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什麼是愛情
黎天帶著他的小組一過來，很多突擊營指揮員都把他的小組戲稱為「軍調小組」，乍一聽，還真像那麼一回事。與那個著名的軍調小組相比，二者幹的事情，可不都是中美之間的事情，只不過，這次的主導方換成了中國人而已。
孟遙聽了這個戲稱，居然連聲叫好，於是索性就把這個小組名稱正式定為了軍調小組，不過在前面加了一個「特別」二字。
本來孟遙在問了幾個關鍵問題之後，就要抽身出來，反正一應大事都已交待清楚，黎天既不是生手又不是庸手，他自會將一切弄得妥妥帖帖。但在約翰遜的強烈請求下，孟遙只得堅持又與他們一起坐了近兩個小時，直到那洋鬼子約翰遜心滿意足，他才從那個飄滿了狐臊味的小屋中逃了出來。
「奶奶的，總算可以正常呼吸了——」
孟遙一出來，張開雙臂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沒有接觸過洋人、尤其是英美族裔的中國人，最不能忍受的就是他們身上的這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體味，而且不管他們噴多少香水都沒用。記得他第一次出國進修時，就是覃五柄現在這個樣子，離開他們都很久了，還不敢把手從鼻子上放下來。
洋人為什麼特別愛用香水，或許他們心中也還是有一種自知自明吧。
看到孟遙出來，陸濤立刻就貼過來，很是焦躁地又是一通催促：「孟遙，今天一個事情耽誤，明天一個事情耽擱，你到底準備什麼時候動身呀？」
所謂人太窮了不行，太富了也不行。
現在陸濤的狀態就是這樣，平白無故撿到了一個大便宜，便開始整日患得患失，提心吊膽，總是疑心美國人馬上就要要到門上來，然後逼著他們歸回這些原本屬於美國政府財產的飛機和飛行員。
而孟遙所謂度假，最大的一個原因其實也是為這個。呵呵，這也算是一種躲債方式吧。法人都跑了，美國佬真來要，他找誰呀。
孟遙看看陸濤著急忙慌的模樣，忍不住逗了他一句：「這麼性急搶班奪權呀，還兄弟吶。」
誰知陸濤根本不上他的套，一本正經地說道：「行啦，周芳雨恐怕還等著你哩，趕緊去吧。千萬別跟人家吵，這次來幹什麼，她連娟子都沒交底。」
孟遙一聽頭就大了，使勁抓著頭皮斜眼望著陸濤，很不甘心地道：「你沒有多問問娟子，她真的什麼都沒跟她說嗎？」
「真受不了你們兩個。」
陸濤搖搖頭，愛莫能助地背起雙手，像個小老頭似的一溜煙跑了。
帶著不安的心情敲開房門，周芳雨一看眼前就剩他倆人，形影不離的覃五柄也識趣地遠遠地跑到了院子外吸煙去了，果然就把門一關，鼻子裡猛哼了一聲。
「孟遙，她是誰，是錢如雲，李雅麗，還是我根本不認識的女人？」
孟遙趕緊一臉苦笑地張開手道：「周芳雨，你不會也這麼弱智吧，這迷惑敵人的一套東西，你居然也信？」
周芳雨可不管這套，只是兩眼緊緊盯著孟遙，不依不饒地又是一聲擲地有聲的問道：「孟遙，我們都已經35歲了，快不惑之年了。所以，我再問最後一遍，她到底是誰？」
半晌，孟遙忽然撓撓頭，一屁股坐下去，悶聲道：「好吧，老實說，我、我一個都還沒想好。」
「真的？」周芳雨眼睛裡，明顯閃亮了一下。
孟遙只好再次重重地點點頭。
不知為何，周芳雨突然沉默了下去。
兩人不知不覺陷入到一種無言的尷尬境地中。
孟遙瞅一眼周芳雨，決定還是趁此良機趕快撤兵。於是輕輕咳嗽一聲，起身就道：「那個什麼，今天已經很晚了，要不我們就都休息吧。」
「哎等等——」
周芳雨一下子著急起來，虎起眼睛又盯著孟遙：「我還有幾個正事沒跟你說哩，跑什麼跑哇，我又不能吃了你。」
孟遙暗歎一聲。我靠，連這等事都不是正事，那什麼才是正事。
「孟點點今年多大了，你這個當爸爸，知道嗎？」
「呃，這個，大概是13歲，還是14歲？」
「還不錯，**不離十。她這麼大了，也非常有靈性，這兩年我就一直在想，應該把她弄到大城市來了，以後會是一個好的紅二代。」
「這個你安排就是，只要她是一個好苗子。」
