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美文名著 > 曠世孽緣

第4卷 (179)教唆歹毒 文 / 紫菱幽蘭

    在陳父一番演說之後,陳忠孝接受了熏陶表了態,陳家人都開心得大笑之際,那陳家的大姑爺沒有笑,他在皺眉思索,他感到這樣還不夠全面也不夠深刻,還有的問題需要荼毒陳忠孝,有的還需要教唆他才妥當。

    趙廣舉想到這裡,雙手一擺,制止了眾人的笑聲,他悠悠地說道:「就是,老人即使錯了,做的不對,不能不滿,也不能計較,更不能反抗。只有承受、服從,這才是做兒女、兒媳的本分。老三,不僅你要這樣,更要讓那肖蘭也這樣。」陳忠孝點頭答應:「姐夫,你說的是,我一定照辦。」

    陳秀蓮聽陳忠孝這麼說,不滿意地說:「老三,只是你照辦不行,你必須讓你老婆這麼做,這才是最重要的。」陳忠孝急忙答應道:「姐,我說的意思,就像你說的那樣,我得讓肖蘭這樣做。」

    陳父覺得大姑爺說的很貼心,就說:「廣舉說的太對了,老人嘛,就是天,說一不二,錯也是對,對也更對,不許你們倆計較,特別是那肖蘭,必須受著,不行她挑。」陳母撇嘴道:「那小**要敢,你就收拾她!」

    陳秀梅也說:「三哥,你真得好好地管管我三嫂,別看她是個老師,可她對人情世故,還是不懂,不知道她的書是咋教的,也許是教育學生一套套的,對自己也就不行了,這就是那馬列主義尖朝外嘍。」

    那老疙瘩陳忠禮看著全家人這麼地教訓三哥哥,心裡覺得很好玩,他看看父親,又看看母親,見他們的神色都很專注,他就往後靠了靠,繼續地聽著,看著。

    陳忠孝看看母親說:「媽,你就放心吧,上回我辦單位手續,從家回去,我就收拾她,和她幹起來了。」那陳忠禮聽了忽然來了興致,坐直了身子,說:「喔,三哥,你干仗,幹得凶嗎?」陳忠孝略一猶豫,說:「我本想大吵大鬧,可是,她媽說的在理,我沒話說;肖蘭也沒錯,我也沒法鬧大。」

    趙廣舉皺了皺眉頭說:「你這樣,還能治老實她嗎?你不能講理不理的,那就沒勁氣,效果不好。你就得不講道理,自己的就是道理,管那些幹什麼?」

    陳忠孝沒有做聲,他沒有理解透趙廣舉話的真正內涵:「姐夫,你說的意思是——」

    陳秀蓮不愧是趙廣舉的老婆,兩人是一丘之貉,夫唱婦隨,她不屑地看了自己弟弟一眼說:「嗨,你姐夫說的意思就是,你不要和肖蘭講什麼是非大道理,要給她胡攪蠻纏,蠻不講理,要男子大丈夫一手遮天才是。」陳家人都點頭,直誇這一對狗男女想得到,說的透。陳忠孝這才豁然開朗,點頭稱是。

    陳父看看三兒子,見他把家裡每人的話都聽進去了,心裡很舒坦,他想起了什麼,就說:「還有,老三,你管教肖蘭,要嚴厲些,狠狠地管才好使啊。」

    陳秀蓮惡狠狠地說:「要厲害點兒,別像老大似的,軟拉哈嚓的,一點兒沒骨氣。陳母一聽大女兒的話更來勁了,她掂掂屁股,又把老調子重新演奏:「不行就打。俗話說『打到的媳婦揉到的面』,不打不成才,那大犢子就不敢打,也捨不得打,可他媽的疼老婆了。」

    陳忠孝咬牙下了保證:「媽,你們就放心吧,看我今後的行動就是了!」

    陳父兩隻胳膊拄著炕來支撐著身體,頭向上仰著,他瞇縫著眼睛又突然睜大,坐直了身子,看著陳忠孝說:「還有,你那老丈母娘家,少答理他們。原來咱們以為是好人家呢,你姐直要嫁給你二大舅子。」

    陳秀蓮正在一邊哄孩子一邊聽大家說話,她突然聽父親說她的頭上,不由得臉一紅,很不高興,她看了自己的丈夫一眼:「爸,你還提那幹啥?」陳父卻滿不在乎:「這怕啥?都是過去的事兒了。你看他們家,結婚時就和咱們別。到底咋樣?還不是沒別過咱們?挑咱家態度不好,我就這樣,你愛幹不幹,不干拉倒,我才不怕兒子打光棍兒,你想像回事兒,沒門兒。我有錢還喝酒呢,我才不怕老三——」

    陳秀梅的對象王全也在場,聽了陳父的話,看陳父那洋洋自得的滑稽神態差點兒笑出聲來。陳秀梅狠狠地瞪了王全一眼,王全使勁地把自己控制住沒有笑出來。趙廣舉見老丈人說走了嘴,就趕緊地拽了陳父一下:「爸,你說啥呢?」

