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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242章 文 / 明月璫

    在阿霧身上時,祈王殿下的同情心簡直就像被狗啃光了一般。阿霧本來也想做個絕不向強權低頭的勇士,可到後來還是忍不住向楚懋搖了搖尾巴。

    次日,難得的阿霧起床居然能看見祈王殿下。

    「還很早嗎?」阿霧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因楚懋靠坐在床外側,擋住了光線,以至於還不怎麼清醒的阿霧會有這種錯覺。

    楚懋不輕不重地拍了拍阿霧的屁、股,「太陽都曬到這兒了。」

    「殿下今天不出去嗎?」阿霧擁被坐起,有些奇怪地問。

    「這不是在等你麼?」楚懋笑道,抱了阿霧坐在腿上,取了擱在床頭的乾淨肚、兜替阿霧穿上。阿霧乖乖地任他擺佈,錯誤她已經犯過很多次了,稍有反抗,接下來必將遭到強硬的鎮壓,鐵血、無情。

    阿霧原本想著楚懋最多帶她在附近的水鄉轉一轉,哪知楚懋卻帶著她登船出海。

    海邊的腥風讓阿霧皺了皺鼻子,楚懋弄了一隻碧油油的蜜柑,剝了皮遞給阿霧,阿霧沒想到他考慮如此周到,衝他微微一笑。

    阿霧懼水的弱點已經克服了不少,尤其是楚懋的手臂從沒離開過她的腰,只是船遠離海岸直至在看不見那黑漆漆的岸線時,阿霧望著茫茫無際的海,腳又有些打哆嗦。

    楚懋輕輕撫著她的背,吻著她的髮際,心裡越發覺得阿霧的這個小弱點十分可愛。

    「什麼聲音?」阿霧從楚懋的懷裡抬起頭,「像是有東西落水了。」

    「是賀春和冰霜他們幾個去鳧水。」楚懋輕撫阿霧背脊的節奏一點兒沒被這聲音打亂。

    「冰霜,鳧水?」阿霧驚訝之極。

    「是我疏忽了,你身邊伺候的人怎麼能不會水,紫錦也是要學的,紫宜麼,暫且算了。」楚懋替阿霧理了理鬢髮。

    阿霧奔出船艙,看著海裡那幾個游動的身影,「那麼多水塘子,跑到海裡來游,萬一嗆水了怎麼辦?」

    楚懋沒說話,阿霧卻知道肯定是他下的令。

    「他們都是練家子的,不會有事,這樣操、練,我才放心。」

    楚懋口裡的放心,阿霧聽得明明白白,可卻不知如何回答,便索性轉了話題道:「殿下是要帶我在海上看落日嗎?」

    「不僅看落日,還要看日出,阿霧,我們要一起看將來每天的日出日落。」

    阿霧的鬢髮被海風刮得往後飄飛,有些凌亂,楚懋的話讓她心的動了動,不過很快又恢復了正常,「殿下就會哄我,我現在哪兒還看得見日出?」阿霧意有所指地道。

    「明早必然讓你看見。」楚懋不知想到了什麼,輕輕一笑,可那笑容裡帶著一絲惡意,阿霧看著有些心驚。

    船行往南,夜裡阿霧趴在楚懋的懷裡聽著外頭的風聲和海浪聲,本來有些害怕,但楚懋的心跳奇異地安撫了她的心。

    難得祈王殿下今晚放了她一馬,阿霧反而有些睡不著,在楚懋的懷裡反側,「殿下同藺勝振談好了?」

    「基本談妥了,不過漕幫的水深得很,要給他時間考慮。」楚懋捲了一縷阿霧的頭髮絲在手指上纏繞。

    阿霧卻忽然想起,上一世楚懋舉旗「清君側」時,朝廷急調江南糧餉往北,可惜遲遲不到,最後導致軍士嘩變,楚懋才能勢如破竹地攻陷上京,朝廷大軍潰逃無算。如今想來,這裡頭未必沒有漕幫的影子。

    而這一世楚懋又看上了漕幫,有時候真是不能不信命,哪怕軌跡有所改變,最終卻殊途同歸。阿霧不由又想起了長公主,還有顧二哥,不知道他決定去洛北了沒有。

    阿霧將耳朵貼向楚懋的胸口,外頭的海風聲和海浪聲將世上的一切彷彿都隔絕了,阿霧有一種錯覺,彷彿天地之間就只剩下她和楚懋了,說話也就大膽了些。

    「不知道如今京裡的情勢如何了,殿下在江南逗留,難道不擔心皇上的龍體,萬一支持不到呢?」

    楚懋玩弄著阿霧的頭髮沒說話。

    阿霧道:「皇上病成這樣,為何還不立儲,他難道不擔心將來出亂子麼?宗親裡頭沒有一個肯為殿下說話的,都唯福惠長公主馬首是瞻,殿下……」

    阿霧頓了頓,小心地打量了一下楚懋的神情,見他閉目養神,並無不悅,沒有像上一回那種大怒,便大著膽子道:「殿下如果不願意屈尊降貴,我倒可以試試。音姐姐的嫂子就是顧家姑娘,聽說衛國公也喜歡聽江南小曲,經常讓人到江南來採買丫頭,不如我托董小姐去物色幾個?」

