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節統計家底
統計一個縣的國計民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是剛剛佔領僅二天。
所謂的詳細統計報告，仍然很粗略，連粗略的明細賬都沒有。
雞寧縣統計表。（注1）
土地面積23040平方公里，人口15萬。
工礦企業大小共計六百家：
煤礦，大型煤礦4座，中小型30座，年產煤800萬噸。
鐵礦二座。煉鐵廠六家，年產鋼5000噸。
鉛礦一座。鉛廠一家。
石墨礦一座。石墨加工廠三家。
磷礦一座。
軍工廠12座，年產步槍2萬支，輕重機槍2000挺，75以下小口徑炮300門。子彈500萬發，炮彈2000發。
化工廠10座，其中火藥廠2家，炸藥廠4家。
火力發電站4座。總功率80萬千瓦。
清點倉庫，發現了大量的物資。
步槍1萬支，輕重機槍300挺，各種口徑火炮80門，迫擊炮500門。子彈1000萬發，炮彈60000發，手雷10萬枚。
炸藥200噸。
日軍軍服2萬套。
銀元400萬，黃金170公斤，銅3000噸。
糧食8000噸。
裝甲列車一列。
……
屠倭每念一行，大家就驚呼一聲。誰也沒有想到，一個小小的雞寧縣，竟然藏著這麼多的東西，擁有這麼強的工業實力。
日軍為什麼要這樣做？估計是為攻佔東北，實現它的大陸計劃作準備。如果物資，全部從關東州（即被日本佔領的大連），儲備轉運，肯定是吃不銷的。雞寧有煤又有鐵，何不就近生產，以戰養戰？日軍倒是想得挺美，可惜被義勇軍游擊隊給佔了便宜。
衛華道：「戰爭所急需的煤鐵電全都有了，但產量有限。特別是缺銅，這三千噸庫存的銅，用完就沒了。」
屠倭道：「衛司令你就知足吧，民國時期，一年才產10萬噸鋼，我們這就佔了5000噸，相當於全國的二十分之一。至於這3000噸銅，等於是鬼子白送的。中國一直以來就缺銅，你不能指望雞寧這個縣，200多種礦藏，全都齊全吧。」
「嘿嘿。」
龍將軍道：「手雷10萬枚？哈哈，今後我再也不用擔心沒手雷用了。」
屠夫道：「其實，對於爆破隊來說，那二百噸炸藥更有用。」
龍將軍笑道：「你想要我們扛著炸藥包衝向鬼子？」
屠倭倒是明白屠夫的意思了，笑了笑，然後道：「如果在鬼子必經之地，埋上200噸炸藥會怎麼樣？」
「啊——，那將是超級土飛機！」
衛華道：「鬼子善於使用炸藥，不過從來都是拿來陰人的，皇姑屯炸死大帥，柳條湖炸毀鐵路。現在輪到我們，用炸藥陰他們一把了。」
屠倭又道：「我們當中沒有人懂得使用大炮，這將造成我們的火力不足。但這些物資清單當中，有一樣東西特別有用，可能比一個炮兵團還厲害，大家注意到了沒有？」
衛華驚呼：「那輛裝甲列車？」
屠倭道：「正是！抗日戰爭史上記載，嫩江橋之戰，鬼子出動了四列裝甲列車。讓中國守軍吃盡了苦頭。我想其中一列應該就是從這裡開出去的。而長天野郎的部隊，沒有裝甲車，只有一些步騎兵。如果在戰鬥最激烈的時候，裝甲列車突然殺出會怎樣？」
衛華道：「裝甲列車威力巨大，美國南北戰爭時，南方軍隊首次使用，厚實的鋼板保護了列車上的人，兇猛的火力，大肆屠殺著北方軍隊，它幾乎是無敵的。但是，裝甲列車也不是不可戰勝的，它有一個天然不可克服的缺點：需要沿著鐵路行駛！鬼子只需事先拆毀鐵路，或者埋上炸藥，列車就變成了死蟲。」
屠倭道：「衛老大，你認為，在鬼子眼中看來，我們這些又蠢又笨的支那人，會懂得使用裝甲列車，從而破壞自己的鐵路嗎？」
小瘋插話道：「那還用說，肯定不會！」
衛華道：「如此說來，我們又多了一些勝算。不知七千鬼子，回來的會有多少，如果數量較少的話，我們可以將目標定為全殲，而不僅僅是擊退。」
「想要搞清楚敵情，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偵察。」
