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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76章: 文 / 諾諾寶貝

    第76章:

    邀月城內風起雲湧,陳統領在被祈王妃擄走之後的第二天就又出現了,只不過是出現在皇宮之內,在皇后的鳳陽宮內,出現的也不是他完整的一個人,而是他的人頭。當時皇后收到那個禮盒的時候還猜測了半天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又是誰要送給她的,但是絕對的沒有想到禮盒裡面的竟然會是一個人頭,當時就把她嚇得尖叫一聲,然後從凳子上滾了下來。

    這件事在邀月城內掀起了很大的浪潮,不僅僅的朝廷知道了這件事情,就連在城內的老百姓也全部都開始熱烈地討論了起來。一時間,竟然是難以平息的風波,所有人都不明白祈王妃為何要殺了陳統領,甚至還把他的腦袋也砍了下來,送給了皇后娘娘。

    說到這裡,又是一個另外的話題,她為什麼要把陳統領的腦袋送到皇后娘娘的手上呢?為什麼是皇后娘娘,而不是其他的什麼人呢?皇上也行,太子也行,任何的朝廷大臣都行,而且送起來也比要送進深宮之內,送到皇后娘娘的手上要方便得多。

    而就在邀月城內最熱鬧的時候,失蹤了兩天的瑜王爺卻突然回來了,這忍不住讓整個邀月城變得更加熱鬧了起來。大家現在都知道,瑜王與祈王勾結到了一起,企圖謀害皇位,而且前段時間皇上在找的一件對他來說很重要的寶貝原來竟然是玉璽,而聽說,瑜王跟玉璽的失竊亦是脫不了干係!

    一直出來之後,安瑾瑜才發現,外面的情況比他想像的還要糟糕,老百姓幾乎全部都已經認定了他要謀害父皇,企圖篡位,而在瑜王府上亦是早就安排了大量的禁衛軍,等著他回去要將他抓進天牢。他實在是有苦說不出啊,當天就不應該跟著藍汐月去看情況的,結果竟然還被安祈洛的屬下給打敗,甚至是打暈,等到他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在夜聖門內。

    而剛才,他亦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暈了,然後等他再醒過來的時候就已經離開了夜聖門的地盤,而他的旁邊就站著一個黑衣人。黑金蒙面,一身黑衣,真的黑得很徹底,只露出一雙凌厲冰冷的眼睛還有一點點的白色。

    他就那樣靜靜地渾身冒著冷氣地站在他的旁邊,見他醒過來了,也只是淡淡地掃視了他一眼,然後冷酷地說道:「主子有令,既然瑜王爺答應跟主子合作了,那我就將你送到這裡,至於接下去的事情就要瑜王爺你自己看著辦了,也希望瑜王爺能夠遵守約定,告辭!」

    說完這些話,還沒有等到安瑾瑜開口說話,他人就已經消失在了安瑾瑜的眼前,讓安瑾瑜實在是狠狠地難受了一把。他還有事情想要問他呢,幹嘛要跑得這麼快?

    站在瑜王府門前,小心地沒有被任何人發現,而他自己則發現,真的還不如在夜聖門內呆著舒服呢,至少不用面對著這麼多的禁衛軍!當然這只是他鬱悶的時候隨便想想的,當真要他一輩子被囚禁在夜聖門內,他是堅決不會願意的。

    不由得歎了口氣,鬱悶地想著,陳襲勇不是剛死嗎?怎麼這禁衛軍統領的人馬上就換了一個了?不過現在的這個禁衛軍統領到是沒有陳襲勇那麼難對付,人家原本只是陳襲勇手下的一員副將,也就是副統領。這統領一死,副統領馬上就升級成為了統領,也就是說,陳襲勇的死對那曾經的禁衛軍副統領,現在的禁衛軍統領來說,還真是死得挺痛快的!