    阿霧等了半晌,楚懋都沒有答話,她撐起身子看了看楚懋,他正閉著眼,手裡的動作也已經停了,呼吸均勻,阿霧輕輕喚了一聲,「殿下。」

    楚懋沒有反應。

    阿霧這才知道自己先才的話是白說了,她頹然地又躺了回去,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因為沒有發現身邊人的眼睛在黑暗裡睜了開來,裡頭幽光流動。

    福惠長公主、衛國公兩個不相干的人都有提及,卻單單不提那個跟她有聯繫的人。早在登船出海時,楚懋的手裡就已經接到了朝廷的邸報,顧廷易居然去了洛寧衛任指揮使。

    楚懋將手從阿霧的脖子下抽了出來。

    半夜,阿霧從睡夢裡驚醒,手習慣性地往旁邊一摸,被衾微涼,沒有她熟悉的溫熱,阿霧一下就坐了起來,叫了一聲,「殿下。」

    沒有人回答。

    雖然船艙裡留著燈,可阿霧依然覺得害怕,尤其是身下的船又顛簸了一下,她立即爬下床,趿拉了鞋子披了袍子打開門往外頭瞧了瞧。

    船頭的甲板上逆著星光立著一個黑影,像一團融入水裡的墨,氤氳得有些模糊,「殿下。」阿霧輕喚了一聲。

    那黑影動了動,轉過身來,「怎麼醒了?」楚懋走入光影裡,向阿霧伸出手。

    阿霧急急走上去,「你不在,我睡不著。」語氣裡帶著嬌嗔,「殿下心裡有什麼煩心事,怎麼這個時候一個人待在這兒?」阿霧貼入楚懋的懷裡,汲取他身上的溫暖,打了個哈欠。

    「海上風大,你怎麼披件薄袍就出來了?」楚懋沒有回答阿霧的話,擁了她回艙內。

    「殿下,你不是說今日必定讓我能看到日出嗎?」阿霧一把打掉楚懋不規矩的手,「扭著身子不讓他脫自己的衣裳。」

    「我已經吩咐過了,今日沒有吩咐不許其他人上二樓來,日出自然是要看的。」楚懋反剪住阿霧的手,不讓她動彈。

    船頭上孤寂的黑影和眼前這為熱情飽滿的祈王殿下實在是判若兩人,阿霧在心裡歎息一聲,她好像怎麼也走不進楚懋的心裡,看不透他這個人。儘管楚懋對她十分親厚,可阿霧還是覺得欠了什麼,可她卻從沒想過是自己欠了什麼。

    不過現在當然不是感慨這些事情的時候,阿霧被楚懋用被子裹了捲成蟲子似地抱到了船頭。

    「楚景晦!」阿霧的氣息有些不穩,先才她半推半就地由著楚懋擺佈,是因為那是在艙內。海船比湖上的薄棚船堅固厚實了許多,阿霧知道拗不過楚懋,索性也就認了,哪裡知道他把她的衣裳剝了後,卻將她抱了出來。

    「再等一會兒,太陽就要出來了,阿霧。」楚懋讓阿霧倚著欄杆。

    阿霧的眉頭因為疼痛緊緊一皺,「我冷,我要進去,景晦。」阿霧放低姿態,以求饒的口氣道。

    「我也冷,我也要進去,阿霧。」楚懋含住阿霧的唇瓣,動了動手指。

    阿霧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有些敏、感,楚懋的情緒很是不對,以往他總是顧忌著自己,今日手指卻強硬地擠了進去,隨意的糊弄了幾下,便迫不及待地將她壓在了欄杆上。

    當那輪紅日從海面上跳出來的時候,阿霧卻沒有心思欣賞,她身子疼得緊,淚珠掛在臉上,憋不住時只「嚶嚶」的哼兩聲,然後便同楚懋一樣,保持著沉默。

    只是祈王殿下不知道發哪門子瘋,折騰了阿霧一次又一次,阿霧心裡頭恨得咬牙,不跟他計較,他居然還來勁兒了。

    阿霧懷疑自己的肩膀上是不是被楚懋咬掉了一塊肉。

    「阿霧,如果不是皇上指婚,當初榮先生可為你看好人家了?」楚懋忽然冒出一句阿霧摸不著頭腦的話。

    阿霧不答,胸口被楚懋狠狠地一抓一捏,她悶哼一聲依然不開口。

    「即使你嫁的是別人,我也會去把你搶過來,阿霧。」楚懋掰過阿霧的頭,在她唇上輕輕一咬。

    儘管聽得莫名其妙,阿霧還是忍不住順著楚懋的話想了想,「你真當你是山匪頭子啊?」

    山匪頭子是楚懋在歸田園同阿霧玩的把戲,楚懋聞言,又將阿霧往死裡杵了一番,這才謔笑道:「亦或者,你心甘情願地跟我走?」

    阿霧啐了一聲,「我絕不會。」阿霧覺得自己絕不可能不知廉恥地同人私、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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