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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037】重返榆樹坡 文 / 風流劍俠含嬌女

    劍羽三人得到神秘人相救,逃出江正夫的魔掌後,一路沒敢做更多的停留,直奔榆樹坡而去。

    一路上,三個人誰也不說話,彼此都想著自己的心思。婉珠姑娘重新回到熙若身邊當然是高興異常,但看到劍羽和熙若臉色似有落落之意,也就沒去干擾他們。

    從下山到現在,劍羽終於碰上個比金剛鑽都要大的大釘子,自覺有些羞愧,他偷偷瞅了悶頭走路的熙若,為她跟著自己受苦而難過起來,狡猾的江正夫!劍羽在心中詛咒這個披著人皮的老狐狸,利用卑鄙下流手段囚置制於人,不施江湖道義,實屬可惡!

    如果沒有神秘人出手,真正的自己還會存在嗎?就算存在,聽江正夫的口氣,那天蠶混羅網是邪門武器,最終結局是俯聽命於老狐狸的行屍走肉。劍羽想著想著,自爆一身冷汗,江湖險惡,隨處是陷阱,劍羽想起師傅的話,真的從心底體會到了。

    劍羽!最心愛的人!瞬間成為人家籠中之鳥,熙若感到後怕,她怕劍羽真的從自己的身邊徹底消失,沒有了劍羽,自己的生命還有什麼意義?

    過小峪河的時候,望著波濤四洶湧的峪水,三個人對視一會兒,自然地構成一隻翩飛的大蝴蝶,可惜這只蝴蝶很沉重,比他們的心情都沉重,怎麼能做出輕巧敏捷的姿態?熙若的手緊緊地握著劍羽,很冷很冷!

    乖女兒去了只有兩天就回來,並且還帶回一個,這陽憋屈兩天的花狐自然大吃一驚,這兩天對她來說是漫長的兩年,在寂寞難捱中度過的。

    花狐喜不勝收,帶回來的姑娘雖然憔悴,但很漂亮,一定是乖女兒所說的婉珠姑娘,所以,她也不問個為什麼這麼快就回來,也不問究竟生了什麼,只顧癲癇著跑前跑後張羅。

    花狐過分熱情的舉動,雖然有些瘋癲,倒也影響到三個人的情緒,劍羽一直不開晴兒的臉兒烏雲漸漸褪去,熙若被沉甸甸的恐懼壓迫一路的心理回升了許多,婉珠姑娘本來就高興,又被這場面一感動,就熱淚盈眶,彷彿闊別多年的孩子終於見到了娘。

    花狐握著婉珠姑娘的手,眼睛裡全是淚珠,因為她現婉珠姑娘衣服凌亂,一定受過苦,便一個勁兒地念叨:「可憐的孩子!可憐的孩子!」彷彿她看到過婉珠姑娘痛苦的遭遇。

    婉珠姑娘的手被花狐握得想叫卻不能叫,只得咬牙強忍著,用變了調的微笑回答花狐的問這問那。

    熙若湊到花狐跟前道:「娘!你只知道高興,把人家都握疼了!」

    花狐連忙鬆開勁兒,卻是不放鬆。

    當知道婉珠姑娘爹娘早已下世後,花狐先是對婉珠姑娘的不幸表示同情,而後對熙若道:「婉珠姑娘沒有爹娘,該叫我一聲娘吧!」

    熙若這次沒有出來阻攔。

    婉珠姑娘怯怯地叫了一聲娘,把花狐樂得喜躍抃舞,表情比蜜還甜,就像過年時老祖宗接受小輩的拜年一樣。

    熙若欣賞這動人的情景,也喜笑顏開。娘就是這種性格,爽快,潑辣,總是樂人為善。

    終於有了娘可叫,婉珠姑娘當然更樂意,從小到大,她沒叫過幾聲娘,這回有了娘,不但叫個滿心歡喜,而且比熙若叫得還甜蜜。

    劍羽抱著劍站在一旁,他雖然暫時被冷落,但也從心底高興,這個伯母瘋癲得讓人羨慕,更讓人欣慰,他忽然想起自己的娘,不覺黯淡起來,娘雖然沒有伯母這些風趣,但那一舉一動更讓劍羽思念,娘一定還健在!娘一定還在什麼地方等著自己,呼喚著羽兒快快回來!娘一定和伯母一樣,愛著自己的羽兒,他的眼睛頓時潮濕了,在心裡傷感地叫了一聲:「娘!你在哪裡?羽兒多想你,跪在你的面前,親口叫聲娘!」