    站在瑜王府門外的樹下沉吟了一下,看現在的情況,他是不能光明正大地進入到瑜王府內了,他可沒有安祈洛那麼強悍,竟然還將禁衛軍統領給擄走了,甚至還在殺了他之後砍下腦袋送到了皇后的手上。雖覺得這樣的事情讓他都覺得有點毛骨悚然,但是想到皇后在看到那人頭之時的樣子,他的心裡就忍不住感到一陣痛快。

    想到這件事情,他的眼前忍不住就又浮現出了藍汐月的倩影,幽幽地歎了口氣,這個女人太危險,危險得讓他感覺只要稍微接近一點就會讓自己灰飛煙滅,但是偏偏又忍不住地想要靠近。想到當時在殺陳襲勇之前,她施的那個術,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麼做到的,竟然讓陳襲勇完全無抵抗地說出了他知道的所有事情。

    當看到她那微微泛著漣漪的眼睛的時候,似乎有什麼東西從他的心底劃過,但是等要他想要抓住的時候又消失得無影無蹤了。他當然是想不明白,他曾經也被她催過眠,被藍汐月狠狠地利用了一把,雖然抹去了那部分的記憶,但是當看到她的那雙眼睛的事情總是會忍不住地感覺到一種怪異的感覺。

    在從陳襲勇的口中得到他們想要的東西之後,幾乎是毫不猶豫的,站在安祈洛旁邊的其中一個黑衣人拔劍斬下了他的腦袋,而這一切全部都是在安瑾瑜的眼皮子底下進行了,就好像他們是故意要讓他看到這些事情的一般。而安瑾瑜確實是被嚇到了,尤其是當看到藍汐月在面對著如此血腥的場面的時候竟然是連眼皮都不眨一下,更加讓他嚇到了。

    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啊?為什麼在見到那樣的場景的時候竟然會無動於衷?這是一個讓安瑾瑜一直都想不明白的問題。她是公主,不是嗎?雖然是個不受寵的公主,但是卻也是在深宮中長大,理應是不解世事才對,可到底發生過什麼樣的事?為何她竟然會擁有如此高超的功力修為,又是為何會如此的冷血呢?

    想了半天,安瑾瑜依然沒有半點的頭緒,即使不是公主,即使是那些江湖上的殺人無數的女子,似乎也比不上她的冷血。而且偏偏,即使是冷血得毫無人性的時候,他也覺得她真的好迷人,好可愛。

    再微微探出頭去看了瑜王府的大門一眼,然後轉身就朝著皇宮的方向走了過去,他乾脆直接進宮面聖好了,如果被抓進天牢裡的話,指不定會發生些什麼意外呢!尤其是皇后一直都看他不順眼,不過他也看皇后不順眼,但是人家比他大,如果真被抓進天牢裡,她想要弄死他的話,簡直是太容易了!而且,他也可能連見到父皇的機會都沒有,更加不要說是跟父皇說那玉璽其實是皇后所盜這件事情了。

    可是他才剛剛轉身,他的面前就多出了整整一小隊的禁衛軍,每人手上的長槍全部都直直地指著他,滿臉的戒備之色,其中走出一個貌似是領頭的人,看著安瑾瑜說道:「瑜王爺,請不要為難小人,我們也只是奉命辦事!」

    他的意思很簡單,就是要安瑾瑜別為難他們,安靜地站在原地等著他們將他抓到天牢裡去關起來。也就安瑾瑜別怪他們,時候如果有什麼事也別找他們的麻煩,因為他們只是奉命行事而已,並不是他們心裡就想要這麼做的。

    安瑾瑜輕佻了下眉,臉色陰沉了下來,身上那平時都收斂著的皇室中人所特有的王者之氣全部都爆發了出來,讓那一小隊禁衛軍忍不住有些瑟縮地齊齊後退了一小步。扯了下嘴角冷笑了一下,說道:「讓開,否則休怪本王對你們不客氣!」

    那領頭之人的臉色有些慘白,畏懼地看了安瑾瑜一眼,說道:「還煩請王爺不要」

    「滾!」安瑾瑜陰沉著臉沉聲怒道,不要為難?哼!不為難你們?說得可真好聽,不為難你們的話本王可就要被你們抓進天牢裡去了!

