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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百七十七章:劫後新天 文 / 新兵扛老槍

    「爹爹,為什麼現在離開?」

    「早先沒有令牌,走不掉啊。」

    「我的意思是,為什麼現在就走。」

    「再不走,事後同樣走不掉。」

    「事後?」

    「嗯,就是三山化神之後。」

    「為什麼?對了,爹爹覺得,他能不能過雷劫?」

    「這可不太好說。但只要他過了,爹爹就會被人盯住,怕難以脫身。」

    「呃,為什麼把姑姑他們留下?」

    「掩人耳目。他們偶爾露個面,可以糊弄人。」

    「呃,那我呢?」

    「你在閉關。三年五年,十年八年,誰都沒得話說。」

    「我不喜歡閉關。」

    「說給他們聽的,不是真事。」

    「嗯。外域好玩嗎?」

    「還好吧。除了鬼物多點,別的都還好。」

    「像阿古王那樣?」

    「不能比。以後多叫老師,哄哄他,會有好處。」

    「他長得可真醜好吧爹爹拿到令牌了,我瞧瞧?」

    「嗯,和尚道士戰道雙盟河東,一家給一張。」

    「嚇!要這麼多幹嗎?」

    「多總比少了好,誰知道什麼時候用到。」

    「也是就是沒有道院。」

    「嗯。」

    「爹爹怎麼了?」

    「沒什麼,想起以前的事兒。」

    「什麼事?」

    「以後和你講吧。一時半會兒講不完。」

    「拉勾兒。」

    「呵呵,拉勾兒。」

    「爹爹?」

    「嗯?」

    「五張令牌。爹爹用哪個?」

    「嗯過關的時候,破天觀落日塔隨便。他們神神秘秘的,人數又少,沒誰敢說閒話。」

    「爹爹既不是和尚也不是道士,怎麼用?」

    「俗家弟子。」

    「他們有嗎?」

    「應該有吧守衛又不知道有沒有,難不成跑去問問?」

    「萬一呢?」

    「萬一啊萬一那只有硬闖了。」

    「這個我喜歡。」

    「呵呵,爹爹說笑的,那個地方闖不得。」

    「哈!我也是說笑話。」

    「是嗎?爹爹被你騙到了。」

    「咯咯」

    大漠桑田。山嶺河川,踩風穿梭世界,飄星日夜漸分,潮汐出口遙遙在望;十三郎將小不點收好,週身仔細檢查一番後再度上路,心裡默默想著。

    「老師,學生來了。」

    九千八百七十七年夏初。本已聚集眾多眼球的嶺南再傳驚聞:自宣五年之內沖關的三山老人成功渡過三重雷劫,正式邁入滄浪星大拿行列。

    大修進階化神,這種事情可大可小。說他大,因為化神稀有,震懾遠非大修可以比較。比如三山進階、意味著嶺南大局就此確定,整理秩序只看時間花費多久。說他小。一名化神改變一地,就靈域大勢而言,休說一名化神,三名五名,十名八名又如何?

    以往大修破境。熱鬧肯定會熱鬧一下,宗門大慶、舉國相賀都是有的。各大勢力也會發來賀帖裝裱門面,順便問問對方是否願意成為供奉、其實就是招攬來效力。總而言之,化神修士會惹來一場有限風波,時間持續上三五年,之後慢慢平息。

    這次不一樣,從一開始就顯得不同。首先雙盟早就有人守候在水仙宗,時刻關注其成功與否;其次在於三山破境本身不同尋常,因他渡了雷劫。

    破境有劫,但不是人人都有,人人都明白的道理,因額外得到過天道犒賞,渡劫修士比不渡劫修士強大不止一籌。

    必須承認阿古王的話有道理,人類天生比別的生靈更貪婪,打天劫主意的不止十三郎一人。只不過,除極個別胸有大志、或狂妄的修士外,多數人停留在尋找原因階段,而非像他那樣自己主動去迎。

    三山老人破境迎劫,吸引了無數強大目光關注,其原本因為成為新宗掌門被挖出來的生平又一次被深挖,細緻到年、月、日。

    結果出來了,議論聲變得更多。戰道雙盟幾位長老一致認定:三山老人實力強悍但其修為有缺,此次沖關本應極為勉強,絕無可能引來天劫。

    這樣的事情聽上去似乎不可思議,實則在修真界極為普遍。很多大修士,因感應到天人交應的契機太難,或因為宗門爭鬥、嗜好等等方面原因,修行中會不知不覺把重心偏向戰力而不是修為,最終變成畸形:有可能具備渡劫實力,卻引動不了化神天兆。

    本不足以破境的大修,非但成功開啟天道,還引來三重雷劫額外獲得機緣,為什麼?

