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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外番外 驚世一箭 文 / 俗世塵

    「以後在這天一山莊裡,你要盡可能地助她一臂之力,朕不想讓她太勞累。」

    「臣遵旨。」

    「她每天的起居飲食,心情如何?瘦了沒有……等等關於她的一切,都要定期向朕匯報!」

    「臣遵旨。」

    「還有,這天一山莊的男人太多,朕不希望那些人跟她走地太近。你要想方設法讓他們之間保持距離。」

    「臣遵旨。」

    「對了!你不許『監守自盜』!要不然,朕閹了你!」

    「臣遵旨!」-_-|||

    ………………

    把關於她的大大小小的事,都吩咐司徒劍痕辦好,朕才能放心離開。真的不想這麼快離開她,而留她一個人在這男人這麼多的地方。但出宮的時間太久怕朝廷有變。以前,因為朕對朝政沒有太大興趣,加上為了剷除異己需仰仗親信,所以任國舅楚宏的勢力在朝廷上日漸龐大。但是,由於在她的問題上,楚宏與朕出現了嚴重的分歧,為了日後能順利地封她為後,朕必須掌握主動,不能再對那老傢伙聽之任之了。凌煌國的權力,要一點一點地重新收歸帝王所有,只有這樣朕才能無所顧忌地擁有她。這武林盟主,就給她暫時玩幾年吧。

    她是這樣一個獨特的女子,所以朕願意尊重她的意願,讓她繼續做她喜歡做的事。其實,說真的,比起那陰沉的皇宮,朕還是更喜歡這無拘無束的天一山莊。

    已向她坦白了朕的感覺,雖然她的反應令朕有點挫敗,不過朕還是更願意相信她的心裡有朕,至少她收下了朕的定情信物——紫玉手鐲,那是凌煌國國母的象徵,雖然她也許並不清楚這隻手鐲的意義。

    回宮後,忙裡偷閒時,朕總會忍不住地想起她,想起那個夜晚品嚐過的吻——帶著些許羞澀,不過更多的是甜蜜,讓人回味無窮。她現在過地怎麼樣?好不好?有沒有在想朕?想著想著,哪怕再枯燥無味的國事,都變得不那麼讓人厭惡了。

    不過,奇怪的是之後不久,一連幾天,天空總是莫名地陰沉,不打雷也不下雨,卻暗地猶如黑夜。古怪的天氣令凌煌國內人心惶惶,甚至有巫士斷言,此乃末日之兆!搞得國內治安一度陷入混亂。雖然朕好不容易平息了民眾的騷亂,但是這天空一日不放晴,凌煌國將終無寧日。

    不僅如此,潛伏在幽離國、天啟國內的探子陸續發來消息稱幽離、天啟兩國也出現了同樣的情況——天空終日昏暗,多日不見陽光!

    怎麼會這樣?!

    三國的天空都如此不尋常,難道真的是末日之兆?朕的心中不由地也開始不安起來。

    幾天後,有消息來說離葉邑不遠的地方竟出現了一隻怪物!怪物出沒之地居民傷亡慘重。

    這個世界真的有怪物?帶著好奇,同時也為了鼓舞消沉了多日的軍民士氣,朕決定御駕親征。

    以楚將軍為前鋒,朕為帥,率一萬將士直撲那怪物的所在地。但是,當真正跟那隻怪物對抗時,朕後悔了,而且是前所未有地後悔了!

    那一條條看得見摸不著的觸鬚,竟然能在彈指間取人性命,而手中的兵權卻無法傷它分毫!一萬將士在那怪物面前幾乎毫無反抗之力,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眼前一個個被那觸鬚纏住後,無力倒下的軀體。那些身體上無傷,無痕,卻再也沒有生命的跡象!

    難道,它就是傳說中的魔物!這世上竟有如此可怕的怪物。

    不過一會兒,一萬多人的軍隊就已經少了大半,原本整規的軍隊,此刻已經是凌亂不堪,而那恐怖的觸鬚,卻越來越多!死亡,似乎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恐懼、無助的感覺在心中不斷地蔓延。有生以來第一次,我會感到如此地絕望。整個人似乎已經完全被周圍的死亡氣息所包圍。

    我真的就要死了嗎?如果我死了,她會為我難過嗎?自然而然地想起了她,更後悔自己的魯莽,不該小覷魔物的實力。原來,在強大的魔力面前,人竟是如此地渺小,如此地無能為力。

    黑色的觸鬚像鳥抓般朝我伸了過來,青衣、藍衣,還有楚將軍他們此刻都被那觸手沖地老遠,根本趕不過來,而且就算趕得過來,恐怕也只是送死。面對此情此景,我只能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永別了,欣兒!

