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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419章玄墨1 文 / 瀟湘冬兒

    第419章玄墨1

    宮一如既往,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天氣漸漸寒冷,屋子裡燃起了火盆,而納蘭的身體,也不見絲毫起色,半個太醫院幾乎搬了家,長住東南宮門,整日進進出出,絡繹不絕。

    這天早上,又是小皇子們講學的日子,玉樹帶著永兒來探望納蘭,帶了些燕窩人參,坐暖和的寢殿裡,陪著納蘭說話。

    東拉西扯的說了半晌,見納蘭有些累了,玉樹正想告別,忽聽納蘭語氣清淡的問了一句:「明個是玄王的忌日。」

    玉樹微微一愣,不知為何,心底的一根弦突然繃得極緊,低聲答道:「是。」

    納蘭點了點頭,一旁的媛笑著呈上一隻錦盒,納蘭靜靜的說道:「王爺對社稷有功,本宮身體不好,不方便去祭拜,王妃就遞本宮捎去一點心意。」

    暖和的寢殿突然有一絲絲冷,從玉樹的手指攀起,沿著手臂往上爬。她姿勢僵硬的接過錦盒,輕咬著下唇,恭敬的低著頭:「臣妾待亡夫謝過皇后賞賜。」

    納蘭搖了搖頭,正想說話,忽然有侍女從外面跑進來,伏媛的耳邊說了一句什麼。媛的表情頓時一滯,轉頭就去看納蘭。

    玉樹立刻起身告退,納蘭見了,也沒有挽留。

    殿外陽光普照,玉樹的手心全是冷汗,她使勁的攥住一角衣衫,似乎這樣,就能將有些念頭活活掐死一樣。

    突然,只見一群太監慌慌張張的向西邊跑去,玉樹轉移注意力,隨口問自己的身侍女道:「出了什麼事?那些人幹嘛?」

    小丫鬟久皇宮出入,倒是十分機靈,過去打聽了兩句,回來也是一臉慌張,說道:「王妃,是西冷宮的袁美人懸樑自了。」

    「袁美人?」

    玉樹一愣,詫異的問道。

    小丫鬟舔了下嘴唇,說道:「就是以前的楚妃娘娘。」

    「袁世蘭?」

    這下輪到玉樹震驚了。

    楚妃娘娘,原名袁世蘭,大燕立國以來這後宮之富傳奇色彩的寵妃。

    她本是後宮之一名小小浣衣女,一次犯錯,被投入暴房受刑,可是誰知這名小小的宮女竟然會一些粗淺的武藝,半夜打傷了看押的嬤嬤,逃出了暴房。逃跑時慌不擇路,衝撞了剛剛由上書房回宮的皇帝車架。她身一箭,走投無路下,一頭撞楚嵐殿的宮門上,寧死也不肯束手就擒。

    好後來被救治過來,皇上喜愛她的氣節,將她由一個小小的奴婢封為五品貴人,對她極寵愛。半年內,袁世蘭獨佔君王愛寵,一路扶搖直上,終被封為楚淑妃,縱然引起了前朝的諸般不滿和微詞,但是皇帝始終沒有動搖,她宮的風頭一時無兩,無人可與之比肩。

    直到三個月前的一個雨夜,楚嵐殿的一場風波,寵慣後宮的楚妃娘娘突然遭到貶斥,三天之內,由正二品淑妃之位,接連四次被貶,成為了一名小小的從七品美人,獨居西冷宮。

    沒有人知道那一晚生了什麼事,只是聽人說,楚妃娘娘和皇上生口角,氣急之下自毀容貌,弄得人不人鬼不鬼,自然惹得龍顏大怒,遭到貶斥。

    宮人們談起此事,自然是冷嘲熱諷,一來這袁世蘭得寵之時心氣極高,對於宮其他妃嬪不予理睬,二來自古以來女子皆是以色侍君,她竟蠢到自毀容貌,自然是得不到他人的半分同情。

    「王妃?王妃?」

    小丫鬟有些害怕,連著叫著幾聲,玉樹回過道:「馬上出宮。」

    出了二門,馬車轆轆而行,極遠處烏鴉飛過,撩起一地的冷風,幾根黑色羽毛落下,飄飄緩緩,漸漸融進這座寂寞的宮廷。

    納蘭聽到袁世蘭自的消息後沉默了許久,媛帶著下人們緩緩退下去,留下一室清亮安靜的午後陽光。

    想起後一次見到那個凌厲如冰雪的女子,那時的她頭上包著層層紗布,即便是看不到傷口,但是還是可以透過那絲絲血跡想像出裡面是一張怎樣慘烈的面容。

    她平靜的望著納蘭,以十分清淡的聲音說:「即便不是我,也絕不會是你。」

    納蘭淡漠的笑,其實以她的身份,是不該去見一個被廢黜的冷宮廢妃的,可是她還是來了,所以此刻,面對著她一如既往的不留情面,她也並沒有什麼過激的反應。只是靜靜的看著她,問出了一直心底隱藏著的一句話:「即便不是你,你也不必如此,難道不知道這闔宮上下都盼著你有這麼一天嗎?」

