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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四十四章 馬下救美 文 / 雪嫵

    第四十四章馬下救美

    翌日,驕陽似火。

    完顏昊與拓拔化妝成鐵器商人,早早地就來到了聚仙樓等待。

    兩人要了兩杯香茶,坐在聚仙樓樓上的雅閣裡,打開窗戶,緊張地望著樓下來來往往的路人。

    午時已過,那姓陸的卻還沒有出現。

    拓拔不禁有些著急:「怎麼還不來呢?難道臨時有事來不成了,那也該通知我們一下啊!」

    完顏昊思索了一下,得出了一個結論:「應該不會啊,商人最重的便是信譽。況且,我們要『賣』的廢鐵可夠他生產出幾千人能用的兵器了。」

    拓拔撓了撓頭,「那該不會知道了我們的身份吧?」

    完顏昊沉著地道:「再等等看!」

    驕陽終於收斂了它能將人畜燒熟的烈焰,大地也漸漸轉涼。

    陸姓商人還沒有來!

    完顏昊起身,臉色凝重,語氣冷冷的:「拓拔,回去吧!他不會來了!」

    拓拔望著自己的主子,有點頹喪。

    完顏昊已經步出了雅閣,拓拔緊隨其後,完顏昊放緩腳步道:「你從其他方面入手再查,這條線估計斷了!」

    拓拔猶自不解:「是,殿下!可是,他怎麼會察覺到呢?我做得很謹慎啊!」

    王府馬廄。

    一個嬌小的身影手裡抱著一大捆青草,一點點撒向馬槽裡。

    趙溪月喂完了所有的馬,坐在馬廄前的草地上。賢王府的馬廄非常大,說是馬廄不如說是馬場,裡面綠草如蔭,想來平時馬兒都是放出來在草地上吃草的吧!可趙溪月不會馭馬,那麼多匹一齊出來的話,她鐵定駕馭不住。如果一匹匹的牽出來喂,那豈不是要喂到猴年馬月!所以她想了個懶惰的方法,直接把草割好,丟進馬槽裡喂。

    陽光暖暖地灑在趙溪月身上,她瞇著眼仰望天空。黑亮的長髮垂在草地上,身軀微微後仰,雙手支撐在草地上。一隻大彩蝶停於她發間,幾隻彩蝶縈繞於她四周。

    一幅綠蔭美人圖渾然天成。

    檀飛揚站在馬廄的木柵欄邊,看得呆了。

    自從那日花園一瞥,檀飛揚便整日裡魂不守舍地想著那個如神仙般的人兒。偏這幾日來,父親交代他辦件要事,不然他早跑來賢王府了。

    檀飛揚一進門,便開始打聽,從僕役口中得知,那日見到的那個神仙般的女孩,竟然是完顏昊從宋國帶回來的囚奴。不過,這也沒關係,他心裡從沒有高低貴賤之分,不然,他也不會和完顏昊成為好朋友。

    自從被俘以來,趙溪月很久沒有這樣愜意地、自由自在地曬太陽了。她任由陽光,將她俏麗的臉龐映得微紅。

    只是她卻沒有意識到,亦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的馬廄裡,一匹黑灰色的大馬,不停地用嘴磨蹭著身前的木柵欄,木柵欄漸漸地被磨鬆了。黑馬的眸子裡透出渴望,它渴望著馬廄外那綠得發亮的草從。

    終於,木柵欄被黑馬銳利的前蹄踢開,黑馬如閃電般飛奔而出,直朝著趙溪月坐的那片草地奔去。

    變故發生於頃刻之間,趙溪月望著那飛奔而出的黑馬,一下子呆在了原地,一動不動。其實,這個時刻,不管是她動還是不動,結局都只有一個:馬蹄踏過,剩下一具女屍。

    可是,預示的結局並沒有來到。一陣厲風襲過,一個青影閃身上前,飛身上馬,勒住馬韁。黑馬長嘶一聲,又奔出幾步,在趙溪月身前一丈多遠處停了下來。

    趙溪月俏麗的臉龐剎時由紅變白,又由白變紅,當心跳慢慢平復的時候,趙溪月終於看清救她的那個青影,乃是一個十**歲的俊雅少年。只見那少年一身華服,臉上洋溢著那如春陽般溫暖的笑容。

    檀飛揚將馬繫於一邊樹上,任黑馬自由地吃著青草,然後來到趙溪月身前,伸出右手,將趙溪月拉了起來,微笑著說:「姑娘,你沒嚇著吧?」

    趙溪月輕輕搖了搖頭。

    檀飛揚又道:「姑娘,你不知道吧!阿昊府上的這些馬,平時都是放出來吃草的,而你把它們關在這裡喂草,它們不習慣的。」

    趙溪月沒有回答。一雙明眸盯著檀飛揚,水波流轉,熠熠生輝。

    檀飛揚看得癡了,只想一輩子就這樣看著她,笑道:「姑娘,我叫檀飛揚,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趙溪月望著一襲華服的檀飛揚,她對金國人,尤其是金國貴族沒有一絲好感,甚至非常厭惡、憎恨,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自從那晚見到完顏昊那樣失態,知道了他不為人知的往事之後,她對完顏昊就不自覺得有些憐惜起來了。而面對這樣一個有著如春風般笑容的少年,她實在忍不住地對他生出一絲好感來,更何況,他剛才還從馬下救了她。

    趙溪月輕聲道:「我叫趙溪月。」

    「溪邊明月!好名字!」檀飛揚輕笑,「我可以叫你月兒嗎?」

    趙溪月不料他會說出自己名字的出處,的確,她出生在宮中的錦溪,當時正好一輪皓月當空。

    趙溪月冷冷地道:「隨你!」

    檀飛揚興奮地握著趙溪月的手,道:「月兒,我們現在是朋友了吧?」

    趙溪月身體一顫,掙脫檀飛揚的手,朋友?在這異國他鄉,身為囚奴的她,有什麼資格與別人做朋友,可,為什麼,面前這個錦衣華服的少年,竟然要自己做她的朋友?

    氣氛有些凝滯,檀飛揚呵呵一笑,打破僵持的氣氛,「月兒,我覺得普天之下,並不應該有金人、宋人、西夏人之分,大家都是炎黃子孫,都應該相親相愛的。」

    趙溪月一聽,冷冷一笑:「你到底要做什麼?」

    檀飛揚自知自己的國家侵佔了她的國家,擄了她的同胞姐妹,那刻骨的仇恨不可能憑自己一兩句話就消散,是以,也不在說話,只陪她默默地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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