    真的,好想再見你最後一面。

    最後一刻,心裡想的還是只有她,可惜——

    但是,死亡卻並沒有如預料中那般降臨,黑暗中只覺一道耀眼的紅光一閃而過,強烈地連閉著眼睛都能感覺得到。

    懷著好奇睜開眼,就看見那叫人束手無策的黑色觸鬚像一陣煙霧般地消散了,待黑煙散盡,就看見灰茫茫的蒼穹上正懸浮著一個散發著淺白色光芒的身影。身影手中那柄紅色的神劍在黑幕般的天空中熠熠生輝。

    由於天色昏暗,一時辨不出他的樣貌,只是憑身形看,應該是一位女子。勁風吹拂著她的沒有任何束縛的髮絲,白色的衣裙獵獵擺動,渾身散發著淡雅的光芒。在這絕望的黑暗中,這位從天而降的女戰神彷彿是一道希望的曙光,那聖潔的光華照耀著大地,那君臨天下的氣勢更給人強烈的震撼,與生俱來的敬畏油然而生,抑制不住地想要俯身去膜拜她。

    不愧是傳說中的神?!果然名不虛傳!

    然而萬沒料到,就在下一刻,發生了件朕永遠都不可能想到的一幕——那位女戰神,居然眨眼間來到了朕的面前,抓著朕的前襟大吼:「喂!姓蕭的,你到這兒來幹什麼!這是你來的地方麼!」

    熟悉的語調,熟悉的聲音,還有身上那獨特的體香,只是此刻那雙金色的眼睛卻是如此地陌生,卻又是如此地難以忽視。

    那是傳說中,只有神才有的金色眼瞳啊!為什麼,竟會在她的眼中出現!難道……

    即使之前那麼渴望地想見她一面,卻也不想在此刻重遇。

    誰來告訴我,這一切不過只是一個夢!欣兒她,她怎麼可能是神!!

    可惜,形勢沒有給我太多時間去驚訝。她突然鬆開手,將我往後一推,催促道:「快走!」

    這時我才發覺,那黑色的觸鬚竟已經完全遮蓋了我們頭頂的天空,千萬條毒抓正朝我們伸來。

    「可,是……」暫時忘卻了她帶給我的震撼,不禁為她的安危擔憂起來。這麼危險的魔物,她一個人真的能應付得來嗎?但是,我留在這裡又能幫她什麼!心中第一次感覺自己竟是如此無能。

    「走!」

    只見她從懷中掏出那把玉扇,朝著我**地一扇——

    瞬間只感覺一陣強大的氣流將我包圍,周圍的一切都不停地打著轉,身體似乎是在旋轉著飛速地上升,什麼也抓不住,只能感覺暈眩陣陣。似乎過了好久,這種暈眩的感覺才漸漸消失,接著就感覺自己掉落在了一塊還算鬆軟的草地上。

    隨手拾到根樹枝的晃晃悠悠地支撐起身體,好不容易止住頭腦的暈眩後環視四周,才發覺朕的軍隊竟也被她的那陣颶風全部移到了這裡。馬匹、兵器、還有剩下的還活著的士兵。

    軍隊?風?

    那陣將廖彬的軍隊吹回葉邑的風,難道就是她刮的!那麼,阻止鳳尾堤決堤的人,難道也是她?!

    這世上,她想做的事,沒有人能阻止她;她不想做的,也沒有人能強迫她。

    這一刻,我終於明白了,為什麼那個如此狂傲不羈的男人會說那樣的話。為什麼在她身邊的男人如鷹天涯,如月無垠那般不俗的男子,看她的眼神祇有傾慕和敬重,竟沒有絲毫的佔有。原來,他們都已知道了她的身份!

