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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二十五章自相殘殺 文 / 風宸雪

    第二十五章自相殘殺

    「我該走了。」她沉沉歎了口氣。儘管她真想就這樣留在他身邊,可是,現在沒到時候,她不能連累他。

    他看著她複雜的神色,心中更加疑惑:「你到底是誰,為什麼昨晚叫我月兒?」

    於嬤嬤的身體一震:「我是……」她的眼中,淚光尤其,慌忙閉上眼:「我只是認錯人了……王爺……」

    聽她叫他王爺,他竟突然感到有些心酸,但他也沒繼續追問,只將原本收好的那個布包,又還給她:「這是你的東西。」

    「這,這本就是給你的。」她推回去,語氣中有愧疚:「是我無能,只能找到這一份,你先收著,剩下的,我會盡力。」

    他皺眉,欲言又止,最後站起來:「我該去上早朝了,你就在此休養,藥我放在旁邊,兩個時辰之後再服一顆。」

    走了兩步,又回過身來:「你放心,不會有其他人進來,這裡是安全的。」

    「謝謝你。」她低聲說,貪戀地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外。

    當馮紹下了朝,哪兒也沒去,匆匆趕回府中。然而她還是走了,在枕頭下,壓著那個布包。

    馮紹怔然半晌,終於還是將那樣東西收進了牆中的暗格……

    而就在那天馮野回到家,暗中監視馮紹的人向他報告,說今日早上看見有人從他房中悄悄離開。

    關於形貌的描述,讓馮野想到了以前跟在顏棠身邊的那個嬤嬤,但他更感到疑惑,此人和馮紹,又是人何種關係,為何會出現在他房中。

    「她後來去了哪?」馮野沉吟著問。

    「她也十分警覺,似乎擔心被人跟蹤,故意挑人多的地方走,後來不知道在哪一處,就不見了……」那屬下不小心地垂著眼皮,不敢看馮野。

    「飯桶,三番兩次將人跟丟。」馮野果然罵道,但他也心知,這是因為他們要跟隨的人都不一般。這個嬤嬤,容易是什麼來歷,也同樣神秘難測。

    「平時多留心這個人,若是她再出現,一定給我跟緊咯。」馮野冷聲吩咐。

    「是。」屬下乾笑著發退下。

    馮野以又思慮半晌,還是決定先驅者把這件事按下來,暫時不驚動馮紹。但是他仍然去了碧綠居,為顏棠。

    自那夜從余啟家出來,馮紹便再未在他面前,提起過顏棠一個字。

    他本是不好去問,可今日這嬤嬤的出現,讓他不得擔心,顏棠是否又出了事。其實他早就隱隱察覺,馮紹和彥祖之間,關係並不像表面那樣簡單,他們常常在互通有無。

    而他自己,現在想知道關於顏棠的一點半點消息,卻只能通過馮紹,馮野的臉上,浮起苦笑,但腳步卻沒有絲毫遲疑。

    即便,不能和她在一起,也希望,她永遠好好的。

    馮野到馮紹中書房時,他仍舊在為於嬤嬤的事出神,見到馮野時微微一怔,但隨即立刻掩飾地笑:「大哥找我?」

    馮野如他平時般,也找了張椅子坐下,馮紹看了看他,招呼下人上茶:「看來,大哥今日,也是來找我聊天的。」

    等侍女上完茶,又關門退下,馮野才開口,聲音低沉:「她現在……沒事了吧?」

    「暫時應該還好。」馮紹歎氣,他也同樣為顏棠擔心。

    「究竟為了何事,那些人要如此針對發也?」馮野一直沒有問起過原因,可並不代表,他不想知道,可他卻又下意識地想要逃避,她和別人在一起的生活。

    「大概就是為了彥祖不肯立妃一事。」馮紹知道的細節,也很有限,彥祖在信中說得並不多。

    他明白,彥祖也是不希望他們認為,顏棠跟著自己過得不幸福。

    馮野心中百味雜陳。那天馮紹問他,若是當初海棠跟了他,他的後宮會不會只有一人。

    過了最初的心痛之後,他也問過自己。最終的答案是,或許他的後宮,不能只有她一人,但如果她不開心,他或許會拋下江山,帶她走。可是,他不能,他和平她,或許此生,真的無經級。