    事情到了這一步,三山身上發生的事情,只能與蕭十三郎有關,且只能與他提供的、據說是其親手煉製的丹藥有關。一時間,雙盟驚奇,八方震動,無數大修投貼求拜,所為的只有一件事:可否與十三先生面談。

    化神難,化神難,其難並不在於天劫多麼難過,而是根本沒有機會。多少大修苦研千年,到死都不明白意境是怎麼回事,更不要說天人合一、領悟天地法則。

    修行最憾於無奈,只要有那個機會沖一衝,休說引來天劫,便是百分百確定會死,也會有不少人願意嘗試,給自己一個交代。

    無孔不入的打探下,進一步消息很快傳出;據十三先生親口講,他煉製的那種丹藥非但能夠提升化神幾率。還能額外提供一次感悟天地的機會。意思就是說,在臨近化神之前。先讓修士親身找一找成功體驗。

    對絕大多數修士而言,這句話可以用另一種方式表述:如此還不能成功,怎好意思沖什麼化神,等死去吧!

    修真世界,很多事情不好明講。比如,十三郎如今深居山內,身邊有數千弟子、十幾名嶺南元嬰,還有包括三山在內、兩大世外之地、戰盟火玲瓏等數名化神守護搶是搶不得了。唯與之好好商談。

    相比那些急於尋找機緣的大修士,各大勢力關注的是另外一件事:這種能夠明顯提高化神幾率的丹藥,蕭十三郎到底是不是親手煉製,丹方在哪裡,要求的材料到底有哪些。

    假如它能夠批量煉製

    一個數字可以說明這件事情的影響力有多大,據說道盟內部在最短的時間內做了一條粗糙統計,以靈域的寬廣面積。以靈修如今的繁盛程度,平均每隔不過二三十年,就有一名大修因無緣進階隕落!

    假如那些人能夠進階,不,不用全部,只要一半。三分之一,十分之一甚至更少,靈域會變成什麼樣?修真界的秩序會變成什麼樣?蕭十三郎會變成

    一旦想明白這一重,人們不能不在心裡感慨,震驚。甚至覺得驚恐。

    「我的個天!」

    要談買賣就得見面,丹藥有沒有、成不成、價碼多少條件幾何。都需要見著人才行。由此引來的變化是,以水仙宗為中心,四面八方不斷有飛虹趕往水仙宗,迎客弟子動輒便能見到元嬰甚至大修士客客氣氣遞交拜帖,投山請求加入宗門的人更是絡繹不絕,根本不用考慮開宗收徒。

    三山老人閉關了,可他的十八代玄孫至交來了;慕容沛不敢在露面,因她一下子多了十幾家遠房姑長;童垂沒有返回道院,因他不知怎麼多出來幾門上古世親。至於十三郎,有人萬里迢迢從倉雲國趕來,據說持有鬼道手書鬼道明明還在劍閣修行。

    除了這些亂七八糟的方式,更多人選擇更直接的方式:利誘或者威脅。比如有人宣稱手裡有上古奇寶等待交換,有人說有祖傳靈物只認明主,還有人得知十三郎身邊沒有道侶相隨,乾脆帶來各色女修、異種妖魅、雙修典籍、丹藥甚至法器這個世界也有性文化,平時不露面罷了。

    以武力威脅者很少,但不是沒有;假如十三郎這個時候出現在外界,別管他什麼身份、以往做過什麼、道院雙盟對其態度如何,有的是人敢打主意。對那些四海為家、從不管人間天塌地陷還是山崩火海的野修巨梟來說,一切皆有可能。

    如此一番吵鬧後,人們很快發現一些不同尋常的跡象,隨之變得謹慎。首先雙盟態度曖昧,除有長老私下讚歎蕭十三郎才智非凡外,並未就此事此人真正表態。其次是道院仍堅持對十三郎訓誡,而非示好或乾脆強行宣召。最後一條比較有趣,據說十三先生專心忙於修煉,時常腰纏鐵鏈衝上天空,去尋找天雷搏鬥