    曾經以為,只要我不計較她的過去,不計較她已不是完璧之身,甚至不計較她曾是別人的妃子,只要真心地待她,加以時日,她定能走出過去的陰影,漸漸地接受朕。但到現在我才明白,事情遠沒有這麼簡單,我與她之間不僅隔著世俗的阻礙,還有人神的界線!

    她是神啊!是一個高高在上,正掌控著天下人命運的神!剎那間,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似乎跟她在一起,這一點小小的心願,此刻都變得岌岌可危!

    不過,現在的形勢已經不容我再多想什麼,因為一抬頭就可以看到遠處的天空中一個發著紅光的小點正在與比她大好幾倍的數十條黑色的觸手纏鬥。戰況並不令人樂觀,終究是體型差別太大,就看到那些觸手被砍掉一些後,又有更多的黑色觸鬚朝那個紅色的光點伸了過去。

    漸漸地,她的動作似乎慢了下來,而那些觸手卻不少反多。

    「小心!」

    看到一根觸鬚正趁她不備時要偷襲她,我不由自主地叫出聲來。可惜,距離這麼遠,她聽不見。

    被觸鬚纏住了腳的她明顯頓了一下,雖然立刻用劍把那條毒須砍了,但就在這個當口,數十條觸鬚已經纏向了她,將還來不及反擊的她一圈圈地纏了起來。

    「不要啊!」

    「皇上,危險!」

    我狂吼一聲,不顧身後眾人的呼喚,朝著那個方向飛奔。

    欣兒,你不要有事啊!

    心像是被揪起來了一般,作為一個男人,竟無法助心愛的女子一臂之力!這種前所未有的無力感像火一般灼燒著我的心口。

    被她刮的那陣風吹得太遠,飛奔了約摸一炷香的時間還沒到她那裡,而青衣和藍衣卻已經跟上來了。

    「皇上,恕屬下得罪了。」

    兩人趁朕一時不備,竟點了朕的**道。

    「你們在幹什麼!好大的膽子!」

    青衣低著頭,但語氣認真地說:「皇上,您這樣過去只是送死啊!屬下不能眼睜睜地看著皇上受難。」

    「是啊,皇上!」另一邊的藍衣也道,「相信神不會這麼容易就被****。我們不如靜觀其變吧!」

    雖然知道他們說得沒錯,但朕的心就是靜不下來,凝聚起內力試著解**。

    欣兒,你放心!若你真有什麼不測,朕願意陪你同生共死。

    她終究沒有令世人失望。不知過了多久,在我已近絕望之時,一束金紅色的光芒從那團困著她的觸鬚中迸射了出來,同時那一大團觸鬚也隨之消散。伴隨著一聲高亢的長鳴,我這才發覺,那道從黑團中衝出的金紅色光束竟是一隻碩大的鳳凰!

    張開它巨大的羽翼,那火一般耀眼奪目的光芒,瞬間照亮了昏暗陰沉的天空,並以壓倒性的優勢戰勝了剛才不可一世的魔物。也就在這時,朕的**道也解開了。

    「欣兒!」不放心她的安全,我再次朝那個地方狂奔而去。

    遠遠地,就看見那個純白色的身影,身邊環繞著那只已經變小了的鳳凰。在這屍橫遍野的陰森之處,她的出現是如此突兀又如此和諧,彷彿一盞引導亡靈走向極樂淨土的明燈。讓人不禁忘卻了死亡的恐懼和悲哀。

    「你,還有什麼問題嗎?」她這樣問朕,那雙傳說中神聖的金眸,此刻看來竟是如此地冰冷。

    我真的有好多好多的問題想向她求證,可是話到嘴邊竟什麼也說不出口。此刻,我的身後又跑來了一群人,看到她後都紛紛跪下虔誠地向她膜拜。此情此景,更令我心中煩悶,覺得兩人間的距離好遙遠。「跟我來!」一把拽住她的皓腕,將她往一邊沒人的小山上拖。此刻,我只想跟她單獨在一起。

    「你……」本想問你究竟是什麼人,但好怕得到的是自己最不想聽到的答案,我甚至不知道此刻的我是否有直面真相的勇氣。於是先改問她那個怪物的由來。

    早知她的思維模式不同尋常,但未料到她竟能把天、地、人三者的關係以及利害看地如此之透徹,令朕眼界大開。和她一起站在這座並不太高的山頂上,俯視著山下的芸芸眾生,心胸前所未有地開闊,同時也感覺自己很渺小。第一次,朕真正知道了人為何會存在於世,又為何要受此大難。財富、名利、權勢,及為之所發生的爭鬥,原來不過是如此膚淺的東西。這麼多年了,朕的確從未想過人來到這個世界上的真正目的。越聽她所說的話,越覺得朕有多麼地膚淺與卑微。

