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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六十六章 微妙的聖旨 文 / 風中的失落

    聖旨抵達梁州的時候,已經是臘月二十三。

    李儒沛有些不耐煩,他根本沒有想過京城的那個皇上,畢竟自己的父母就是因為皇家的權力爭奪,故而失去了性命的,皇上的聖旨對於他來說,沒有多大的意義,他需要達到的目標,上一份的聖旨已經滿足,只要有了彝王的封號,有了山南西道節度使的職銜,就足夠了,接下來他的任務,就是以山南西道為根據地,不斷的擴大勢力範圍。

    再說黃彪和宋虎兩人率領的兩萬鐵血軍,即將在全州州城展開對襄陽牙軍的圍剿戰,這是他最為需要關心的,其他的事情,暫時都可以放一放。

    不過畢竟是聖旨,他還是要接的。

    身為王爺,他在接旨的時候,可以不跪下。

    前來宣旨的是吏部的官員,滿臉帶著獻媚的微笑。

    聖旨有些長,分為了兩個部分,第一部分是對李儒沛和鐵血軍的口頭嘉獎,大力宣揚了鐵血軍的驍勇和李儒沛的睿智,第二部分是有關東都洛陽的事情,主要牽涉到原東都留守劉允章,言劉允章犯下不可饒恕的罪孽,任憑李儒沛處置。

    接到這樣的聖旨,李儒沛一頭的霧水。

    朝廷重新任命了東都留守,原兵部郎中闞澤宇,這個闞澤宇大概是和田令孜走的比較近的人,要不然也不可能從兵部郎中一躍成為東都留守。

    朝中的宦官,不知道有多少的乾兒子,這些乾兒子,放到了地方上和軍隊之中,掌握實際的權力,反過來他們效忠宦官,讓宦官能夠坐穩位置,掌握更多的權力。

    到梁州來述職的於承惠和譚明曉等人,進入到節度使衙門廂房。

    兩人看了聖旨,思索了好一會。

    首先開口的是於承惠,畢竟於承惠曾經在朝廷當過一段時間的員外郎,知道朝廷的一些權力鬥爭,能夠做出一些客觀的分析。

    「王爺,屬下看這份聖旨,的確有奇怪的地方,按照屬下的理解,以及朝廷的慣例,聖旨一般都是宦官所把握的,若是合乎他們的要求,聖旨能夠很快發出來,若是不合乎他們的要求,聖旨往往會積壓很久,甚至不了了之,這份聖旨,應該是不合乎田令孜的心意,為什麼會直接發出來,屬下認為這裡面有深意。」

    「王爺的睿智和鐵血軍的強悍,明顯引起了皇上和朝廷的注意,讓田令孜等宦官感覺到心驚肉跳,屬下猜測,朝會一定專門商議過聖旨的事宜,若不是王爺的強勢,朝廷肯定會直接處理劉公的,畢竟劉公曾經做出了朝廷無法原諒之決定。」

    「朝廷若是直接處置劉公,難以達到目的,劉公已經跟隨王爺來到梁州,朝廷鞭長莫及,若是強行下了聖旨,王爺不奉旨,朝廷也無可奈何,此等情況之下,莫如退一步,讓王爺自信處置劉公,這可以從聖旨之中對劉公的結論看出端倪,其實朝廷的意思,還是想著處置劉公的,也是希望王爺處置劉公的。」

    於承惠說完之後,李儒沛看向了譚明曉,雖說譚明曉一直都是在地方上做事情,但以前身為最底層的官員,時時刻刻需要分析朝廷的動向,也是能夠看透一些事情的。

    譚明曉看了看於承惠,慢慢開口了。

    「於使君的分析,大部分屬下都是贊同的,不過還是有一些不同的看法,屬下認為,這份聖旨含有皇上本人的意思,也就是說皇上想著依靠這份聖旨,傳達出來一些意思,至於說是什麼心意,屬下不敢妄斷。」

    一語驚醒夢中人,於承惠再次看了看聖旨,跟著開口了。

    「譚使君之分析很有道路,屬下一直有些不理解,為什麼不符合田令孜意願的聖旨,會直接到梁州來,看來這份聖旨,的確是皇上親自要求頒發的,田令孜是無法阻攔的。」

    李儒沛輕輕點頭。

    「有些話,你們不好說,某來說,皇上登基六年時間了,熱衷於遊樂,不思進取,朝局被田令孜等宦官完全把握,皇上即位之初,爆發了王仙芝和黃巢等人的造反,皇上依舊沉溺於遊樂之中,不理政事,弄得朝廷烏煙瘴氣,王仙芝和黃巢的隊伍不斷壯大,朝廷無法徹底剿滅,採取了什麼招安等方式,最終都歸於失敗,在這個過程之中,各地節度使為了自保,根本無心去剿滅造反大軍,導致黃巢愈發的壯大,此次要不是鐵血軍千里奔襲,恐怕東都洛陽和京城長安都保不住了。」

