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怎麼了
夏優落握了握口袋中的錦囊,每時每刻,這個錦囊她都帶在身邊。可是,那又怎麼樣呢?那個人,她不知道他身在何方,不知道他是誰。他只是她的一個念想,空洞的念想,沒有方向的念想……
「夏優落,你在這裡等我,我去買兩個冰激凌。玫瑰花做的,口感很好,吃了美容養顏,而且還能走桃花運。」
「唉,不用了,我……」來不及拒絕,
歐凡像個頑皮的孩子似的朝她眨了眨眼,一下子就消失了。
夏優落無奈地笑了笑,歐凡……真的是個很熱情的男人,也很可愛,像個頑皮的大孩子……
無聊地往四周環視了一番,她趕緊收回了目光。目之所及,耳紅心跳的畫面為數不少。夏優落呼了口氣,偷笑了一個,又把目光投向漫天璀璨的夜空。
「心裡有事的時候,就看看星星,星星會聽見你說話。」那時,郝姨這樣告訴她。
漸漸地,她養成了看星星的習慣。雖然,她不知道星星是不是能聽見她說話的聲音,可是,心裡真的感覺好受了很多。
郝姨,那張慈愛的笑臉忽然在夜空中放大。好久,沒有看見郝姨了,不知道她在美國的治療怎麼樣了,還有衛叔叔……如果,郝姨能把眼睛治好,衛叔叔又能恢復記憶,那麼,就太完美了。她的人生,再怎麼樣,也沒有遺憾了……
「喂!」惡作劇的響聲讓夏優落嚇了一跳,她捂了捂胸口,沒好氣地朝突然出現的歐凡白了一眼。
「丫頭,想什麼,想入神了?」歐凡湊近她的臉,又湊得更近一些……
「沒有。」夏優落側過臉,避開他有嫌疑的探究,「冰激凌買來了?」
歐凡拉過她的手,把一個冰激凌塞到她手裡,眼睛仍一瞬步不瞬地望著她。
「你有心事。」
「沒……」
「你有。從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介不介意……告訴我?或者,我可以幫助你?」
「說了沒有。歐凡,你一直那麼八卦嗎?」夏優落衝他笑了笑,咬了一口手裡的冰激凌,滿意地點點頭。
「很好吃。」
歐凡心裡忽然有幾許失落。他發現,自己好像吃錯了什麼藥,不僅八卦,而且雞婆……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了,總想瞭解她的喜怒哀樂,想走進她心底的事。
這,真的是所謂的好奇心迸發嗎?
凝思了幾秒,歐凡抬起頭,正想對夏優落說什麼。忽然,眼前亮過一個嬌俏的身影,他頓時大驚失色。
老天,是她,她竟然也到了沂水……這個該死的小丫頭,想也知道她為什麼而來。他不是都跟她說得很清楚了嗎?她怎麼會追到這裡來的?……
「歐……」
歐凡一下子拉過夏優落,急急地摀住了夏優落的嘴巴。
「噓——」他抬眉示意,順著他示意的方向,她看到一個可愛的女孩子背著背包向前走去。
大約過了三分鐘,歐凡才放開她,舒了口氣。
「你認識她?」夏優落好笑地看著他如臨大敵的樣子,「想不到你一個堂堂大男人,竟然會這麼害怕一個小女生?」
「怕?我才不是怕!我是嫌她煩。你不知道,她有多煩……」歐凡擰緊了眉,又左顧右盼了一陣,才鬆開了眉頭。
夏優落笑了笑,目光望向了遠方。
「走吧!」歐凡吹了聲口哨,「她往那邊走了,我們朝另一邊去。這裡人山人海的,她一定找不到我們。」
「看她的樣子,是來找你的。你這樣躲著,會不會不太禮貌?」夏優落不著痕跡地避開他想握著她的手,別了別鬢前的髮絲。
「不禮貌?」歐凡誇張地大叫起來,「你不知道,她就是個小魔女,跟她講禮貌?……好了,不說她,說了影響心情。你看,那裡很熱鬧,我們去看看!」
裡三層外三層的人群。歐凡不知走的什麼道,他們竟然就到了離台最近的位置。
古色古香的建築,上面寫著兩個字「文軒」。
「你知道嗎?月老節的什麼我都玩過,就是這個沒玩過……」歐凡在她耳邊輕輕地說道,「今天有沒有興趣上去玩玩?獎品好像很豐厚。」
「『文軒』?玩什麼?」夏優落蹙了蹙眉,望著台上一對年輕男女,「很難嗎?」
她看台上的人都在擰眉思索。
「顧名思義,玩文字。唐詩宋詞,詩詞歌賦,關於文學的東西。題目抽籤決定。今天的獎品,你看到了沒有?」
歐凡努了努嘴,夏優落便看到了一條偌大的玫瑰花掛墜的項鏈。
「這是獎品的模型,真正的獎品就是一條這樣的項鏈,掛墜是用真的玫瑰花瓣做成的,而且中間的一顆花心……那是真正的鑽石!」
夏優落點點頭,獎品果然豐厚。
「那一對已經淘汰了,我們上去。你別緊張,什麼題都由我來解答。我文學學得不錯的。」
沒等夏優落有什麼反應,歐凡按響了一個什麼東西,然後,急聽到一個有些蒼老的聲音:「先生,小姐,這邊請。」
在電腦面前站定,用手指按住了玫瑰花幾秒,放開,題目便在電腦屏幕上顯示:背誦《春江花月夜》。
好些不難,對於文學不錯的人來說。夏優落抬眼望了望歐凡,他的眉頭卻皺成了川字型,不過,他還是很自信地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舔了舔唇,壓低了聲音在她耳邊說:「放心,我想想,或許能整首背下來。」
「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灩灩隨波千萬里,何處春江無月明?江流宛轉繞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裡流霜不覺飛,汀上白沙……」
「……白雲千載去悠悠,青楓浦上不勝愁……」
「……白雲千載去悠悠,青楓浦上不勝愁……」
就此卡住,歐凡重複了兩遍還是沒有想出下文。糟糕,明明以前背過的……他那被成為天才般的記憶力,在多年沒接觸這些後,竟然漸漸衰退了……
「誰家今夜扁舟子,何處相思明月樓。可憐樓上月徘徊,應照離人妝鏡台。玉戶簾中卷不去,搗衣砧上拂還來……」
夏優落清亮的聲音響起,歐凡詫異地睜大了眼睛。他不太相信,這年頭,二十來歲的丫頭,還會背這樣的詩……
如果不是那聲音過於耳熟,他絕不會就此停下腳步。
再一眼,他被震住了。
台上的那個女人,是夏優落沒錯。可是,她明明應該是渾身濕答答的狼狽不堪?何以現在能明眸善睞地站在台上?桃紅色的外套,小立領的襯衫,映得她面如桃花;柔順的頭髮乖巧地垂著,不知哪裡來的小碎花夾子,平添了幾分女人味;尤其,讓人移不開眼睛的,是她讀著詩的那種神態,簡直有幾分空靈的味道……
周圍響起如雷的掌聲,四周都是驚歎的目光和讚美的言辭。「天哪,她竟然能把整首《長恨歌》都背下來,太不可思議了!」「是啊,她怎麼可以做到?」「還有《千字文》《百家姓》,好像都很熟的樣子……」「……」
掌聲如雷,楚驍揚的欣賞就此打住。他瞇了瞇眼,夏優落臉上漾過一絲嬌羞的微笑,如水的眸子,仍如碧月般澄澈,空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