    想當初,我竟會因她與幽離國皇室的關係而懷疑她。現在回想起來,真是荒謬地可笑。她是神啊!什麼凌煌、幽離……,整個天下都早已是她的囊中之物。

    「那,那麼你呢?你又是什麼人?」懷著忐忑,我終於問出了困擾已久的疑問。

    「……我們其實是兩個世界的人。」

    一句話,殘忍地打碎了我僅有的希望。是啊,除了超脫於世外的神,這世上還能有誰能有如此遠見卓識。可是欣兒,你為何要將一切說地如此明白,連一絲幻想的餘地都不願為我留存。

    可是,為什麼?明知不可能,心中還是有那麼強烈的渴望!當看到她準備離我而去時,身體竟比意識先一步作出了反應。從她的身後緊緊抱住了她,嗅著她身上好聞的體香,感受著心中的那種前所未有的踏實。

    這份早已無可自拔的情,叫我如何放得下?

    「不論你是仙,是神,甚至是妖,是魔,我都不在乎,也不會放棄!欣兒,我喜歡你!」情急之下,肺腑之言脫口而出。原來,不知何時,我對她的感情竟已經如此之深。

    可是,她卻道:「寒帝,你不要自作多情了,我根本對你沒感覺!」

    沒感覺?說話時的遲疑與無奈,還有話語中的那絲言不由衷,你以為我沒有察覺到嗎?

    把她強行扳過身子面對我,直視著她那雙聖潔卻陌生的金曈,我不相信她真的對我一點點感覺都沒有!俯身吻上了她嬌艷欲滴的唇瓣,貪婪地著她口中的每一絲甜蜜。我要她知道,我愛她。這份愛不知何時,已經變地那麼深,那麼濃,那麼……等等,她為什麼第一反應都沒有?

    從意亂情迷中稍許回過神來的我,這才發覺她居然暈了過去!

    是在剛才那場神魔之戰中消耗太大了嗎?唉,真是辛苦她了。

    將她打橫抱起,緊貼在胸口,往山下走去。經過激戰之後,魔物的濁氣還未散盡,受到魔氣侵蝕過的花草樹木,都呈現著一種被火灼燒過一般的焦黃,空氣中還不時地傳來陣陣屍臭。可是這副死氣沉沉的景色,絲毫沒能影響朕的心情,第一次,她能如此安靜地貼在朕的懷中,雖然沒有意識,但心心相印的感覺真的好幸福!而這種幸福,只有她能帶給我。

    「皇上,您……您,您沒,沒把她怎麼樣吧!」

    看到朕抱著昏迷的她出現,一向沉著冷靜,再殘酷的戰爭場面都經歷過的楚將軍,居然顫抖著手,一臉驚恐地指著正昏睡的她,「她……她,她可,可是神啊!皇上,您不,不要亂來啊!」

    想不到之前還義正言辭地左一句「妖女」,右一句「禍水」,甚至還鼓動青衣藍衣刺殺她的楚宏,在知道她的真正身份後,態度居然一下子變了這麼多。不過,這樣也好,他應該不會再反對朕跟她在一起了。

    「她只是太累了。」淡淡地回了一句,暫時讓大驚小怪中的舅舅安靜了下來。「吩咐下去,在附近找個合適的地方安營紮寨,等她醒後再做打算。」

    「皇上,這……」舅舅似乎想反對,但最後還是什麼也沒說,接受了朕的建議。

    將她安置在佈置地最好的一間帳篷裡,派兩個信得過的侍衛守著。然而,三天過去了,她居然還不醒,朕開始有些著急了,莫不會因為元氣大傷而醒不過來了?朕不放心,就整日整夜地陪在她的身邊,希望她一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朕。

    坐在床邊,靜靜地欣賞著熟睡中的她。

    真美!沒有了往日的威嚴霸氣,沒有了那雙神秘莫測的金曈,卸下了所有防備的她,只剩下安謐與甜美,卻依然那麼賞心悅目。這種美似乎已經完全超脫了**存在,而是直接由靈魂所散發出來的一樣,美地有些縹緲。讓朕忍不住伸手去觸碰。

    她的好細,好滑,如雪,散發著珍珠般的光澤,讓人愛不釋手。這世上哪個女子能有她這般地!