    熙若現劍羽眼角的絲絲淚痕,慌忙問道:「你怎麼了?」

    「沒什麼!我很高興!」劍羽轉過身,掩飾自己的窘態。

    「是不是想娘?」熙若關切地問,呆在一起這麼久,她完全瞭解劍羽,什麼事情都沒辦法讓他怯懦,讓他流淚,但有一件事例外——想娘!

    花狐不知底細,放下婉珠姑娘走過來,洋洋得意道:「劍羽,讓你叫娘,你偏偏不肯叫,現在有人叫了,你不眼紅嗎?來!俏女兒!叫聲娘聽聽!」為了區分熙若,她把婉珠姑娘給命名俏女兒。

    婉珠姑娘看出劍羽的痛苦,不想叫,但也不能傷了乾娘的高興,只得低低叫了一聲。

    「娘!」熙若也跟著叫了一聲,但這一聲不是為了和婉珠比美,而是自內心的不滿意。

    花狐聽出來了,瞪大了眼睛,問道:「乖女兒,怎麼了?」

    「你就不能少說兩句?」熙若輕輕責備道。

    這時候,花狐才看見劍羽的眼角還有點點淚星,頓時醒悟過來,一巴掌打在自己的嘴上,拉過劍羽的手,熱情道:「看伯母這張臭嘴,來!劍羽,你想叫娘現在就可以叫!伯母等著你!伯母今天晚上給你們做好吃的!」

    花狐的話讓劍羽笑了一笑,大家都笑了!

    花狐所說好吃的是一隻不大的野雞,這是她用柔指功從山上弄來的,收拾得乾乾淨淨,都擱了一天,她沒捨得吃,就等乖女兒們回來,如果等不到乖女兒,寧願臭了,她也不肯獨自享受,心中有佛自有佛在!老天果然可憐了她的一顆為娘之心。

    花狐拿過盆裡白條條的野雞道:「這些雞們真聰明!見到老娘撒腿就跑,連食物都不要了,好容易看到一隻不跑的,被老娘的柔指功給整死!看樣子是只瞎雞。」

    大家湊上前去看,看不出是不是瞎雞,但被花狐的話逗得開懷起來。

    那一晚上的晚餐的確很豐盛,野雞為主食,野菜是副食,雖然沒有酒,但都樂意滔滔。

    花狐的筷子在雞肉砵裡來回攢動著,在桌子上輪流轉著,到了自己的碗邊就悄悄越過,更沒往自己的嘴邊放上一放。

    婉珠姑娘被囚禁了那麼多天,雖說身上還有一點傷,沒什麼大礙,自由比什麼都寶貴,有了娘比自由更可貴;

    劍羽和熙若雖然一路上為這次的冒險而後怕,但看到團圓的喜氣,也就卸去石頭,不再去苦苦計較。

    榆樹坡熱鬧起來!花狐有個乖女兒,又多了俏女兒,自不必說多了許多興致,每天在娘的叫聲中流連,恐怕是她一生中最快樂的事情。有時,兩個女兒一左一右傍著自己,花狐就是高傲的皇后,其樂融融,尤其婉珠姑娘,她要補償這幾年失去的叫娘機會,一個勁兒娘長娘短地叫著,把花狐叫得忘記自己究竟是誰的親娘。

    後來,花狐索性不理熙若和劍羽,天天領著俏女兒漫山遍野地挖野菜、採野果,逍遙自在。熙若和劍羽被撇了,心底高興,因為他們有他們兩個人的世界,這個世界,最好不需要別人來干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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