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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十六章 (22) 文 / 殘影斷魂劫

    李亦傑道:「怎麼,是你也有良知,自知所做所為見不得人麼?所以你戴上面紗,以為別人看不到你,就能遮掩自己的罪行?今天我就要讓你來見一見光,看看你那顆在黑暗中沉淪的心是怎樣的污穢,也讓大家都來見一見,你的真面目。」程嘉璇在宮中與他關係不算熟識,不過偶爾心情好時,見麵點一個頭,但李亦傑總還能認出她身份。「面紗一除,她必然知道我就是韻貴妃的侍女。他雖然愛慘了娘娘,可還不是個笨人,自會想到這些都是出於她指使,一切陰謀昭然若揭。那……那可不行!」雙眼間驀然閃現出極其恐懼的神色,叫道:「不……不要!」不顧劍尖正觸及自己肌膚,猛地將頭一側,向後退避。李亦傑對手中長劍雖是運控自如,但抵不過她這一閃躲來得太快,措手不及,還是在她臉上劃破了一道。傷口不深,卻仍有鮮血滲出。

    李亦傑心道:「現在可不是憐香惜玉的時候,還須得狠下心來。」板著臉道:「不要?你也會說不要?」程嘉璇連連點頭,抽泣道:「是……是……李……李盟主……求求你……」李亦傑心腸一軟,又立即硬起,道:「你求我不要?那各大派掌門求你不要欺上山門為難,我師父求你不要搶走那本秘笈,所有人求你不要護著魔教教主,這些你又怎樣回答?你不要,難道我就定須依你?」重又提起劍尖,勾上了程嘉璇面紗一角,正欲上挑,斜刺裡忽然一股大力迎面擊到,如山洪海浪般壓了過來,似乎要將人碾碎成泥。李亦傑立足不穩,半縱半跌的向後躍開,與大門拉開了些距離。就見江冽塵站在程嘉璇身側,一身黑緞長袍,臉帶面具,與前時所見一無二致,指尖還維持著點出時的弧度,待他站穩才緩緩收勢。從隱蔽的門板邊走出,臉上掛著倨傲的冷笑,道:「外頭囉嗦什麼?吵死人了。李亦傑,你真是本座所見過的一條最多事的狗!」話間儼然又恢復了一貫的氣勢。

    少林寺中有僧人叫道:「果然便是你這陰魂不散的魔頭!我們方丈是你害死的?」江冽塵道:「不錯,是我殺的。想本座橫行江湖,生殺予奪,殺個把人有什麼大不了的?」程嘉璇聽他居然自承其事,全不顧及先前自己一力爭辯的苦心。急道:「不是啊!分明就不是你殺的,你為什麼不解釋?」江冽塵淡淡道:「本座說是,誰敢再說不是?」

    一名弟子叫道:「臭妖女,這魔頭自己都承認了,你還在替他狡辯!簡直是欲蓋彌彰!」江冽塵毫不理睬,道:「李亦傑,難為你遠道而來,本座也不好讓你空手而歸,不如就送給你一份大禮,可要妥當接穩了。」說著只見他袍袖一揚,一團黃影呼的一聲飛了過來,李亦傑見那是個人形,連忙張開雙手接住。橫在地面,見是個陌生的老僧,身形枯瘦,相貌頗為慈祥。正不解其意,就聽身後少林弟子相繼驚呼道:「通……通禪大師?」江冽塵淡淡的道:「老和尚死的很安詳,一下子就過去了。輪到你們,本座可不敢保證還有沒有那般痛快。」

    李亦傑大怒,道:「江冽塵,別忘了當日在魔教總舵,你躺在地上奄奄一息,這麼快就又活轉來了,又有精力逞兇殺人?」江冽塵道:「要讓本座死,沒有那麼容易。」李亦傑咬了咬牙,手指狠狠掐住掌心,才避免自己衝動難抑,道:「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原以為你到鬼門關上轉了這一圈,竟然幸而未死,從此就該痛改前非,重新做人了才是。卻沒想到你還是這麼執迷不悟!」江冽塵冷哼道:「悟了又有什麼用?正道會放過我麼?在本座養傷其間,你們那一群正派狗賊不是滿天下的亂躥,要找我出來殺掉?你敢說沒有這一回事?」

    李亦傑道:「不錯,因為我們一早就知道,你絕不會有絲毫悔過之意。再留你在這世上,也只能是繼續害人!我現在只恨你藏得隱蔽,竟能躲過了所有人的追蹤。如果當初就了結了你,也不會再連累通禪大師喪命。」江冽塵道:「你不殺我,一定會後悔。以後你就再沒有這樣的機會了。但是你奈我不得,我還是會一個一個的殺了你們。聽你們臨死前的哀號,那是世間最美的樂章。這就是我今後的唯一享受。」李亦傑怒道:「你這魔頭……再容你活著,天地間再無公道正義!看來我下的判斷,果然是正確的。」江冽塵道:「正確又如何?你還是殺不了我,只能在事後趕來收拾殘局,給你全軍覆沒的下屬收屍,讓我當著你的面,堂而皇之的取走七煞至寶。你說,最後贏的是誰?」

    李亦傑還未答話,南宮雪搶先道:「害死通禪大師,不能算你贏了。那不過是給你本已罪惡纍纍的雙手上,再添一筆血債。你要是始終不肯回頭,繼續在這條不歸路上走下去,招致天怒人怨,遲早一天會有報應,你會遭天譴的!」江冽塵冷笑道:「天譴?笑話!本座活著就是為了逆天,還怕遭什麼天譴?要是真有報應,讓那賊蒼天現在就降一道雷來劈死我啊!來啊!它敢麼?所謂的天神,也不過是個欺軟怕硬的孬種。」