    可惜,朕還沒來得及多摸幾下,明明還在熟睡中的她,突然就一個巴掌揮了過來,又快又狠,朕一時沒有防備,被打了個正著。連睡覺都這麼不安省,捂著被打地都腫起來的臉頰,朕只能苦笑。能打出這麼大力氣的巴掌,看來不久應該就能醒了。

    可是,好不容易醒來之後的她,竟依舊那麼固執、絕情。不肯接受朕也就算了,竟還讓朕下輩子當奴才?!真是氣死朕了!

    「程嵐欣!你今天要敢踏出這門一步,朕就讓天一山莊從這世上消失!」

    「蕭莫寒,我看你是皇帝當久了,被人捧得太高了,都忘了自己真正的斤兩。敢跟我叫板?信不信我先把你的老巢都城葉邑夷為平地!」

    「你!」

    朕其實不想威脅她,但是她實在把朕氣得不輕。為什麼她始終這般冷漠,為什麼她就不能接受朕呢!為什麼還一再地強調自己的與眾不同,跟朕唱反調。那眼中一閃而過的溫柔與心痛,難道真的是假的嗎?

    「你對我,真的一點感情都沒有嗎?」

    「沒有!」

    緊捏著她留下的紫玉手鐲,心痛地像是在被一刀刀地凌遲一樣。原來,這一切,真的都只是朕的一廂情願!可是欣兒!你的心究竟是什麼做的,怎麼可以如此絕情!你知不知道,我對你的感情早已入骨入髓,如何能放得下!

    我不知道自己後來是怎麼回到宮裡的,只知道沒有了她的日子,朕像是失了魂一樣,她時而自信靈動,時而目空一切,時而冰冷決然的眼神像是夢魘般縈繞在朕的眼前。朝政,更是無心打理。儘管舅舅等知道真相的人都勸我放棄——她是神,人與神是不能在一起的,朕是皇上,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可是,他們又如何能體會這種用情至深的感覺!

    然而,當朕身著象徵著至高無上權力的五爪金龍龍袍,在大殿之上享受著文武百官的叩拜時,心中卻覺諷刺無比——不會布雲施雨,不會騰雲駕霧,也無法像她那般為世間斬妖除魔,……說到底,朕終究只是個凡夫俗子!這個皇位所帶給我的,除了那每天堆積如山的奏折和這身看似華麗的龍袍外還有什麼用?!就像那只紫玉手鐲一樣,再如何地價值連城,如何地意義非凡,到底不過是個俗物。無法跟她那只能幻化出鳳凰的紅鐲相提並論。

    真的要放棄嗎?

    朕好不甘心!有生以來第一次愛上一個女子,卻不得不以這樣的結局落幕。

    大概是母后的事給我的傷害實在太大,令我對感情有很強烈的潔癖。不喜歡的人,絕對地牴觸。寧缺毋濫!

    如果,她從未曾出現,那麼,朕應該會頂著「斷袖」的名義,孑然一身地過這輩子。然而,她卻偏偏出現了,讓我在這灰色的人生中看到了從未有過的光明,讓我見識了在這個混沌的世上,原來還有這樣的一片清純。可是,這片清純卻注定我無法擁有,只能隔著那條無法逾越的鴻溝遠遠地遙望。

    可望,卻又不可及!給予我希望的同時,卻又帶給我更多的失望,這叫我情何以堪!

    常聽人說「一醉解千愁」,不擅飲酒的朕卻令人把宮裡的御酒通通搬了出來,像發瘋了一樣一壇接著一壇地往喉嚨裡灌,朕寧願醉著,也不想讓自己清醒。因為,一清醒,就會不由自主地想起她,那個令朕無可奈何的仙子。

    「你這又是何苦?」

    朦朧中,卻聽見那熟悉的聲音像清風一般地飄了過來。

    「欣兒,真的是你!」這般清靈的氣息,除了她以外,還能有誰!「欣兒,你想通了,願意接受我,願意作我的妻子了嗎?」

    「嗯!」只見她羞澀地低著頭,輕輕地點了下頭。

    嗅著只屬於她的芬芳,讓我的心興奮地要炸開來一般。多麼希望時間能在此刻永遠地停留,她終於願意接受我了,我最深愛的女子願意跟我白頭偕老!