    經過女婿的提醒,陳父猛然醒悟:「啊,不,我是說,我咋不心疼我兒子呢?特別是老三——忠孝,我怕他一輩子打光棍兒,說不上媳婦。我就寧可不喝酒,把買酒錢拿出來,給他娶媳婦。你看我這老人當的,那真是沒說的。可他那老丈母娘啊,雞蛋裡挑骨頭,淨捉妖!古人云,有其母必有其女呀,所以呀,肖蘭才這樣不通情達理。這樣的老丈母娘不能孝敬她,更主要的是,兒子只能孝順父母,不能孝順老丈母娘!」

    陳父說到這兒,忽然想起兩個女婿都在場,他馬上又把話拉回來:「話又說回來,可也不能一律打傢伙。」陳父用手指著兩個女婿命令似的說道:「你們兩個姑爺,可得孝順我們,你們不孝順我們可不行,我就砸了你們的鍋,你們聽見了沒有?」

    趙廣舉見老丈人如此說,就笑呵呵地說:「爸,我們一定孝順你們,你們就放心好了。」陳秀蓮看了自己的丈夫和妹妹的對象一眼:「哼,你不孝敬我爸媽,看我不不撕了你!」陳秀梅接著姐姐的話茬說:「對,王全也不敢!」

    王全雖說是女婿,但是還沒有轉正,他心下自思道:「這老頭兒咋說話自相矛盾?淨挑好聽的話和對自己有利的話說,這是個什麼人哪。」他聽了趙廣舉和陳秀梅的話後,也趕緊說道:「叔,我會孝順你和我嬸的。」

    陳母見此等場面,心裡很是高興。她看看眾人,最後把目光停在三兒子的臉上:「老三,你爸的話都記住了嗎?還有,你的大姨子、小姨子、大舅子、小舅子,你都不要理他們。」

    陳忠孝此時的心裡裝滿了陳家人尤其是陳父給他灌輸的一套,他把這一套看成是天經地義顛撲不破的真理,他把這裡的人看成是真理的化身,是自己最最敬重的和最最親近的人,他們說什麼,他就聽什麼,也就信什麼,甚至於他們讓他去殺人,他都不會猶豫不決的。

    他聽見母親在問他,在教導他,他自然的心領神會:「媽,你老放心,我都記住了。」陳忠孝的姐姐還覺得不夠勁兒,於是她就補充說道:「還有,回去別幹活,什麼做飯,洗衣服,都是女人的活,大老爺們咋能幹這個?叫人笑話。再說了,也是姐心疼你才說這話。」

    還沒等陳忠孝回答,趙廣舉看了自己的妻子一眼,頗為不滿地說:「那,你咋淨叫我幹這些,你倒啥也不幹?」趙廣舉說完,就有點兒後怕,今天哪兒來的膽兒,竟敢和母夜叉說這種話?陳秀蓮聽了自己丈夫的話,又羞又惱,她怒氣衝天地呵斥道:「你放啥驢子屁?快閉上你的臭嘴!你媽了個蛋的!」趙廣舉嚇得一伸舌頭,不敢再說什麼了。陳忠孝倒覺得不過意,趕緊說:「姐,我聽著了,謝謝姐的關心。你也放心好了,我會按你說的去做。」

    陳家的人就是這樣,你一套,他一套地對陳忠孝進行反面教唆。而陳忠孝呢,是全盤接受,完全吸收。自己腦海裡儲存的正面的家庭倫理觀念都被排擠出去,他用陳家人給他灌輸的封建禮教和自私自利的思想來審視自己的終身伴侶肖蘭,覺得她千不對萬不好,自己不能善待她,必須制服她,改造她,使她成為合乎陳家倫理觀念和道德規範的人物。

    陳忠孝環視全家人,決然地說:「她要是能夠這樣,我們就過下去,她要不能這樣呢,我就和她散伙。我再給你們找個好的,一定使你們滿意。」陳家人聽了,齊聲叫道:「好好!」然後,他們鼓掌大笑!

    陳忠禮笑過之後,他忽然想起了什麼,就說:「三哥,你和肖蘭打黃了,散伙了,再找一個老婆,要是也不好,咋辦呢?」這個問題,提的挺突然,陳忠孝愣了一下,馬上就說:「那我再散,直到你們滿意為止,再不行,我就打光棍。」陳家人又一次地拍手大笑:「好好,就這麼辦」

    正當陳忠孝接受家人的教唆和想入非非,向家裡人下保證之際,天色不知不覺地暗下來了。

    陳忠孝在陳家整整地呆了一天,可想而知,陳家對培養自己的孝子賢孫是下了多麼大的功夫,而陳忠孝又是怎樣心甘情願地接受腐朽思想的訓導熏染。

    陳母從炕上爬起來,看了看天色,說道:「哎呀,天都黑了,三犢子,你回去吃飯,這兒沒你的飯。」陳忠禮看著天色也真是很晚了就說:「人家的飯時已過了,再說也會以為在這兒吃了,不會有飯了。」陳忠孝氣勢軒昂地說:「沒事,如果沒飯了,我就給他們好瞧的!」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