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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50 本王嘗過的女人 文 / 左兒淺

    千山傲面露慌色的摟住織更,七彩的神子之力不斷輸入她體內,可織更一臉蒼白,渾身酥軟,沒有一點起色。

    「藥師,傳藥師!」他高聲吼道,「快給本王傳藥師們進來!」

    巡邏的侍衛聽到命令,立即急速奔馳著去傳藥師,不消一會,幾位年老矍鑠的白髮藥師走了進來,他們剛要躬身行禮,就被千山傲急聲喝止。

    「都免禮,快來看看她的傷勢怎麼了,倘若救不好,本王讓你們全家的命!」千山傲早就抱著織更到偏廳軟床上躺著,可他的神力一直沒有辦法救醒她,千山傲著急了。

    「是!」幾位藥師急忙圍了上來,一一為床上的少女診治,輪了一圈,他們個個神情凝重眉頭皺起,偶爾對視間露出為難之情,面如菜色,不敢多言。

    「她到底怎麼了,要吃什麼藥!」千山傲指著藥師發怒,他們不是跟在他身旁最好的藥師了麼,為什麼會沒有辦法治療狄織更!

    床上躺著的少女氣息微弱,搖搖欲墜的如同一束懸崖邊的玉蘭,隨時將會香消玉殞。

    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要讓織更喪命,逗她鬧她激她氣她,都只是一種計劃,他相信現在的狄織更不會經受不了這種挑釁,可他沒有想到她會如此逞強如此烈性,吻她是長久來的情不自禁,她卻寧為玉碎不為瓦全,讓自己氣息逆轉重傷至此!她若老實不動,是絕不會有任何事情的……

    可她若真的老實任他為所欲為,還是現在的狄織更麼,現在這個張狂肆意,孤傲絕艷的驚世佳人嗎!

    是他疏忽,沉迷於她的唇間味道,沉迷於將她禁錮於懷中的滿足感,竟會大意的沒有發現她在拚命反抗,讓她將自己弄得遍體鱗傷……

    「你們下去吧,去商討一下有什麼辦法。」千山傲一歎,揮手將這幾位藥師趕走。

    他們都是有真材實料的絕頂藥師,他不應該因為自己的錯誤遷怒他們,織更是他弄傷,要承擔責任也該是他才是。

    藥師們搖著頭低聲談論著少女的病情,緩緩走出了房間,那少女傷得很重,內傷鬥氣受損,幾乎是沒有可能立即恢復,看二殿下著急成那個樣子,可他們真的無法治癒她……

    「織更,你絕對不會有事對不對,你答應要贏得皇兄那組的,你還威脅說要反擊報復,這些都還沒有做呢……」千山傲坐在床邊,喃喃說道。

    他手中的七彩光芒源源不絕的輸入到織更體內,可這療傷治病有特效的神子之力此時卻完全沒有反應,將再多光芒灌入她身體,都立刻消失不見。千山傲卻一直沒有收手,他不知疲憊的抽離著自己的神子之力,一直一直,不知道過了多久。

    「果然是因為體系不同,無法兼容麼,神子之力沒有辦法救治你,織更,你說要怎麼辦?」千山傲胸口一痛,舌尖被咬破,一抹血跡從唇角溢出,他的神子之力已然透支幹淨,刻織更還是虛弱的躺在床上。

    忽然,窗外墨色的黑夜如同被一叢巨大火苗點燃,赤紅的火焰燃燒了半個天空,一聲呼嘯鳥鳴,紅色的火光忽的從天空蔓延到窗外,一個火紅大鳥飛入房內,直照的整間屋子紅光四溢。

    「炎羽?」千山傲一愣,這是擴大了許多倍的炎羽沒錯。

    它現在如同成人男子般高大,一雙巨翅張開就幾乎佔滿了半間屋子,它飛入偏廳,赤色眼眸一見織更,立即仰天尖聲長嘯一聲,傷心欲絕撕心裂肺,哀聲動人心弦。

    「少主!」炎羽童稚的軟糯聲音已經顫抖不堪,時間已經是半夜一點,少主來踩點竟然會到現在還沒有回來,它在住處等待隱隱感到不對勁,擔憂極了就忍不住違背少主的命令,飛來這裡查看。

    才飛到千山傲的住所,它就聽到火在火炎墜中對它召喚,說少主重傷難治,讓它趕快飛來。它心中一急,全力一衝就疾奔而來,少主到底怎麼了,她怎麼會重傷呢,到底是誰敢傷了她!

