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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69章: 文 / 諾諾寶貝

    第69章:

    曲雲麒退後了一步,上下打量著司徒澈,見他面有虛色,曲雲麒的眼裡出現了一絲異樣的神色,扯了下嘴角,語帶驚訝地問道:「看你的樣子,該不會是受傷了吧?」

    司徒澈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轉身就朝著房間走去,而曲雲麒也不在意,屁顛屁顛地就跟在了他的身後,還滿臉興奮地繼續喋喋不休地問著:「為什麼不回答我的問題?你不會是真的受傷了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是誰把你打傷的?那個人現在在什麼地方?你沒有把他殺了吧?」

    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朝著還打算繼續聒噪下去的曲雲麒冷聲喝道:「閉嘴!再囉嗦信不信把你從香滿樓內扔出去?」

    「切,看你現在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腳下一片虛浮,你有這個能力把我從這裡扔出去嗎?」曲雲麒不屑地撇了撇嘴,但也沒有再繼續聒噪下去了,只是馬上就換了個話題,湊到司徒澈的面前依然是滿臉的興奮,說道,「不過問你個問題,你一定要回答我哦!你認不認識一個叫司徒銘的人?」

    「不認識!」司徒澈冷冷地回道,語氣中帶著一絲的不耐煩,緊接著他卻突然頓住了腳步,司徒銘?但那只是一瞬間的事情,馬上他就恢復了原先的樣子,朝著曲雲麒不耐煩地說道,「不要以為只要是姓司徒的就都會跟我有什麼關係,如果你沒什麼事的話就干自己的事去吧,不要來煩我!」

    曲雲麒卻是將他的話當成是耳旁風,很快就湊到了司徒澈的面前,臉上依然是那不變的神情,說道:「司徒老兄,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忘了跟你說了,我今天竟然遇到了一個酒量比我還要好的人,只是可惜現在又不知道他跑到哪裡去了,竟然把我灌醉之後就拍拍屁股走人了,真想現在就去把他找出來,然後再跟他比拚一場!」

    司徒澈頓下了腳步,他想起了今天汐兒的身上似乎有一陣酒味,他本來也沒有在意,雖然知道她平時不喜歡喝酒,但是偶爾喝一點也沒什麼奇怪的。但是現在聽曲雲麒這麼提起卻讓他不得不在意起來,曾經他也被她灌醉,所以知道她的酒量絕對不是隨便的人能夠比擬的,或者直接說是她根本就是個怪胎。

    輕皺了下眉,抬眼看著精力旺盛的曲雲麒,問道:「你說的這個人,該不會又是那個司徒銘吧?」

    聞言,曲雲麒點了下頭,笑意滿臉地說道:「正是他,沒想到這個世上竟然還有能夠將我曲雲麒灌醉的人存在,就是你司徒兄也只能跟我平分秋色呀!」轉而看了一眼司徒澈有些虛浮的腳步,揶揄道,「不過看你現在的樣子應該也不適宜喝酒,要是一個不小心把小命給喝掉了可就不好了!」

    司徒澈的額頭上隱隱地有青筋出現,冷冽地看著曲雲麒,道:「那你還站在這裡做什麼?還想拉我陪你去喝酒嗎?」

    「不用!我只是見到你所以就上前來跟你打個招呼而已,畢竟是多日不見的好兄弟是不?那我不打擾你了,還是去找美人吧,嘿嘿!要是還能遇到那個司徒銘就好了。」說著,曲雲麒就晃著扇子朝樓下走去,與在包廂內相比,他更喜歡到下面去調戲更多的女子。

    待曲雲麒的身影消失在轉角處的時候,司徒澈依然站在原地一臉若有所思地看著那個方向,眼裡閃過一絲擔憂,他想到了曾經曲雲麒跟他說過的話。他說,如果有一天讓他遇到一個能將他灌醉,酒量比他還要好的人,男的他就要跟他當一輩子的兄弟,女的就要把她娶回家去,讓她當他的娘子。