「我去吧。」衛華站了起來。
「不，我去！」雷老道，「偵察原本就是特種兵的事，衛司令你現的身份不同了，一人身繫萬人性命，作為一個將軍，是不應該去冒險的。」
衛華奇道：「誰給我封將軍了？在上次任務時，我指揮的人馬比現在更多，但我仍然親自上戰場。再者，我是一個大刀手，不是像屠倭這樣，運籌幃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的軍師，戰場第一線，才是我施展本領的地方。」
「你怎麼不是將軍啦？虎威將軍啊！」
「自封的也算？」
「自古帝王將相，誰不是自封的？」
「靠！」敢情屠倭想自己改名，自稱是虎威將軍，原來是有陰謀的。
屠倭笑了，衛華這個目瞪口呆，一副吃虧上當的樣子，真的好好笑。
「我不管！無論怎樣，我必須親自上戰場，誰叫我是攻高血厚的肉盾呢？」衛華耍起了無賴，「肉盾不衝到第一線，反而躲在後面，這算什麼呀！」
「你要去也行，先過了我們這一關！」屠夫、雷老虎、屠倭，三人擋在了衛華的前面。
一比三啊，衛華沒有取勝的把握，朝著龍將軍求援道，「你也是將軍了，不想連上戰場殺機的機會都沒有吧？還有你小瘋……」衛華又將目光投向小瘋，「你說過，跟我混，認我做大哥的，現在大哥命令你，和我組成統一戰線，將政委他們拉開。」
龍將軍道：「我不是司令，嘿嘿，不會沒有上戰場的機會。」
小瘋道：「我從來只對敵人齷齪，不會對自己人也這樣。像這樣，在內部製造派系，搞分裂的命令，我不遵守。」
衛華將最後希望寄托在虎妞身上，眼巴巴的道：「依依最乖了，幫幫大哥吧。」
「噫——」虎妞故作吃驚的樣子，「我什麼時候認你做我大哥了？當初，又是誰一萬個不願意，阻止我進入隊伍的？」
「靠！」衛華猛的一攤手，將屠倭他們推開，氣道：「不讓我上戰場，親手殺鬼子，你們還不如殺了我！如果是因為，司令這個職位……那好辦，我辭職不幹還不行？」
「不可以！」屠倭道，「我們這些人，還有千千萬萬的戰士百姓，都是因為你而凝聚在一起的。如果沒有你，我們的隊伍就變成了一片散沙。你不但是我們的大哥，還是義勇軍的精神領袖。你太重要了，正因為如此，我們才不充許你冒任何的風險。」
「拜託，別把我說得那麼重要好不好，人家會驕傲的。」衛華忽然用屠倭語氣說了一句，等大家忍俊不禁笑了起來時候，衛華忽又板著臉道：「如果我一人，身繫千萬人，那就太糟糕了，有個人崇拜的危險。為了歷史覆轍不再重蹈，我們應該現在就消滅這股苗頭。我宣佈，解除衛華的職務，降為普通一兵。拜拜嘍——」衛華趁著大家目瞪口呆的時候，發動衝鋒，撞開大門，轉眼間消失了。
屠倭氣得跺腳大罵：「回來，你是一個兵，更應該服從命令！」
沒有回答他，寒風順著大門灌了進來，嗚嗚的響，門外已沒了衛華的影子。
（注1：史料記載：1941年9月1日，偽東安省在雞西街設置雞寧縣，轄雞寧、滴道、恆山3街和雞寧、恆山、滴道、平陽、哈達崗、勸農、新平、曲河9村，總戶數23262戶，人口150524人。在此之前，雞寧沒有設縣，小說中提到的城子河、滴道、等區域隸屬於吉林省蜜山縣。麻山隸屬於穆稜縣。
1931年12月的雞寧，仍處於中國黑龍江省管轄。鐵路要在偽滿洲國時期才修通。此時沒有鐵路。
至於這些章節中所牽涉到的鬼子暴行和對礦工的刑罰，也是後來才發生的。我在小說中將它提前了。
這張表中所列出來的數據，是我根據1945年雞寧縣情況編造的。日軍佔領雞寧後，對雞寧非常重視，開了煤礦、鐵礦、建了兵工廠，以實現其「以戰養戰」的目的。日軍第五方面軍司令部也設在這裡。所以家底豐厚。
小說中說，雞寧工業力量雄厚，鬼子重兵防守，都是以後的事，為了情節的需要，我將它全都提前了。請讀者明辨，如果你要說我胡說八道，我就狡辯，本故事發生在異時空，與現實無關，如有雷同，純屬巧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