧,為了聖戰的勝利,我們無所畏懼!」一時之間,狹小的地下室裡跪滿了人。
「好!咱們美國分部的就幹一票大的!」
伴隨那位「主子」的一錘定音,地下室裡儘是壓抑著興奮的低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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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總,按照您的吩咐,我已經將請帖送到陸斌的手上。」伊莎貝拉匯報道。
「好,他有什麼反應?」白逸宏舉著手機走出好一會兒才覺得耳邊清淨了些。
最近這幾天,白逸宏的全部精力都放到了婚禮現場的搭建工程中,為了挽回上次的名譽損失,為了掙到更多的體面,他對每一個細節都有著極高的要求,力求做到精益求精、盡善盡美。
「陸斌很是坦然的收下了請帖,臉上的表情也很從容,看樣子一定會前來赴宴的。」伊莎貝拉回想了一下陸斌的表情,說道。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白逸宏掛斷電話,思索起來。
陸斌會真心祝福自己和水青青的婚禮?
「嘿嘿。」白逸宏突然冷笑兩聲,手插著衣兜,重新走回婚禮舞台的工地。
「老闆,請問這些花盆放到哪裡?」一個看上去很普通的工人打斷了白逸宏的思考。
「放在那邊吧。」白逸宏指了指舞台的正前方。
「是。」那個工人帶著幾個人將一盆盆鮮花擺放到舞台的正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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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斌,我打算看看我父親,就不跟你們一起去參加青青的婚禮了。」山海站在酒店客房窗前眺望著遠方,目睹著荒蕪灰暗的天空漸漸被朝霞染紅,心情變的格外的舒暢。
陸斌回想起山海家中的那些恩怨情仇,贊同的點了點頭:「山海,你終於想通了。」
「嗯,斌,這些年是我拖累你了。」山海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不要說這樣的話。山海,你幫了我很多。我們是好兄弟,兄弟之間還用分彼此嗎?」陸斌能體會到山海的心情。
「斌,謝謝你。」山海忍住淚水說道。
「傻小子,說什麼呢,快打扮打扮,見伯父的時候精神點。」陸斌知道山海需要時間冷靜一下,畢竟他能做出這樣的決定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嗯。」山海掛了電話,想起兒時那段無憂無慮的生活,他終究還是狠不下心斷絕這段親情。
人世間,人們最難割捨的並不是愛情,而是親情。
正因這段難以割捨的父子之情,讓山海逃過了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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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日的清晨,水青青早早的醒來,衝著鏡中的自己笑了笑,一個甜美的面龐映入腦海中。
「青青,起床啦!」從門外傳來羅伊伊的叫喊聲。
水青青笑著走出衛生間,踩著地毯上的陽光,打開了房門:「伊伊,看你的黑眼圈,肯定一晚上沒睡覺。」
「青青,你還說我呢,你看看你一樣也有黑眼圈,昨晚肯定興奮地睡不著嘍!」羅伊伊一進門,就指著水青青的眼睛說道。
「好啦好啦,伊伊你快去換衣服吧,下午的婚禮可不能出醜哦!」水青青拍了拍羅伊伊的小嫩手,彷彿很擔心她會扯自己的後腿。
「少瞧不起人了,本小姐可不是沒見過大世面的。哼,不要偷看我換衣服。」羅伊伊做了一個鬼臉,抱著一堆衣服就衝進了套房的裡間。
水青青無奈的笑了笑,坐回到梳妝台前。
「好啦。看看我這樣可以嗎?」不一會兒,水青青就聽見身後傳來羅伊伊的聲音。
好奇的轉過身,眼前不由一輛。
此時此刻,站在水青青面前的根本就不是從前那個咋咋呼呼的羅伊伊,而是一個穿著淡紫色紗裙、靜端莊的小公主。
水青青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驚訝的讚道:「伊伊,我從來沒有想過你也能當淑女!」
「好看嗎?」羅伊伊難得的有些害羞。
「伊伊你太壞了,我今天肯定被你給比了下去!」說著,水青青起身,跟羅伊伊鬧成一團。
「哼哼,叫你老是欺負我。」羅伊伊一邊躲閃著水青青的雙手,一邊瞅準時機撲到了水青青的身上。
於是,兩個經歷了很多變故的女孩相擁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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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三個小時的梳妝打扮後,水青青在羅伊伊的陪同下,踏著幸福的腳步走出用於充當化妝室的客房。
陳啟智已經等在屋外,看到兩人的第一眼,臉上的表情就僵住了:「羅伊伊,你是羅伊伊嗎?」
「傻瓜,我不好看嗎?」羅伊伊低著頭含著笑,一點都不像她平時的樣子。
羅伊伊的頭髮被髮型師挽成了一個髮髻,上面還點綴了一些亮晶晶的小顆粒,劉海梳到了一旁,全然不同從前那個傻乎乎的丸子頭。身上的淡紫色紗裙更是適合羅伊伊的膚色,襯得她肌膚水嫩,紅光滿面,層層的裙擺更是掩蓋住了她略顯豐腴的腰肢,展現出一副成熟動人的身姿。
化妝師的專業技能改變了羅伊伊在陳啟智心目中的印象,暗自竊喜自己慧眼獨具,在萬千人中發現了那只本事天鵝的醜小鴨,對自己今後的美好生活也更有信心了。畢竟,任誰的母親都不會討厭一個性格開朗、外表漂亮的兒媳婦吧?