    汐兒現在已經是安祈洛的娘子了,照理來說不應該再有什麼擔心的,但是曲雲麒在那之後還說過一句話,那就是不管那個女子是否已經嫁人,他都不管!雖然認為安祈洛不可能會真的讓曲雲麒把汐兒搶走,但是如果他存心搗亂的話,誰也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事情,他很閒,閒得無聊的時候就會想著怎麼去找別人的麻煩而讓自己不要那麼閒。

    在曲雲麒消失到大堂裡去之後,司徒澈的身邊也出現了另一個人,正是下去幫他準備吃食的金多多。她關切地看著司徒澈,問道:「公子,看你的樣子似乎是受傷了,不要緊吧?」

    輕點了下頭,邊朝著房間的方向走過去,邊淡淡地說道:「不要緊,修養一段時間就會沒事了的。最近有發生什麼重要的事情嗎?」

    「重要的事情到是沒有,但最近夜聖門在青冥城的據點似乎有點異動,至於發生了什麼事就還不清楚了,您也知道,夜聖門的消息一直都是所有的消息中最難打探到的。」金多多跟在司徒澈的身後,思索了一下才回答道。

    司徒澈輕點了下頭,臉上看不出有任何的表情,冷淡地說道:「繼續探查,看他們夜聖門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是!」

    忍不住輕咳了一聲,輕輕地皺起了眉,該死的,竟然被那傢伙傷得這麼重,才只是走了幾步路就有點氣息不穩,氣血翻湧,看來真的要花上好一段時間才能完全復原了。

    金多多滿臉關切地看著他,緊張地問道:「公子,真的不要緊嗎?看你的樣子可不想是沒事的樣子,傷得應該很重吧,房內已經備好飯菜,用畢就請休息一下!」

    淡淡地揮了揮手,道:「知道了,如果沒別的事的話就先下去吧,不要來打擾我,如果有需要的話我會叫你的!」

    「是,屬下告退!」

    「等等!」在金多多轉身將要離開的時候,司徒澈突然又喚住了她,對上她不解的視線,說道,「最近留意一下曲雲麒的舉動,有什麼事就來向我匯報!」

    愣了一下,眼裡有著淡淡的疑惑,但什麼都沒有問,朝著司徒澈恭敬地行禮道:「是,屬下會留意的!」

    在夜聖門內,藍汐月有些無奈地趴在安祈洛的身上,如果不是安祈洛的手緊抱著她讓她起不了身的話,她一定不會那麼安靜地躺在床上。只是現在似乎也不能算是躺在床上,最多只能算是趴在安祈洛的身上。

    輕輕地挪動了一下身子,看著安祈洛柔和的笑臉說道:「安祈洛,放手,我已經沒事了,不需要再休息。」

    安祈洛理都不理她,他就是喜歡這麼抱著她,而且他才不信她真的已經沒事了呢,損耗了那麼多的內力怎麼可能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恢復?至少也要修養個兩三天的。想到這裡,他又想到了另一件讓他一直期待的事情,低下頭看著下巴靠在他胸膛上的藍汐月,忍不住一臉的傻笑,問道:「汐兒,你還記不記得一件事?」

    不解地輕皺了下眉,問道:「什麼事?」有什麼事嗎?好像沒有吧!

