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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異域聞鄉 第一百一十三章:幕後(下) 文 / 新兵扛老槍

    「萬年前,魔域尚無戰靈這一叫法,連戰盟也是經靈域而來。我祖上血脈無從考證,難說就是靈族血脈。如今老夫身在魔域,好歹還是個戰盟舵主,與這位小友比起來,豈非更值得懷疑?」

    一旦開口,巖渠根本不給圖洺反駁的機會,大喝道:「再說這個體質,靈魔異體到底怎麼了?你們魔宮那點齷蹉事情誰不知道,非得尋著借口滋事生非。這位小友是不是靈魔異體我不知道,老夫就是靈魔雙修,圖洺你來抓吧;讓我看看,魔宮是收還是不收!」

    煉體之人沒有神通,身體卻比修士強悍百倍;老者這一通吼,聲若金石氣勢如山,真可謂囂張跋扈到了極致。

    圖洺被他罵得傻了眼,麥少飛與十三郎更是面面相覷,完全摸不著頭腦。

    他們再如何機智,也想不出老者為何爆發雷霆之怒;而且看其架勢,竟絲毫不將圖洺放在眼裡,甚至連那個人人敬畏不敢有絲毫觸犯的魔宮都不怎麼在乎。他們倆一個是白丁之身,一個是尚未執掌實權的少主,都不是能夠觸及到真正上層的人,怎能分辨各大頂級勢力之間的關係。

    「煉體之人只修身不修道,怎能與他混為一談,巖兄莫要胡攪蠻纏好不好!」

    圖洺面色青紅不定,被這一通搶白氣得胸膛起伏,沉聲道:「蕭八指是修士,假如他是靈魔異體,圖某職責所在。勢必要將之拿下。」

    「放屁!」

    巖渠幾乎跳起來,也不管圖洺是何身份,伸手指著他的鼻子喝罵:「煉體士不修道?這可是你說的!巖某這叫上報首座,魔王宮藐視戰盟。公然宣稱我戰盟盟主及各位長老無法得道,永生沒有成尊之日!」

    「你……你胡說八道!」

    「你才胡說八道!」

    涉及到更高更遠的頂層人物,哪裡是圖洺擔待得起。若說單憑他前面那句話,就想將侮辱戰盟這樣的罪名坐實無疑是笑話;然而以圖洺的那點本錢,根本也不需要什麼真憑實據,只要上面的人眨眨眼,表示一下對其不爽,起碼是個言行有缺。

    換句話說。別看圖洺在五離城威風八面,對那些雲端之上的人物來講,他這種角色又算得了什麼。大人物只需抬抬手指,就可以像碾死一隻螞蟻將他摁下去。永世不得翻身。

    「你,還有你,剛才是不是都聽到了?」

    巖渠得理不饒人,朝麥少飛與十三郎一瞪眼,唾沫橫飛叫道:「剛才他明明是說我戰盟之人算不上修道之人。是不是這樣,是不是!」

    兩人傻乎乎地點點頭,他們覺得如果自己膽敢說個不字,只怕老人要一拳砸過來。絲毫沒得商量餘地。

    話說直到這個時候,十三郎才認真打量起這位據說不問世事的戰盟舵主;之前他雖然聽麥少飛說巖渠實力高深莫測;然而他對戰盟印象不佳。加之塔山的事情,沒怎麼往心裡去。

    在他看來。戰盟舵主之所在在此,無非是掛個牌子走個過場,沒有實際作用。就好像名譽教授校長之類,只拿錢不幹活的那種。

    此時仔細一看,十三郎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將此人的危險指數拔高三級,再不敢有絲毫小覷之心。

    原因簡單之極,老人的額頭上有一個淡淡的金紋,和一個隱隱浮現的虛紋!

    由戰入道可成武,這個身材瘦小站在圖洺身邊一點不起眼的老者,竟然是一位即將進入二星的武靈!

