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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四百一十八章 奔喪 文 / 悠悠忘憂

    廬王進了宮,連乾安殿都還未去,策馬直接奔向了潤秀宮,直到第三天才出來。本就長途跋涉極是辛苦,再加上兩日未吃未睡,第三日從潤秀宮出來,廬王已是形容憔悴,見者落淚。

    回到明康宮沐浴完稍事休息,廬王去了乾安殿,父子二人關起門來敘了好一陣子的話,再出來時,廬王已不復初進宮時那般憤慨,可眼神中再也不似昔日的溫雅,較之從前,更多了幾分陰鬱。

    瑞安宮裡,慕嫣然一邊給珠兒穿上厚厚的裌襖,一邊囑咐著在一旁等著的賀啟暄道:「你一向慣著她,如今孩子愈發大了,你可不能再似從前一般了,我可不想咱們的女兒長大了也由著性子胡鬧,要真成了那樣,我便撒手不管了,全由你去管教好了。」

    珠兒才一歲七個多月,卻古靈精怪的什麼似的,每每做了錯事,便縮在賀啟暄身後,嬌滴滴的喚著「爹爹」,無論慕嫣然多生氣,賀啟暄都能笑呵呵的哄好了,轉瞬,背過臉去和珠兒眉來眼去的逗趣。也正是因為如此,每每賀啟暄在時,珠兒便愈發的淘氣,讓慕嫣然又是氣惱又是無奈,為這個,沒少數落賀啟暄。

    「是是是,都記著了……」

    應聲蟲一般的連連應了,賀啟暄低聲嘟囔道:「兩歲都不到,用得著這麼緊張嗎?我看啊,你就是太小心了,放心吧,咱們的珠兒便是大了,也絕對會像她娘一樣溫柔嫻淑端莊大方的,刁蠻驕縱一類的詞,是決計不會出現在她身上的。」

    哄高興了慕嫣然,眼看珠兒已經歸置好了,賀啟暄一抬手,將珠兒抱在懷裡,大踏著步子朝外去了。

    不一會兒,馬嘶長鳴。馬蹄聲漸行漸遠了。

    賀啟暄和珠兒不在宮裡,慕嫣然也無事可做,看了一會兒書,又拿起繡圖繡了幾針。心裡仍舊覺得有些無聊,慕嫣然索性丟開,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妝容,帶著紫月和白薇去了正華宮。

    秦素兒正攥著錦容公主的手教著她臨帖,聽見外面有人通稟說慕嫣然來了,秦素兒鬆開手,指著素箋上的幾個字柔聲叮囑道:「玫兒。這幾個字寫完,拿來給娘看,還有,要看著弟弟一起寫完,然後,你們就可以玩了,好不好?」

    乖巧的點頭應下,錦容公主轉過頭看著並排坐在一起的弟弟說道:「霄兒。要聽母妃的話,等你寫完,姐姐帶你翻花繩。好不好?」

    一雙兒女聰明伶俐又懂事,還有什麼能比這更讓一個母親開心?

    慕嫣然踏進正殿時,便看見了秦素兒一臉欣慰又滿足的笑容,慕嫣然不禁打趣的說道:「可見是要過年了,姐姐臉上的喜意,看著都讓人覺得暖洋洋的。」

    指了指案桌後端坐的筆直的兩個小身影,秦素兒低聲說道:「孩子乖巧,我能不高興嘛……」

    兩人說起宮裡的變故,都不勝唏噓,再談及即將回來的賀婉茹。秦素兒不禁有些擔憂的看著慕嫣然說道:「後/宮向來都是女人的戰場,婉兒嫁去秦國已有三年,如今的秦國王宮,各式女子怕是不計其數,如今的婉兒,還會是從前那個單純率真的長公主嗎?嫣兒。人不能總活在過去,而且,我們連自己是不是變了都不敢確定,更何況是旁人呢?」

    秦素兒話裡的意思,卻與玉良媛大致相同。

    點了點頭應下,慕嫣然只覺得心裡有些沉重,不願再涉及這個話題。

    想到龐良娣誕下的孩子已經滿月了,慕嫣然看了一眼西配殿說道:「去瞧瞧龐良娣吧,好幾日沒見她了呢,也不知道孩子好不好。」

    附和的點了點頭,秦素兒站起身,交代了宮婢照看好錦容公主和小皇子,自己則帶著慕嫣然去了西配殿。

    龐良娣剛剛做完月子,身形較之從前稍稍豐盈了幾分,愈發透出一份華貴,看向酣睡的女兒時,柔和的目光仿若三月裡的春風拂面,讓身邊的人看著,只覺得挪不開目光,緊隨其後的太子側妃看到,微不可見的蹙了一下眉頭。