    但若問他,可曾後悔,與她相遇,他卻又只能回答,不悔。即使再痛,也不悔。

    馮紹在一邊,看見他眼中的痛楚,目光閃動,又忍不住想探究,發地個秘密:「你當初放棄她,究竟為什麼?」

    馮野一愣,回過神來,笑了笑:「你現在,倒是變得越來越直白乾脆。」

    「你也變得越來越優柔寡斷。『馮紹反唇相譏。可出乎意料,馮是支竟然並未反駁,甚至點了點頭:」是。』

    馮紹怔住。

    馮野的笑容很傷感:「我寧可做當初那個我,不管不顧,任意產妄為。」

    馮紹緊緊盯著他,再沒有說話。兩個人就這樣沉默許久,馮野起身:「不煩你了,我回去。」

    就在他轉身欲走的時候,馮經紹不知怎麼,竟脫口叫了一聲:「大哥。」

    「嗯?」馮野回頭。

    馮紹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避開了眼神。馮野深深地望了他一眼,輕歎一聲:「馮紹,無論如何,我們都做好了十多年的兄弟,希望將來,不至於真的走到自相殘殺的那一天。」

    說完他便快步離開,再沒有回頭。

    馮紹怔然地坐了半天,苦笑著搖搖頭,吐出兩個字:「兄弟……」

    ……此刻的南越皇宮,正是最激烈的時刻。又是為了封妃之事。

    「陛下,不知前些時呈上的畫冊中,陛下相中了那位秀女?」左丞相傅廷,問話直截了當。

    「最近幾天事務繁忙,朕還沒來得及細看。『彥祖依舊推脫。

    可右丞相蔣崇,亦同樣咄咄逼人:「為南越傳承,乃是重中之重的大事,陛下可不該輕忽。」

    彥祖的唇抿成一條剛硬的直線,眼神中已見不悅。可這微些人在上朝之前,便已密謀,今日非要迫著他將此事敲定。

    馬上又有人站出嚴寒幫腔:「丞相所言極是,陛下你現在還無子嗣,皇后娘娘卻鳳人體有恙……」

    又扯到了顏棠身上,彥祖將手中折子一拍,冷哼:「朕的家務事,各位愛卿未免也太過關心。」

    「這可不是陛下你一人民的家務事,而是關係到南越千秋萬代的大事。」傅廷並未示弱。

    他們也摸準了眼下局勢不穩,彥祖不敢貿然動他們,所以不免多了幾分仗恃,而且封妃之事,對日後影響深遠,自然不能放過。

    接下來,其他的人人也紛紛進言,都希望自己能在這件事的確好處中,能分上一半杯羹。

    只有李玉,自始自終站在一旁,靜默不語。到了最後,以彥祖忍無可忍,憤然退朝告終。

    而顏棠雖然在後宮,但這一場與她有關的風波,依舊傳到了她耳中。將所有人摒退,發也獨自坐在房中,望著窗外灰沉沉的天色發怔。

    旁邊的小几上,還有一碗放涼了的工藥。她已經不知道喝過多少藥,現在每每聞到藥味,都會噁心泛嘔。若是這藥真能醫好她,即便再苦再多,她也會逼著自己,一碗碗地喝盡。可她深知,如今不過是死馬當做活馬醫。已經換了第六個大夫了,每個人到最後都是一臉無奈地請辭。

