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就這麼一間破草棚,晚上睡覺還是個問題,花狐害愁了,忽然,她想起外面院子邊那個更小的草棚,於是,對熙若道:「劍羽是客人,讓他睡這兒,咱娘倆乾脆委屈一下,睡外面的小草棚去,你看怎麼樣?」
熙若遲疑了一會兒,覺得有些不妥,但拗不過娘的執意,就去對劍羽說,劍羽聽說讓伯母睡外面,說什麼也不肯,他就要睡小草棚,熙若也拗不過他,回來對娘一說,花狐感慨一番,真是個通情達理的孩子,就不再勉強,她和熙若睡大草棚,劍羽自己睡小草棚。
時值深秋季節,空氣早就涼起來,熙若怕劍羽晚上承受不住,偷著把家裡唯一的一床大被送到小草棚,給劍羽鋪好,她和娘只留有一床小的破被。
花狐一見還算整齊的大被換成千瘡百孔的小被,問道:「鬼丫頭,那床大的呢?」
熙若不好意思道:「娘,外面冷!」
「可家裡就那麼一件能真正滿御寒的東西,你卻悄悄送了人,存心要把老娘夜裡凍死不成?真是女大生外心!」花狐嘴裡嘟囔著,心裡卻樂開了花,乖女兒終於大了,知道疼心上人了,她想起了上官熙。
「娘,看你說的,哪有那麼嚴重!夜裡有女兒在娘的身邊,還怕把娘凍死?」熙若為自己辯護。
「好吧!就看鬼丫頭女兒怎麼能讓娘安全度過這一宿?」花狐總是嘴不饒人。
破木窗投進柔和的月光,母女倆躺在床上,似乎有說不完的心裡話,花狐道:「乖女兒,把這次的危險經歷說給娘聽聽!」
熙若道:「要說危險,江正夫追我還不算最危險的,最危險的是冰魔教!」
花狐急忙問道:「你不是說出去找你爹嗎?怎麼和冰魔教瓜葛上了?」
熙若嘟著小嘴說:「是他們來欺負女兒的。」
「那你見到你爹了?」
「沒有!娘不告訴關於爹的事情,讓女兒拿什麼去找?」熙若埋怨花狐。
「呵!鬼丫頭,娘如果告訴你了,不就讓你找到了嗎?」花狐好像在逗熙若似的。
「娘,這是為什麼?」
「不為什麼!告訴娘,冰魔教怎麼欺負你了?」
「他們捉我上山!」
「捉你上山幹什麼,當女魔教徒?」
「不是!聽說給教主練功。」
「練什麼功?」
「聽說叫什麼血煞冰寒功的!」
「血煞冰寒功?」熙若的話剛出口,花狐失態也脫口而出,身體隨之抖了一抖。
熙若感覺娘身體變化,關心地問道:「娘,你怎麼了?」
「娘沒事,娘確實有點冷,乖女兒,冰魔教教主叫什麼名字?」花狐幾乎是哆嗦著說道。
熙若一邊替花狐掖被角,一邊道:「上官熙!」
熙若感覺娘握住自己的手使勁抖了一下。
「你見過上官熙了?」花狐的語氣有些顫抖。
「見過!相貌醜陋得讓人噁心!聽婉珠姑娘說給教主練功的女孩最後都要死,很嚇人!」
「婉珠姑娘是誰?」
「冰魔教女教徒,跟我一塊兒逃出來。」
「他們怎麼沒拿你練功?」花狐緊緊抓住熙若的手,似乎女兒正在危險之中。
「不知道!是醜陋的教主親自下令放了我!」
花狐的心顫了一下,焦急地問道:「他為什麼要放你?」
「不知道!他問了我一些問題,就放了我,並且讓手下人好生照顧我,還讓他們稱呼我小姐!我也奇怪。」
「什麼問題?」
熙若想了想道:「娘和斷魂柔指功。」
「你怎麼說的?」
「我如實回答!」
「哦!他再沒對你說些什麼?」花狐急切地詢問。
「問過,問我的名字是怎麼來的!對了,娘,我的名字很奇怪?」
「名字能有什麼奇怪?」
「那醜陋的教主為什麼對我的名字很感興趣?」
花狐的手抖得更厲害,道:「娘也不知道!可能你的名字好聽!」
「娘,你又怎麼了?」熙若問道,他現娘不但現娘的手抖得厲害,連回答問題都心不在焉,名字好聽怎麼會成為理由?
「沒什麼!乖女兒,咱們該睡覺了!」花狐把頭上的煤油燈一口氣吹滅,屋裡頓時黑暗一片。
那一夜,熙若因為勞累呼呼大睡,花狐卻一直沒有合眼,身邊的女兒呼吸勻稱而柔和,她握著女兒乖巧的小手,眼淚情不自禁地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