    但是那些人並沒有絲毫要退下的意思,雖然攝於他身上的威勢,但是身負命令,一定要將瑜王爺捉拿歸案!朝著安瑾瑜走上前了一步,拱手說道:「如果王爺執意要為難我們的話,那就只能得罪了!」

    聞言安瑾瑜瞇起了眼睛,眼裡寒光四射,就在他擺開架勢要與這些禁衛軍打鬥一陣的時候,突然感覺到身邊一陣寒風吹過,然後他的身邊就多出了兩個黑衣人。一身黑衣,黑金蒙面,正在夜聖門內的那其中幾個安祈洛的貼身暗衛。

    微側過頭來看了安瑾瑜一眼,說道:「瑜王爺請先走一步,這裡交給我們就行了!」

    愣了一下,然後朝著他們兩個一拱手,就朝著禁衛軍守衛最薄弱的方向衝了出去,而那些衝上來想要將他擋下的禁衛軍則全部都被兩個夜聖門人給擋了下來。一時間,瑜王府外刀光劍影,殺聲無數,只是很快就平靜了下來,而安瑾瑜亦是早已不知去向。

    但是門口的喧鬧卻是將守衛在旁邊附近的那些禁衛軍全部都給引了過來,這邊的人剛剛倒下,那邊馬上就又出現了幾隊禁衛軍,很快幾乎所以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瑜王府的門口。那兩個夜聖門人對視了一眼,橫劍將身邊朝著他們撲上去的禁衛軍斬殺,然後趁著空擋的時間縱身飛出了包圍圈,幾個飛躍就消失在了眾人的面前。

    一部分的禁衛軍朝著他們離開的方向追了上去,而剩下的部分禁衛軍則是回到了自己原先的位置上,繼續盡職地守護著自己的崗位。

    瑜王府門口鬧出的這一場轟動,似乎就這麼輕描淡寫地過去了,除了倒在門口的那些屍體和滿地的鮮血。然而就在那兩個夜聖門人離開之後,那些禁衛軍也是追捕的繼續追捕,剩下的回到自己原先的位置上的時候,在瑜王府的大門正上方的屋頂上出現了一個白色的人影,靜靜地掃視門口的殘局,還有那些正在處理著善後的幾個禁衛軍,閃身又消失不見了,就像是從來都沒有出現過的一般。

    安瑾瑜在離開瑜王府之後就直朝著皇宮的方向飛掠而去,他要盡快地進入到皇宮裡面去,去面見父皇,到時候,自然就可以將皇后拉下水,而他也一樣可以將現在所背負的這個罪名洗去。看現在的情況,想要從宮門正大光明地走進去是不可能的了,那就只能是偷偷地潛入進去了,反正他曾經也不是沒有幹過這樣的事情。

    只是有件事讓他非常的在意,剛才在那麼緊要的關頭,為何夜聖門人會突然出現在他的身邊?好像也挺巧的,真的只是碰巧遇到,還是說他們根本就是一直都在跟蹤監視著他?想到這裡,他突然停下了腳步,凝聚起全部的心神在四周查探著四否有什麼異樣的情況,他相信如果真的有人跟蹤他的話,他一定能夠發現得了的。

    因為那天將他打敗,乃至打暈的是人是鋒,他是夜聖門的兩大護法,功夫自然就不是一般的高,而那些黑衣人的功夫則明顯要弱與他了。而且即使跟安瑾瑜比起來,他們似乎也在他之下,所以如果真的被他們跟蹤了的話,他就一定能夠發覺到痕跡。