    聞言,安祈洛則是不滿地看了她一眼,然後說道:「今天早上你起床的時候說過的,大白天的怎麼可能會是洞房花燭夜,所以等到晚上的時候,就是了,所以」

    還沒有等他把話說完,藍汐月就連忙從他的懷裡掙脫了出來,坐起到了床上,冷睇著他,說道:「別亂說哦,我可是什麼都沒有答應過你。」

    「哇,汐兒怎麼可以這麼說的?」安祈洛大叫著從床上坐了起來,把旁邊的藍汐月抱進懷裡,不停的磨蹭著,繼續滿臉通紅,滿眼委屈地說道,「娘子,我們成親都已經有好幾個月了,而且同床共枕也有好幾天了,你什麼時候才打算要我的身呀?」

    藍汐月伸手想要將安祈洛推開,但是他的力氣太大,而且還不斷地在磨蹭著,磨蹭得她都有點手腳發軟氣息不穩的感覺。尤其是當聽到他最後的那句話的時候,突然感覺渾身都冒起了火,他用的著把話說得這麼曖昧嗎?雖然,這可能的確是件非常曖昧的事情,但是藍汐月非常汗顏地發現,安祈洛的這句話就好像是他正在巴巴地在等著她去寵幸似的。

    終於將他的腦袋推開了一點,無語地看著他說道:「安祈洛,拜託你不要話好不好?」感覺每次他說這話的時候,她的心裡都會產生一種很古怪的感覺,一種連她自己也說不清到底是怎麼樣的感覺,有點氣惱,有點羞澀,有點鬱悶,有點欣然反正很多,很複雜的感覺,她實在是不知道應該怎麼形容才好。

    安祈洛有些意外地看著藍汐月臉上那隱隱的紅暈,有些不敢置信地盯著看了好一會兒,然後開心地笑了起來,卻是耍賴似的說道:「難道汐兒你認為我是在亂說話嗎?我可是很認真的,我們真的已經成親好幾個月了,可是竟然還沒有過洞房花燭夜!」早知道會這樣,大婚的那天就已經那啥了的!安祈洛想得臉頰紅通通,雙眼閃爍著晶亮的光芒。

    看著安祈洛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藍汐月不由得一陣氣惱,伸手狠狠地在他的臉上掐了一下,趁著他吃口微微鬆手的時候從他的懷裡掙脫了出來,後退到離他可能的最大的距離,也就是背緊貼著床內測的牆壁。但因為曾經幫司徒澈運功療傷到了有些力竭,藍汐月的身體不可能會在這麼短短的幾個時辰之內恢復,緊靠著牆壁忍不住輕咳了幾聲,微微喘息著,顯得有些氣短。

    見狀,安祈洛也馬上就反應了過來,自然是不再跟藍汐月說那個話題了,只是湊到她的面前滿是心疼地輕拍著她的背,歎息了一聲,說道:「為什麼要那麼拚命?司徒澈對你來說真的就這麼重要嗎?重要到連命都可以不要。」

    其實司徒澈的出現,尤其當看到她竟然為了救他差點走火入魔這件事,讓安祈洛產生了危機感,真的很擔心司徒澈會不會也跟尹佑凡一樣趁著他不注意的時候就把汐兒給搶走了。可能汐兒自己並沒有發現,但是同樣作為男人的他卻能從司徒澈看著汐兒的眼神中發現,他也愛著汐兒,儘管他掩飾得真的很好,而偏偏汐兒也那麼在意他,似乎比在乎尹佑凡還要多一些。

    這當然是件讓安祈洛非常感到不安的事情,所以他就想著,如果,他們有了夫妻之實,汐兒是不是就會稍微安全一點了?儘管不能杜絕,但是至少應該會讓汐兒的心裡也多一層感情,多在乎他一點吧?或許他這麼做可能有些自私,但是他真的很害怕,害怕汐兒會被別人搶走,連他自己也分不清,他到底是對汐兒沒有足夠的信心,還是對他自己沒有信心。

    藍汐月微愣了一下,輕依在安祈洛的身上淡淡地說道:「他是我師兄,也是我心中認為的唯一親人,我當然不會想要看到他出事。」

    「即使要讓自己面臨危險也不管嗎?」

    「是!」抬起頭來對上安祈洛黯然中帶著心疼的眼睛,直言道,「自從三年前師門被滅之後,就只剩下了我們兩個,而我在這個世上也只剩下了他一個親人,除了要為死去的親人報仇之外,我還要保護好這個唯一還活著的親人,就算要陪上性命,我也不在乎!」

