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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327章:惟願卿安1 文 / 瀟湘冬兒

    第327章:惟願卿安1

    被七將軍叫做老光棍的將軍嘟嘟囔囔的站起身來,一邊往出走一邊說道:「俺覺得主子這場仗打的不合適了,見都沒見著媳婦一眼就讓別人搶走了,咱們又不是指定打不過他們,這買賣太虧了。」

    大帳裡的人漸漸離去了,七將軍站原地,聽了那人的話微微愣了一會,默想了半晌,才輕聲說道:「少爺是冒不起這個險啊!」

    是啊,一旦戰況相持,時間拖長,那邊有個三長兩短,就算是勝了,又有什麼意義呢?

    七將軍想起之前戰場上見到的那人,一雙年輕的眼睛輕輕瞇起來,帶出幾絲隱隱的恨意,這筆賬,早晚是要清算的。

    李策帶著楚喬唐水關登船的時候,已是三日後的黎明,太陽從地平線下升了起來,明晃晃的灑下一片金燦燦的光,天空那麼高,清澄一片,萬里無雲。唐水關地靠西南,氣候十分溫和,江水脈脈,一片青碧。

    大船開拔,鳴雷般的聲響自天際響起,上千艘大船收錨而行,浪潮自四面八方包圍而來,好似滾滾雪崩,天際呈現出剛青色的琉璃華彩,桅桿傾天,一桿桿的揚起了招展的白帆。

    「開船——」

    鐵由高聲呼道,聲音那般長,帶著幾絲愉悅的氣息。

    李策站船尾,一身松綠色的錦衣華服,眉眼邪魅,俊朗不羈,他微微仰著頭,看著那高高的翠微山,依稀可見山巔之上的蕭蕭身影。

    人海潮汐,節令替,江上的風從山巔吹來,帶起暮暮清香,彷彿引動了骨髓內細微酥麻的疼痛,所有的思緒都空前清晰起來。

    李策突然笑了,笑的狡猾如狐,開心的露出一口白牙,然後所有屬下驚悚的目光,對著高高的山巔做了一個熱情的飛吻。

    萬人齊囧,鐵由鬱悶的問道:「陛下,看到山上打柴的村姑了嗎?」

    李策回頭驚喜的叫了一聲:「呀!你怎麼知道?」

    眾人無奈的歎息:陛下,誰不知道啊?

    大江如鏈,船舶迤邐,旭日初升,一切,都很圓滿。

    山巔之上,男子靜靜而立,他清楚的看到了李策那個挑釁的動作,眉心微微皺起,卻並沒有掉頭離去。

    船舶漸漸遠去了,他卻站那裡很久很久,心裡是山風般默默的平靜,沒有悲傷,也沒有疲累。蕭蕭山風吹過他的背脊,影子投地上,有著淡淡清澈的輝光,山林間捎來塵土和水汽混合的氣息,迎面撲臉上,是異常的溫和。

    他恍惚間想起了她的眼神,好似循著記憶荒蕪的野草蔓延而去,猛然看到了一株高樹一般,神色溫和,惘然喪失了清冷的方向。

    他從來是不需要她知道的,如果可以,他願意自己躺平成路,送她去平安寧靜的所。

    那是七七八年月二十日,正是唐京菊花盛開的季節,梵風蕭蕭穿城而過,於青天白日下灑下一地的金黃。

    船舶南去,緩緩駛向那一片奢靡的香甜之。

    深秋已過,寒冬將至,只是卞唐這個溫暖的國裡,秋冬之分卻並不是那般明顯的。菊花已經敗了,一朵朵黑漆漆的抱死枝頭,晚來風急,滿地黃花堆積,輕散的遍地打旋。

    楚喬又做夢了,依稀間,雙腳仍舊是踏荒原上,太陽是極致的紅,長風從天頭刮來,呼啦啦的捲起滿地的篙草,一**的翻滾,像是枯黃的海浪。日暮原野上,少年開心的縱馬奔馳,臉上的笑容一如既往,是她記憶初的模樣,鮮血浸染的土壤綻放出紅色的火雲,雪白的馬蹄下奢靡的搖曳,她恍惚間聽到了少年爽朗的笑聲,他笑著說:阿楚,快跟上來啊!