    可是小心地查探了很久也沒有發覺到有被人跟蹤的痕跡,而且剛才一路來也沒有察覺到什麼不對的情況,難道是說他們還在瑜王府外對付那些禁衛軍,然後就脫不開身來跟蹤他了?有這樣的可能!而如果要讓安瑾瑜相信,剛才他們的出現真的只是碰巧見到他被禁衛軍圍攻的話,絕對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在皇室中生存,如果這麼容易就會相信人的話,估計他早就已經死了不下百次了,而且這件事的本身就疑點重重,他並不認為世界上真的會有那麼巧的事情。正好在他遇到麻煩有點脫不開身,至少如果想要脫身也要費上好一番力氣的時候,就馬上在他的身邊出現了兩個功夫只比他差上一點的夜聖門人。

    但是這種事情如果沒有頭緒,或者是沒有證據的話,就算是想破了腦袋也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的,所以安瑾瑜在沒有發覺到被人跟蹤的痕跡之後,只是在原地停頓了一會兒就又動身朝著皇宮的方向飛掠了過去。因為知道無法從宮門正大光明地進去,所以他的方向也不是宮門的方向,而是另一個相對比較容易潛入進去的方向,那裡是他還住在皇宮裡的時候,經常偷偷進出皇宮的地方,很隱蔽,不容易被人發現,主要還是那裡的侍衛會相對來說比較的少一點。

    安任擎正坐在御書房內翻閱著奏折,偶爾輕輕地凝眉似是想到了什麼讓他頭疼的事情,終於將手上的奏折扔到了前面的桌案上面,身子往後仰靠在龍椅背上,伸手輕揉了揉已經皺成一團的眉心。輕呼了一口氣,眼裡是滿滿的煩惱的神色,最近的兩天,他一直都在為安瑾瑜的事情煩惱著,也不知道他現在到底人在哪裡,又為何會與那藍汐月一起失蹤。

    想到藍汐月,安任擎又不由得一陣不解,他見到的藍汐月是在她已經被毀了容貌之後的樣子,而且也只是看到了她蒙著面紗的樣子,那時候他看到的就只有她的那雙眼睛。就是那雙眼睛,讓他至今都影響深刻,甚至在當時他就忍不住懷疑,把她許配給祈王,是否是個錯誤的決定?

    他從來都沒有在任何一個人的身上見到過那樣的眼睛,不是說有多麼的漂亮,是很漂亮,但最主要的還是她的眼神。犀利冷靜深邃清涼,讓她整個人看上去都像是一個能夠看透世事的智者,似乎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事情,在她的眼神之下都會絲毫沒有遁形的餘地。

    現在又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她竟然將禁衛軍統領給挾持了,他不知道她到底是用了什麼樣的方法,但是卻知道,能夠從禁衛軍的包圍圈內逃脫,甚至是從禁衛軍的追捕中逃脫的人,其身手必定不凡。

    真是沒想到,青溯國竟然會有這樣的公主,聽說還是個從小就被忽視了的失寵公主,藍宇廷簡直就是瞎了眼睛,竟然將如此優秀的公主冷落到這樣的地步,現在又是毫不猶豫地將她嫁到了臨月國來。難道他都不會覺得損失很大嗎?

    想到這裡,安任擎不由得發覺到,他自己的損失也很大,竟然會將這樣的女子許配給了安祈洛那個惡子,這無疑就是將一件神兵利器送到了他的手上!說是神兵利器,真的是一點都不為過,單單是能夠潛入到到處都有高手埋伏著的祈王府內而沒有被發現就已經夠讓他驚訝,而她竟然還將禁衛軍統領擄走,甚至是將他殺害,送回了一個人頭!

    如果,他當初沒有將她許配給安祈洛,而是堅持著要太子將她收為測妃,是否現在就不會弄到這樣的局面?可能,最有利的那個人就是她的夫君,也就是說,如果她是太子測妃的話,對太子來說那簡直就是如虎添翼!這樣的女子,已經不能夠用她的美貌甚至是一個妃子的地位來衡量她的價值了。

    當然,他現在是不可能會明白,如果當初他堅持著讓安謹墨收藍汐月為測妃的話,藍汐月根本就不可能會幫助他,反而只是會想著怎麼利用他,然後在利用完之後就一劍殺了他。什麼臨月國的太子,在她的眼裡,凡是她不在意的人,全部都可以利用,然後在沒有用處或者是有必要讓他消失的時候,毫不留情地抹殺!