    安祈洛感覺自己快要瘋了,心疼,羨慕,嫉妒,擔憂,數不清的感覺一齊湧上了心頭,到底,汐兒對司徒澈是什麼樣的感情?只是對親人的那種感情?或者是還有著別的感情?他不知道,而且也不敢問,他怕得到那個他不想聽到的答案。只能將她緊緊地擁進懷裡,閉上眼睛在她的發間輕輕地廝磨著,喃喃道:「汐兒,你知不知道,我好嫉妒司徒澈可以讓你那麼在乎,也好擔心你會像今天這樣又出事。」

    藍汐月安靜地窩在他的懷裡,將臉埋了進去,輕聲問道:「安祈洛,如果,我要你幫我的忙,而這個忙甚至有可能會將整個夜聖門都拖下水,你還會不會幫我?」

    愣了一下,隨即嘴角彎起了一抹淺淡的笑意,笑著點了點頭,道:「當然會幫,只要你開口。」

    聞言,藍汐月將臉抬了起來,看著安祈洛說道:「那好,我現在就要知道青溯國六王爺的一切事情,還有他跟長公主之間是否有什麼協議或者是約定,而長公主的手上到底有什麼東西是六王爺想要的!」停頓了一下,似是想要了什麼,突然改口說道,「算了,這些還是直接去問司徒澈就好,可是你要幫我派人嚴密地監視著六王府和將軍府內的情況,行不行?」

    如果是問一些消息情報之類的,司徒澈知道的應該會比較多,而且他現在就應該已經知道了一些事情,那就不用再浪費不必要的時間,還是讓安祈洛幫忙做有必要的事情吧。

    安祈洛很開心,儘管在聽到她說可以去問司徒澈的時候忍不住有點醋意翻滾,但還是很開心,因為汐兒終於願意讓他幫忙了,他也終於可以為她做些實在點的事情了!笑著點了點頭,道:「好,我現在馬上就去辦,你先等著!」

    然後從床上翻身站到了地上,剛要轉身離去的時候忍不住又轉過身來看著藍汐月,說道:「記住,你現在不可以出去,先把身體養好再說,知道嗎?至於你要問司徒澈的事情,大不了我去找他問咯,或者,直接把他叫到這裡來讓你發問就行了。」

    他現在似乎非常的忌諱司徒澈,先把他說他是紅眼王爺這件事撇開不提,反正他的眼睛本就是紅色的,大不了別人一直都是在背地裡說,而司徒澈則直接當面的來刺激他。而單是他是最有可能跟他搶汐兒的傢伙這樣一件事,就足夠讓安祈洛對他忌諱莫深了,反正他以後是一定會小心地不讓他和汐兒有單獨呆在一起的機會。安祈洛非常小心眼地想著,然後轉身就離開了房間,還要先去把汐兒交代的事情辦妥了呢!

    藍汐月也確實沒有要出去的打算,先盤腿坐在床上調息了一陣,然後就真的與安祈洛說的那樣躺下休息了。接下來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所以她不能在現在這個還相對沒事可做的時候就累著了,身體也要好好地調息調理幾天,這樣才能恢復得更快一些。

    這個六王爺如果準確地算起來,應該就是藍汐月的六皇叔,跟父皇雖是異母兄弟,但是一直以來在朝中都表現得非常的平和,看上去一副與世無爭的樣子,其實在暗地裡卻是培養了屬於自己的一批精銳的死士。至於他到底在謀求著什麼,現在應該還只有他自己知道,而藍汐月想知道的他跟長公主之間的關係則還需要再去詢問一下司徒澈。