    五星戰靈方能稱武,巖渠五星合一呈淡金色,本已算武靈中的強者。如果他凝聚出第二顆金紋,就有堪於後期元嬰大修士比擬的的實力。這樣的人物,居然也只是五離城的一位舵主?

    心裡湧起驚濤駭浪,十三郎迅速將各條線索重新整理,籌謀新的對策。

    難怪戰盟與道盟比肩,難怪塔山一直慫恿他加入;難怪以鬼道的實力,都不敢妄言替塔山復仇!以前十三郎不拿戰盟當回事,說到底不過是井底之蛙,沒有見過真正的藍天,又如何知道天有多高,地又有多遠。

    此時,圖洺被他這通瞎攪氣得嘴唇發紫,身體一通顫抖,威嚴的面容都有些扭曲。

    「巖渠!」

    他陡然大喝一聲,指點著十三郎叫道:「今日你我為何事而來?難道說你專門要和老夫過不去,存心找茬不成!」

    無論從身份地位還是實力上,巖渠雖然不懼圖洺,圖洺又何嘗會怕他!只不過兩人出發點不同,所受牽掛天地之別,因而才造成這樣的局面。巖渠左右不管事情後果,圖洺卻不能不綜合考慮大局,千絲萬緒都要分解清楚,怎一個囧字了得。

    「我找茬?」

    等到圖洺發怒,巖渠冷冷一笑,反為之平靜下來。他也不管十三郎樂不樂意,隨手一把將他扯到圖洺身前,如刀的目光直視著圖洺的眼睛,寒聲道:「來來來,你來認真看一看,不行再摸摸骨什麼的,給我示範一下怎麼辨別靈魔異體,讓我也長長見識!」

    「就算他是靈魔異體,老夫大不了找來洗靈丹給他洗去靈根,又算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不等圖洺開口,巖渠又說道:「總之,這個人我要定了!」

    一地眼球。

    「摸骨?那可真不能隨便摸啊!」

    十三郎啼笑皆非,同時又有隱懼擔憂,心裡如一群小鹿撒歡奔跑,難以分清東西南北。

    先前老者隨手那一抓,給他的感覺竟如鬼道施展禁錮手段一樣,根本不容他躲避或者抵抗。如果說區別,鬼道是心之所動。意為之至,境界更高但還可應付。巖渠這一抓看似普普通通,卻有一股渾然天成的大氣與威嚴;彷彿他要抓就一定抓得到,根本不能躲閃。

    從威力上看。巖渠因為動用的是本體,效果反倒更加嚴厲。十三郎之前就能憑身法從鬼道的禁錮中脫困,面對巖渠卻無從施展;這其中固然有鬼道沒有全力施為,十三郎實力也有所提高的因素;然而可以肯定的說,巖渠縱然比不過鬼道,弱也很有限。

    這樣的人物,要「抓」自己做什麼?

    「咳咳,兩位前輩請不要動怒。可否容晚輩一言?」

    誰也想不到,打破尷尬的居然是麥少飛。望著圖洺已成醬紫色的面孔,還有巖渠冷笑連連一副有本事你儘管來的表情,麥少主意識到。原來此事的核心已不再是自己。

    既然變成了「旁觀者」,麥少飛的大局觀發揮了作用,心思也漸漸活絡起來。

    「圖前輩心繫魔域安危,實為我輩之楷模;少飛身為燃靈少主,理當為前輩分憂。」

    他說道:「此事過後。少飛親自去穆家寨一趟,著人將其家鄉經歷登案被冊;之後再交由魔使大人,您看如何?」

    這能算解決問題的辦法嗎?

    沒有別的辦法時,它就是的!

