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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四十六章 買賣城易主(上) 文 / 八駿競技

    北洋軍主體都是源自清末的新編陸軍,而且是最精銳的北洋六鎮。

    最初開始,也就是袁世凱擔任北洋大臣後,北洋陸軍成軍的這四年,可以認為是北洋軍奠基的時期。此時的北洋軍,全軍一心,上下同欲,可以說是戰力最強的時刻。

    即使人數只有三四萬人,士卒之精銳,當與法、德、日在殖民地的駐軍戰力相仿。至於英國,則不再此列,大英帝國統治廣袤的殖民地,靠的除了強大到極點的海軍,還有一直數量不多,但是極其精悍的陸戰力量。

    這支實行募兵制組建的小規模陸軍中,擁有大量的多年服役的士官和低級軍官,這是英國陸軍強大的支柱,便是號稱陸軍強國的德法兩國,部隊之精銳,也遠差英國數成。

    自庚子年之後,列強再也不曾使用蠻橫的武力逼迫中國,原因不是那支消失在史書裡的北洋水師,而是一支足夠強大和精銳的北洋陸軍建立了。當然,也有列強之間分歧越來越大的原因。

    剛開始的北洋軍還算不錯,軍規森嚴,兵精將勇,可是這一切在袁世凱被排擠之後,都改變了。極力想要控制北洋六鎮的攝政王載灃,不顧基本的軍事常識,官位、錢財、美女,種種手段都用上了,上層的軍官迅速的**。而另一方面,遠離中央的袁世凱,為了保持自己在北洋軍,不得不放寬了對軍官們的苛責,默許他們剋扣軍餉,超然於軍法,進而通過控制有著舊情份的軍官,來遙控北洋軍。

    從那時起,北洋軍的戰鬥力就開始下滑,至今,無論是皖系、直系、奉系、晉系,還是與北洋軍有著千絲萬縷聯繫的魯軍、豫軍等,都基本喪失了當初的雄風,兵歸官統,軍歸帥有,北洋軍從上到下,儘是大大小小的軍閥。

    恰克圖駐有第四師和第七師的騎兵部隊,兩部共計六連騎兵,騎兵五六百人,僕兵等亦有百餘人,可謂之中國再次駐軍最多的時刻。如果不出意外,這些部隊在十月革命爆發,等到此地駐紮的俄軍北返後,會大部分撤回後營或者庫倫,減少雙方摩擦的可能。

    從俄國再次發生革命的消息傳來的時候,都護副使兼任佐理專員李恆就獲得了北京傳來的急電,嚴厲要求他不得插手俄國事務,免得引起兩國糾紛。

    按說以國務總理段祺瑞的性子,斷然是不會發佈這樣的命令的,趁著俄國內亂的時刻,他不出兵外蒙,徹底消除**風波,已經是老實了。只是現而今菩薩心腸黎元洪不入中央,馮國璋代理總統一職,段祺瑞已經不如過去那樣恣意妄為了,更糟糕的是,南方的護法戰事戰火正酣,北洋軍大部分都被牽涉進去,根本沒有能力挑起一場對外戰事。

    加古慶衙門是過去清廷在此設置的官衙,辛亥革命之後,北洋政府再次設立了民政員,管理華人華商大小事務,並與俄方設在前營子的郭米沙爾衙門(專員公署)溝通。

    加少將銜的李恆官階高於民政員路邦道,再加上他兼任軍政兩個官位,權涉軍、政、外交三項,加古慶衙門自然要有他的辦公之地。為了避免與路邦道的糾紛,李恆也沒有強逼他讓出官衙,而是兩人友好的將加古慶衙門分成了兩部分,各佔一側。

    民政員路邦道正值壯年,一身灰色長袍,脖上裹著一條寬大紫貂圍領,手中捧著青銅暖爐,步履悠閒。

    客廳中的李恆腦門滲汗,一看到淡然雍容的路邦道,急匆匆的迎了出來。

    「我的路兄啊,我都急得嘴角燎泡了,你怎麼還這麼悠閒啊!」

    被李恆強扯著進了客廳,路邦道一個勁的勸道「李專員,你可是段總理的親信,地位尊崇,怎能這麼急躁。」

    「路兄啊!」長歎了口氣,李恆將路邦道按在主座上,「現今正是多事之秋,我每天都急得徹夜難眠,也就您夠豁達,才能這麼逍遙。」

    青銅打造的暖爐構思巧妙,無論暖爐怎麼晃動,裡面的紅碳都不會倒出,而且獨特的構造使得暖爐各部位的散熱均衡,既不會出現太熱,也不會太寒。在經常零下十數度,甚至數十度的恰克圖,這樣的暖爐是必須的。

    觀賞著手裡雕飾精美的暖爐,路邦道漫不經心的說道「李專員,段總理是曠世英傑,有他在位,張勳、康有為等不過是戲子,給大家逗個樂,不足為慮;至於南方的唐繼堯、陸榮廷、孫文等人,雖有雀躍,也鬧不出段總理的手掌心,你無須過於焦慮。」