    御書房的門輕輕地被打了開來,發出了一點輕微的聲音,安任擎眼神一暗,警惕地看向了御書房門口的方向,準備好隨時出手,甚至是隨時呼叫「有刺客」,因為他知道剛才進來的那個人並不是他身邊的太監。

    進來的那個人確實不是什麼太監,而是安瑾瑜,他故意發出了一點聲音,目的就是要引起父皇的注意,免得他突然出現的時候把他嚇了一跳。他真的很「孝順」的,所以他也沒有多想,他發出的這麼一點聲音,卻是已經嚇到了他的父皇,而他的父皇現在也正滿臉警惕地看著他進來的方向,正在準備著隨時出手或者是呼叫救命。

    對皇上來說,不能叫救命,即使本來就是來救他的命的,也應該很好聽地被叫成是救駕,就好像他想要人來救的根本就不是他的命一般。

    安瑾瑜並沒有馬上就出現在安任擎的面前,而是站在陰影處好一會兒,眼裡隱隱地閃著寒光,似是在沉思著什麼,半餉之後,才從那裡走了出來出現在安任擎的面前。朝著他躬身行禮道:「兒臣參見父皇!」

    安任擎在見到安瑾瑜的時候稍微鬆了口氣,道:「你為何會到這裡來?如何進來的?」

    安瑾瑜低著頭嘴角有一絲冷笑閃過,隨即換上了一副對安任擎敬愛有加的表情,低頭恭敬地說道:「父皇恕罪,兒臣如此做法的確是有難言之隱,如果兒臣不這麼做的話,恐怕以後都要見不到父皇您的面了!」

    微不可察地輕佻了下眉,眼裡閃過一絲精光,沉聲問道:「發生了什麼事?竟然讓你說出這樣的話,你可知道你這句話的輕重?」

    聞言,安瑾瑜突然跪到了安任擎的面前,低頭似是滿腹委屈地說道:「兒臣自然是知道的,現在如果不是用這樣的方法進入皇宮來面見父皇,恐怕就再也沒有別的辦法了!現在瑜王府內外都被禁衛軍嚴密把守,皇宮的大門更是兒臣無法正常出入的,可是兒臣不能被抓進天牢裡去,就怕一旦進去,再也出不來了!」

    「不可能?只要你本身就是清白的,父皇自然會還你一個清白,你又何必將話說得如此恐慌?」

    心中冷笑不已,還我清白?等你還我清白的時候我早就已經被皇后那個該死的女人弄死了!跪地俯首,說道:「父皇有所不知,現在整個京城都因為兒臣失蹤之事而鬧得滿城風雨,更有甚者還說兒臣與七弟勾結,企圖叛國篡位!兒臣實在是再沒有別的辦法,來見父皇,向父皇說明這兩天所發生事情的原委!」

    聞言,安任擎到是神色一正,從龍椅上稍微坐正了一點,看著下面的安瑾瑜問道:「既然如此,那你有什麼話就快說吧,如果不能讓朕滿意,或者是讓朕認為那只是你想要推脫責任而隨意瞎編的話,朕一樣會將你押入天牢!」

    安任擎的話聽起來非常的無情,聽在安瑾瑜的耳裡亦是讓他感覺非常的氣悶,眼裡忍不住就閃現出了寒光,只是他低著頭,即使寒光閃現,也不可能會被安任擎發現得到。

    低著頭伏在地上,朝著安任擎說道:「兒臣兩天前只是因為好奇才會到祈王府內去轉悠的,沒想到竟然被禁衛軍給發現,還被他們給追捕,兒臣實在是迫於無奈才會跑的。而父皇也瞭解兒臣的,兒臣每次在閒著無聊的時候就會想要找點事做做,所以兩天前真的只是想要到祈王府裡去湊湊熱鬧而已,絕對不是外面所傳言的那樣,與祈王勾結,還請父皇明鑒!」