    在每一些個新聞大夫來的時候,發也都說服自己,要有希望,可每次到最後,依舊只等來失望。

    她已逐漸心灰意冷。

    但她不能任性說自己不治了,因為對不起彥祖。抬手摀住眼睛,她讓自己不要流淚,可手心,還是免不了感覺到濕涼。她該怎麼辦?心中茫然失措,她們的手肘無意中碰到了那藥碗。

    一聲脆響,地上滿是碎片,濃黑的藥汁,濺上她的裙裾,污濁了那一片潔白……

    當晚,彥祖回來時,她似已睡著,呼吸安詳均勻。

    彥祖只以為,她什麼都不知道,鬆了口氣,輕手輕腳地將她攬進懷裡,抱著她入睡。

    可她卻在他熟睡之後,睜開眼睛,一夜未眠。第二天他去上朝之時,任他輕吻告別,她依舊迷濛未醒。他走後不久,她卻起身,囑宮女為她換上華麗朝服。

    鳳冠霞帔,她端詳著鏡中的臉,覺得過於蒼白,又用指尖,蘸了些胭脂,慢慢地抹上頰側,再將那唇朱輕抿片刻,方覺得多了幾分顏色。

    只是那雙眼眸,依舊靜若死水,無法掩飾。閉上眼睛,她長長地呼出一口氣,起身出門,再不敢回頭,看絕望的自己。

    「娘娘你這是要去哪?『得到宮女稟報的魑魅,匆匆趕來。

    她只是淡淡一笑:」金彎殿。「

    「娘娘你……」魑魅知道她是何意,焦急地上前想要勸阻。

    「你攔不住我的。」她搖了搖頭,逕自前行。

    魑魅跟在後面追了幾步,最後只得無奈的站住,看著她們漸行漸遠。

    當彥祖在寶座上接到魑魅的密報,說顏棠往這邊來了,頓時感到不妙。

    可此刻下方的人正在陳述暴雪災情,他無法當場打斷,只得忍住,卻坐立難安。

    不多時,發地個熟悉的身影,便出現在大殿門口。

    很快,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她身上,連正在稟報的人,也停了下來,怔怔地退到一邊。

    顏棠深吸了一口氣,才抬起腳,踏進那門門檻。

    她一步一步走上前,殿中鴉雀無聲,彷彿加針掉落到地上,都能聽得見。到了玉階之下,她盈盈跪倒,將手中的冊子,高舉過頭頂:「臣妾懇請皇上折日封妃。」

    「胡鬧。」彥祖重重地一拍桌案。

    但顏棠仍低眉斂目,跪著不動。

    「你快起來回去,自古女子不得參與政事,這個道理你不明白嗎?」彥祖強自平靜了些,咬牙低吼。

    「臣妾明白女子不能參政的道理,但臣妾身為皇后,為皇上掌管後宮,若隱若是後宮刑空虛,江山無繼,但是否失職,所以才斗膽冒犯聖怒,上殿諫言。」顏棠聲音平穩,言語從容。

    站在兩旁的臣子,暗中對視,交換眼色。

    隨後,左右丞相一起站出來,盛讚皇后娘娘賢良淑德,能識大體。

    彥祖的手,在桌下緊攥,胸膛微微起伏,眼中已有壓抑不住的怒火。

    顏棠則一直低著頭,神色平靜至極。

    就這樣僵持了半晌,彥祖怒極反笑:「好,朕便依你之言立妃,好成全你,做一代賢後。」

    「謝陛下。」顏棠應道,伏倒一拜,額叩至那冰涼的地面之時,一顆淚珠,悄悄滴入那細小的夾縫,無人知曉。

    「臣妾先行告退。」再抬起頭時,她的臉上,有鎮定的微笑,隨即起身,緩步離去。

    所有人,又如她來時一般,將目光集中到她的背影之上,直到逐漸消失在門外的那一片白光之中。

    高台之上,彥祖的心,似乎直到此刻才反應過來,疼痛來得那樣兇猛劇烈,幾乎將人吞噬……

    那晚,彥祖沒有回寢宮,在御書房整整批了一夜折子。

    顏棠卻是早早上床歇息,不知是清醒時還是在夢中,淚落了一枕。

    接下來的兩天,便是選妃。

    大臣們又再一次將冊子呈上,彥祖卻只是淡淡地一瞥,甚至未翻開:「此次只冊封一名昭儀,你們替我決定吧。」

    頓時,眾人面面相覷。

    傅廷和蔣崇,想要勸他多經人些額度,他卻趕在他們開口之前利眼一掃:「若是你們選不出我中意的人,封妃之事,便暫時擱置。」

    再沒人敢說話,卻都在心裡算計,如何讓自己的人上位。彥祖將這些人的神色都看在眼裡,冷冷地笑。

    既然你們都如此急迫,就先相互之間鬥法罷,倒讓我看看,究竟誰最有能耐。

    下朝的時候,他暗中給李玉使了個眼神。待他回到御書房,李玉已在此等候。

    「陛下這招,真是高明。」李玉微笑。

    「你覺得他們中間,誰能勝出?」彥祖反問。

    「最終的爭鬥,必定是在兩位丞相之間,而他們以前,分別追隨夜垣和夜鷲,面上和睦,其實私下並不交好。」李玉搖頭:「而且這一次,他們也算是下足血本,傅廷送的是自己的侄女,蔣崇更甚,乃是他的親生女兒。」

