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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七百七十一/二章 有鬼 文 / 悠悠忘憂

    都城中的宣王府邸在緊鑼密鼓的籌備中,幾乎每日都能曹見內務府的太監搬著東西從宮門進進出出,不用問,自然都是景熙帝的賞賜。

    起先的幾日,朝臣們還心中極度艷羨,可沒過幾日,便漸漸的麻木了,只不過,再看向宣王府的目光,已從從前的巴結討好,變成了如今的敬畏。

    賀啟暄和慕嫣然仍舊住在瑞安宮,偶爾出宮住在慕府。

    兩頭跑的日子,讓慕嫣然覺得十分愜意。

    大皇子薨逝,景熙帝雖未發話,可上書房的課程,卻自發的停止了,應詔入宮伴讀的孩子們,也盡數被接回了各自府裡,瑜哥兒便每日跟前跟後的纏著慕嫣然。

    可沒幾日,慕嫣然便覺得,不能這麼下去了。

    早起梳洗完用了早膳,賀啟暄不是上朝便是去軍營裡,而瑜哥兒,許是跟著上書房的夫子們,已經成了每日讀書習字的習慣了,便會自動自發的捧著書本誦念幾篇,抑或臨帖習字。

    可到了午後,瑜哥兒便不老實的癡纏著慕嫣然要去騎馬。

    若是從前,知曉宮裡有騎射師傅從旁指導,慕嫣然定然不會擔心,可大皇子的事,讓慕嫣然有種一朝遭蛇咬十年怕井繩的感覺,每每瑜哥兒提及要去馬場,慕嫣然便緊張不已,可事後跟賀啟暄說起,賀啟暄卻覺得是慕嫣然杯弓蛇影了。

    可是,天底下的母親哪有能放心的讓五歲的孩子跟著師傅去騎馬的?何況,那師傅還不是自己信任,能放心的人。

    左思右想,也沒思忖出法子,慕嫣然漸漸的有些著急了。

    畢竟,旁人家五歲的孩子,也該啟蒙了,瑜哥兒起步早,如今正是好學的時候若是這麼耽誤了,豈不是自己這做父母的責任?

    這一日回到慕府,慕嫣然便在慕老太太和柳氏面前隨意嘀咕了一句,卻見柳氏笑道:「自從去歲將瑜哥兒從宮裡接出來,每日晌午,他都是跟著你父親在翠竹苑臨帖的。自你們回來,瑜哥兒不在身旁,你父親都叨念了好些日子了,若是你放心,不若就讓瑜哥兒在府裡如從前一般,跟著你父親做學問好了。」

    慕昭揚的學問,在大梁內也算是屈指可數的了,從前拜在他門下的學子,這麼多年了也都極有出息,細細算來,慕昭揚也算得上是桃李遍天下了。

    面上當即就顯出了一抹喜色,慕嫣然卻猶豫著說道:「瑜哥兒還小,讓父親為他啟蒙授學,豈不是大材小用?再說瑜哥兒到底也頑皮的緊,若是累到了父親,倒是女兒的不是了。」

    見慕嫣然已有幾分意動柳氏嗔道:「你若與你父親去說,準保他高興的什麼似的。如今他每日閒的都發慌了,可偏偏榕哥兒幾個都嫌他太嚴厲了,寧可去學堂也不願意跟著他,得了瑜哥兒,你父親跟撿到了寶似的,累不到他的,你放心吧。」

    一旁慕老太太也笑呵呵的說道:「正是這個理找點兒事情做,你父親才覺得有樂趣呢若是閒著,他反而要悶出病來了。就這麼定了讓瑜哥兒跟著你父親吧……榕哥兒和詮哥兒,還有軒哥兒他們小哥仨還照舊在學堂裡跟著夫子做學問,等考了秀才,再讓你父親給請個好些的夫子在家授學。飛哥兒、韜哥兒和鵬哥兒,便一起和瑜哥兒跟著你父親,每日晌午在翠竹苑書房跟著你父親,下午便讓小猴崽子們撒開了玩吧,正是好玩的時候呢,可別拘著他們的性子,對了,讓你大哥教他們幾套拳,以後出去打架,也不用被人欺負了。」