    迫不及待地上前將她打橫抱起,她沒有拒絕而是溫柔地將腦袋埋在了朕的懷中,任朕將她放在龍榻上,小心翼翼地解開了她的衣衫……

    然而,待第二天醒來後卻發覺自己還是獨自一個人,正抱著酒罈躺在地上,一隻手裡還捏著與她在那溫泉邊邂逅時她遺落的絲帕。那個熟悉的味道,應該就是來自於那塊帕子上的吧。原來,這一切不過只是個夢!

    呵,老天,你是想告訴我,想跟她在一起不過是癡人說夢嗎!

    好,我會試著去放下她,放下這段沒有結果的感情,當一個孤獨的王者。不過在此之前,請准許我有做夢的權力!就算不能實實在在的得到她的人,哪怕在夢裡相會,也是一種慰藉。

    為此,每天夜裡入睡前,我都要把自己灌個酩酊大醉才行。因為只有這樣,她能入我夢裡來,哪怕第二天仍然不得不孤獨地面對這冰冷的龍榻,我也不在乎。

    直到有一天,當我和平時一樣甦醒時,卻發覺被褥是暖的,不似往常那般冷寂,但以往至少穿著睡袍入睡的我,此刻卻一件衣物也沒有穿,不由地奇怪。側目,竟發現朝思暮想的她居然就睡在朕的身旁,被褥蓋地不是很嚴實,的香肩正露在外面,龍榻周圍,衣物散落一地。帶著些許好奇,些許激動,還有些許不確定小心地掀開明黃色的錦被,竟發覺她也同樣身無一物,只是雪嫩如水的上佈滿了青青紫紫的吻痕。

    難道!難道昨晚的一切竟是真的!

    多少次夢想著能與她共赴,卻未曾想這夢真的有成真的那一天。這是不是說明,她心裡也是有我的?

    「狂喜」似乎還不足以形容我此刻的心情,只覺得原本空寂的心,像是突然被灌了蜜汁似地,甜甜地,暖暖地,溢滿了心間。深情地注視著正在酣睡的她。的更襯出了吻痕的觸目,看著那深深淺淺的吻痕,令我的心中湧起了些許歉疚,昨夜的我是否太粗暴了?有沒有弄疼她?她醒來後,會不會怪朕?

    想著,一隻手不知何時竟已經撫上了她的背脊,輕柔地撫觸,想將那太過醒目的痕跡抹去。可是,那的色澤,那滑膩的觸感,竟讓我的身體燃起了一把火,從下往上,很快地蔓延到了全身,只感覺燥熱難耐,恨不得一口把她吞入腹中。

    可是腦海中僅存的理智提醒了朕,朕還沒有親耳聽到她的心意。那種不確定的感覺讓朕不敢輕舉妄動,怕會給她增添厭惡,怕當她再次醒來之後,依然是那拒人於千里的眼神。

    這種焚身的感覺真的很折磨人,尤其是看到自己心儀已久的女子,正宛如剛出生的嬰孩般躺在自己身旁,但同時,一股清爽暢快的氣息正從那只撫在她裸背上的手不斷傳來時。才發覺,原來朕真的不是柳下惠,也許對別的女人可以沒感覺,可惟獨對她不行。

    「喂!你是不是屬狼的啊!」

    她終於醒了。醒來後的她,沒有那讓人疏離的冷清,卻是鼓著嘴,一臉哀怨地朝朕抱怨。那楚楚可憐的模樣真的好可愛,剛睡醒還迷離的眼眸為此刻的她又添了幾分嬌媚。

    早已被折磨了多時的朕急不可耐地封住了她的唇,雙手纏上了她柔若無骨的身子。

    好笑地看著她眼中那一絲驚恐,雖然因為醉酒的關係不太記得了,不過從她反應來看昨晚確實把她折磨地不輕。不禁勸道:「放心,這一次,為夫會很溫柔的。」

    本以為,在經過那骯髒六年的之後,男女之歡只會讓朕噁心。但此時此刻,我明白了,能與自己所愛的人行魚水之歡,是人生最大的快事!