    然後她就追後面跑,陽光炙熱的灑滿了她的全身,風耳邊激烈的吹過去,前途滿是明黃色的希望,就如同她那八年千次的幻想一樣。

    可是就她馬上就要握到他的手的時候,天地霎時間變得蒼白,大雪覆蓋了一切美好和願望,爽朗的少年瞬時間長大,一臉冷漠的站她的面前,身後是無數身穿漆黑戰甲的燕北兵士。戰士們端著冰冷的箭,遙遙指向她的背後,她倉皇的回過頭去,卻只看到大股血花綻放那人的身上,冰原潰敗,冷水蔓延,她隨之躍下寂寂深湖,終於看到了那雙孤寂的雙眼,他她的唇邊輕輕一吻,冰冷的嘴角擦過她的鬢,手掌那般大、那般有力,一點一點的拖著她,將生的希望交付她的手上。

    陽光刺眼,掌心像是火一樣的疼,彷彿有字深深的刻上面。

    鮮血瀰漫了她的雙眼,萬千山川她的眼前崩塌,記憶生長出荒蕪的野草,大地裂開了巨大的縫隙。海水噴湧而出,她孤零零的被人遺棄,站烈火熊熊的曠野上,看天際的雪崩和東邊的海水肆虐湧來,將她整個人埋葬其。

    她很累,疲憊的無力,她合上雙目,朝著那漆黑冷寂的墳場一點點的沉沒下去。

    醒來的時候,細雨剛剛停歇,月光鑽出雲層,將青白的光柔柔的灑宓荷居的寢殿上,秋意闌珊,露水滴寬闊厚大的梧桐葉上,出清脆的聲響。

    大殿空曠冷寂,霎時間,好似這世上的一切都死了,只剩下她自己,她緩緩坐起身子,身體像是剛被水泡過一樣,出了一身的汗,風吹來,乾澀的冷,像是穿透了僵死的軀殼,令她空前清晰的察覺到,自己還是活著的。

    柔福殿裡傳來了喧囂的絲竹聲,那是李策夜宴妃嬪,每天晚上這個時候,都會有盛大的歌舞點綴這座流光炫舞的宮廷。

    楚喬剛被救回來的時候,整個朝野都是一片激烈的彈劾,武官們終日哭諫死諫上吊諫層出不窮,李策瞪著眼睛跟他們吵了十多日終於惱了,早朝上一腳踹翻了王位,怒聲呵斥道不做皇帝了,誰愛做誰做。

    官們被唬的大驚失色,長信宮外跪了整整兩天才把這個剛剛登基沒幾年就已經罷工七八十次的皇帝請上了位。從此以後,再也沒人敢提楚喬半個字了。

    好李策事後的表現也著實讓大家把心放回了肚子裡,除了前幾日診病時他格外用心了些,事後就一副甩手大掌櫃的模樣,又恢復了他風流倜儻沾花惹草的做派。兩天一小宴,三天一大宴,言官們總算稍稍鬆了口氣,暗暗道看來這個害人不淺的燕北狐狸精也沒多大魅力,皇帝去救她,可能也是像以往一樣是心血來潮。

    李策進來的時候,楚喬沒有出聲,他以為她仍舊睡,故意輕手輕腳的做出一副小賊的模樣,引得外頭的小丫頭們一個個掩嘴偷笑,捂著肚子,卻不敢笑出聲來。

    撩開珠簾,一眼看到坐榻上的楚喬,李策微微一愣,隨即笑瞇瞇的走進來,提著一隻精巧的籃子,獻寶般的說道:「有人送了石榴來,想吃嗎?」

    楚喬沒有說話,目光有些恍惚,似乎還沒從睡夢清醒。

    李策坐她的身邊,看著她仍舊青白消瘦的臉孔,眉心輕輕的皺了一下又緩緩放鬆,他拿出一隻石榴,親手掰開,露出裡面一粒粒殷紅的珍珠,他探過頭看著楚喬,笑瞇瞇送到楚喬的嘴邊,張開嘴,做了一個吃東西的姿勢,說道:「喬喬,張開嘴,像我這樣,啊——」

    「李策,我的病好了。」

    她的聲音清淡如水,很平靜。李策看著她,很多時候會有這樣的幻覺,覺得一切還是三年前,她受傷住金吾宮內,什麼都沒有改變。可是很快他就會現,其實已經不一樣了,她再也不會信心滿滿的同自己說她的那些理想和抱負,再也不會滿懷希望的談起那個男人,再也不會對未來充滿希望和嚮往,就連那雙眼睛,都不再有昔日的華彩了,像是被一層大霧籠罩,一片黯淡的光。

    「嗯,快好了。」

    「我想走了。」

    李策毫不奇怪她會說出這句話來,他蠻有興趣的笑著問:「那你想要去哪呢?」

    楚喬茫然的搖了搖頭,很老實的說:「我還不知道,但是世界這麼大,總有我的去處的,如果實不行,我就到關外去。」

    「你到關外去,和你留這裡有什麼區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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