    司徒澈有著整個天低下最龐大和最靈通的消息,只要是他想要知道的就幾乎沒有什麼是他無法知道的,他的情報系統只怕是連青溯國或者是臨月國兩國朝廷的情報系統都比不上。畢竟有著藍汐月的支持,而她對於如何收集情報的知識,即使是在現代也是特工中的佼佼者,而在這個時代,即使沒有現代的那種高科技的工具,卻也要比這個時代的知識高明上幾百上千年。

    安祈洛派出的夜聖門人日夜監守著六王府,可能有部分人還之間潛入了進去,光明正大地走在六王府內,至於到底是些什麼人,在六王府內又是以著什麼樣的身份,恐怕就只有安祈洛和那些人自己知道了。

    休息了兩天,藍汐月已經基本上算是完全沒事了,只是司徒澈可能還是需要好一段時間,而這幾天藍汐月哪裡都沒有去,就很乖地呆在夜聖門內調息身子,至於要問司徒澈的一些問題也一直都拖到了現在都沒有解決。

    將已經有兩天沒有穿的男裝換到了身上,再在自己的臉上改裝了一下,然後伸了個懶腰就決定要出門去找司徒澈商量事情去了。而在走到門口的時候迎面撞進了一個懷裡,忍不住悶哼了一聲,連忙後退了幾步,捂著有些被撞痛的鼻子看向站在門口的安祈洛,輕皺了下眉,帶著一點點的嬌嗔說道:「你怎麼突然就出現在門口了?」

    見狀,安祈洛連忙走上前來伸手將她捂著鼻子的手小心地拿開,緊張地問道:「怎麼樣了?是不是很痛啊?」

    搖了下頭,淡淡地說道:「沒有,已經不疼了。不過我正要出去,而你擋著我的路了。」

    在見到她身上的男裝的時候安祈洛就猜到了她這是要出去,聞言也只是點了點頭,手輕揉著她的鼻樑,柔聲說道:「我看出來了,你是要去找司徒澈吧?」

    「嗯!」

    安祈洛心裡酸溜溜的一下,還有點擔心,對司徒澈更是有著十分的防備,只是,真是該死,他剛好有事不能陪她一起去了。想到司徒澈可以跟汐兒單獨地呆在一起一段時間,安祈洛忍不住就想要問一聲,可不可以等他把事情處理完了之後再讓他陪她一起去。不過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也就沒有真的問出口,只是有些不放心地說道:「那出去的時候小心點,不要又受了什麼傷或者是為了救什麼人而讓自己累著了!我還有點事,不能陪你一起去了。」

    點了下頭,然後就繞過安祈洛朝著門口走去,只淡淡地應了一聲:「知道了,放心吧!」其實他不一起去更好,也不知道為什麼,他跟司徒澈兩個人一見面就似乎是一副要隨時打架的模樣,如果他一起去的話,保證她還沒有從司徒澈的口中問到一些什麼,他們兩個就先吵起來了。

    其實到也挺難得的,司徒澈很少會跟人吵架,難得激動,而安祈洛似乎也是滿臉的寒冰,除了在面對她的時候會變得暖和一點,其他的時間根本就是連話都盡量地少說的。沒想到這樣的兩個人,一見面就完全變了樣子,很少會跟人吵架的司徒澈變得刁鑽惡毒,而向來冷冰的安祈洛也變得脾氣有那麼一點點暴躁。

    當藍汐月進入到香滿樓中司徒澈的房內的時候,司徒澈正盤坐在床上運功調息著,身上升騰著一層霧氣,帶著淡淡的涼意,而他臉上的汗水也在冒出不久之後凝結成了一層薄薄的冰霜,讓他現在整張臉看上去都帶著白色,就好像是剛從雪地裡被挖出來的一般。

    挑了把凳子在旁邊坐了下來,她幾乎每次進入都是從窗口而來的,因為不想讓不必要的人知道她出現在香滿樓內,而且也算是一種隱匿行蹤的方式。轉頭四顧打量著這個房間,似乎並沒有什麼跟香滿樓內別的房間不一樣的地方,唯一不同的應該就是這裡住著的是一個男人,而不是香滿樓內的那些接客的姑娘們。