    「哦?」彥祖冷笑:「那倒真正是要鬥個你死我活了。」

    「最好是兩敗俱傷,到時候再由陛下出面調停。」李玉接了一句。

    「李防。」彥祖望著他,笑了笑:「你的謀略似帝王之才。」

    李玉立刻跪下:「陛下不要折煞微臣。」

    彥祖嘴角微勾,將他扶起:「不過是句玩笑,你何必發如此在意?」

    「君便是君,臣就是臣,兩都之間,雲泥之別,此等玩笑,微臣受不起。」李玉垂首,神色間,似有些微怒意。

    「我並未猜疑於你,不林多慮,若是我對你不是真正的信任,那件事,又怎麼會交託給你?」彥祖正色道。

    李玉的神情,重新平靜放鬆下來,拱了拱手:「陛下交待的事,臣必定傾盡全力。」

    「最近如何?」彥祖落座,隨手指著旁邊的椅子讓李玉也坐下。

    他猶豫了片刻,才小心地坐在角上,身體斜著前傾,表恭敬之意:「他對我的防備,大約減輕了些。」

    「好。」彥祖點頭,眼中閃過幽光:「打明兒起,我會給他換種補藥,而你……」他壓低聲音,說了幾個字,二人相視會心一笑……

    當李玉離開,彥祖一個人在御書房坐了許久,終於還是起身,往寢宮而去。

    「娘娘呢?」進門時,並未見顏棠迎駕,彥祖冷著臉問。

    「回陛下,娘娘去了御花園賞梅。」宮女怯生生地回答。

    彥祖在那大廳裡站了片刻,沒有進內室,但直接轉身,前往御花園。遠遠地,便看見那個單薄的背影,站在那一樹淡粉的梅樹下,似在失神。心中微疼,他不出聲地走過去,站在她身後。當她覺察到有人,慌忙回頭,眼中的脆弱,來不及遮掩。

    「傻瓜。」他輕哼,伸手蠻橫地將她帶進懷裡。

    她沒推拒,只是緊緊咬著唇不說話。

    「笨蛋。」他又罵,伸手去抹她眼角,殘存的淚痕:「其實你根本就不想我封妃,對不對?」

    顏棠依舊不說話,眼眶已經紅透。

    「我還不瞭解你?你根本就又小組氣又愛吃醋,還偏偏要逞強,跑到朝堂上去要我立妃。」他惡狠狠地捏她的臉蛋。

    她想躲,卻被他握住下巴,印上一個長吻。

    「我好想生孩子……彥祖……我好想給你生個孩子……可是為什麼……我偏偏生不了……我好沒用……」顏棠再也撐不住,如孩子般,在他懷中失聲痛哭。

    彥祖心如刀絞,緊緊地抱著她:「笨棠棠,不是你的錯,是我……」

    有些話,他差點吐口而出,卻又及時卡住,心中愧疚難忍。

    所幸此刻的她,無暇顧及這些端倪,她只是一徑痛哭,將這些時,憋在心中的悶痛,盡情發洩。

    遠處的宮牆外,不知何時,多了一道俊逸的身影,正是李玉。他方才從春暖殿轉悠一圈回來,路過此處,恰好聽見了痛哭聲。

    望著那兩個相擁的人許久,他緩緩搖了搖頭,自喉間逸出一聲低歎,悄然離去……

    不出彥祖所料,自次日起,朝堂上的氣氛便緊張起來。

    那幫人再不似以前,總是站在同一個陣營之中,而是分成了幾個派別,彼此間火藥味越來越濃。

    其中鬥得最厲害的,當屬傅廷和蔣崇。幾乎只要其中一方進諫,另一方必定反對,針尖對麥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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