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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卷 (189) 兩極分明 文 / 紫菱幽蘭

    又過了一段時日,肖蘭得了胸膜炎。胸膜炎的主要臨床表現為胸痛、咳嗽、胸悶、氣急,甚則呼吸困難,感染性胸膜炎或胸腔積液繼發感染時,可有惡寒、發熱。胸膜炎最常見的症狀為胸痛,胸痛常突然出現。

    胸膜炎的治療視其病因而定。細菌感染所致者,應給予抗生素治療。病毒感染所致者,無需抗感染治療。自身免疫疾病所致者,治療基礎疾病可使胸膜炎消退。緩解疼痛:口服阿司匹林0。6克或消炎痛50毫克,1日3次,或可待因15——30毫克,1日3次。

    胸痛伴有劇烈咳嗽者可實施熱濕敷,緩解疼痛;伴咯血時可用冷濕敷。因胸痛而影響呼吸者,可用繃帶或膠布固定,限制胸廓活動度。發熱期間應臥床休息。飲食以易於消化吸收、富含營養為原則。

    肖蘭病不輕,症狀是胸疼、咳嗽、胸悶,臉色很憔悴,吃不了多少東西。

    大夫說除了打針吃藥之外,還要熱敷。大夫還囑咐肖蘭臥床休息,注意飲食,加強營養。陳忠孝這樣,肖蘭的胸膜炎病能夠像大夫所說的那樣治療和靜養嗎?

    陳忠孝下班了,他想去父母那,就去;他想在單位打乒乓球,就打;他想上誰家串門子,就串。上述的他都不做,他是回家了。可是,他回家了,卻什麼也不幹,他才不管肖蘭病不病,病情如何,也不過問孩子,也不稀罕稀罕自己的孩子,更不問老岳母的情況。

    到家了,好的就是自己聽收音機、睡大覺;不好的就是發脾氣,無事生非,冷語相譏;嚴重的就是故意找茬,吵架打罵。這樣的話,誰也過得不開心,誰也不得安寧,除了肇事的陳忠孝之外。

    肖蘭病著,她就請假,沒有去上班,就在在家裡,肖蘭的病,無法靜養,她還得從事家務勞動,還得照看孩子,還得應付陳忠孝的無理取鬧、傷害摧殘。劉志斌也病著,她的樣子一點兒也不比肖蘭好,母女倆都病著,可是,沒有人心疼她們,也沒有人照顧她們。

    肖華還在土源上幹活,他見母親和姐姐都病著,就想不上班來照護,但儘管土源上的活很累,可要幹這活的人很多,有的還去不上呢。肖華要是幾天不去上班,就不能再去幹了,馬上有人取代他了,肖華和母親說什麼也不讓肖華來照顧,肖華心裡很是矛盾。

    為了生計,還是不能不去。肖華的心裡,很是反感陳忠孝,但他也不好說什麼,就是說了,那陳忠孝也不會聽他的話,弄不好,陳忠孝還會和肖華吵起來,肖華也不想在母親面前和他爭吵,只好不說什麼。肖華在班上幹活,心裡也不踏實,惦記家裡的母親和姐姐。

    晚上,吃過飯後,一切都收拾停當,肖蘭準備熱敷。強兒他也鬧著,想讓大人陪他玩耍。陳忠孝嘴巴一抹,什麼也不幹,躺在小炕上聽收音機。肖蘭叫陳忠孝看看孩子:「你行行好,發發善心,看看孩子,我要熱敷。」

    陳忠孝不肯:「淨事兒,沒長眼睛嗎?我在聽收音機呢。」肖蘭就把強兒抱到他身邊。陳忠孝忽地起來,照著孩子的屁股就是兩巴掌,強兒被打疼了就大哭起來。肖蘭很生氣,把強兒抱過來:「你幹什麼?」劉志斌見了,就勉強地挺起身來:「把孩子給我。」肖蘭看母親那病弱不禁的樣子,哪裡忍心讓她看孩子?

    肖蘭只好自己看孩子,她哄著強兒,想把他哄睡覺後自己再熱敷。劉志斌看在眼裡,很是心疼女兒,就下地給肖蘭洗毛巾。陳忠孝紋絲不動,像沒事一樣,一邊聽,一邊用手擊炕打著拍節。

    劉志斌把洗好的毛巾遞給肖蘭,肖蘭一邊哄孩子一邊熱敷。肖蘭瞪著眼睛看著陳忠孝,真想打他兩個嘴巴。那陳忠孝聽夠了收音機,就起來抽煙,看都不看肖蘭一眼,就像是沒那個人似的。

    一般的情況來說,妻子有病了,丈夫不得急成什麼樣?早就問寒問暖,關心備至,床前床後地伺候,做點兒好吃的,買點兒可口的。不但如此,還得承擔一切家務活,讓妻子安心地靜養。然而,肖蘭沒有找到這樣的好丈夫。

    女人就是需要男人的體貼,男人也就喜歡女人的溫柔。肖蘭她得不到自己男人的體貼,她還是把自己的溫柔給了自己的男人。但是,她換不來男人的回報。肖蘭就是在這樣情況下,頑強地苟活著。值得慶幸的是,她面前有一位慈祥而疼愛她的母親,母親和她相依為命,互相關照。孩子,是她的最大的安慰,是她強大的精神支柱!不管怎樣,肖蘭的病還是漸漸地好起來了。