    但越是普通的地方,可能會越是暗藏著玄機,很多重要的東西往往都會藏在一些讓人意想不到的地方,或者是一個普通得任何人都有可能找到的地方,而偏偏有很多的人都不會對這種普通的地方多加留意,從而遺漏了許多重要的東西。

    起身走到旁邊了一幅掛畫前面,伸手將那幅畫拉向了旁邊,露出了一個暗格,從那裡拿出了一疊的本子,放在旁邊的桌子上面,然後將那幅畫重新回歸到原來的位置,坐在桌邊翻看起了厚厚的一疊賬本。看在司徒澈受了傷,身體不好的份上,她就幫他算一些賬吧,反正看他的樣子似乎一時半會也不會醒過來。

    在這個房間內,像剛才的那個暗格只是用來放像賬本這樣的不是很重要的東西的,當然,如果只是一個普通的開青樓的人,賬本當然還是非常重要的。所以,如果真有什麼人進入到這裡來,發現賬本竟然也被隱蔽地藏在暗格之內這件事的時候根本就不會覺得有什麼奇怪的,從而就將可能比賬本更重要的東西給忽略了。

    比如,那暗格之下可能還會有另一個暗格,而那裡藏著的就是比賬本更重要的東西,而在那暗格之內,或許還會有一個更重要更隱秘的暗格。一個人如果進來的話,他最多能在同一個暗格之內發現另外的幾個暗格呢?

    視線快速地從賬本上掃過,一隻手翻著賬本,另一隻手在紙上面快速地寫著什麼,而時間就是在這樣的動作中慢慢地流逝著。疊在桌上的賬本已經從這一邊轉移到了藍汐月的另一邊,她的手依然在紙上飛快地寫著,對她來說,像算賬這種事情根本就只是小事情,並不需要花費多大的腦力和精力。

    司徒澈的輕皺了下眉,身上升騰著的霧氣慢慢地淡了下去,臉上的冰霜也有消融的跡象,然後緩慢地睜開了眼睛,看著坐在桌邊低頭認真地看著賬本的藍汐月,臉上出現了一絲柔和的笑意。深呼了一口氣,將眼裡那迷戀的神色隱去,然後從伸開雙腿從床上走了下來,坐到藍汐月的旁邊,看著她手邊厚厚的賬本和還在飛舞著的手中之筆,笑著說道:「算得真快,要不以後我把所有的賬本全部都交給小師妹你來保管,怎麼樣?」

    抬起頭來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低頭將最後一筆畫上,然後將手中的紙筆隨手一扔,就在那華美的桌布上染上了一灘黑色的印跡。不顧司徒澈看著桌布的那滿是心疼的神色,坐在凳子上轉了個身,看著司徒澈漠然地說道:「我只是有問題要問你,正好趕上你在運功,閒著沒事做才會幫你算賬的,不要得寸進尺啊!」

    伸手整理著桌子上被藍汐月扔得滿桌凌亂的東西,委屈地瞅了她一眼,然後說道:「要問什麼話就問吧,我一定會知無不言的!」其實是就算藍汐月不問,他也已經猜到她想要問的是什麼問題了,畢竟這麼多年的師兄妹可不是白當的。

    掃了他一眼,酷酷地說道:「你知道我要問什麼,我要知道六王爺的事情,還有長公主的事情也一樣要知道。」

    司徒澈思索了一下,然後輕聲說道:「我只知道六王爺並不像他表象出來的那樣平易近人,或者是說與世無爭,他秘密訓練了一大批的死士為他效命,很多事情他都會交給那些死士去完成。成則回去覆命,敗則喪命,沒有任何可以轉圜的餘地。甚至在江湖上也有不小的勢力,而最主要的就是殺手門,前幾天遇到的那個季威就是殺手門的首腦,接到了殺人的任務幾乎全部都是經過六王爺的授意的。」