    跟龐良娣聊了會兒,眼見孩子又哭鬧了起來,想來是餓了,慕嫣然便打了招呼,和秦素兒以及太子側妃一起退出了西配殿。

    看看時辰也不早了,賀啟暄和珠兒也該回來了,慕嫣然低聲和秦素兒說了幾句,帶著紫月和佩雲出了正華宮。

    剛走了幾步,前面不遠處,廬王迎面而來。

    「廬王兄……」

    側身避過行了禮,慕嫣然站起身,身側,廬王卻沒有錯身離開的意思,慕嫣然有些不解的抬眼看去,卻見廬王的面容上,一絲遷怒一閃而過。

    唇角微彎,廬王頷首淺笑:「宣王妃這是剛從正華宮出來?太子殿下可在?」

    搖了搖頭,慕嫣然斂眉答道:「太子殿下不在宮裡呢,太子妃說,一大早起來去乾安殿找父皇議事了,廬王兄若是有事,不若去乾安殿尋。」

    未接慕嫣然的話,廬王話鋒一轉問道:「宣王可在宮裡?」

    神色一怔,慕嫣然猶疑著答道:「殿下帶著孩子去馬場騎馬了,還不知道有沒有回來呢,廬王兄若是有事,我會告訴殿下讓他去尋你。」

    「瞧著你們的日子,過的極好呢。不知道日後,還能不能有這般愜意的日子了……」

    留下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廬王頷首示意了一下,閃身朝遠處走了。

    廬王的最後一句話,慕嫣然百思不得其解,不一會兒,便拋諸腦後了,可剛打照面時廬王臉上一閃而過的慍怒,慕嫣然卻未放過。

    難不成,賢妃的死,廬王便這般遷怒到了自己和賀啟暄身上?

    心內猜度著,慕嫣然無奈的搖了搖頭:廬王要遷怒誰,豈是她能定奪得了的?後/宮的爭鬥,向來都不是某一個人,或是某幾個人能夠抉擇的,來日方長,只願廬王能想透這一層。

    進了宮門,便聽見珠兒咯咯的笑聲在內殿蕩漾,慕嫣然的唇角,不自禁的便彎了起來。

    邁進門檻,便看見賀啟暄背著珠兒在內殿來回的跑著,小傢伙伸開胳膊,猶如自己是天空中自由飛翔的小鳥,玩的不亦樂乎,口中,還興奮的喚著「爹爹」,及至看見慕嫣然從屏風處閃出,珠兒的聲音瞬時頓住了,小臉耷拉下來,極不情願的喚了一聲:「娘……」

    珠兒的反映,讓慕嫣然有些氣結,怨怪的瞪了賀啟暄一眼,慕嫣然委屈的嗔道:「你們父女倆就是要好的,合著我倒成了那討人嫌的,見了我就這幅表情?」

    討好的沖慕嫣然笑著,賀啟暄走回暖炕邊,將珠兒放下來,一邊捏了捏慕嫣然生氣的臉逗道:「人都說嚴父慈母,只不過咱家掉了個個兒罷了,要不,以後你還當慈母,我來做那嚴父,這樣,以後我也好眼紅你們娘兒倆親熱,這樣總行了吧?」

    一時沒繃住,慕嫣然莞爾笑了出來,一旁,不明所以的珠兒看見慕嫣然笑了,也咧開嘴傻樂著,一家人就這麼你望望我我瞅瞅你的笑了起來。

    玩鬧了一會兒,便到了午膳的時辰,慕嫣然從紫雲手裡接過帕子,給珠兒擦著手,想起方才遇見廬王的情景,慕嫣然猜測的說道:「賢妃薨逝的緣由,宮裡雖無人明言,可我瞧著,廬王大抵是猜到了。那些陳年舊事,我也不確定他是不是知曉,可如今,眼瞧著,他許是將賢妃的死,都算在了咱們頭上。也不知道將來……」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將來的事,便等到將來再說。」

    打斷了慕嫣然的話,賀啟暄大大咧咧的說著,說罷,還白了慕嫣然一眼道:「廬王兄一向心思縝密,旁人都知道的事兒,他能不去查查就胡亂猜度?再說了,便是他把這筆賬算在了咱們頭上,我賀啟暄又何曾怕過他?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了,這筆賬,咱們可以好好算算。」

    揚聲說著,賀啟暄一臉的不以為然。

    眾人的期盼中,終於到了除夕日,眼看過了明日,就是永成二十二年了,眾人心裡各自念叨著「辭舊迎新」,也急切的想將永成二十一年的一切晦氣都擺脫的遠遠的。

    除夕夜宴,照舊擺在了梧樾殿,慕嫣然跟在賀啟暄身後邁過門檻時,一眼便看到了坐在襄王妃身側的柳氏。

    抿嘴笑著,慕嫣然沖柳氏眨了眨眼,下一瞬,耳邊傳來了珠兒欣喜的喚聲:「外祖母……」

    空曠的殿內,珠兒的喚聲,顯得清晰可聞,慕嫣然情急的抬眼要去囑咐珠兒,身後,傳來了永成帝的誇讚聲:「真是個好孩子,才這麼點兒大,這許久沒見,竟也識得,嗯,是個好孩子。」

    「皇祖父……」

    順著永成帝的話音回過頭來,珠兒一臉無畏,甜甜的喚著。

    只兩年的功夫,物是人非,上首處,帝后二人並排坐著,再也不是從前的一排三座,座下離帝后二人最近的兩個座位,賢妃已逝,淑妃被貶斥,如今也各自由太子和宣王坐著,雖入目處儘是笑顏,可那笑容,又有幾分,是發自內心?

    將過子時,殿外的天空上,燃起了萬千煙火花束,孩子們在耳邊喧鬧的吵嚷著,慕嫣然抬眼去看,心裡,也默默的祝福起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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