    一個月後,大概是七月初吧,劉志斌上肖海家去了,肖華上縣裡去辦事。

    陳忠孝臨上班時說是今天下鄉辦事不一定回來。晚上,肖蘭背著強兒下班回來,見陳忠孝回來了,還有他的父親和姑父王德才。肖蘭很奇怪。陳父要抱強兒,強兒覺得很陌生就不願意讓他抱。

    肖蘭問陳忠孝:「你沒下鄉啊?」陳忠孝回答說:「我腳讓石頭砸了,去不了了。」肖蘭關切地說:「嚴重嗎?我看看。」肖蘭一看,的確不輕,血糊糊的一片,還腫的老高。肖蘭說:「不輕啊,你蹬不了車子,怎麼回來的?」

    陳忠孝咧咧嘴:「可不?太疼了。我一瘸一拐地,強走回來。我上醫院後,到我爸家,看見姑父來了,就讓他和我爸來咱家,我買了肉、菜和酒。」肖蘭去做飯,強兒卻在他爺懷裡張開了小手:「媽,抱。」肖蘭就哄他說:「好寶兒,我去做飯給你爺和姑爺吃。」

    陳父也哄著孩子:「好強兒,跟爺玩吧。」陳忠孝一瘸一拐地走向外屋:「我去做飯,你看孩子吧,別讓他爺看了,那麼大歲數了,累得慌。」真是個大孝子啊。肖蘭說:「你能做嗎?腳不疼嗎?你能受得了嗎?」陳忠孝咬咬牙:「行,沒事兒,挺著點兒吧。」陳忠孝就做飯,他一動一咧嘴,看樣子是很疼,但他忙乎得很歡。肖蘭心裡一陣冷笑,為了他爸,他就能忍著疼痛去做飯,在我家人面前他卻什麼也不幹。

    飯做好了,陳忠孝招呼父親和姑父吃飯。這時候,他不再拉長臉了,而且滿臉的和顏悅色,給他的父親和姑父倒了酒,自己也倒了酒,連讓都不讓劉志斌,他也不和劉志斌說話,眼裡都沒有自己的孩子。陳忠孝端著酒杯,對父親和姑父說:「來,爸,姑父,咱們爺仨乾一杯,喔,不,你們的歲數大了,不能喝猛了,我喝一杯,你們二老喝一口,咱們慢慢吃,慢慢地喝,喝個痛快,吃個高興。」

    那陳父滿面紅光的,笑嘻嘻的說:「嗯,還是我這三兒子,最孝順,我可是心裡高興。姐夫,你說,我有這樣的兒子,不是有福氣嗎?不像那個大犢子,心裡沒爹媽,就有老婆丈母娘,真他媽的。」王德才是個高個子的老頭,面目比較和善,他和陳父不是一路人,但他畢竟是陳家的親屬,他也不清楚怎麼回事,就說:「好,好,老三不錯,你有福氣,不像我,我還真羨慕你呀。」

    陳忠孝聽了父親的話,很是受寵若驚,他還笑容可掬地說:「爸,你別說了,我還很慚愧呢,做不還遠遠不夠呢。你放心,我這輩子,對你和我媽,沒二話,就是孝順,對我的兄弟姐妹,也好好的,決不能學我大哥。」

    肖蘭聽了陳忠孝的話,看著他的對他老爹和姑父的態度,心裡非常地生氣,她的眼前閃現出一個個鏡頭畫面:陳忠孝大睡不起,肖華累容做飯。肖蘭有病也得做飯,陳忠孝聽收音機。劉志斌拖著瘦弱多病的身體看孩子,陳忠孝四仰八叉地躺在炕頭上……

    同樣是親人,陳忠孝卻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態度。陳忠孝對待自己的家人,是好的不能再好了;對待自己的妻兒,卻是壞的不能再壞了。而對待疼他、愛他的岳母一家,也是壞到不能再壞的地步。這好與壞,都到了極端的地步,而且是如此的分明!

    這裡面,是陳忠孝,把他的家人——父母兄弟姐妹看成是親人,而把妻兒、岳母家不看成是親人。陳忠孝把妻兒、岳母家人看成什麼,恐怕他也說不出來個所以然來。正因為他有這種意識,他當然的,對親人就是好了,對認為不是親人的當然就不好了。

    而且,陳忠孝不但把父母兄弟姐妹看成親人,還看成是神聖不可慢待的親人,對他們極端地重視,極端地孝敬,極端地懼怕。對他們的劣跡和卑鄙,毫不反感,更不勸導,而是一味地遷就、屈從,甚至同流合污。真是愚忠愚孝愚悌哇!而對於妻兒、岳母一家,極盡蔑視,極盡冷酷,極盡欺辱。對他們的美德和善行,毫不領情,更不感激,而是一味地傷害、欺負,甚至蠻橫摧殘,真是只不折不扣的白眼狼啊!陳忠孝,是最糊塗、最愚蠢的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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