    「誰有時間去和她們勾心鬥角?」

    袁世蘭冷冷一笑,嘴角的刀痕露出來,看起來詭異可怕。

    「我只是不想浪費時間守著一個無心於我的男人。」

    納蘭繼續問道:「那你對皇上呢?也是無心嗎?」

    袁世蘭的表情突然變得猙獰,她惡狠狠地轉過頭去,壓低了嗓子,負氣的說:「不是我的,我才不要。」

    東南殿的輝煌燈火,納蘭一身錦緞華服,靠椅背上,默默輕笑。

    真的不要嗎?一樣無心嗎?如果真如嘴上所說,又怎會為了一個不乎的人而自殘毀容?又怎會無止的寂寞自怨自艾,進而決絕赴死?

    到底還是年輕氣盛,到底還是天真任性,才可以這般草率,才可以這般隨性,才可以絲毫不去考慮,如果自己不負責任的自而死,父母親族要為之付出怎樣的代價?

    這個後宮,就是這樣一個可怕的地方,可以讓人瘋,可以讓人狂,可以讓一個妙齡少女一刀一刀割自己的臉上,然後毫無顧慮的說死就死。

    她以為她的自可以讓那人自責愧疚,可以讓那人永遠的記住她,卻不知這座巨大的宮廷之,她的生死不過是一場短暫的煙火,除了成為宮妃們茶餘飯後的一點談資,再不會引起任何漣漪。

    這個皇宮之,不缺的,就是枉死的冤魂。

    隨著時間的流逝,一月,兩月,一年,兩年,誰還會記得當初有一名寵極一時的楚妃娘娘?

    「真是愚蠢啊!」

    納蘭輕歎,得享這樣一個封號,本可依仗著一生榮華,再加上那酷似的面容和性子,便是一生專寵也不難。只可惜,偏偏沒有那樣的腦子和心胸。

    「娘娘?」

    媛站門口,手裡端著剛剛煎好的湯藥,小聲的叫道。

    納蘭隨意的招手,喚她進來,接過湯藥一勺一勺的往嘴裡送,那麼苦的藥,她卻好似喝湯一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媛一旁看著,托盤上還放著盛放冰糖的小碗,她幾次動了動嘴唇,卻終什麼也沒說。

    「傳我的懿旨,袁美人淑德寬厚,恭順良康,如今死於惡疾,賜封為品惠人,葬西妃陵,賞母族千金,加封她的兄長官銜,著戶部酌情辦理。」

    媛微微一愣,不解的向納蘭看去。是的,長公主是有議政的權利,也有懷宋地區四品以下地方官的任命權。可是自從她病了之後,已經放權兩年有餘,如今為了一個小小的罪妃,值得嗎?

    然而,納蘭卻沒有給她解釋,只是繼續說道:「皇上近朝政操勞,袁美人去世的消息,還是不要告訴他了,傳令各宮,也管好自己的嘴巴。」

    媛連忙點頭應是。

    大殿裡再一次安靜下來,剛才的一番話,似乎讓納蘭頗為辛苦。她躺下去,用手指揉著太陽穴,微微皺起眉頭。

    即便是怒極貶斥,但總還是有情分。那樣的專寵,那樣的溺愛,總不會沒有一絲用心,而只要有一絲用心,一旦知道她懸樑自的消息,難免還是會有幾分傷懷。如今西北邊境不寧,朝野上黨爭不斷,他的身邊,已經有足夠多讓他憂心的俗事了。

    喝了藥,她格外的渴睡,迷迷糊糊的想,西冷宮的廢妃,終生不得見君顏。三年兩年,也許他就會忘記了,就算他日想起,對一個「因病去世」的女子,心境上也不會太過不堪。

    燭火辟啪,又是一個冷寂的深夜。東南殿的懿旨傳到了各宮,各宮的主子們很快就領悟到了皇后的心思,即便有人對皇后善待袁世蘭親族感到氣憤,卻也無人敢於說什麼。前幾天程妃親自登門道歉隨後就一頭扎進佛堂的舉動,還是潛移默化的讓她們明白:皇后聖眷仍,大權仍掌,不可小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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