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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卷 坑深332米:不鬧一次她不會死心的 文 / 巫山浮雲

    溫蔓看了淡然坐在餐桌上的男人一眼,他的眉目間含著溫溫的笑意,絲毫沒有不耐煩,也沒有其他的情緒。

    她將包放在一邊,扯出笑容,「對不起小睿,有點事情耽誤了。」

    「快來吃飯吧。」

    「好。」她走過去,在顧睿的身邊坐下。

    食不知味,她扶起筷子就低頭扒飯,一直看著她的男人皺起眉頭,修長的手伸了過來,一碗盛好的湯放在她的手邊,顧澤淡淡的開口,「先喝湯,這是特意給你熬的。」

    溫蔓垂著眸,沒有出聲,仍舊只是安靜的吃飯。

    顧睿的黑眸轉了轉,敏銳的察覺到某種微妙的氣氛,只是他不懂,夾了一筷子魚肉放在溫蔓的碗裡,「媽媽,吃菜。」

    溫蔓抬頭朝他微笑,「好,小睿自己也多吃點。」

    她吃得很慢,偏偏他們父子兩個也吃得很慢,她吃完了他們才剛剛差不多吃完放下筷子。

    「媽媽,」顧睿接過溫蔓遞過來的紙巾擦著嘴巴,「陪我做功課。」

    顧澤瞥了他一眼,淡淡的開口,「做功課也要人陪,你幾歲?」

    溫蔓起身去拉他的手,「好,我陪你去。」

    「一整天黏著你媽媽,你打算黏她一輩子?」冷冷的聲音再度響起。

    顧睿睜著眼睛,嚴肅的小臉很固執,「我是讓媽媽教我彈琴。」

    「我找老師教你。」

    「可是媽媽彈得比她們好。」他堅持。

    「顧睿,」顧澤面無表情,淡淡的道,「你看不出來她很累嗎?」

    「沒事,」溫蔓牽著顧睿的手,「媽媽不累,可以教你。」

    「她今天在咖啡廳給人彈了一下午的鋼琴。」男人用沒有感情的聲音陳述,「你已經五歲了不是不懂事的孩子,自己去做功課,然後洗澡睡覺,想學鋼琴還是想學畫畫我會讓人找最合適的老師。」

    溫蔓剛想開口,就看到顧睿悶悶的低著頭,小手卻自動的縮了回去,「媽媽你累了先休息,我自己去做功課了。」

    女人蹲下身子,視線和他平行,摸了摸他柔軟的頭髮,淺淺的笑,「好,不要太晚了。」

    看著顧睿板直著身子踩著一板一眼的步伐朝自己的房間走去,她站了起來,「顧澤你什麼意思?小睿他還小什麼都不懂,你拿對我的不滿向他發洩?」

    顧澤凝眸看著站在燈光下的女人,她對他的態度甚至抵不上下午彈琴時對著那些客人的表情,勾唇淡漠的笑,「我訓他兩句就是發洩了?要不要我回去把他當成保溫箱裡的嬰兒捧著?」

    溫蔓不想跟他吵架甚至不想跟他說話,可是在兒子的話題上她還是忍不住,「小睿才五歲還小……」

    「你當他是小孩子他就永遠不會懂事。」她一開口他就料到她想說什麼。

    她眸色沒有溫度的看著他,「他是你兒子,你什麼時候給過他好臉色看?」手按了按自己的眉心,忽然就這麼笑了出來,「也是我都忘記了,當初唐慕凡綁架小睿問你要唐寧暖的時候你也選擇把那個女人送出國。」

    「那是因為……」因為那盒錄像帶,溫影死也不承認錄像帶是她給溫蔓的,不是溫影就是唐寧暖了。

    他沒有說下文,溫蔓也不想追問,反正她遲早會帶著兒子離開,遲早要適應完全沒有他的存在。

    回到書房,這一次她學乖了,進去就把門給反鎖了。

    不知道幹什麼,甚至沒有心情看電影,她連燈都沒有開就著黑暗坐在椅子裡,屈膝抱著自己的身子,下巴抵在膝蓋上。

    整整十年,她十七歲愛上他,二十歲如願嫁給他。

    十年間所有的光陰全都在他一個人身上流逝,沒有別人,更加沒有其他的東西,她的眼裡心裡,從來就是只有他一個人。

    畢生的心動和愛,她全都給他一個人。

    她以為總有一天她能夠感動他,到最後才知道,她感動的只有她自己,不是他想要的,她付出多少給多少,他也可以當垃圾扔掉。

    因為從一開始,那就不是他想要的。

    十一點准,她的視線剛好從書桌上造型古老的鬧鐘上掠過,安靜而有節律的敲門聲就響起了。

    她擱在書桌上的手指驀然的收緊,想也不想的脫口而出,「顧澤你別吵我!我不想看到你出現在我面前!」

    她不明白,以往他就算是正常的工作也基本要到十二點回來,有時候甚至是凌晨一兩點,這個男人是出了名的工作狂,什麼事都比不上他的工作重要。

    女人的聲音就像是一根緊繃的弦,再承受一點壓力就會徹底的斷掉,顧澤敲門的動作止住了,溫淡的嗓音不急不緩的響起,「很晚了,回去睡覺,嗯?」

    她縮頭抱著自己的腦袋,昨晚粗暴疼痛的記憶清晰的傳入腦海,她用沒有情緒的聲音冷笑,「睡覺還是再被你強暴?顧澤,以你今天的地位願意陪你上/床的女人多的是,不要來找我發洩你的獸慾!!」