    「看看人家,這才叫修士!」欽佩仰慕者如此說。

    「裝模作樣,待價而沽。」嫉恨者這樣判斷。

    「搏戰天雷?現在大晴天好不好!」理智者看出破綻,趕緊顯弄睿智。

    「這事兒不正常」更多人心裡揣滿疑惑,很沉重

    不管怎麼講,一場風波注定因十三郎掀起,隨著趕到的修士越來越多,水仙宗做出反應:因三山老人渡劫中身有傷患,水仙宗暫時封閉山門,只接受來訪者靈訊轉達,不准進入。

    不用說,這條消息放出來,山外引來一片嘩然,可沒什麼辦法可想。

    雙盟早有人長駐山內;世外之地,和尚道士從未離開,上古世界自接走上官馨雅後派來一名長老,修為同樣化神;嶺南河東關係逐步修好,意味著周邊數百萬里區域連成一片。不算十三郎自己,有此三條,誰敢公然對水仙宗不敬?

    迷茫憤怒中,此時已形成圍山之勢的群修很快相處辦法:等!

    修士最不缺少的就是時間,既然來了,怎麼著也要看看再說。封山是吧,療傷是吧,修煉是吧,沒關係,咱們等著。

    為何會這樣想?因為這段時間會有兩件大事發生,即便等不到丹藥丹方,此行也不算白來。其一、仙靈殿聖子夜蓮招親海選,因其出道於道院,總要露次面才合乎情理。其二是道院大比成為人盡皆知的必然事實,距今只剩下區區二十三年。

    二十三年,對任何大修以上的人來講,這麼點時間也就打坐一次。嶺南距離道院不算遠,為一場可能存在的機緣等待二十餘年好吧,哪怕為了看一場熱鬧,算得了什麼呢?

    如此一來,各地趕往嶺南的修士非但沒有減少,反逐日增加看不到盡頭,彷彿世界未來將在那裡注定一樣。沒用多少時間,水仙宗四面八方的山頭均被修士所佔據,侵入內圈者比比皆是,步步逼近山門。

    人太多,人太雜,水仙宗明智選擇了忍讓,沒有做出強行驅離之舉動。奇妙的是,這麼多人趕來,原本讓慕容沛操心炎炎蟲沒有受到影響,相反得到外地修士的幫助而變得更好若問他們為什麼會這樣做?因為如此便可與那些值守、或前來巡視的水仙弟子搭上關係,進而徐徐圖謀往上。

    還有人送小禮,不少水仙弟子因此發了財,初始惴惴不安,隨後消息傳到十三郎耳中,淡淡說了四個字:放手去收。

    目前而言,十三郎的話比三山老人有用得多。令出,水仙宗上上下下眉開眼笑,出行巡視變成了美差,搶著做。

    很少有人意識到,水仙數千弟子正在刀尖上起舞,命懸於一線、或者說一人之身。

    事情沒到攤牌的時候,沒有人會傻到提前與水仙宗交惡;假如事情反過來,形成攻山之勢的話,來人中至少有一半馬上翻臉,將前一刻笑臉相對的水仙弟子抹殺乾淨。

    「走鋼絲啊!」慕容沛不止多少次感歎,憂慮得不成樣子。

    「放心,只要少爺還在這裡,翻不了天!」童垂臉上,數十年難以消除的晦色消失不見,豪氣沖天

    「要等這麼久。」

    潮汐之地,十三郎緩步走出居所,神情略顯不耐。

    正如之前預料的那樣,對世外之地,靈魔看守傳送陣法的修士多少存有敬畏,查過令牌真偽後、除覺得賈鳴這個名字有點怪,並未沒多說什麼。大概覺得沒有人假冒的時候還刻意取個假名字提醒別人,守衛修士絲毫沒有追究這位「俗家弟子」身份的意思。

    可惜,十三郎還是被留了下來,原因是跨界傳送陣非隨時都能啟用,除等待天時,還要有合適的人頭數。

    傳送陣只有一座,規矩嚴的很。除遇到緊急狀況,最少八人,最多五十人,按照不同的人頭數,還要收取不菲費用。十三郎不缺少靈石,但他變不出人頭湊數,愣被滯留足足三個月。

    三個月,對修士而言真的很短暫,可惜十三郎不為遊山玩水,哪有閒情欣賞潮汐盛景。

    「人都跑哪兒去了,兩界往來如此鬆散,真是不負責」

    怨天怨地怨自己,十三郎靜不下心來做別的事,隨意走動間,耳邊忽聞爭吵的聲音。

    「你胡說,十三先生絕不是那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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