    「到了這個時候,皇上依舊不明白事理,那是假的,想必黃巢大軍駐紮在開封,威逼東都洛陽的時候,朝廷無法調遣各地節度使,皇上肯定是睡不著覺的,堂堂的皇上,若是丟失了京城,對不起列祖列宗,正好這個時候,鐵血軍橫空出世,大敗黃巢,保住了東都洛陽,也保住了京城,或許就是這件事情,讓皇上痛定思痛,有了一絲感悟了。」

    說到這裡,李儒沛的嘴角露出了譏笑的神情。

    「皇上突然覺得有依靠了,鐵血軍是他的依靠,某是他的依靠,那麼皇上會做出來什麼樣的選擇呢,最好的辦法就是能夠掌控某和鐵血軍,讓鐵血軍直接為皇室服務,這就好比是小孩子身邊突然有了一個武林高手,要是有誰不聽招呼,小孩子一定會命令武林高手教訓對手,讓所有人都臣服。」

    「哼,皇上還是沒有長大,想的太簡單了。」

    於承惠和譚明曉看著李儒沛,目瞪口呆,他們為李儒沛的直言所震驚,也隱隱的明白了,李儒沛是不會滿足呆在山南西道這個地方的,恐怕是想著重振大唐的。

    「鐵血軍展現出來如此驍勇的能力,朝中豈能沒有反應,田令孜和劉巨容等人,一樣是害怕的,說的不客氣一些,某要是率領鐵血軍直接殺到京城去,他們就要想著自己的腦袋是

    不是能夠保得住了。」

    於承惠張了張嘴,想著說些什麼,最終沒有開口。

    「於使君,想到什麼說就是了。」

    「王爺該不會真的率領鐵血軍殺到京城去吧。」

    李儒沛的臉上露出了苦笑的神情,讀書人就是讀書人,迂腐之氣是難免的。

    「某要是有這樣的想法,打敗黃巢之後,為何不留在東都洛陽,那樣某可以獲得很多的財富,足夠鐵血軍休整,在洛陽休整一段時間之後,直接殺到京城去,難道有誰敢阻攔嗎。」

    這個時候,譚明曉站起身,抱拳對著李儒沛開口了。

    「王爺,屬下斗膽了,王爺不是不想到京城去,而是目前的時機不成熟。」

    李儒沛看著譚明曉,臉上露出了笑容。

    「譚使君繼續說下去。」

    「佔據京城之後,會成為眾矢之的,如此的做法,也會留下篡位的惡名,讓那些有實力的節度使,蠢蠢欲動,四面楚歌的局面,不好應對,同時,北方的節度使,力量強大,根本不遵從朝廷的號令,就算是佔據了京城,聖旨也出不了京城,還有可能鬧得天下大亂。」

    李儒沛仰頭大笑。

    「譚使君,你的分析很是不錯,看來你想的很多,對局勢也是有著準確分析的,大唐已經亂了,可以說從根子上都出現問題了,若是要某來分析,憲宗之後大唐就是一蹶不振了,失去了往日的雄風,宦官掌控了朝政,甘露寺之變,遺留下來的惡果早就充分爆發出來,依照目前的局勢,大唐滅亡不要多少年了,如此情況之下,若是不能夠從根本上做出改變,這個王朝不可能有存在的基礎了。」

    「你們都是某特別信任的心腹,有些話某也不隱瞞你們,某的目的就是要重振大唐雄風,這條道路非常的艱難,不可能一帆風順,有太多的規矩需要改變,有太多的勢力需要剷除,很多的事情只能夠慢慢來,某不能夠著急,某的每一步都要走穩,不能夠出現絲毫的偏差。」

    李儒沛說完這些話,於承惠也站起來了,和譚明曉兩人並排,跪在了李儒沛的面前。

    「王爺一片雄心,屬下不才,願意跟隨王爺鞍前馬後,誓死效忠。」

    這種表決心的做法,李儒沛在很多的書上看見過,不過這是第一次經歷,他很清楚,隨著鐵血軍的壯大,他的雄心或者說野心肯定要暴露出來的,還不如讓自己的心腹知道這些事情,要不然到時候突然表明心跡,可能會引發騷動。

    李儒沛的神色變得嚴肅。

    「某是皇室子弟,這個身份不假,不過某並非是皇位繼承人,從這個方面來說,某的所作所為,可能被某些人認為是篡位,可能遭遇到諸多的攻擊,希望你們能夠認真思索,某不強迫你們,願意跟隨在某的左右,那就一起為著最終的目的奮鬥,不願意現在就可以離開,某一定會想朝廷舉薦你們,到更好的位置上面去。」

    於承惠和譚明曉兩人同時將右手食指放進嘴裡,用力咬破了食指,同時撕下了一片衣襟,用食指在上面寫下了「誓死效忠」四個字,再次給李儒沛磕頭。

    這是李儒沛沒有見過的場景。

    他站起身,扶起了於承惠和譚明曉兩人,臉上再次露出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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