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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92 文 / 明月璫

    這個問題阿霧早就替唐音想過了,長公主那一條路已經分析過了,是行不通的。

    「自毀聲譽肯定是不行的。」阿霧先就打住了唐音往邪路上走,以她對福惠長公主的瞭解,自毀聲譽進門只能是妾,絕不可能是妻,長公主是何其驕傲的人。

    唐音訕訕地道:「我可沒想自毀聲譽。」那種法子多半是庶女為了高攀才會使的法子。

    「你若是能叫顧二哥傾心於你,敢同長公主爭取,以你的家世,長公主肯定會點頭的。」這是阿霧唯一能想出的法子了。

    但是要讓自家二哥那樣的嚴肅呆愣性子開竅,只怕是不容易,阿霧回憶了一下,覺得還是不妥。

    但是這話讓唐音眼睛猛地一亮,「阿霧,那你覺得顧二哥怎麼才會喜歡我?」

    阿霧的心裡默默地流淚,她可是黃花大閨女啊,討論這種話題未免太不合適了,而且唐音問的,也是阿霧絞盡腦汁都沒辦法回答的問題。不過頂不住她書讀得多。

    阿霧清了清嗓子,「書上說,嗯,我可都是從書上讀來的哦。」阿霧強調。

    「知道啦,知道啦,你快說。」唐音著急道。

    「最佳的麼叫一見傾心。」阿霧打量了唐音一番,「嗯,你可以略過了。」

    唐音又羞又急地來擰阿霧的臉,「我要是長了你這樣一張臉,管保他什麼一見傾心。」

    阿霧趕緊搖頭,「非也非也,以色侍人安能長久,所謂的一見傾心,乃是對對方才華的傾慕,你可以著重表現這方面。」

    唐音想了想,還真沒有特別突出的地方。

    「那第二呢?」

    「第二麼,應該叫情趣相投。就是說,兩個人有說不完的話。」阿霧照本宣科。

    「我哪有機會同顧二哥說那麼久的話啊?」唐音否定掉了第二條。

    「第三麼……」

    阿霧還沒說出來,唐音就笑道:「是不是缺個紅娘?」

    阿霧道:「胡說,那張生和崔鶯鶯乃是無媒苟合,鶯鶯後面可過得不好,你呀,少想起有的沒的,那些話本子少看些。我說的這第三麼,叫救命之恩,以身相報。」

    唐音「哇」地一聲叫出來,「阿霧,你真行啊,我就知道問你準沒錯兒。」

    阿霧看著唐音興奮地叫著,彷彿顧廷易已經穿起紅袍同她拜堂了似的,看唐音這樣,阿霧也高興。

    「姑娘,太太讓人來傳話,說二少爺回來了。」外頭紫扇的聲音傳了進來。

    阿霧一時沒反應過來,二少爺是誰,愣了片刻才明白是她的七哥,榮珢回來了。如今分了家,在這邊排行就是二了。

    阿霧從善如流地道:「二哥怎麼忽然回來了,也不提前說一聲。」

    「說是要給老爺、太太還有姑娘驚喜吶。」紫扇的聲音裡帶著笑意。

    「咦,就是你家那個出門學武的小子回來啦?」唐音是見過榮珢的,那會兒她陪著阿霧去白鶴院時,榮珢也在。

    「嗯,去了這麼多年,也不知變成什麼樣了呢。」阿霧忍不住站起身,她也是想榮珢了。

    「既然你哥哥回來了,我也該走了,我去伯母那邊拜辭,順道也看看那小子變成什麼樣了。」唐音總是那小子那小子的喊榮珢,乃是當初在白鶴院時兩個人一路鬥嘴導致的。

    阿霧想了想,雖然覺得不太妥當,但一個是自己哥哥,一個是自己好友,今後也是要見面的,何況唐音都開口了,她也就沒道理拒絕。

    兩個人並肩去了前頭院子,崔氏屋裡,一個昂長男兒正背對著阿霧她們在跟崔氏說話,榮三老爺這會兒還沒從衙門回來。

    「二哥。」阿霧叫了一聲。

    榮珢轉過身,看見阿霧,愣了至少五息,「阿霧?」

    阿霧笑了笑,「是我。」

    「呀,我就說我們家阿霧長得好看。」榮珢還是一般的不愛唸書,贊人美麗,翻來覆去就這一句話。

    阿霧上下打量起榮珢來。個子長高了,比榮三老爺還高出半個頭,皮膚因為風吹日曬,泛起古銅色,一襲藏藍袍子穿在身上,英姿挺拔,器宇軒昂,樣子長開後,繼承了榮三老爺的劍眉星目,嘴唇卻像崔氏一般精緻,這樣一張俊臉配著他昂長精壯的身材別添了一股說不出的男兒氣概,卻又帶著天生的儒。

    阿霧心想,若是二哥多讀點子書,那就書裡寫的儒將了。

    「這位是唐姑娘吧。」榮珢居然能越過阿霧,一眼認出唐音,這讓阿霧的眼睛有些奇怪地在二人之間游弋。要知道就是自家五哥,榮玠在阿霧從江南回來後第一次見她,眼裡也是看不見別人的哦。