    沒有罪惡,沒有骯髒,神聖地更像是一場儀式。

    「不~不要~啊~~不~嗯~」

    「欣兒乖~把身子放鬆~讓為夫好好愛你!」

    她忘情地呻吟,彷彿是這個世上最美妙的旋律,讓朕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侵犯著她私密的領地,在她純潔的身體上盡情地,烙上朕的痕跡。如果,朕多年來的痛苦與不快只是為了這一刻與她的結合,那麼我心甘情願承受這一切。

    激情褪去之後,將她緊緊地摟抱在懷中,兩具身體竟然如此地契合,連膚色都幾乎一樣,彷彿本來就該是個整體。

    「做我的皇后吧!我會讓你幸福的。」只要能跟她在一起,我什麼都不在乎。

    可是,為什麼!得到的,依然是拒絕!

    不過,這一次,她終於說出了不能接受朕的原因——沒有法力,沒有子嗣,卻必須是朕的唯一。

    原來是這樣。曾經,我以為人神不能結合可能是有什麼難以破解的惡咒,或者是嚴厲的天譴。原來,她竟是為了我著想!倒是令朕鬆了口氣。

    弱水三千隻取一瓢,以她的獨特,值得一生一世的守護。朕也不在乎她有沒有法力,沒有更好,至少這樣朕就不會有可望而不可及的自卑感。至於子嗣,也許這真是報應,利用親生骨肉來毒害生母親的報應吧!

    也罷!雖然不能擁有自己的孩子有些遺憾,但只要有她就好。到時,從皇親國戚中過繼一個孩子封為太子就行,雖然免不了一番波折,不過,為了她,值得。能擁有她已經是奇跡中的奇跡,我不敢奢望太多。

    然而,她卻不相信朕,一口咬定有朝一日朕一定會為了社稷而背叛她。

    該死!她怎麼就這麼冥頑不靈,甚至用強,她都不願鬆口,要朕怎麼樣她才肯信呢!那個該死的龍雲軒居然傷她這麼深,讓她對帝王如此沒有信心!

    無可奈何地將她又攬入懷裡,忍不住歎息:「你的那個世界真的就那麼好嗎?讓你無論如何都不願留在這兒。」

    「不!在那裡,我只是個普通人。」

    普通人?!就算是普通人也要回去?從她的話中,我聽出了她的無奈,其實,她並不想當一個碌碌無為的普通人的吧,只是割捨不下親情,還有對這個世界沒有安全感。

    「世間的有些事情,是不能以時間的長短來要求的。只要曾經切切實實地擁有過,不能天長地久,又有何妨呢?」她離去的心意很堅定,我實在無法說服她。此時此刻,我只能選擇盡情地擁有她,不讓自己留下任何遺憾。

    放手嗎?也許,我會盡量試著放下這一切。

    欣兒,你知道嗎,你真的好殘忍!你總在我決心放棄之前,一次次地燃起希望,卻又在此之後,將一切撇地一乾二淨!

    她走了。

    又一次獨自一人躺在已經冷卻的龍榻上,但我知道這一次不是夢,龍榻上那男女歡愛後的氣息,錦被上她獨特的殘香,還有這具疲憊的身體,都在提醒我,她真真實實地來過。

    我以為,在經過這般瘋狂的纏綿之後,就能讓自己沒有遺憾,或者可以像一個風流浪子似地把她當做人生中一場艷遇,只在記憶中留下那種甜美的感覺。可是,我做不到!

    回想對她的感情,似乎已不是單純的愛。我欣賞她非凡的才智,欽佩她超脫世俗的遠見卓識,敬仰她為了這個不屬於她的世界如此搏命的責任感,更喜歡她那顆愛憎分明而又不失純真的心!

    她在我的心中,也已不僅僅是愛人,她是我能夠惺惺相惜的知己,指引我走出冰冷灰暗世界的領路人,甚至,是我人生的導師!

