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巫蠱之術
事情發生在一天之後，一切來得是那麼突然且急切。
江小若依舊趴在窗台上看著醫書，卻聽聞無數侍衛向自己這邊走來。
當時為了求個安靜，所以她的寢宮選在比較僻靜的地方，後方只有一條蜿蜒小路，一般來說，沒有多少人會路過這裡的。今日那麼多腳步聲，難道出了什麼大事。她怎麼也想不到，這大事還跟她有關。
「二王妃，王爺請您現在就去三夫人的寢宮。」帶頭的侍衛一直行到自己面前，才拱手說道。
江小若見來人都面帶肅色，早已猜到不會是什麼好事。
「是二王爺找我有事，還是三夫人？」
侍衛一愣，沒料到她會如此機靈，只能回答道，「是二王爺想請您過去回個話。」
回個話？恐怕是關於三夫人的吧。要不然也不可能叫她去朱韻那裡了。
「走吧。」
餘光瞥見水香那急死人的模樣，她拋了個眼神過去，示意讓她安心。她再怎麼樣也沒想到自己會被捲進如此複雜的事端裡。
來到朱韻那的大堂，她發現已經聚集了許多人，包括那楚青涵。
「雪真見過二王爺，兩位妹妹好。」
當朱韻一見到她，居然就開始哭哭啼啼起來，未了還將頭埋進軒轅昊天的肩上。這又是茶壺裡賣的哪種茶？
「雪真，御醫給朱韻把脈的時候聞到異味，發現是從你送來的布匹上所發出的。」軒轅昊天此刻的面色也不好看。
說實話，江小若真的想要大笑。不會這麼湊巧吧？讓她身臨其境那電視上的老劇情？
「二王爺的意思不是說我把墮胎的藥物塗在布匹上，想至她流產吧？」
聽到這話，朱韻哭得更起勁了。
但他並沒有在意身邊的她，而是將目光緊緊盯著江小若一人。
「你只要說，你有沒有做過。」
如果她說沒有，他就會想盡一切辦法幫她脫罪。
她不答反問。「那布匹上塗了什麼？難不成是麝香？」
這應該是古代人最喜歡用的栽贓陷害法吧？
見她如此準確地說出，朱韻突然抬起頭，一張美麗的臉蛋上淚跡斑斑，「二王妃，朱韻不過是不聽你話，硬要嫁入宮中與您分寵罷了，至於讓您這樣陷害我的孩子嗎？您如何不想一下，這孩子也是二王爺的呀！」
聲嘶力竭的，表演功夫不錯。但對現代人江小若來說，不過是小菜一碟。
「三夫人，請您查清楚再說話。麝香不過是種很平常的香料，如若不是孕婦，根本不會有什麼副作用。所以，宮裡的女子如果要用它來做香包的話，每個人都可以要得到。如何硬要說是我？」
朱韻一個氣結，竟愣在那裡。
軒轅昊天的臉上頓然才浮起一絲明朗，「這麼說，不關你的事？」
江小若緩緩抬頭，目光對著他，清澈透亮，但其中，再沒有情分二字。
「如果是我要害她，我不會笨到去準備太醫一聞就知道的麝香，我也不會在自己送來的布匹上下毒，我會準備無色無味的異域毒種，下在你看不見的地方。」
清清淡淡一句話，卻聽得朱韻心驚不已。
原本就可以塵埃落定的時候，一直沉默著的楚青涵步上前，「說是一回事，事實總要查清楚才好。怎麼說來都是姐姐送來的布匹出了事。真想沒有查清楚之前，姐姐還是難辭其咎的吧？」
軒轅昊天見大堂內這麼多人在，難保不會有人傳出口舌。給一個適當的責罰還是必須的。
「好吧，在事實查清楚之前，二王妃就待在自己的寢宮，罰抄《女誡》十遍。」
江小若聽完便不服，她不是能忍的人，該說的話還是要說，「要我不出宮門，可以。但要我罰抄《女誡》，雪真不能接受。」
想不到她當面搏了自己，給自己難堪。好歹他也是個王爺，他有自己要豎起來的威嚴。
「怎麼不能接受了？」他沉聲問道。
「我沒有錯，為何要罰抄？」
「你送禮出了紕漏，還不算錯嗎？」
「事情還沒有查明，你怎麼就知道是我出了紕漏，而不是有人要栽贓嫁禍於我？」
「在你布匹上出了事，沒查清楚之前，你就得先反省。」
「布匹是我親手檢查的，拿過來時也沒異樣。要說出事，你怎麼不問三夫人宮中伺候的人？」
如果，如果當時他肯聽進她的話，嚴刑拷打朱韻宮裡的人，那事情也就很快水落石出了。問題是，他沒有，被怒火燒著的他忘記了一向矜持的清醒，遇到她，就像火山爆發般一發不可收拾。
關鍵時候，大堂內所有人都不敢插嘴，瞪大眼看著這兩人你不讓我，我不讓你地在大堂中爭吵。
「不好了！不好了！三夫人，有人咒您呢……」從外頭跑進來的一個丫鬟跌跌衝衝地爬進來，見堂內這麼多人都在，一下子怔在原地，聲音戛然而止。
片刻，那小丫鬟才反應過來，伏地磕頭，「奴婢見過二王爺。「
軒轅昊天正在火頭上，剛聽到她說的，順口問道，「你剛說的話什麼意思？」
那丫鬟頓時抖得像秋風中的落葉，讓人看了不甚忍心。
「奴婢不敢說。」
這樣一來，他反而更有興趣要知道了。
「有什麼不敢說的？快說！」耐心已到極致。
「是奴婢剛剛為了折兩支冬梅，就一直往西走，不知不覺走到了二王妃的住處。奴婢剛想折返，未料看到殿旁堆起了個雪人，這不看不打緊，一看奴婢就嚇死了。那雪人手中拿著鐵鍬，表情十分蠻橫，最重要的，是雪人底下壓著我們三夫人的生辰八字。這……這不就明擺著要打我們三夫人嗎？」
軒轅昊天面色一下子鐵青。再看向她時的目光不覺帶了分鄙夷，「你幾時也信巫蠱之術了？」
她剛一看他的神色，就知道他……信了。
隨便吧，信就信吧。她也沒指望後半輩子能仰仗著他榮華富貴。
擺擺手，她竟然笑道，「老早之前就信了。」
「你……是嫉妒朱韻懷了身孕，所以想方設法想害死她肚子中的骨肉？」
他將她害人的理由都編好了，瞧，多麼合理！一個善妒的女人，堆了雪人咒她還不算，還要送去加了麝香的布匹，真狠哪！
她微笑，就連她自己也不敢相信，發生這種事，她居然還能笑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