    「愣什麼,還不快給織更治傷!」火皺眉吼道,一雙桃花眼眸滿是凝重,他被困在火炎墜中,有太多事情無法幫得上忙,還不夠,他還要繼續回復靈力,他與織更相輔相成,她若有事,那他的事情也一定無法達成。

    炎羽呼嘯一聲,雙翅一張,在半空中又變回原來的巴掌大小,它飛到織更床上,不斷扑打著翅膀,只見一道道溫柔紅光才它身上四散而出,那些溫暖光芒被織更吸入體內,她蒼白無力的憔悴臉頰霎時有了活力,顯得健康多了。

    炎羽見自己的治療有效,高興的叫了一聲,繼續盤旋在織更頭頂扇動羽翅,它幼小的身體裡像是藏著無窮生機,火紅色的光芒持續不斷的灑落,被織更一絲不露的全部吸收,她的臉色在慢慢變好,炎羽身上的靈力果然有用!

    千山傲在一旁看得一呆,他的神子之力無法治癒織更,可這只名叫炎羽的鳥兒竟能救治她,果然是解鈴還須繫鈴人,只有相同戰線相同種族才能起到作用?

    可無論如何,無論是使用什麼方法,織更她是在不斷好轉不斷治癒中,這就夠了,她絕對不能有事,各方面,各種意義上。

    在火炎墜中焦急等待的火和在外面全力施救的炎羽一時全部把千山傲給忘記了,他們全部精力都灌注在織更身上,救醒她,治癒她,屋內的任何人都不重要。

    這一刻,屋內一人一鳥一魂眼中全部只是躺在床上的絕色少女,她若安好,便是晴天。

    炎羽不知疲倦的不知灑下了多少紅光,只能看到屋外的漆黑夜空變成旭日東昇,陽光灑進屋內,光亮一片的房間中,炎羽身上散發出的紅色光芒越來越淡,它也幾乎到了極限,體內能抽離的靈力都已耗盡,卻仍然咬牙堅持。

    「小鳥兒,停吧,織更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你歇歇。」火輕聲勸炎羽,用他從來沒有對炎羽說過的關懷語氣。炎羽一心護主不畏生死,讓火這個妖孽也備受感動,現在織更已經被炎羽治療得沒有大礙了,再堅持下去,炎羽會不行的。

    炎羽沉聲不語,赤紅雙目仍然滿是認真和頑固,雖然全身像是被人狠狠打殘一樣疼痛,雙翅重如千金難以揮動,可要救少主,它就算死也要救她……

    驀地,拼到極限的炎羽身體再也無法控制,翅膀一頓,眼睛一閉,它倒栽著跟頭從織更頭上摔了下來,垂直落體快砸到織更身上時,它硬是拼盡最後一絲力氣改變方向,重重砸到織更臉側的堅硬床板。

    織更手指微動,纖長捲翹的睫毛微動,黑白分明的清澈雙眸緩緩睜開,她迷惑的看著眼前的場景,一時想不起來是怎麼了。

    「織更,你沒事吧!」

    「織更,好些了嗎!」

    火與千山傲的問候同時傳入織更耳中,兩人重疊在一起的好聽聲音讓她恍然清醒,她咕咚爬起,守備在床沿一角,防備著千山傲問:「你又有什麼陰謀,想要對我做什麼!」

    「本王沒有想做什麼,只是你重傷昏厥,若是死在本王住處,倒是晦氣。」千山傲臉色一冷,收斂了剛才的所有的關切與緊張,板著臉道,「既是醒了,就趕快走吧,不過是本王的手下敗將,不過是被本王嘗過的女人,清高孤傲給誰看~!」

    織更臉色頓時刷白,千山傲的話踩到她最恨的事,失了吻失了勝利,她的自尊與傲慢被打擊的一點不剩,恨,恨千山傲入骨,可他說的偏偏就是事實,讓她一句都無法反駁……

    「織更,別聽他胡說,他這是在攻心氣你!」火勸道,「我們走吧,帶上小鳥兒,它為救你昏厥了。」

    織更默默將炎羽抱起,它原本溫熱輕柔的身體變得有些冰冷,火紅俏麗的羽毛也失了光澤,小東西辛苦了。

    她跳下床去,恍如失魂般經過千山傲身側,繼續像是腳踩棉花般向前走。

    「不要忘記與本王的約定,與皇兄的比試,你一定要贏,不然就休想輕易逃走了!」

    千山傲忽然在她背後說道,說完右手一動,一道寒風從他手中刮過,飛速射向織更。

    織更一驚,伸手抓住射來的東西,透明仿若無物的兵械握住手中,她才想起,自己的綏冰匕首被千山傲收繳,他現在怎麼會歸還?

