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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沙漠黃昏 文 / 烈火人龍

    沙漠黃昏

    公元一零零一年宋真宗鹹平四年。

    一眼望去整個天地都被染成了一片金黃沒有其它的色彩。就連天空都被風暴過後的黃沙遮蓋。不遠處依稀有一條黃龍迎著夕陽飛舞。

    黃龍停下來原來是一隊穿著宋朝服色的騎兵。領頭的將軍年近三旬面容古樸身材高大。跨下一匹黑色的烏騅全身籠罩在漆黑的鎧甲中腰間掛著一把三尺長的墨色彎刀外面套著血紅的長袍紅袍中央繡著一個金色的「楊」字。整個人就像是一團黑雲夾著一把火更像是夜裡的幽靈。

    楊將軍一把勒住烏騅鷹隼般銳利的雙眼不住地閃動身後的騎兵整齊劃一地停在後面。過了好一會兒一揮手韁繩一揚帶著士兵朝西南方飛奔而去。

    半晌過後就在楊將軍適才停留的地方沙土突然陷下露出一個兩米寬五米深的洞穴裡面赫然坐著一男一女兩人。

    那男子年紀不過二十五六長相極為英俊穿著一件天青色的道袍袍子早已破爛不堪。駭人的是上面留有橫七豎八十五個箭孔真不知他是怎麼活下來的。男子一直用右手按著胸口不時還咳嗽兩聲顯然是受了不輕的傷。

    靠在男子身上的女子一副農家少女打扮看樣子絕對未過十八歲卻有著一副絕世的姿色。只見她舉動投足之間竟有一付皇家氣派讓人不敢仰望。

    男子掙扎著想要站起身子女子趕忙扶住他。男子搖晃了幾下靠在洞壁上扶著女子白玉般的手臂長歎一聲道:「憐兒你實在不必放棄郡主身份跟我到這西北荒漠。以你舅舅在朝中的勢力那趙恆也拿你沒辦法的。」

    那叫憐兒的女子聽到這話嬌嫩的臉龐露出一絲堅毅的神色道:「公子難道忘記了自己許下的諾言嗎?憐兒可是從沒忘記。公子曾說過不管天南海北無論再困苦再艱辛都會帶著憐兒。」

    男子痛苦地撫著胸膛看著憐兒實在未曾想到這個看起來那麼柔弱的女子竟會這樣的癡情。依稀還記得三年前那個風雪交加的夜裡那個泰王府裡叫憐兒的姑娘那一雙堅定而又明亮的大眼睛。

    「走吧!」男子深吸一口氣左手挽著憐兒右手從袍內掏出一張皺巴巴的黃紙。手一抖整張黃紙猛地化作一團青紫色的火焰輕飄飄地飛上地面。一陣風吹來那團火焰隨著風沙化為灰燼越吹越遠。

    過了半晌男子長吁一口氣道:「他們走了。」

    說著男子掙扎著從洞穴裡爬到沙面上憐兒緊緊扶住他像是怕他有些什麼閃失。

    男子往遠處望了幾眼道:「他們往西南方去了我們也走吧。」

    憐兒似乎沒有聽見男子的話關心道:「公子不礙事吧?身體還未好又施法術只怕會影響傷勢呢?」

    男子憐惜地看了她一眼道:「不礙事。過了雙集鎮就不是大宋地界了那時他們就算想追也得看西夏人的臉色。趁現在他們追錯方向我們還得加緊趕路才是。」

    憐兒應了一聲跟著男子漸漸消失在漫天黃沙裡。

    雙集鎮地處大宋和西夏交界處屬於三不管地帶整座雙集鎮只有幾十戶人家平常除了過路的客商鮮少有人到這地方來。

    只聽得「梆梆梆」三聲已經三更天了。除了號稱十二個時辰不間斷營業的「招牌酒家」其餘的鎮民早已進入夢鄉。偶爾還能聽到幾聲狗吠人氣是一點都沒有了。

    招牌酒家的掌櫃王老二晌午就抱著新娶的小妾上了樓只留下一名小夥計看著門面。

    小夥計姓單因為長得瘦小的關係大家都把他叫做「單猴兒」。單猴兒只有十六七歲正是貪睡的年紀此刻半趴在櫃檯上打盹哈喇子流了半桌子嘴裡還不忘咒罵王老二剋扣工錢。

    只聽「啪」地一聲響單猴兒揉了揉眼睛面前站著一男一女兩個人。

    男子雖然穿著一身破道袍面上依然能看出一股出塵瀟灑的神色著實不似凡塵中人。女子皓齒朱唇面似桃花閃動著一雙明亮的大眼睛更如仙女一般。兩人看上去就像一對神仙眷侶單猴兒一時看得出了神。