    老太太的話越說越好笑,慕嫣然一邊點著頭應著,一邊卻看著柳氏,兩人俱都抿嘴笑了起來。

    不過,瑜哥兒的事,就此便算是定了下來,雖還未和賀啟暄說,可慕嫣然心知,賀啟暄定然是贊同的。

    如今,這大梁都城內,便是最有學問的夫子,怕是也不敵前相爺慕昭揚閱歷豐富的,有他教授瑜哥兒,賀啟暄準保高興。

    果然,晚間回到瑞安宮,和賀啟暄說起此事,便見他一臉的欣喜,撫掌大笑道:「昨兒我和二哥說起此事,二哥還說,這事不用我操心,還神秘的眨著眼說,再有三日必見分曉。如今,我總算是明白什麼意思了,哈哈……」

    原來,慕昭揚早就打起了幾個孩子的主意,卻又擔心孩子們小,兒女們怕孩子太過頑皮讓自己累到,如今看來,卻是兩廂情願。

    第二日再回慕府,慕嫣然進了柏松堂沒一會兒,便見何氏和葉氏攜手前來給慕老太太請安,待到坐下,何氏抿嘴看著慕嫣然笑道:「昨日得了信兒,父親便差人給我傳話,讓把翠竹苑父親書房隔壁的那件空屋整理妥當呢,還讓連夜打了幾套高度適中的桌椅。今兒早起我去看,已經頗有幾分學堂的模樣了。天剛亮父親就出門了,說去流淵閣淘幾樣有趣的筆墨紙硯呢……」

    何氏的話音落畢,屋內的幾人都掩嘴淺笑起來,柏松堂裡,揚起了陣陣溫情。

    回到宮裡,慕嫣然剛踏進瑞安宮的宮門,便見白薇迎過來回稟道:「主子,華清宮剛才來人了,華貴妃說請您過去說說話。」

    華貴妃?

    雖說到目前為止,華貴妃都沒有做過什麼不利於自己的事,可慕嫣然卻打心底不喜歡她,甚至有些莫名的排斥。

    可排斥歸排斥,畢竟已經回到了都城,與這些貴人之間的交道,是無可避免的,哪怕心裡再不喜歡,也不能表現在面上,慕嫣然點了點頭,進了內殿更了衣,便帶著白薇和梨白朝華清宮走去。

    華清宮,如名字一般華貴中帶著一絲清雅。

    宮院裡栽種著幾顆參天大樹,如今雖看起來枯敗不已,可到了夏秋之際,定然別有一番茂盛清涼的模樣,慕嫣然只抬眼掃視了一圈,便目不斜視的跟著迎出來的宮婢進了正殿。

    「臣妾見過華貴妃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俯身行了禮,慕嫣然輕聲拜道。

    「宣王妃快請起,賜座。」

    熟絡的叫了起華貴妃伸手虛扶起慕嫣然,招了招手,示意她過來坐在暖炕邊。

    「如今你們遷回了都城,往後,我們可要多親近親近······」

    華貴妃笑道。

    慕嫣然心中不解,面上卻綻開了一抹清淺的笑容,淡淡的點了點頭,卻也未答話。

    一時間,華清宮內殿裡,有些尷尬的靜謐。

    宮婢上了茶華貴妃擺了擺便示意她們退下了,華貴妃端起茶碗抿了口茶,側眼看著慕嫣然,開門見山的說道:「過繼的主意,是本宮在皇上面前提起的,王妃心裡定然已經知曉了吧?本宮若是沒猜錯,倘若本宮不是今時今日的位份,王妃興許連撕碎了本宮的心,都是有的······」

    華貴妃這樣直白一時間,慕嫣然倒覺得這個人有些琢磨不透了。

    抬眼看向華貴妃,慕嫣然面上的笑容當即斂了三分「既然娘娘這麼坦誠,臣妾若是再說不敢,倒叫您瞧不起臣妾了。敢問娘娘,我家王爺,抑或是臣妾,可有得罪過娘娘,抑或是上官府?娘娘為何要這般做?」