    靜靜地聽著安瑾瑜將這些話說完,到也有些相信他說的話,本來,在他的印象中,安瑾瑜就是那樣的人,沒事的時候就喜歡跑到有熱鬧可湊的地方,而且,他也說了,是因為禁衛軍的追捕,他才會迫於無奈而逃跑的。這點也可以理解,堂堂一個王爺,如果被禁衛軍抓住,甚至是被關進了大牢,實在不是一件光榮的事情,他要逃離也就變成了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了!

    但是,有一件事情卻是他沒有解釋清楚的,想到這裡,安任擎眼色微沉,看著安瑾瑜說道:「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父皇自然也就不會怪你,但是,你這兩天到底是到什麼地方去了呢?為何在這件事情已經被鬧得滿城風雨的時候才出現?而且還是偷偷地出現在朕的御書房內!」

    這話說得這麼明顯,明顯的就是還不相信安瑾瑜說的話,或者是說,相信了他前面的話,但是他之後那些沒有解釋過的事情他依然是非常的懷疑,甚至還帶著一點點的確信。他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不能信任,這或許也可以說是生在皇家的悲哀,不可以輕易地相信任何人,即使那個人是你最親近的人,也絕對不可以隨便地相信。

    而安瑾瑜在聽完這番話之後,沒有任何的表情變化,他早就已經料到了會是這樣的情況,想要讓父皇相信他真的與玉璽被盜有關,絕對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夠做到的!而那玉璽一直到現在,已經失蹤了整整三個多月,還沒有絲毫的蹤影,沒有玉璽在手,皇帝也會變得非常的不方便,甚至是非常的沒有安全感!

    三個多月,想到這個日子,安瑾瑜不由皺了下眉,玉璽失蹤的那天好像就是安祈洛和藍汐月大婚的第二天,還是在他們進宮請安之後。但是應該跟他們本身無關,因為就在他們兩人前腳剛離開鳳陽宮,還沒有走出門外,就有太監匆匆地跑了過來,然後向父皇稟告有盜賊潛入皇宮,玉璽失竊了!

    在最初的時候,似乎知道玉璽失竊這件事情的人很少,大概也就只有皇上皇后,還有就是太子安謹墨,他們一直都在以皇宮內珍寶失竊這樣的借口查找著玉璽的下落。後來,有幾個安任擎的心腹大臣知道了這件事,再然後,這件事情才被慢慢地傳揚了開來,一直到現在,已經過去三個多月了,玉璽失竊這件事情早就已經幾乎人盡皆知了!

    這樣的一件事也就讓安任擎更加迫切地想要將玉璽找回來,甚至如果再找不回來的話,他都有了要製造一個假的玉璽出來,然後向全天下的人宣佈,玉璽已經被找回來了。然後還要找個倒霉鬼,作為盜取玉璽的竊賊,被斬首示眾,這樣才能更加地讓那些不明真相的人所信服。

    安瑾瑜靜靜地沉思了一會兒,然後恭聲說道:「兒臣本來是要在將禁衛軍拜託之後就馬上回王府的,但是卻是中途的時候發現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安祈洛說,等時候到的時候,他自然就會知道玉璽被皇后藏到了什麼地方,那是不是可以猜想得到,玉璽根本就是安祈洛派人將它盜走的?