    唐音再沒那小子這小子的叫,反而紅了紅臉,往旁邊側了一步,對榮珢福了一福。榮珢在外頭跟著他師傅很見了些世面,側了側身,對著唐音作了個揖。

    阿霧左看看右看看,心道唐音怎麼這副表情,若非知道她心裡有人,阿霧幾乎要以為她對榮珢一見鍾情了。

    其實阿霧作為妹妹是不能理解唐音的心思的。這京城的泰半男兒都是白面書生,哪怕不讀書的紈褲也要裝出一副書生氣。而像榮珢這樣,彷彿一座秀山似地立在人前的男子,何其稀少。一見面就給人以壓力,又給人以安全感,撲面而來的男性的灼熱氣息,讓即使直爽如唐音的女子也忍不住要臉紅。

    當時的人自然不知道這種氣息就叫做荷爾蒙,大約是練武的人新陳代謝快,氣息外露得多。

    「伯母,我是來告辭的。」唐音撇頭不敢看榮珢,轉頭向崔氏低聲道,那聲音柔婉得阿霧都抖了抖雞皮疙瘩。

    榮珢則是既想看又不敢看的樣子偷偷瞄著唐音。

    阿霧心裡「噢」了一聲,真是一團理不清的亂麻。阿霧自己心如止水,卻耐不住少男少女們正旺盛地分泌著體香。

    阿霧送走了唐音,回來榮珢還在崔氏屋裡,崔氏正問長問短,抹著淚地道:「瘦了,黑了。」

    榮珢又是不耐煩又是為難,好在阿霧來解救了他。

    「二哥,你怎麼忽然就回來了?」

    「聽說朝廷今年開考武狀元,師傅知道咱們家的事,讓我回來試一試。」榮珢已經長成了個男子漢,想用自己的肩膀扛起這個家了。

    阿霧點點頭,從軍倒是好事,今後逢「己酉之變」時,說不定還能自保。己酉之變,便是四皇子楚懋興兵清君側的那一年,也是哀帝登基的那一年。

    晚上榮三老爺回來,父子倆長長地敘了話,又囑咐榮珢次日去安國公府拜見安國公和老太太。

    這邊崔氏卻眼尖地拉著阿霧地手問:「阿霧,你說你二哥是不是對唐姑娘有點兒心思啊?」崔氏這麼問絕沒有它意,實在是她現在閒極無聊,上不用伺候公婆,下不用管家,如今崔氏以阿霧長大了為由,讓她代為掌家也算是學習主婦之道,所以崔氏閒下來的時間全部用於琢磨三個孩子的親事了。

    如今榮玠在白鶴院不歸家,阿霧的親事,榮三老爺發話要慎重再慎重,所以這兩日的親事一時半會兒崔氏操心不到。恰好榮珢這時候回來,真是崔氏的一劑良藥。

    「不會吧。」阿霧很謹慎。

    「怎麼不會啊。我生的兒子難道還不知道,珢哥兒從小就是個木愣子,哪會看姑娘,成日裡就會耍槍弄棍。」

    阿霧不好說唐音心裡另有他人,只能道:「或許哥哥出去這些年,學會看姑娘了?」

    「絕不會,他一准有意思。」崔氏難得地獨裁道。

    這母親看兒子,真的是一看一個準兒。但榮珢畢竟如今還是白身,說親也不好說,即便是提了肯定也會被拒,所以崔氏按捺住一顆雀躍的心,只等榮珢考取武進士後再做打算。

    立秋後,榮珢輕而易舉地就考取了這屆的武狀元,隆慶帝欽點御前三等侍衛。這可是難得的好事,御前侍衛得近天顏,隨扈守衛帝王,陞遷快,路子廣,一般從勳貴子弟中選擇,如朝廷開科取武進士,也會從中擇優錄取。

    而這年夏天,阿霧依然是安安靜靜地躲在家裡,崔氏但凡有應酬她都不愛去,省得那些夫人相來相去,萬一相中了可真就麻煩了。

    入秋後,阿霧就更是懶怠出門,成日裡蒔花弄草,一派閨秀作風,真正的是養在深閨人未識。

    榮珢自從成了御前侍衛,就要在大內輪值,其他時間還要去訓練弓馬騎射,每月還有考核,又要忙著應酬,忙起來比榮三老爺這個三品侍郎還忙,等閒是見不到人的。

    因此家裡白日的常住人口還是只有崔氏和阿霧兩人。

    這日榮珢大白天地忽然回府,身後還跟了個金冠赤袍、面如冠玉的公子,叫一府看見他進門的人都驚了一下。

    榮珢同那公子一齊下馬,將手中的鞭子扔給小廝,問道:「知道姑娘在哪兒?」所謂居移氣,養移體,榮珢如今都是同一幫王孫公子混著,週身的氣派逼人,再不似當初闖了禍就去找妹妹的人了。現在一身氣勢,家下的人等閒都不敢與他對視。

    只聽得那小廝垂首恭敬地道:「姑娘的行蹤小的哪敢過問,二爺要打聽,小的這就去二門上找翠玲問一聲。」

    榮珢點了點頭,「去吧。」

    顧廷易跟在榮珢的身後問道:「那『墨龍』是令妹養出來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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