    「哎呀,我的路兄,你知道我不是為總理他擔心,我現在擔心的是咱們自己的項上人頭!」李恆氣急,叫道「前營子為亂匪強佔已經是六七日了,我礙於上令不敢亂入俄境,可現在眾俄商紛紛要求我們出兵前營子,那個拉夫多夫斯基,也隔天的來公房威脅,我現在是兩頭為難,你可不能置身事外啊!」

    眉頭一皺,路邦道奇聲道「如今中國駐軍是俄人數倍,那個俄國領事那來的勇氣威脅您這個中央少將?」

    李恆俊臉微紅,有些燦然道「或許是那個拉夫多夫斯基是急昏頭了吧!」

    低頭偷笑,路邦道自然知道李恆是有意誇大,不過卻也不說破。

    「哎,路兄啊,我知道您素有多智,在買賣城關係深厚,現如今,我可正有需要您幫忙的時候,您可一定要用心啊!」

    苦笑著搖了搖頭,以李恆的身份之尊,後台之硬,犯不著對自己一個民政員用什麼敬辭,現今,他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也容不得路邦道在裝聾作啞了。

    放下暖爐,路邦道從衣袖中取出一份紙件,遞給李恆,道「這是一個故人送來的,你看看吧!」

    「城中事急,速退!」李恆心中一愣,奇道「路兄,這是何意?」

    「很簡單,不過兩層意思!」重新抱起暖爐,路邦道分析道「一是內,二是外。內則是蒙古有變,那些王公要向買賣城動手;外嘛,或許是俄人,亦或是馬匪、惡盜。」

    李恆也是人中俊傑,稍加思索就明白了。

    「前營子!」李恆急聲喝道「定然是那批佔據了前營子的惡匪!」

    微微頷首,路邦道面露欣然。

    「他們敢向買賣城動手,我就剁了他們的爪子!」李恆目光狠辣,語氣堅決。

    這才是一方督鎮的風範,只有這樣的氣質,才能在距離中央數千里的買賣城,擔任都護副使和佐理專員,手握軍政外交諸權。

    心服歸心服,路邦道還是覺得自己該把一些話挑在明處。

    「以我數日觀察,再加上綜合得來的消息,前營子的那些惡匪怕不是簡單的匪人?」

    李恆問道「路兄是指?」

    「五日前,俄之彼得堡發生暴動,一個叫做布爾什維克的黨奪去了首都的政權,宣稱一切政權歸於蘇維埃,前營子之時爆發時機很奇妙啊?」路邦道語音不詳。

    「路兄似有弦外之音。」李恆恍然道「莫非前營子的事情和彼得堡有關係?」

    「不是彼得堡,是布爾什維克!」路邦道沉聲道。

    「激黨!?」李恆大驚「他們要圖謀買賣城,為什麼?」

    布爾什維克黨主張激烈,國內的報紙在最早提到他們的時候,就直接以激黨冠稱。至於布爾什維克黨的名頭,只不過是列寧和布爾什維克黨員的自稱罷了。

    所有稍知俄國內事的人都知道,布爾什維克在大部分的時候都只是少數派。除了在1903年俄國社民工黨第二次代表大會上的時候,因為分歧,猶太工人組織退出,才使列寧代表的一派成為了多數派,而且是24:20的微弱優勢成為的多數派。其他時候,布爾什維克都只是國內的少數派,他們唯一的優勢,或許就是獲得了激進工人組織的支持。

    「若是按照常理,買賣城皆是商貿,除了錢財,似乎並無什要害,怎麼也不會引起他們的覬覦。可現在,既然他傳來了消息,想來是不會錯的。」

    李恆不知道那個「他」是誰,不過卻明白,這應該是路邦道的老關係,不適合自己打聽,以路邦道的性子,也犯不著為了這點事情欺騙自己。

    「身負上命,肩負國運,李恆如何可以輕身而退!」李恆毅然道。

    「哎」路邦道目含欽然,歎道「早知道你不會離開,現今唯一的辦法,就是增加自己手裡的力量,若是你膽子夠大,就在國人中間招募青壯,當是可以組建一支兩三千人的騎兵,可保心安。」

    老實說,新組建的部隊,如果沒有三兩個月的訓練,決然是難有戰力的,臨戰之時,極易崩潰。不過,若是有了這些人,至少可以安撫民心,減少逮人趁機作亂的可能,還能威懾外敵,最大限度的保護華民商號。

    「罷了,就聽路兄的。我這就傳令王廷蘭,讓他抽調精銳軍官,準備訓練新的騎兵。」

    「只是,現在天色將完,怕是要等到明天才行了!」

    路邦道點了點頭,不置可否。

    這個時候時間雖緊,卻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趕回來的,耽擱一晚當時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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