    男子見他呆呆地看著憐兒笑著拍了拍櫃檯道:「小兄弟還有房嗎?」

    單猴兒聽到他這聲呼叫彷彿才從夢中驚醒連連點頭道:「有有!客官要幾間?」

    男子低看了憐兒一眼微笑道:「你說要幾間?一間好嗎?」

    憐兒垂紅著臉手指繞著衣角彷彿沒有聽到男子的話。

    看著憐兒的樣子男子「哈哈」一笑道:「就一間好了。」

    單猴兒走出櫃檯往裡間一抬手道:「客官隨我來。」

    話音剛落從門外傳來一陣急驟地馬蹄聲將雙集鎮平靜的夜晚踏得粉碎。

    男子聽到馬蹄聲臉色一變正待說些什麼憐兒扯著他往裡間快步走了進去。

    馬蹄聲到了酒家門口嘎然而止半晌一人掀開門簾走了進來正是黃昏時追蹤男子的楊將軍。

    楊將軍進來時單猴兒剛安頓好男子和憐兒見來人如天神一般一副大將軍的派頭不禁暗自驚奇。也不知這間酒家是財星高照還是犯著了夜遊神白日裡不見有幾個客人反倒是晚上一個接一個的。

    楊將軍徑直走到單猴兒身前從懷裡掏出兩張告示冷冷地道:「夥計你可曾見過這兩個人?」

    單猴兒只看了一眼便認出正是剛投宿的一男一女。張口正待說出突然想起那貌似天仙的女子心裡一頓話到口邊轉了風向:「沒有見過沒有見過。」

    楊將軍似乎並沒有聽出他言不由衷看似隨意地往裡面看了一眼「哼」了一聲轉身離開了酒家。

    片刻後聽到馬蹄聲漸漸遠去男子和憐兒從裡間走了出來。

    男子走到櫃檯前從懷裡掏出一錠銀子約有十兩左右放在櫃檯上對單猴兒道:「適才多謝小兄弟小小心意難表感激之情。」

    單猴兒連忙擺手道:「剛才那人一看就不像好人我這算不得什麼。」說著偷看了憐兒一眼生怕她因此而小瞧了自己。

    男子不再言語搭著憐兒肩膀走出了大門。

    看著憐兒遠去的身影單猴兒心裡一陣失落像是丟失了一件心裡最美好的東西只怕今生今世再也無法找回。

    走出門外男子看著黑沉沉的天幕沉吟道:「我看剛才店小二的話絕對瞞不了楊烈只是為何他沒有派兵進去搜查?」

    憐兒看著男子道:「公子先別想了我們還是快走吧。」男子應了一聲拉著憐兒朝鎮外走去。

    剛出鎮外男子突然按住憐兒長吸一口氣大聲道:「楊將軍既然已經到了何必藏頭露尾難道還想暗算本人不成?」

    只聽到黑暗中有人「哼」了一聲百餘騎戰馬成半月型從夜色中緩緩踱出領頭的正是楊烈。

    楊烈勒住馬冷聲道:「練晴空好久不見?」

    練晴空苦笑道:「這種情況下還是不見的好。」

    楊烈冷笑道:「練晴空你也是三朝老臣為何仍執迷不悟。只要你把那東西交出來我可以留你個全屍。」

    憐兒嬌喝道:「楊烈看看我是誰?」

    楊烈哼了一聲道:「你已被泰王掃出家門皇上下令把你視作逃犯緝拿。」

    憐兒身子一震神情淒慘。

    練晴空長嘯一聲喝道:「趙匡胤當年英雄不凡那時我金丹已成本待予之服用奈何天不作美暴病而死。趙匡義皇位來得不明不白且又志大才疏伐遼之際不肯用我妙計最終功敗垂成。死前更棄金匱之盟於不顧將皇位傳與趙恆讓我著實心灰意冷。本想遠離是非隱遁山林不想趙恆緊追不放更設下毒計讓我身受重創。面對此等君王作臣子的豈不寒心?」

    練晴空所言都是朝中密事有些甚至連位居禁衛軍統制的楊烈也只知道一鱗半爪。聽到他當眾直言先皇和當今聖上是非對錯不禁臉上一陣鐵青。

    練晴空從道袍中掏出一把通體紫紅色的長劍緊緊握住恨聲道:「從趙恆殺我滿門那天我與大宋已恩斷義絕。想要金丹憑本事來拿吧。」說著把憐兒拉到身後。

    楊烈冷哼一聲道:「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說著一揮手百餘名騎兵紛紛從背上取下克敵弓搭上三尖二梭箭。