    見安瑾瑜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安任擎也不由得瞇了下眼睛,問道:「發現了什麼重要的事情?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安瑾瑜想的卻還是安祈洛和藍汐月的事情,不過現在最重要的不是想他們兩的事情,而是先把眼前的這個老傢伙給擺平了。朝著安任擎謙卑地躬身,然後有些神色畏懼地支吾著說道:「對這件事情,兒臣還不能確定,所以,所以也不敢百分百地保證這件事一點是真的,兒臣只是將兒臣自己見到的很聽說的事情說出來而已,如果說了什麼讓父皇不高興的話,父皇可千萬不能生氣啊!」

    難得見到安瑾瑜這樣謹慎畏懼的樣子,安任擎也不由得嚴肅了起來,瞇著眼睛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然後點頭說道:「你說吧,不管你說了什麼,朕都不會怪罪於你的!」

    得到了安任擎的金口玉言,安瑾瑜自然就放心了一點,知道只要不是太過分,太讓他接受不了的事情,他都不會怪罪與他的!雖然他說的是不管說了什麼,都不會怪罪,但是這話一般只能聽信一半,另外的一半是,如果說得實在是太過分,他皇帝也可以來個閉口不認賬,反正這裡也沒有別的什麼人!就他們兩個,即使想要找個人證也沒處找,而且就算真的找到了,那個人還指不定是站在誰的那邊說話呢!

    再次朝他恭聲說道:「回稟父皇,兒臣在回王府的半路上正巧遇到了太子殿下,但是太子殿下卻沒有發現兒臣的身影,因為他正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站在他眼前的那個人的身上。」

    安任擎劍眉一挑,眼裡已經醞釀出了一點的怒氣,安謹墨一直以來都是他最寵愛的兒子,而現在安瑾瑜說的這句話明顯還有後話,那後話就是他在跟那個人說著些什麼或者是正在做著什麼,而可以肯定的就是,那絕對不會是什麼好事!

    聲音不由得陰沉了下來,他當然是知道他的這幾個兒子之間的明朝暗湧,本來還將安祈洛排除在外的,但是從現在看來,安祈洛亦是不能避免。而安謹墨一直都在他最疼愛的兒子,一方面可能是因為他是他的第一個兒子,而另一方面,也有可能是因為他是皇后的兒子。而對於自己最寵愛的兒子,即使知道接下去的話真的很重要,他也會下意識地出言阻止,最大限度地保護自己寵愛的兒子。

    「夠了瑾瑜,朕知道你想說些什麼話,所以就到此為止吧,你可以退下了!」

    安瑾瑜聞言身體猛地頓了一下,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地緩和,如果說在皇室中還有一點親情,安任擎的心裡還有一點骨肉親情的話,那麼他就已經把他九成以上的親情給了安謹墨和安沁如,而其他的皇子,雖然表面上要比安祈洛好得太多,但是卻並沒有多少的骨肉親情。他們對於他來說,只是一些可以利用的工具,可以讓他覺得臨月國後繼有人,讓他面子上有些光彩的工具而已。

    眼裡出現了隱忍的恨意,從地上站了起來,他不想再跪在地上了,因為這樣做會讓他覺得他真的很可憐,即使對方是他的父親,也讓他覺得自己真的好可憐!有時候,他會忍不住想,還不如像安祈洛那樣,被皇家徹底的排擠也要好過像現在這樣雖然表面光鮮,但是卻要整日裡面對這樣可憐的父子親情。

    在安任擎不悅的眼神中,安瑾瑜開口說道:「不管父皇想不想聽,兒臣都想跟您回稟一下,據兒臣所知,玉璽早就已經落到了太子的手上,您讓他去追查玉璽的下落,可是都過去有三個多月了,為何他還沒有找到?即使找到,也只找到了一個假的來,您認為他會乖乖地把玉璽還給您嗎?」

    「住口!」安任擎怒眼圓瞪,眼裡出現了暴桀的殺氣,他不想聽到這樣詆毀太子的話語!