    「得罪?」

    似是覺得慕嫣然的用詞有些好笑,華貴妃仰面輕笑笑聲在內殿中蕩漾開來多了幾分舒緩的輕適,也愈發讓慕嫣然有些摸不著頭腦。

    「宣王妃真會說笑……」

    低歎了一句華貴妃眼神澄澈的看嚮慕嫣然問道:「難道宣王妃沒看出來,本宮是在幫宣王幫你嗎?」

    神情一怔,慕嫣然的臉上,頓時露出了幾抹不虞。

    「本宮知曉,這樣的話說出來,旁人深信不疑,可宣王和宣王府,怕是不會這樣想,反而會覺得本宮是在害你們。可是宣王妃,你有沒有想過,本宮為何要這樣做?」

    華貴妃反問道。

    搖了搖頭,慕嫣然低聲呢喃道:「娘娘為何這樣做,臣妾猜不到,也不想猜,可臣妾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讓自己的兒子陷入這樣的局面。」

    聞言,華貴妃的臉上,浮起了一抹不屑,「哦?看來,本宮倒是錯看了宣王,錯看了宣王妃呢。既然如此,本宮從前倒是自作多情了,以為宣王和宣王妃能心懷天下,顧及大梁社稷,既然這樣,大梁的江山,便讓那身世不明的小子得了吧。總之,這江山是你賀家的,又不是我上官家的,虧了本宮的父親,和本宮都為此殫精竭慮。」

    話音落畢,華貴妃的面上,顯出了些許怒容。

    打從進了華清宮,聽了華貴妃的一席話,直到此刻華貴妃撂了臉色,慕嫣然仍舊一頭霧水。

    沉默了片刻,慕嫣然站起身,俯身沖華貴妃一拜,「惹得貴妃娘娘生氣,是臣妾的不是,可是,臣妾心中從未有過妄想,只希望幾個孩子能平安順遂的過完一生,其他的,都是身外浮雲,還望娘娘諒解。臣妾告退。」

    說罷,慕嫣然福了一禮,站起身朝外走去。

    身後,響起了華貴妃不忿的質問聲:「宣王妃,若是大梁江山就此沒落,宣王和宣王妃,可擔得起後世罵名?」

    沉默了片刻,慕嫣然雖心中嘩然大震,卻仍舊什麼都沒說,轉身出了華清宮,身後,是華貴妃灼灼的目光,即便慕嫣然未轉身,也能感覺的到。

    回到瑞安宮,慕嫣然坐在暖炕邊,才覺得身上的寒意,似是從心裡瀰漫開來一般,讓她腦中一片空白。

    這樣的華貴妃,與去歲回來時見到的,仿若不是同一個人。

    那時的她,嬌美溫婉,無論何時何地見到,面上都透著幾分親和的笑容,可這份親和,落在後/宮妃嬪們的眼中,卻是虛假做作。

    從襄王妃口中得知,華貴妃如此被後/宮眾人不喜一則是她對太后的逢迎,二則,真是景熙帝對她的盛寵。

    後/宮之中,華清宮,是景熙帝除了毓秀宮之外流連最多的地方。

    這些都是妃嬪們爭風吃醋後,吃不到葡萄便說葡萄酸的心理,所以,慕嫣然從未在心裡留下一絲痕跡,她緊張的是華貴妃看向瑜哥兒時愈發溫柔賢淑的表情。

    那樣柔軟的眸光,仿若是在看自己的孩子,讓慕嫣然覺得十分不舒服。

    那是她的兒子,即便親厚如玉太嬪,看著瑜哥兒在自己面前玉姨母長玉姨母短的喚著,慕嫣然偶爾都會有些吃味,更何況是這樣一個與自己,與宣王府並無一絲關係的華貴妃。

    所以,除夕宴上看到的那一幕,讓慕嫣然不自禁的便對華貴妃多了幾絲提防。

    而如今聽到的這一番話慕嫣然只覺得,心中已經掀起了軒然大波,讓她片刻不得安寧。

    後/宮不得干政,這是李朝歷代都極力強調的。

    而打從今日甫一踏進華清宮,華貴妃跟自己說的那一番話,卻無一句不是圍繞著朝政,倘若傳出去,不止華貴妃,便連自己,也逃脫不了干係。

    大梁的社稷與華貴妃何干?與瑜哥兒和自己,又何干?

    華貴妃難道不知道,她的這一番話已經讓小皇子本就撲朔迷離的身世,愈發蓋上了一個不光彩的印記?

    而她,憑什麼這樣說?

    再說了,大梁的社稷,豈是她一個貴妃能夠掛在口上的?難道,自己不願意把兒子過繼到景熙帝名下,便會讓大梁就此沒落,賀啟暄和自己乃至宣王府就要成為大梁的千古罪人?