    圖洺沉默了很長時間。最終壓下心頭怒氣,點點頭說道:「如此甚好。若是其中有假……」

    麥少飛適時接口,說道:「少飛願承罪責。」

    圖洺沒有再說什麼。拂袖轉身,乾脆不看他們。

    麥少飛自不能向巖渠那樣非逼著他表態,他依足晚輩之禮朝圖洺抱拳表示感謝,隨後轉向巖渠。

    「請問前輩您的意思……」

    「老夫沒那麼多彎彎繞,讓他跟我走,加入戰盟!」

    巖渠拍了十三郎一把,大咧咧說道:「這小子是煉體天才,不能浪費,更不能耽誤他的青春和時間。」

    「噗!」

    十三郎差點當場噴出來,暗想您老人家能不能不要這樣,張飛繡花也比您專業。麥少飛心裡咯登一下,幾乎當場說出不行!好在此時圖洺忽然冷哼一聲,輕蔑地語氣說了句。

    「不安好心!」

    「你說什麼!」

    巖渠被他揭穿老底頓時惱羞成怒,破口大罵道:「老夫怎麼不安好心了?沒錯,只要他通過測試,老夫可以得到一粒淬骨丹。可那又怎麼樣,老夫還不是為他好!」

    圖洺此時已經熄了抓辮子的念頭,口舌也隨之靈便起來,冷哼一聲嘲諷道:「不滅法身測試有那麼好通過?你不是讓他送死吧?」

    「你……」

    巖渠想要爭辯,又覺得沒有多少底氣;一時想不出該如何反擊,掙紅了臉。

    「不滅法身?淬骨丹!」

    聽到這裡,十三郎總算弄明白了老者心意,忍不住暗罵兩個老傢伙沒一個好東西。他好歹也曾有個身為戰盟舵主的大哥,怎會不明白這兩個名字包含的含義。反之麥少飛對戰盟卻不甚了了,正想說話,十三郎已經搶在前面。

    「前輩厚愛,晚輩感激萬分。不過此事請容晚輩考慮一下,稍後再給前輩回復如何?」

    「考慮?這還用得著考慮嗎?」

    巖渠一瞪眼,說道:「要知道,凡是通過測試者,從來沒有達不到武靈的例子。即便以老夫的面子,法身測試也不是一定穩拿。有這樣的機會還要考慮,你不是犯傻吧?」

    圖洺再次冷哼一聲,卻沒有再說話。

    不等巖渠發怒,十三郎躬身施禮,說道:「前輩有所不知,晚輩要參加秋獵,協助少主奪得聖子資格。不說這是晚輩當盡的責任,有道是大丈夫一諾千金,前輩總不希望我是一個毀諾的小人吧?」

    「這個嗎……」

    巖渠覺得好生為難,不知該用什麼借口阻止。他很想說秋獵九死一生,乾脆你也別去了,什麼聖子不聖子,還不是魔宮騙人的一套玩意兒。可他縱然再狂妄,這種話也沒辦法開口,內心躊躇難決,好生頭疼。

    正在著急的時候,圖洺再次攪合進來,說道:「蕭八指法體雙修,巖渠你想用強?」

    麥少飛趕緊抓住話頭,接口道:「晚輩對八指頗多依仗,請前輩恩准。」

    巖渠再無法堅持,只得朝十三郎說道:「那你答應我,一定得活著回來!」

    聽了這句話,圖洺不知想到了什麼,罕見地沒有和他抬槓,反倒點點頭說道:「說得不錯,你一定要活著回來!」

    麥少飛差點氣歪了鼻子,心想這叫什麼事啊!敢情忙活半天,全成了蕭八指的事情;我能不能奪得聖子,甚至能不能活著回來,一點關係都沒有。

    十三郎躬身施禮,誠懇說道:「晚輩一定小心。」

    他心裡想:「去你嗎的吧!做完這件事情,小爺立馬拍屁股走人,管你們誰是誰!」

    思量間,忽聽巖渠說道:「既然是這樣,你們趕緊回去吧。好好修煉認真準備,不要盡扯些閒情逸致爭風吃醋,浪費青春虛度年華……」

    眾人愕然中,事情就這麼定了。

    幕後這一章,實話說我寫得有點囉嗦;考慮到這幕場景與後續的關係比較大,為了不顯得突兀,想把包含其中的心理轉換寫得透一些。其實這還是借口,肯定有更簡潔的表現手法,但是忙於趕稿,贅言了幾句。嗯,就這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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