    安瑾瑜亦是滿臉桀驁地看著他,甩袖說道:「父皇如此信任皇后和太子,卻讓兒臣十分的不解。自古以來,外戚專權的事情屢見不鮮,現在皇后娘家戚丞相的勢力已經夠大了,父皇是否還要讓其繼續盛行下去?就算您再寵愛太子,是否也不該拿江山的穩固來作為交換呢?」

    安任擎「霍」地從龍椅上站了起來,滿臉凌厲地看著安瑾瑜怒聲喝道:「夠了!瑾瑜你給朕記好你的身份,也守住你的本分,否則別怪朕不顧念你我父子之情!你以為,這種事情是像你的身份就能夠評頭論足了嗎?」

    桀驁地對上安任擎那凌厲的眼睛,他本就是驕傲之人,只是這麼多年來他一直都用風流來掩飾著本性的冰冷,所有人都知道他安瑾瑜風流成性,見一個愛一個,甚至是見到美麗的女子就會連路都走不動。但是又有幾個人知道,這只是他用來擾亂世人認識的一種手段而已,他並不想這麼做,但是生活在這個隨時都有可能丟命的皇室,如果他不悠著點,能活到現在嗎?

    就想他上面的二皇兄和三皇兄,還有在他之下的六皇弟,二皇兄在三年前被人在茶中下毒,讓向來都是所有兄弟中最健壯的他變成了體弱多病的病央子,三皇兄在兩年前的狩獵中遭受意外,被箭射中胸口,掉落懸崖,在一年前,原本是應該他死的,但是卻無意地讓來他府中探望的六皇弟替他擋下了毒蛇的襲擊,當場就毒發身亡。

    每年都會有一個,今年應該也不會例外,相信那個人的目標依然是他安瑾瑜,本來他在一年前就應該已經死了的!

    手緊緊地握成了拳,身上散發出了不下於安任擎的威勢,竟是讓安任擎都忍不住微變了色,眼裡的恨意滿天而來,這麼多的兄弟之中,他與六皇弟是感情一直都是最好的,而在一年前,亦是六皇弟替他擋下了那致命的襲擊,他現在的命根本就不應該是他自己的!

    眼色微斂,斂去眼裡的那些殺氣,低沉著聲音說道:「既然父皇都這麼說了,那兒臣自然是沒別的話可以說了,相信父皇也不著急著要找到玉璽的下落了。其實這樣也挺好,反正等父皇百年之後,太子就是皇帝,那玉璽也是遲早都要落到安謹墨的手中的,現在只不過是提前了幾年而已,相信父皇也不會介意少當幾年皇帝的!」

    安任擎的胸口急劇地起伏著,看著安瑾瑜的眼裡更是殺氣滿溢,突然朝著御書房的門口大聲喊道:「來人啊!馬上將瑜王押入天牢,聽候發落!」

    安瑾瑜冷冷地看著他,對那從御書房外衝進來的幾個皇宮侍衛的虎視眈眈視而不見,猶自滿眼冷冽地看著安任擎,突然發狂般地大笑了起來,指著安任擎充滿恨意地說道:「你會後悔的,我一定會讓你為今天對我所做的事情付出代價!」

    如此帶著狂亂的神情,竟是讓安任擎的心中也是一凜,但依然朝著站在旁邊一下子有點不敢衝上來的皇宮侍衛揮手說道:「還愣著幹什麼,馬上把瑜王帶下去!」

    「遵旨!」

    那幾個侍衛朝著和安任擎拱手一禮,然後就朝著安瑾瑜衝了上來。而就在這個時候,從御書房門外傳來了嘈雜之聲,似乎是有刀劍出鞘的聲音,但是卻並沒有相擊的聲音。就像是才剛來得及將刀從刀鞘裡拔出來,人就已經被殺了,然後又傳出了一個倒地的聲音。

    在御書房內的幾個人全部都是愣了一下,就連正在狂笑不止的安瑾瑜也停了下來,側耳聽著門外傳來的聲音。輕佻了下眉,眼裡出現了一絲淡淡的疑惑和不解。

    而那幾個侍衛在安任擎的示意之下馬上就朝著門口衝了出去,但是只傳來了「噗噗」的幾個鮮血噴濺的聲音,隨著倒地的聲音再次下去,不管是在御書房的裡面還是在外面,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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