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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京都風雲 第一百六十四章 母子相逢 文 / 姽嫿輕語

    第一百六十四章母子相逢

    「小夕,你騎馬快速回府,把風哥哥和小雨找來,讓他們家人團聚……」曉雪抹了把眼淚,揉揉紅通通的眼睛,吩咐貼身丫頭,「很多昏迷中的病人,都是在至親之人的呼喚中甦醒的。谷姨承受著非人的苦痛,也要挺下去,很大一方面是放心不下我……爹,和逃出去的我們。大師兄,你帶我去看看谷姨吧,說不定一高興,谷姨就醒來了呢。你不是也說,谷姨的身體機能已經恢復,只差一個醒來的機緣了嗎?」

    「等小風和他弟弟來了一起去吧!」清冷如月的任君軼,看著曉雪失去明媚笑顏的臉蛋兒,心中彷彿被石頭壓上了似的。他溫柔地拍著曉雪的肩膀,動作雖然有些生硬,卻給曉雪帶來如風哥哥般的安心和撫慰。曉雪不自覺地依偎在大師兄的身邊,抱著他的胳膊,臉貼在他柔細的緞子長衫上,一如她心情不好時在風哥哥身邊的動作。

    任君軼的身子一僵,自從五歲以後,便從未跟人這麼親近的他,很不習慣這突如其來的親暱。好一會兒,他見曉雪沒有其他的動作,便漸漸領悟到,原來曉雪是在撒嬌,尋求安慰呢。他不覺得曉雪這動作行為有什麼不妥,反覺得這才是真性情的曉雪能做出來的,便微微一笑,撫著曉雪的手愈加溫柔。許久,他們就這樣相互偎依著,誰也沒說話,彼此都在享受著此時無聲勝有聲的默契。

    「曉雪!!任公子,小夕說的都是真的嗎?我娘……我娘她還活著??」衝進客廳的是一陣風似的谷化雨,後面跟著滿臉焦急和希冀的谷化風。

    「風哥哥!」曉雪鬆開了大師兄的胳膊,迎著谷化風走過去,拉著他的胳膊,希望在這重要的時刻,給予他最需要的安慰。

    任君軼望著還殘留這曉雪體溫的右臂,心中因胳膊上突然消失的重量,而感到空落落的。他默默吸了一口氣,調整下自己的心態,對迫切地看著自己的兩兄弟道:「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你們的母親。不過……你們要有心理準備,你們母親傷得很重,到現在還未曾醒來。好在,已經沒有生命危險,希望你們見了不要太激動,多跟她說些感性的話,或許能將她從昏睡中喚醒。」任君軼也覺得曉雪說的方法可行,便如此交待他們兄弟倆。

    谷化雨一把抓住任君軼的肩膀,難以抑制自己的情緒,激動萬分地用顫抖的聲音道:「我娘在哪兒,快帶我們去見她!」

    谷化風倒是比他鎮定多了,曉雪從自己臂彎中他顫抖的手臂,能夠感受到他極力控制自己內心的激動和喜悅。谷化風目中含淚,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輕輕呵斥弟弟:「小雨,放開任公子。任公子,失禮了,我們兄弟一聽母親還健在,驚喜得難以自已,見諒。」

    任君軼見他在如此迫切的心情中,還能禮節周全,彬彬有禮,便對他更增加了幾分好感,他淡然一笑,道:「人之常情,谷公子不用客氣。請隨我來!」任君軼不給他客氣的機會,領頭向花園深處走去。

    任君軼的藥齋是一個獨立的小院子,牆外的曼陀羅和夾竹桃開的正旺,彷彿比美般的爭奇鬥艷,圍牆上爬滿了何首烏,和一些籐類藥材。進入院內,小徑的兩邊都無一例外的栽種著藥材,彷彿一個小藥園子。