    「兵械倒是好兵械,是把非常好用的匕首,暫時還你,若你輸了,本王加倍討回報仇!」千山傲冷然一笑,轉身離開了房間。

    織更握著手中綏冰匕首,一種失落無依的茫然湧上心頭,火在火炎墜中的高聲呼喊成了轟隆隆一片的背景音,她踉踉蹌蹌的走出院落,千山傲已經成了她心中的一個恐慌標誌,她怕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踏平這座高峰,以後何去何從,該怎麼辦呢……

    門口碰到一人,兩人擦肩而過,那人立即轉身追上來,正是前來找千山傲吃早飯的情珊,她一見織更,立即炸毛尖叫:「狄織更,怎麼又是你,你來二哥哥住處幹什麼!大清早才走出房間,你難道是不要臉的想爬上二哥哥的床,下賤的狐狸精,這麼不要臉!」

    情珊眼中看到織更依然是一副狐媚妖嬈樣子,神色恍惚像是沉醉於春情之中,狄織更現在可是知道她的身份,見了郡主還不行禮,她到底是從哪裡借來的膽子!難道她以為真的能讓二哥哥動心,無止盡地寵溺她嗎!

    情珊越想越氣,不過是長的比一般人稍好些,不過是鬥氣強了點,雖然能打進全校比試的決賽,可誰知道狄織更私下裡有沒有賄賂對手什麼好處!現如今竟敢自詡美貌,試圖染指二哥哥,她絕對不原諒!

    情珊伸手掏出兵械,一把尖銳利劍出現在手,沒有任何招呼叫喝,她悄無聲息的將鬥氣纏上利劍,斬向織更。

    織更木然的動作,電石火光間,身體不自覺的就本能動作,輕易制服情珊,她手指的力道已經完全不顧及對手是女孩子憐香惜玉,堅如磐石的手指扣住情珊喉嚨,她的雙眼沒有焦距的看向遠方,手指卻還在繼續使力,被她提在手中的情珊不住掙扎,幾乎翻了白眼,痛苦的哀嚎。

    「郡主!」在院中巡邏的侍衛尖聲叫著,飛奔而來解救情珊,兵械一亮,就攻了過來。

    織更目不斜視的繼續走著,一路所有試圖阻攔的侍衛婢女都被她的絕魅鬥氣身手放倒在地,她走了一路,便躺了一路受傷的人。

    她神色死寂走出院落,繼續向前走出逐路,走在淺銘省的街道上,她茫然無措的只是走著,最後停在上次與昊然蔚夜嶺他們聚餐的魚躍酒樓,織更走了進去。

    叫了一個包間,叫了數壇烈酒,她將炎羽送入火炎墜休養,不顧火的勸阻,就悶悶的獨自喝起酒來。沒有飯菜沒有好友,她就這樣獨自只是喝酒。

    織更這才知道這個身體幾乎千杯不倒,從上午一直喝到夜晚打烊,天已漆黑一片,她也只是喝得有了醉醺醺的酒意。抱著一個小巧的酒罈,她踉蹌的離開魚躍酒樓,走回坐落在逐路學院深處的住所。

    走在住所附近鬱鬱蔥蔥的樹林裡,她忽然忍不住大叫,看吧看吧,以前肆意狂傲的狄織更終於從不敗神話跌落……什麼上一世的金牌殺手,什麼天賦出眾的械匠藥師,什麼戰無不勝的天才斗者,看吧,她越自傲越狂妄,就跌的越慘!

    全校會有多少人在嘲笑她呢,什麼魔女,什麼天才,完全是不堪一擊的紙老虎!千山傲說她張狂孤傲什麼,呵呵,所有人也都是這麼想的吧!

    織更仰頭又喝了一大口酒,眼神迷濛的繼續向前走,一抬頭,她忽然愣住了。

    她看到院門前台階上坐著一個隱約的人影,那人看到她也慢慢站起來,向她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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