    不解地輕皺了下眉,問道:「既然他是六王爺的死士,理應不會私自行動,但他那天為什麼要將你攔截下來,一副對你欲殺之而後快的樣子?」既是死士,就不應該會有屬於自己的私人感情,又怎麼可能會無緣無故地與人為難?除非是得到了主子是授意。

    聞言,司徒澈臉上閃過無辜之色,說道:「這個你也知道的,人在江湖,總是會有那麼幾個仇人,而這個季威正好是那幾個跟我的仇恨比較深的人之一。那見到我這個大仇人,自然是忍不住就動了手,不過還好,小師妹當時在場,不然你就再也見不到你師兄我了!」

    輕佻了下眉,到也沒有再繼續在這個話題上纏繞,繼續問道:「那六王爺為什麼要培養這一大批的死士?他有什麼目的?」

    司徒澈臉上有些為難,聳了聳肩說道:「這個,這麼機密的事情怎麼可能會讓我們這麼容易查到呢?而且這事恐怕除了六王爺他自己,其他的沒幾個人會知道他到底想怎麼樣,不過最大的可能就是叛變,想自己來當這個皇帝!這幾年裡,他在朝中的聲望可是非常的高,跟很多的大臣都有著密切的來往,手上除了死士之外還握有青溯國的十萬大軍的兵符。只是皇上也不是吃素的,已經對他起了戒心,現在正千方百計地想要收回他手上的兵權呢!」

    「如果他的目的真的是皇位的話,跟長公主又有什麼關係?」

    聳聳肩,兩手一攤,說道:「這個我就更加不知道了,不過初步的調查結果就是長公主的手上有件六王爺非常想要得到的東西,而他又不好意思親自出動去向她討要,而且也不見得她就會輕易地給他。所以,他就授意季威,讓他去接近長公主,然後趁機將那見東西拿到手,至於那到底是什麼東西嘛,因為時間太緊,根本還查不到那麼多的事情,所以不知道!不過你放心好了,再過段時間應該就能查到了。」

    「長公主為什麼要殺藍清月?」這個是藍汐月一直都想不明白的問題,她不是一直都很疼愛藍清月的嗎?而且在藍清月還很小的時候就想著要她當她的兒媳婦的,可為什麼現在突然又想要殺她了呢?

    輕搖了下頭,道:「這個我也很驚訝,我們得到的消息是長公主一直都非常的喜愛藍清月,而且跟皇后也一直都走得比較近,姑嫂兩相處得似乎非常的融洽,實在是想不明白她為什麼突然就要殺藍清月了。不過,最近剛查到一件很有趣的事情,跟長公主和皇后娘娘兩個人都有關係,你應該會想要知道的。」

    藍汐月心中一動,跟皇后也有關係?連忙問道:「什麼事?」

    略微沉吟了一下,說道:「在兩個月前,也就是在你出嫁後和尹佑凡娶藍清月這段時間,長公主曾經有天晚上深夜進宮去見皇后,兩個人在鳳儀宮內密談了兩個多時辰,長公主出宮之後心情就變得特別的不好,似乎是在皇后那裡受了什麼氣或者是別的什麼。而在那之後,長公主表面上對藍清月依然是疼愛有加,甚至還在不時地在尹佑凡面前幫藍清月說好話,但是在暗地裡卻是不時地阻擾著藍清月接近尹佑凡,似乎並不想讓藍清月真的跟尹佑凡有更多的接觸。」

    說到這裡,司徒澈稍微停頓了一下,然後繼續說道:「而且在那天之後,長公主還秘密地進過幾次宮,但是進宮之後發生了什麼事卻是無從查之,因為她每次進宮都只帶著她最貼身的那個丫鬟,而進了宮之後連那丫鬟都被她給遣離身邊。」