    練晴空退後一步在身前畫了一個半圓把紅劍插在半圓內。

    楊烈舉起墨色的彎刀斜對著夜空雙目閃動著冷酷的寒光大聲喝道:「射!」

    一時之間利箭破空聲不絕於耳如暴雨般砸向練晴空和憐兒。

    練晴空雙手按在紅劍上手一陣顫抖口中念道:「三清借法!土形護體!甲!」只聽大地一陣震動從那半圓上升起一道十米高的土牆。那些利箭射在土牆上就像雨水滴在玻璃上一樣。

    士兵們一陣駭然紛紛望著楊烈。楊烈臉色亦是不太好看咬牙道:「射!」

    半晌過後兩人身前插滿了箭簇卻沒有一枝能透過那道土牆。憐兒只專注地看著練晴空似乎這一切都與她無關一樣。

    楊烈見箭陣無效怒吼道:「換刀!」士兵們紛紛將弓箭掛好取出佩刀。

    楊烈右手一揮三十餘騎從側面迂迴衝了上去。

    練晴空見此情形右手將紅劍執在手中緊緊盯著那些騎兵。憐兒亦從懷裡取出一把青色短劍橫在胸前。

    眨眼間領頭衝過來兩匹快馬執著長刀對著練晴空當頭劈下。

    練晴空側著身子往旁一閃長刀落空正待兩人收勢不及之時一把長劍透心穿過瞬時倒下。

    不一會兒士兵連練晴空衣角都未碰到就已經死了七名。餘下諸人見取他不下轉頭朝看起來軟弱的憐兒猛攻了過去。

    可惜的是他們選錯了對象。

    只見憐兒食指上勾著一根銀色的絲線另一端繫在青劍上。手指一抖青劍便如嬌龍一般在空中飛舞著。「嗖」地一聲青光一閃地上頓時多了三副屍體。

    楊烈見此情形面色一沉右手一把抽出掛在馬上的墨色彎刀向前一揮餘下七十騎騎兵立時以排山倒海之勢從兩側攻了上去。

    「光」地一聲手中長劍一沉練晴空心知是楊烈到了不免加倍小心此人武藝高強在禁衛軍裡也是大大有名。

    楊烈見他神態自若地擋下自己全力一刀也是大出意外隨即從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幾個回合下來練晴空漸漸感到力不從心不但一面要應付楊烈勢大力沉的墨刀還要時刻提防騎兵的長刀偷襲。那邊憐兒也被二十餘人圍在中間青劍被迫得施展不開。

    練晴空猛地舞出兩個劍花將楊烈逼到一旁退到憐兒身邊。接著紅劍一橫「唰」地將手指割出一道口子口中正待念出法訣。一道人影飛快地奔來夾著雷霆之勢砍下。練晴空心中暗歎一聲舉劍擋開再沒時間施展法術了。

    整個雙集鎮似乎還沉浸在夢鄉裡並未被家門口猛烈的殺氣所驚醒。

    地下躺著的屍體越來越多練晴空背靠著憐兒身上血跡斑斑卻沒有留下一個傷口也不知那些血是他自己的還是別人的。

    突然一把長刀抽著空子朝他猛地剌來練晴空正架著楊烈和其餘三人眼看就要命喪刀下。只見一道青影飛快地點在長刀上長刀被狠狠地盪開。

    只聽到「嗖嗖」兩聲青影從空中掉在地上再也舞不起來了。

    「憐兒!」練晴空奮力擋開楊烈撲在憐兒身上。只見兩枝長箭正正地插在憐兒腹下鮮血把黃沙染成一片鮮紅眼見是活不了了。

    一名騎兵手執硬弓左手還搭在弓上右手執著三枝羽箭一臉的震驚似乎自己也不相信竟然殺了憐兒。

    眾人紛紛停住手望著兩人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傷心的氣息就連生性冷酷的楊烈也是一臉的不忍。

    憐兒掙扎著喘息道:「公…公子憐兒…再…再也無法…陪…陪你了對…對不起!」

    「不!」練晴空撕心裂肺地吼叫著聲音狠狠地把夜空撕成了兩半。

    半晌練晴空一手摟著憐兒的屍身一手擎著紅劍身上瀰漫著一股淡紫色的氣息朝那殺害憐兒的士兵走去。

    「是你殺了憐兒?是你殺了憐兒?」

    望著練晴空空洞的雙眼士兵驚恐地拉著馬往後退去。

    「是你們殺了憐兒!是你們!」只聽到練晴空一聲聲撕叫身上的紫氣愈加濃烈。

    練晴空左手把憐兒緊緊摟在胸前右手擎著紅劍對著夜空冷冷地道:「你們都給我死吧。」

    只見他眼裡突然流下兩股鮮血一樣的眼淚一時間從天空「唰」地打下幾十道閃電將楊烈眾人紛紛擊倒。

    練晴空「哇」地從嘴裡吐出一口鮮血倒在地上。

    過了一會兒那紫氣慢慢地消失了。

    練晴空突然一個翻身跳起來狂笑道:「死不了憐兒死不了的。她會永遠陪著我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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