    門外安靜了一會兒,「我今晚不碰你,」顧澤立在門口,沒有要離開的意思,「昨晚的事情,我向你道歉。」

    他昨晚確實是存了心想折磨她,結果早上起來看見她滿身的淤青和痕跡才知道自己下手有多重,所以又找了藥膏小心翼翼的給她塗上。

    「你不就是需要女人?你以前可以找其他的女人現在找也照樣可以!」

    男人很心平氣和,「我答應過你不會有別人,就說到做到,溫蔓。」

    一門之隔,他站在走廊的燈光裡,她龜縮在黑暗的椅子裡,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你可以的,顧澤,沒什麼不可以。」她閉著眼睛,「一個花瓶沒你想像的那麼重要,你更加不用為了一個擺設委屈自己。」

    溫蔓輕飄飄的笑聲傳入男人的耳骨,「一個女人會膩的,連看久了都會膩,何況還是躺在一張床上。」

    顧澤心臟忽然劇烈的收縮了一下,他看著不動的門,黯啞的嗓音仍是他慣有的溫淡,「也許,但你不躺在我身邊,我睡不好。」

    過了幾秒的時間,他又緩緩沉沉的開口,「我說過,忘記那些事情,我們會過得很好。」

    不就是守著一個女人到老到死,從前他沒有渴望到,如今覺得也沒什麼不可以,如果他這麼做她可以變回從前的樣子。

    溫蔓埋頭靠在書桌上,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她不愛他了,更加不想愛了。

    良久,她扯著唇角,甚至不知道男人還有沒有站在外面,淡淡的笑言,「顧澤,我不愛你了,那麼你能不能吃好睡好,都不關我的事。」

    修長的身影被走廊上的燈光拉得很長,無端的透出深刻的落寞。

    把自己鎖在書房裡的女人淡笑著自言自語,「我每晚等你回來,常常你不回來,我也是整夜整夜的睡不著,每天中午也是一個人吃飯也覺得吃什麼都沒有胃口,這些對你來說也從來不關你的事啊。」

    最後一句,無關怪罪,只是輕若羽毛的歎息,他第一次聽。

    他忽然覺得有一點心疼,稍一思考,眼前就浮現出她對著一室的黑暗淡笑時的模樣,嘩的一下,心臟就被劃開了一刀大而深的口子。

    ……

    唐樂樂跟她約的時間是中午,顧睿要上學,顧澤去上班,她花了幾個小時收拾了搬家的東西,除了他們的衣服,以及小睿的學習用品,大部分的東西她都沒帶。

    連琴房那架名貴的鋼琴也是顧澤當初派人從德國買回來的,她沒有帶走,戒指放在臥室的床頭,叫了一輛車把東西送回溫母給她騰出來的新房子,她就直接去了唐樂樂定的一家中餐廳。

    顧氏公司總裁的辦公室,秘書小心的敲響門,「總裁,」

    「嗯,進來。」

    女秘書走到他的面前,小心翼翼的稟告,「剛才您家裡的傭人打電話過來,說總裁夫人收拾東西搬走了……是不是要派人過去處理一下?」

    顧澤正在簽文件的筆尖頓了下來,英俊斯文的眉目沒有波瀾,淡淡的道,「不用,隨她。」

    秘書不解,「為什麼?」她不得不出聲提醒,「雖然說已經派人壓著律師那邊,但如果分居時間達兩年,很容易借夫妻感情不和讓法官判離婚,溫家……多少還是有點人脈的。」

    不過是,總裁夫人雖然讓溫夫人給她介紹律師,但並沒有進一步的求助溫家。

    顧澤筆尖繼續在文件上遊走,薄唇弧度陰柔淡薄,「我會讓她自己回來。」他淡淡的道,「不徹底的鬧這一次,她不會死心的。」

    溫蔓打的到餐廳比約定的時間早,她找了個僻靜靠窗的位置坐下,因為時間還早,所以人不是特別多。

    撐著下巴漫無目的的看著窗外人來人往,時不時會看到手挽手滿臉甜蜜的情侶,她才驀然響起,結婚這麼多年,她和顧澤甚至不曾單獨出來吃過飯,更別說約會。

    莫名的窒息壓在心頭,笑盈盈的聲音在頭頂響起,「蔓蔓美人,在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三更。今天下午跟朋友出去了所以更新會有點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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