    藍汐月輕輕地啃咬著嘴唇,這是一個下意識的動作,每當她遇到讓她想不通的問題的時候,她就會像現在這樣輕輕地啃咬著自己的嘴唇。半餉,她才喃喃地開口說道:「她跟皇后到底討論了些什麼呢?而且,她本是長公主,想要進宮的話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為何要搞得這麼神秘?竟然將身邊的人全部都遣離,不帶任何的下人隨身服侍,而她獨自一人在宮中又會幹什麼事情呢?」

    司徒澈伸手拍了拍她的腦袋,說道:「別想太多了,想不通就不要想好了,等師兄我幫你把這些事情全部都查清楚再跟你說,怎麼樣?」

    歪頭避開他的手,冷睇著他,道:「別拍我的頭,我又不是小孩子!」隨即又說道,「你的辦事效率這麼低的,等你把事情查清楚還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呢!」

    不滿地看著她,嘟囔著說道:「那是因為我不想查,只要我想查的話,肯定很快就能把事情查清楚了的!你不會是對你的師兄這麼沒信心吧?」

    將臉轉到了別處,冷冷地說道:「從來就沒有!」

    這話讓司徒澈深受打擊,嘴角狠狠地抽搐了幾下,正要發表自己的不滿的時候卻見藍汐月突然將視線轉移到了房門口的方向,隨即他就聽到了一陣腳步聲,伴隨著一個讓此刻的他非常不想聽到的聲音:「司徒兄,我來找你出去玩了,你老是呆在房裡會悶出病來的!而且,你又不是女人,怎麼偏偏跟個女人似的玩起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把戲呢?」

    聲音還沒有完全落下,曲雲麒就大大咧咧地推門走了進來,身後跌跌撞撞地跟進來另一個人,正在金多多。見已經不能將他攔下來了,轉過身來滿臉歉意地看著司徒澈,微微屈膝行禮道:「見過公子!」看到旁邊坐著的藍汐月,也連忙一併行禮道,「見過二公子!」

    在青冥城的香滿樓,藍汐月曾經不止一次地來過,而她的身份卻是非常讓人吐血的二公子,當然這也是司徒澈的意思。藍汐月朝著金多多點了下頭,只是在她還沒有來得及說話的時候眼前就出現了一張超欠扁的臉孔。

    曲雲麒滿臉驚訝地看著他,然後轉過身去看著司徒澈,不滿地大叫道:「司徒老兄,你不是說你不認識司徒銘的嗎?那你現在又為什麼會跟他坐在一起,好像還聊得很開心的樣子!」

    聊得很開心的樣子?藍汐月輕皺著眉,他們的樣子像是聊得很開心的樣子嗎?只是她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曲雲麒又將矛頭指向了她,看著她不忿地哼哼道:「還有你啊,你不是說跟司徒澈沒有半點關係的嗎?那為什麼你現在會出現在這裡?」

    藍汐月神色淡然地看著他,聲音帶著清冷之色,說道:「我記得我並沒有跟你說過我跟司徒澈沒有半點關係。」

    「沒說過?你明明說過的!」曲雲麒瞪著眼睛滿臉不爽地看著她,他可是已經把她劃為好兄弟的行列裡了,誰讓她竟然能夠把他給灌醉呢!可是,沒想到,她竟然還騙他說她不認識司徒澈,實在是太讓他傷心了!

    藍汐月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的改變,淡然地說道:「我當時只是跟你說了一句並不是所有姓司徒的人都會跟司徒澈有關係的,但真的從來都沒有說過我跟司徒澈沒有任何關係這句話!」

    曲雲麒愣了一下,然後慢慢地回想著那天她說的話,好像,好像真的是只說了這麼一句,可是她這一句分明就是極度容易讓人想到她跟司徒澈沒有任何關係!但儘管如此,曲雲麒的心情卻也沒有剛才的那麼生氣了,只是不滿地看著藍汐月嘟囔著說道:「你又沒有說清楚,任誰聽到你那句話都會認為你跟司徒澈沒有任何關係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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