    一個正在打理藥園的小廝,聽到腳步聲望過來,見剛離開不久的小公子,領著一隊人過來,忙站起身子行禮問好。

    任君軼淡淡地點點頭,從他身邊走過。那小廝知道自家公子的脾氣,雖然看起來一副淡漠的性子,待下人們卻很好,從未打罵動怒過。看著一行人過去,他又蹲***來伺候公子的寶貝們。

    「咦?公子怎麼又回來了?」說話的是一個比小涵要大一兩歲的男僕,梳著已婚夫郎的髮冠,一副老實穩重的模樣。這便是自小跟在任君軼身邊照顧,從自家公子身上學到不少藥理的藥童——小斌。

    「傷患的親人來了,讓他們見見面。」任君軼在別人面前,話語比較精煉。小斌一聽,眼中閃過驚異的神色,卻沒有多言,將眾人讓至室內。

    藥齋的環境佈置得十分清雅,一如任君軼淡雅如菊的性子。一進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座一面牆那麼大的架子,架子上琳琅滿目的瓶瓶罐罐是任君軼潛心研製出的藥品,有外傷的,有內傷的,有良藥,也有毒藥……滿滿當當,不下於千百瓶。曉雪看了,心中咋舌不已,這麼多的藥品,要是急用的話,翻找個半天,豈不誤事?她不知道,她的大師兄對這藥架瞭如指掌,閉著眼睛都能找到他需要的藥。

    左手邊一個楠木碎冰格子門,進去一張大床,床上躺著一個因常年見不得太陽,而皮膚白皙,年歲不到四十歲的女病人。她身上蓋著紫色菊花緞面兒的被子,神態安詳地靜靜躺著,彷彿只是睡著了,一呼喚便能睜開眼睛一般。

    谷化風渾身戰抖,淚水瀰漫了眼眶,他使勁地眨掉,生怕躺在眼前的娘親,只是幻影。他的指甲,深深地陷進掌心,手心中傳來的疼痛,才讓他清楚地感受到這不是夢境。眼淚恣意的奔流,嘴角扯出一抹真心的微笑,他的心裡在狂喊:是娘親,是那個他記憶中天塌了也能扛起的娘親,她白了也瘦了,她眼角那道明顯的傷痕,和臉上一道道淡淡的白痕,一定是摔下山崖時,崖上的樹枝灌木劃破的……

    谷化風緩緩走到跪在床邊,拉著母親的手痛哭失聲的弟弟身邊,慢慢地跪下來,右手顫抖著撫上母親臉上的傷口,心不由得一痛。那麼高的山崖,一般摔下絕無生還的可能,而他的母親,他了不起的母親,不但闖過了鬼門關,還救下了主公……這就是他的母親,足以為傲的母親!

    曉雪默默地曲下雙膝,跪在了風哥哥的身邊,淚水在眼中轉呀轉的。風哥哥的心一定很痛,她卻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她抬頭看著床上那安靜躺著的女子,期待奇跡產生讓她睜開緊閉的雙眼,看一眼她兩個哭成淚人兒一般的兒子。曉雪嚥了口唾沫潤了潤乾澀的嗓子,道:「風哥哥,跟谷姨說說話吧,她或許能聽到。或許她正陷在黑暗中,找不到出口,一聽到你們的聲音,就醒來了。」

    趴在床邊嗚嗚痛哭的谷化雨聞言停止了哭聲,他用有些沙啞的聲音開始向母親講述自己和哥哥的遭遇:「娘,我是小雨,那個總是惹你生氣的,不省心的小雨。孩兒清楚地記得,您在我落崖的那一刻,吶喊中淒厲,回眸中眼裡深深的痛。當時,小雨不懂事,心中對您充滿了怨和恨:您怎能眼睜睜地任兒子落崖而不管不顧?孩兒知道,您不是不想救兒子,而是不能。祝將軍的救命之恩,讓你不能丟下柳官人回頭來救兒子。孩兒不孝,不能體諒您的心情!好在孩兒沒事,被老師所救,還練就了一身本事。您放心,您的傷不會白受,孩兒一定會幫您討回公道,讓『天煞閣』付出血的代價!」