孟遙說著，忽然有些愧疚地看看周芳雨，十分真誠地又補上一句：「反正你也是她的媽媽，而且又聽你的，你做主就是嘍。」
聽到這句話，周芳雨突然眼圈一紅，緊接著就是一臉羞怯地猛然低下頭，完全就是一個小女子的模樣了。
我靠，這冰美人還有這一面？
孟遙看著看著，不覺就是心裡一顫。
就在這時，他的耳邊忽然傳來周芳雨一聲幾乎聽不真切的呢喃：「所以、所以，孟點點從今年開始，就一直再問、問我，為什麼不給她再生一個小弟弟？」
孟遙頓時大大咧咧地張嘴就笑了起來，沒心沒肺地脫口就是一句：「說的沒錯呀，你就給她生一個又如何？」
周芳雨飛快地抬起眼睛，惡狠狠地瞪他一眼：「你白癡呀，這是我一個人能做的事情嗎？」
得，母老虎的河東獅吼真面目，又暴露無遺了。
孟遙扭頭看了看窗外，看到覃五柄在淡淡的月光下晃來晃去，只好暗罵一聲。
進來時，他曾千叮嚀萬囑咐，讓他在適當的時候，最好來敲敲門，然後說句有緊急事情，然後他就可以名正言順地退兵。奶奶的，到現在這貨還不過來。
「你，你是不是沒聽懂呀？」
周芳雨說著，不知為何忽然又低了頭，又像蚊子哼哼唧唧地嗡嗡了一句：「孟遙，我已經想清楚了。我不再指望什麼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這樣的神話。你、你只要能送給我一個孩、孩子，我就心滿意足了……」
「啊，什麼——」
孟遙驚呆了，以為自己耳朵聽錯了一般，怔怔地盯著滿臉羞紅，整個腦袋都快埋到衣領深處去了的周芳雨，才發現這句話確實是從她嘴裡發出來的。
良久，他才嗓子發乾地嚥了嚥唾沫，艱難地吭哧道：
「聽、聽著，周芳雨同志，即使我能答應，你想過沒有，沒有任何手續和名分，倘若你真生出一個孩子，突擊營那麼多人會怎麼看這件事情，又會造成什麼樣的影響，你想過嗎？」
「只要你不怕，我就什麼都不怕——」
周芳雨終於又抬起頭來，直瞪瞪地望著孟遙道：「我曾請吳美娟大姐轉告過你，我對你並不是中毒了，要什麼小說中的非卿不嫁、非君不娶。我跟娟子說的很清楚，在這個世上，我不能接受自己成為一個爺爺輩的妻子，我怕我會因此噁心，而最終心理崩潰。」
原來遲遲不肯嫁人，就是這麼一個簡單的理由啊。
孟遙聽著聽著，不由得就是心裡一鬆。不過，真要是這個理由的話，是不是也顯得太過於荒誕了？
然而，當他看到周芳雨又緩緩地張開嘴巴，不禁心中又是一緊。
「當然，我、喜歡、喜歡你，也是真的——」
從周芳雨的屋子裡一出來，在確認已跑出了她的視線後，孟遙一屁股坐了下去，一隻手哆哆嗦嗦地伸進懷裡，好半天才摸出一根煙來。
周芳雨的話，吳美娟為什麼不轉告他呢？
是她也覺得這話實在荒誕不經嗎？
知識越多越反動，學歷越高的女人，是不是想法也就與常人南轅北轍呢？
內心鬥爭了好半天，最後還是跑到陸濤的房間，一腳踹開了他的房門，將這小子一把從被窩裡揪了起來。
一看孟遙失魂落魄的樣子，陸濤睡眼惺忪地晃著腦袋道：「快說，是上床了還是根本就沒上床，一副慫樣。快快快，說了大家都好接著睡覺。」
「媽的，好好睜開狗眼給老子聽著——」
孟遙一張嘴，說出來的話卻把自己都嚇了一跳：「周芳雨，周芳雨這次立了大功，知道嗎？你快給老子滾起來，老子要馬上召開緊急會議。」
陸濤一聽，果然把眼睛全部睜開了，瞪著孟遙問道：「什麼大功，是不是她把導彈系統給弄出來了？」
呃，孟遙一聽愣住了：「臭小子，原來你早就知道，就老子一人蒙在鼓裡？」
陸濤得意地一笑：「你忘了老子有個超級臥底，她什麼事我能不瞭如指掌。不過你也別嫉妒，人家是要把完完整整的東西交給你才沒說。你要拎得清才是，這才是真正愛你的表現。」
這傢伙說著，突然把臉一黑道：「聽著遙子，我真的有句話要送你，對周芳雨，就算是為了我們這些兄弟，為了突擊營，你也不能傷了她。哀莫大於心死，她要是真是死了心一走了之，老子第一個跟你翻臉。」
孟遙也是黑著臉，但隨著陸濤的話音落地，他忽然呲牙一笑：「行，既然你教導員都公開鼓勵，老子走之前就把她推到。奶奶的，不就是做推土機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