陳啟智一身筆挺的西裝,原本應該是精神飽滿神采奕奕,可現在卻傻愣愣的站在門前,目光癡癡的看著羅伊伊,興奮地說不出話。
水青青見此情景也為好友感到高興,起哄似的說道:「陳大帥哥,見到這麼漂亮的伴娘,是不是很想擁入懷裡?」
陳啟智怔了怔,像是突然醒悟一般,趕緊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邁步向前的時候張開了雙臂。
「一邊兒去,你要抱就抱抱我身邊這位新娘,過了今天,以後可就沒機會嘍!」羅伊伊很窘迫,趕緊推脫,不惜將陳啟智這個禍害引到水青青的身上。
「陳啟智是我的好朋友,我本就應該給他一個深情的擁抱。」水青青微紅著臉,大大方方的迎上陳啟智,和他輕輕的抱了抱,「陳啟智,謝謝你,我還要拜託你一件事,請好好珍惜伊伊!」
「會的,我一定會的。」陳啟智許下了一輩子的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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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青青和白逸宏的婚禮舉辦地並不是教堂,這回,白逸宏將他們的婚禮安排到了法拉城市郊的白家莊園裡。
此時正值盛春,莊園裡本就是一派生機勃勃的景象,又有專業婚慶公司與園藝公司的賣力工作,整個白家莊園幾乎都被佈置成了一個花的海洋。
當一位位賓客如約而至、感受到歐洲王氏那般浪漫的婚宴喜慶氣氛時,沒有人不因白逸宏為這場遲來的婚禮所費的心思折服,更有甚者幾乎都感動的流下熱淚。
陳啟智自告奮勇駕駛加長版林肯婚車抵達白家莊園的時候,道路兩側的停車位早已經停滿了各式各樣的名車,還好他們直達紅地毯前,不用為停車而苦惱。
當水青青走下氣派的林肯婚車時,似天使一般的模樣震撼到了在場的每個人,往日裡風度翩翩、能言善辯的白逸宏更是呆呆的矗立在原地,忘記了身為新郎官的自己該上前牽起水青青的手,直到羅伊伊忍不住繞道他身後輕輕推了一把,他才反應過來。
水青青挽著白逸宏的手臂,一對天造地設的小夫妻面帶著微笑,緩緩的走上紅地毯,迎著各式各樣的笑臉,一步一步的走入婚禮舞台。
「都說女人穿上婚紗時最美麗,看看人家白太太,她就是新娘中最聖潔的那一位。」一個看上去不僅富貴而且更加富態的夫人扭著水桶腰,面帶笑容的與身邊那位禿頂紳士交談著。
「誰說不是呢,白太太是我們法拉城第一美女,穿上這樣漂亮的婚紗,全美國都數得上了!」禿頂紳士應和道。
……
白逸宏領著水青青與前來參加婚禮的重要客人打著招呼,只是半個小時的功夫,水青青就聽到了不下數十位法拉城名人的名字,按照白逸宏之前所教的那些,與他們親切有好的交談。
一身橘紅色晚禮服的伊莎貝拉適時地提醒白逸宏,最重要的客人已經抵達白家莊園。
「青青,走,咱們去迎接那位大人物。」白逸宏拉著水青青就往外走。
「大人物,會不會又是哪一位富翁家的富太太?」水青青的心情格外好,順口和白逸宏開起了這樣的玩笑。
「馬上就能見到啦。」白逸宏看著遠方緩緩駛來的一輛汽車,理了理自己的領結,示意水青青趕緊挽住自己的胳膊。
那是一輛卡迪拉克,在今天這個場合併不顯得有多麼名貴,可路兩旁嚴陣以待的保安們卻顯示出來人身份的尊貴。
水青青驚訝的發現,婚禮現場的客人們都不約而同的停下了交談,不知不覺間已經圍在自己的身後,甚至還有些人竟衝著那輛卡迪拉克行注目禮。
卡迪拉克緩緩的停在紅地毯前,水青青忐忑的等著車上那位大人物露出廬山真面目。
從車上走下幾位保鏢,環顧一下四周後,小心翼翼的圍在車門前,隨後一位身穿黑色西服的白頭髮老人走了下來。
是布萊德利,法拉城的現任市長!
水青青見到他的面孔後,又驚又喜,為自己的丈夫能有這麼大的面子而感到高興。
只要得到了美國政府的認可,那白逸宏就不會遇到什麼危險,他們一家人就可以快快樂樂的過上無憂無慮的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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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達維基亞你這個小笨蛋。瞄準了沒有?」白家莊園的一個不起眼的土丘上,突然冒出兩個頭頂著大片樹葉的蒙面人。
名叫馬達維基亞的矮個子趴在土坡上,起先一動不動,後來重重的錘擊了一下身旁的土坑,抱怨道:「保鏢太多,人群太聚集,我完全沒把握。阿西裡,不然你來吧。」
阿西裡趴在地上,伸手比了比,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我也沒把握,何況我們……」
「呸,咱們倆真是走了狗屎運,竟然輪到這樣的差事。我看不如就實施第二套計劃吧,好歹還有一線生機。」馬達維基亞提議道。
阿西裡伸手拍了一下馬達維基亞的後腦,笑道:「我早這麼說,都是你不肯,牽連我在這邊躲了一晚上。」
說著,兩人又鑽回了原先那個地洞,「噗通」、「噗嗤」兩聲後,土坡上重新恢復了寧靜。
一陣微風掠過,土丘上的花花草草相擁著跳起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