    越想越覺得荒謬可笑,可慕嫣然的臉上卻更加凝重,絲毫不顯一分笑意。

    外頭的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往日該喧鬧著回來的孩子們,也都不見蹤影,慕嫣然搖了搖頭,甩脫了在腦海中來回往復的紛繁揣測。

    「紫月……」

    揚聲喚進了紫月,問起了幾個孩子的蹤影,聽她說都在毓秀宮,慕嫣然點了點頭,起身更了衣,帶著白薇和佩雲朝毓秀宮而去。

    剛進了毓秀宮的宮門,便聽得殿內傳來了孩子們追逐笑鬧的聲音,其中,還有瑜哥兒的呼聲:「皇伯母,我又贏了,芊姐姐要哭鼻子了……」

    臉上漾起了輕柔的笑容,慕嫣然進了大殿。

    兩位公主,和自己的四個孩子,盡數都在殿內,想來方才是在玩遊戲,而肇哥兒,還被皇后攏在懷裡。

    見慕嫣然進來,珠兒三人便停止跑動,圍了過來,慕嫣然俯身給皇后行了禮,走到她身旁抱過肇哥兒問道:「有沒有調皮啊?」

    笑嘻嘻的綻開了一個笑臉,肇哥兒還未答話,一旁,皇后輕聲笑道:「孩子們都乖巧的很。」

    肇哥兒扭著身子要下地,慕嫣然便讓他踩在地上,一面鬆開了手,肇哥兒便去拽著瑜哥兒的手,撅著屁股爬到扶手椅上,和哥哥擠在了一

    而瑜哥兒,小臉玩的紅撲撲的,轉頭端過放在錦桌上的茶碗,揭開茶蓋喂瑜哥兒喝水,待到肇哥兒搖了搖頭,才湊到嘴跟前牛飲的喝完了茶。

    小哥姍相親相愛的模樣,讓皇后和慕嫣然看到,都露出了幾分欣慰的笑容。

    兩人說了會兒話,外頭有宮婢通傳,說賀啟暄來了。

    進殿給皇后見了禮,賀啟暄笑道:「臣弟是從乾安殿來的,皇兄還有幾道折子要看,說一會兒就過來,臣弟這便帶著嫣兒和孩子們回去了。」

    出了正殿,賀啟暄便將邁著小短腿跟在自己身邊的肇哥兒抱起來扛在了肩膀上,一手還牽著蕾兒,而慕嫣然,則一左一右的牽著珠兒和瑜哥兒。

    一家人和睦的背影,讓皇后看著,不自禁的便紅了眼圈。

    轉過頭看著一旁博古架上擺著的幾樣從前大皇子玩過的東西,皇后哽咽著說道:「霄兒,娘好想你。」

    「娘,霄兒不在,玫兒和妹妹會永遠陪在您身邊的······」

    大公主賀語玫牽著妹妹賀語芊的手走到上首處偎在皇后身邊軟語說道。

    母女三人說了會兒話,外頭太監細聲通傳說景熙帝到了。

    皇后站起身,帶著兩個女兒迎了出去。

    「皇上的臉色,瞧著不大好呢······」

    跟著景熙帝朝內殿走著,皇后輕蹙著眉頭低聲說道。

    見景熙帝未說話,皇后轉身交代了芙蓉等人布膳,又喚來了木槿帶著兩個公主去淨手,方落後一步的進了內殿。

    斜倚在暖炕上,只覺得渾身無一處不泛著疲憊,景熙帝招了招手示意皇后過來坐在自己身邊。

    「素兒,明兒宣國丈過來一趟,讓他……讓他帶著那位呂聖手進宮吧。」

    景熙帝沉聲說道。

    「皇上?」

    失聲一驚,皇后的面色不由的白了幾分。

    「朕雖不知,混在太醫院的人是誰,可前次牽連到霄兒,太醫院已有十幾人被斬首,如今新提拔起來的這一批,朕卻不知誰能盡信。」

    似是有些無奈,景熙帝一邊說一邊長歎了幾口氣道:「這幾日,朕咳得愈發厲害了,國丈說,他府中有位神醫,是從前打算送進宮來為霄兒診治的,結果······這幾日,外命婦們要進宮給你請安,見了秦夫人,您跟她帶句話,讓那位神醫準備好進宮便是。記著這件事,不可讓任何人知曉。」