    如果,她在那個世界可以過地很好,我也許會狠下心去放棄。可是,她卻說在那個世界她只能當一個默默無聞的普通人。

    欣兒,你知道嗎,憑你的驕傲,你注定不該是一個普通人,哪怕當你已不再是神的時候。

    想著,不顧還虛弱的身體,立刻從龍榻上翻身下來,整理好衣物,喚來了青衣藍衣:「查一下,現在哪裡還有魔物出現!」魔物在哪裡,她也應該就在哪裡。

    一知道魔物出現的具體方位,我就立刻讓青衣藍衣帶上狩獵用的弓箭,隨我策馬而去。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帶弓箭,也許只是怕在萬不得已時,可能會有用。

    不眠不休地趕了幾天的路,終於來到了魔獸曾出沒的地方。天已經開始放晴了,看來魔獸應該已經全都被她消滅了。此刻,天空中漸漸出現了一條奇異的金色光帶。

    那是什麼?

    沒等我疑惑多久,就看見不遠處一抹熟悉的白色身影騰空而起,朝著那金色的光帶飛去。

    她要走了嗎?

    不!欣兒,我不准你這樣離開!

    「藍衣!把箭給我。」

    「皇上!放她走吧!」

    「你!」

    第一次,藍衣會替除朕和舅舅以外的人說話。這時我才驚訝地注意到,青衣藍衣已經不再帶著那遮著臉的面罩,他們那只異色的眼睛恢復了正常,而且眼中也再不是往常的冰冷無情,似乎多了點溫度。

    這是她的傑作吧!她就像這太陽一樣,能驅散世界的冰冷,不分彼此地給人以溫暖。欣兒,你就是我生命中的太陽,現在的我已不敢去想像以後如何獨自去度過沒有了太陽的歲月,那種冰冷,那種孤獨,我再也不想去經歷。

    「我不能沒有她!藍衣,把箭給我!」

    欣兒,就算沒有了法力,玄世依然能有你的作為。你,是這個世界永遠的奇跡!

    「皇上!……是!」再三猶豫後,藍衣還是把箭交了出來。

    拉滿弓,對準了正朝著那金色光帶飛去的她。經過剛才的那一番折騰,她已經離光帶很近了,機會只有一次,目標這麼小,其實,我沒有完全的把握是否能射中她,也不敢去想萬一把她射死了怎麼辦!只是在心中默念:蒼天!請你助我一臂之力,把她留下。我願用今後百世,甚至千世的幸福,換這一世與她的相守!

    離弦的箭簇在陽光的照射下,在空中劃出了一條絢麗的絲線,帶著我全部的期望向她飛去。

    當看到她的身體下墜的時候,我知道我成功了。運起輕功,從半空中接住了正在墜落的她。這原本用來狩獵的箭不是一般的箭,為了突顯帝王那所謂「百發百中」的箭術,箭枝上都被塗上了作用很強的麻藥。這樣,就算沒有射中獵物的要害,獵物也能在很短的時間內陷入昏迷,看上去像是被「一箭斃命」了一樣。

    小心翼翼地替她拔下背上的箭,還好沒有傷到要害。又是歡喜又是心疼地將昏睡中的她緊擁在懷中。對不起,欣兒,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傷害你,但請你相信,我會用盡一生的幸福來補償你。

    身為神,你守護這個世界的使命已經完成了,那麼接下來,就換我來守護你。

    後記:

    凌煌國順統三年,也就是天劫魔獸的浩劫平息後的第二年,此前一度傳為龍陽的寒帝,終於立後。

    奇怪的是,那位皇后終日帶著面紗,讓人不知其真貌。以致有人猜測其貌若天仙,怕被好色者覬覦故而以面紗示人,也有人猜測其醜如無艷,因此難以見人,更有甚者認為那所謂的皇后其實根本就是個男人,否則寒帝不可能突然「改口味」的。

    不過,人們唯一確定的是,那位皇后名叫「楚馨兒」,是國舅楚宏失散了多年並於不久前剛相認的女兒。

    命運,常常會在偶然間發生質的改變。

    程嵐欣的故事自此落幕,但楚馨兒的故事,卻才剛剛開始……

    ——————————————————————————作者的話————————————————

    《獅子座仙女》到此全部結束了,本來還想寫鷹天涯的番外,不過既然結果已經揭曉。不寫也沒什麼關係。從結果可以看出,《獅子座仙女》應該還有第二部,但是塵塵暫時還沒有思路,所以也不要期望太高。

    不過,從十一後開始,塵塵要發另一部新文了,大家關注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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