    眾人看他站在場上,竟敢公然對著蒼穹指手劃腳,對他憎恨之餘,也不禁為此氣勢所懾,生出了些畏懼。南宮雪輕輕搖了搖頭,道:「天作孽猶可為,自作孽……不可活。你收集七煞至寶,妄想掌控天下。但通禪大師閉關已久,與世無爭,他可沒礙著你啊。你為何連他也不放過?」江冽塵冷笑道:「凡事就都得有個理由麼?那也不為什麼。本座是為喪心魄而來,老和尚的性命根本不入我眼,臨走時順手就料理了,大抵如此。」

    一名少林弟子對七煞傳聞不甚知悉,只聽他將害死方丈說得如此輕描淡寫,怒喝:「說什麼喪心魄?我看你這魔頭根本就是喪心病狂!」

    江冽塵大怒,沉聲道:「找死!」身影一晃,欺到那人身前,一把扼住了他喉嚨,向旁一扭。就聽喀喇一聲,將他連頭帶頸的從身上扭了下來,碗口大的傷口處湧泉一般噴出一潭鮮血。移步出招只在瞬息之事,身形又是一晃,轉眼間站回了原處。袍袖一拂,落在身側,眼裡突然閃現出一道凌厲的紅光,雖只一瞬,但不少修為高深之人也都看得清楚,就如嗜血的猛獸般猙獰可怖。江冽塵冷聲道:「誰再敢說話讓本座不痛快,這就是下場。」

    程嘉璇急得扶住他手臂,道:「你……你不能動手啊,先前不是答應過通禪大師,絕不會為難他的徒子徒孫麼?」江冽塵衣袖一振將她甩開,緩步走下沒幾級的台階,淡淡的道:「說那句話的時候,他已經嚥氣了。對死人的約定,還用得著遵守承諾?」

    武林中人向來極重踐諾,這番話再次觸犯眾怒。李亦傑怒道:「你栽在我們這群讓你看不起的名門正派手上一次,往後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別以為你就真是天下第一,戰無不勝了。」江冽塵道:「只有像你一樣的無能者,才會在同一條陰溝裡翻兩次船。本座神功將成,怎會再給你們可乘之機?」

    李亦傑怒道:「江冽塵,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用這句話形容你,再合適不過了。」江冽塵似笑非笑道:「老實說,我就算看到了你李亦傑的棺材,也絕不會落淚。相反我只會說你死的好,你應該死!」

    李亦傑尚未作答,四周就響起了一連串的吶喊聲,一支身著各派服飾的隊伍從山腳下包圍了過來。封鎖幾處出入口後,加入了少林僧眾的隊列。一路在後方堵截,並在兩旁各自分散,這無異是將包圍圈擴得更廣,更寬,也更難攻破。眾僧見有大批人前來相助,心下一喜,膽氣也更足了不少。

    李亦傑長劍當胸,朗聲道:「我已率領武林同道將這座少室山團團圍住,任你有上天入地之能,也休想從這裡逃走!你還想逞口舌之快,就抓緊時間了。」江冽塵冷笑道:「逃走?你們人多,難道本座就怕了?在我眼裡無一例外,儘是一群擋路的廢物。」緩慢踱步前行,語氣中略帶譏嘲,道:「你們這些人還真是糊塗,當初攻打祭影教之時,這群少林和尚沒出過半分力氣。現在他們有難,你們就巴巴地趕來賣命。這麼甘願給少林做奴才啊?不過也對,少林號稱是武林第一大派,即是你們這些正道小派全員彙集,也是給他們欺壓著的。千百年來都順應此道,大概你們也習慣了。」

    人群中頓時響起了一陣竊竊私語聲,有些幫派本是善於律己,但聽周圍旁人都在爭論不休,聲音越來越響,倒似自己沉默便吃了虧一般。李亦傑急道:「大家別聽這魔頭挑撥!咱們與少林同氣連枝,同道有難,怎能不出手相助?此人罪惡滔天,不過是想亂了我們心神,趁亂逃走。那寶物再如何稀奇,還能重過了千百年來的交情?」他還不知眾人願大批前來,皆是受喪心魄之誘。心裡都想:「既說是千百年來的交情,那也是老祖宗間的情分。跟我們這一輩又有什麼關係?」

    江冽塵察言觀色,環視全場,道:「李亦傑自然是篤定,他不用急於奪寶,也有一群忠心耿耿的下屬給他代勞。身為武林盟主就是這一點好,等各位得到了七煞至寶,揣在懷裡還沒捂熱,就須得為著些不值一文的忠心,樂呵呵的捧去獻給他。你們有興趣考慮怎麼對付我,不如提早商定,殺了本座之後寶物如何歸屬,就這麼偏宜那個只會嘴上說道的小子,也不覺得冤枉?你們要是認了天生受奴役驅使的命,本座也無話可說。」

    這番話倒將喧鬧聲停了下來,眾人或正各自苦思。一個高瘦漢子叫道:「江冽塵,我跟你祭影教素無往來,井水不犯河水。我要你的性命幹什麼?哪有喪心魄管用?做人可不能太貪,你已經有了殘影劍和七煞訣,得到的也夠多啦!還來這邊爭什麼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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