    「皇上,臣妾知曉……」

    一滴淚從皇后眼中滲出,滴在了十指相扣緊緊握住的景熙帝的手背上,景熙帝手掌一抖,轉而,卻安慰著她道:「素兒,朕不會有事的,你莫傷心。」

    點著頭,卻覺得喉嚨裡似是堵住了一般皇后不知該如何答話只不停的點著頭,可眼淚也落的愈發繽紛。

    兩人相對無言外面已響起了兩位公主說話的聲音,皇后鬆開手慌亂的擦拭著臉上的淚水,站起身朝梳妝台前走去。

    轉瞬,便見兩位小公主嬌笑著撲上暖炕,跟景熙帝笑鬧起來。

    賀啟暄和慕嫣然回到都城,瑜哥兒,便也回到了他們身邊,一同搬進了瑞安宮。

    而過不了多久,他們便要搬出皇宮,住進煥然一新的宣王府去了。

    樂清殿裡,玉太嬪在門外巴巴的張望了許久,見遠處並未出現那個一蹦一跳歡呼著從上書房回來的瑜哥兒,臉上,心裡,通時溢出了無盡的落寞。

    「主子,咱們進去吧,瑜少爺今兒不會來了。」

    言桑在一旁柔聲勸道。

    「與梅林走走吧……」

    點了點頭,玉太嬪轉身朝御花園的方向走去。

    不死心的回頭朝玉太嬪方才張望過的方向看了幾眼,見依舊空空如也,言桑心裡輕不可聞的歎了口氣,轉而大步追上了玉太嬪的步伐。

    御花園裡,一片枯敗,唯有後頭的梅林,或白或紅的小小花蕊競相綻放,對抗著這寒冷的天氣。

    隨意拽下一個梅枝在鼻尖嗅了嗅,玉太嬪便鬆開了手,下一瞬,梅樹上便花雨一般的落下了繽紛的花朵,讓人心中陶醉不已。

    渾然不覺,便走到了梅林深處,玉太嬪大口的喘著氣,正想放聲清歌一曲,便聽得遠處,傳來了細微的腳步聲。

    身子一頓,玉太嬪回頭看了言桑一眼,主僕二人極有默契的噤了聲。

    「王爺,小皇子一切都好,您放心便是,皇上也每隔兩三日便會去嵐雲宮一趟,對小皇子讚賞有加,奴才估摸著,宮裡那些醃的話語,皇上是沒往心裡去的。」

    說話聲諂媚輕細,聽著便知是個太監。

    「死奴才,皇上的心思,是你可以揣度的嗎?」

    笑罵著,那人的腳步愈來愈近,玉太嬪不自禁的便屏住了聲。

    「奴才知罪……」

    太監請罪道。

    「皇上的身子可好?」

    走在前頭的人頓住了腳步,回頭問道。

    「皇上龍體康泰,只不過,剛開年,各地呈上來的奏章比較多,皇上每夜看折子都到了三更天才睡,所以,倒是憔悴了幾分。」

    太監仔細的回話道。

    許久沒有聲音,玉太嬪輕喘了一口氣,便聽得那人繼續問道:「如今,太醫院是誰在負責?」

    「從前的張院史,上次因為明誠太子的事,雖沒有被問斬,卻也牽連的被罷免在家了,如今,是宰相秦大人舉薦上來的一位柳大人,如今領著左院判的職,代院史一職。」

    太監思忖了一下答道。

    「可查過,那位柳大人,跟誰走的近?」

    那人繼續問道。

    似是搖了搖頭,太監為難的回話道:「這個,奴才倒是沒有聽聞,無處下手去查,好像憑空冒出來了這樣一個人似的。」

    「知道了。」

    話語從風中飄過,伴隨著腳步聲一起漸行漸遠,直至過了好久再未聽到有動靜,玉太嬪暗呼了一口氣,卻覺得後背都已經被汗水浸濕了一般。

    「主子……」

    「先回去再說。」

    言桑剛開口,便被玉太嬪回頭斜了一眼止住了話語,兩人加快步伐,朝來時的路去了。

    剛走到樂清殿門口,便見宮婢迎了過來,「主子,宣王妃和瑜少爺來了,候了您好一會兒了呢。」

    「瑜哥兒來了?」

    面上一喜,玉太嬪疾步朝裡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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