    「娘,您聽到了嗎?小雨長大了,懂事了!」谷化風抽嚥著,接著道,「娘,您讓孩兒照顧小姐,兒子幸不辱命。您知道嗎?那個很愛發脾氣,任性暴躁的小姐,經歷那場災難後,迅速成長起來。她的腦子裡有數不盡的新鮮點子,用油炒菜、大棚反季蔬菜、發明醋醬油各種油類的方子、好吃的菜餚和點心、開快餐店……年紀輕輕就在商場上闖出一片天空。您讓我照顧小姐,更多的時候是曉雪在照顧著我們呢,小姐好了不起吧!娘,告訴您個好消息,孩兒跟曉雪定親了呢,哦!小姐讓我稱她曉雪,不是孩兒對小姐不敬。娘,您快快醒來吧,兒子的婚事沒個長輩主持,會多麼令人心酸哪!您捨得讓孩兒帶著這種遺憾過一輩子嗎?」

    在小雨和風哥哥動情的說話時,曉雪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床上谷護院臉上的表情,生怕錯過了一絲一毫的動靜。然而,曉雪失望了,谷護院依然閉著眼睛,紋絲不動。

    「谷姨,我是曉雪,是您用自己親生兒子換下來,得以活命的曉雪。雖然小時候的事情,曉雪已經記不太清楚了,可是從風哥哥的隻言片語中,您給曉雪的印象是一位頂天立地無愧於天的大女子。在那次的劫殺中,您捨生取義,捨命救下我爹爹,即便身受重傷,仍不願捨棄昏迷不醒的爹爹,您和您的家人是我們家的大恩人,請受曉雪一拜!」祝雪迎梆梆梆地給谷護院磕了幾個響頭,谷化風想攔卻沒有攔住,「谷姨,您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風哥哥和小雨的,他們是我最重要的家人。您快快醒來吧,好讓曉雪有機會承歡膝下,做您的半女。對了,谷姨,我爹爹很好,您護住他讓他幾乎沒受什麼傷,大師兄說爹爹被了悟禪師收留在迷途寺,曉雪馬上派人去接。您醒來了,爹爹也一定會很高興吧。」

    曉雪看著谷護院安詳的睡顏,沒有一絲的改變,歎了一口氣,接著道:「谷姨,那次的傷痛,一定傷了您的元氣,您在自我休養呢吧!可是,請您不要睡太久,別讓風哥哥和小雨擔心,也讓曉雪一再的愧疚。大師兄的醫術很高明,他說您近期會醒來,我相信他。所以,我們等著您醒來那天的到來,不要讓我們等太久哦!」

    她轉而對谷氏兄弟道:「我相信谷姨一定能聽見我們的期盼,以後我們天天輪流陪她說話,直到她醒來的那一天。風哥哥,小雨,你們不要難過了,至少現在還有希望,不是嗎?你們要振作起來,別讓谷姨擔心哪!」

    「曉雪說的是,兩位谷公子別難過了,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任君軼也生硬地安慰那哥兒倆。

    谷化風平復了心中的波瀾,向任君軼深深一禮,道:「還要感謝任公子對家母的救命之恩,請受我們兩兄弟一拜!」谷化雨也擦乾眼淚,向他恭敬地一禮。

    「自家人不必多禮。」任君軼趕忙攔住他們兄弟倆。

    曉雪咳嗽了幾聲,附和道:「是啊,是啊,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風哥哥不必對大師兄太過客氣。你們也不要任公子、谷公子的稱呼了,多外氣。風哥哥稱大師兄『君軼兄』,大師兄稱風哥哥『風弟』便是。」

    心思依然放在娘親身上的谷化風也沒有多想,他以為任君軼跟曉雪是師兄妹,自然算不得外人。他哪裡會想到神仙一般人物的任君軼,會喜歡隨性妄為,不拘小節的曉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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