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貼身丫環()
在王府休養了幾日，顏棠和會香已經相當親近，雖然會香看起來天真無邪，沒有半點城府，可顏棠現在誰也不敢輕信。
這間中馮紹來看過她幾次，但都沒有說什麼話，再加上顏棠故意作出相當拘謹，氣氛更是冷淡，只不過三言兩語，便走了。
一天傍晚，會香給她送來晚飯，見她眼中有淚，慌忙問道：「姐姐你怎麼了？幹麼哭啊？」
顏棠泣道：「沒事，只是有點感傷，不知道以後的路該怎麼走？我父母已亡，無家可歸，自己又給人……以後怕是也不能嫁人了，天地雖大，可卻不知道哪裡是我的容身之所。」說罷拭了拭臉上的淚珠。
會香聽得心酸，拿出手帕幫她擦了擦眼淚。
哭泣了一陣，顏棠說道：「會香，如果……我能留在王府，每天和你在一起那該有多好，至少也算有個親人在身邊相照。」
會香一聽連忙說：「唉，等王爺下次來，你就求他，說沒有地方去，想留在府裡做丫環，到時我會幫你一起求。」
「好的。」顏棠感動得抱了她一下。
夜晚，顏棠躺在床上，雙眼望向窗外，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就算這馮府是刀山油鍋，她也會毫不猶豫地跳下去，她沒有辦法若無其事地獨自苟殘於這世上。
次日，當馮紹來看她時，同樣是問了一下傷勢欲走，卻聽身後撲通一聲，回過頭來，見她跪伏在地。
「你這是為何？」他有點訝意地問。
顏棠咬了一下嘴唇，說道：「王爺，我已無家可歸，也沒有親戚可靠，懇請王爺把我留在府中，哪怕是做粗使丫環，我也願意。」
馮紹還沒開口，站在一旁的會香也跪了下來：「王爺，你就讓海棠姐姐留下來吧，她一個小女子沒有地方去，真的好可憐。」他想了一下，點了點頭：「好，那你就暫時留下吧。」
顏棠心底鬆了口氣，連忙磕頭叩謝。
他只是呆呆地看著她發間的那支翠綠珠釵，半響才起步離去……
當馮紹走後，會香便高興地拉著顏棠去見院裡的管事容媽媽。顏棠低眉斂眼地站在容媽媽面前，模樣楚楚動人，而她悲慘的遭際，讓人更加同情她。容媽媽看著她的纖纖玉指，歎道：「想必你原來也沒幹過什麼粗活，既然三王爺開口留你，那你就到他房裡做貼身丫環吧，活兒相對輕鬆些。」
顏棠謝過容媽媽，跟著會香出來，會香邊走邊說她的工作職責，屋裡打掃有人會做，她只需要端茶遞水，伺候梳洗更衣即可。顏棠聽到「更衣」二字時原本有些尷尬，但隨即又苦笑：你已非完壁，是給人玩弄過的殘花敗柳了，還忌諱什麼？
記住了會香所說的事，她來到馮紹的書房，在門外守候著等待吩咐。
書房裡靜悄悄的，她就這樣看著日落月升。不知過了多久，書房內終於傳來他的聲音：「來人。」
她立刻推門進去，馮紹見來人是她，不由得怔了一下：「怎麼是你……」
「回王爺的話，容媽媽叫我從即日起，做你的貼身丫環。」顏棠嬌羞的說道。
「哦。」他微微的點了一下頭：「沒茶水了，去給我沏壺茶進來。」
「是。」她手腳伶俐地把桌上的茶壺收了出去。
而他眼神幽幽的，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口，這才收轉回來，繼續看書。
等顏棠把沏好的茶放到桌上，正準備出屋時，他忽然問道：「你會不會磨墨？」
她愣了一下，「以前幫我爹爹磨過。」
「哦，那你現在幫我磨吧，沒墨了。」馮紹指了指桌上的水硯。
「是，奴婢現在就磨。」
馮紹眉頭微蹙，忍了一會才開口：「以後沒有外人在旁不用自稱奴婢，就稱……海棠吧。」
顏棠心裡感到有點怪異，但還是乖巧地答應了。
一個晚上，他在看書寫字，她在一旁磨墨點燭，寧靜而和諧。顏棠時不時會抬眼看一下四周，探究是否有暗格密櫃，他似乎沒有半點察覺。就這樣直到深夜，她感到有點倦意，輕掩著口打了個小呵欠。
「困了就去休息吧。」他的聲音突然響起，嚇了她一跳，趕緊強作精神：「沒有。」
他不再言語，但沒過多久，就見他合上書本：「今晚就到此為止。」
她準備去給他打水洗臉，他卻朗聲叫：「小桂子，進來給我更衣。」
她愣了愣，看著小桂子進來忙前忙後的，自己卻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而他對她擺了擺。」
「是。」她準備回屋睡覺，踏出房門，卻又不禁回頭看了馮紹一眼，誰料正對上他深邃的眼眸，心中一顫，假裝鎮定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