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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十五章 (7) 文 / 殘影斷魂劫

    6黔微微一笑,道:「不錯,梁掌門跟我大有干係,我倆交清匪淺。也正因我對此事一清二楚,是以剛才不是解釋得夠明白了麼?」那聲音「哈」的一聲冷笑,道:「6黔小賊,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6黔一直細聽著聲音來路,循聲望去,角落裡一個青衣人落入視線,定睛一看,冷笑道:「是華山孟掌門麼?怎麼越見得不長進,只會躲在角落裡竊竊私語,不敢上前頭來說話?見我沒給你的陰謀害死,是不是很意外啊?」

    孟安英冷笑一聲,雙手轉動椅下鐵輪,人群也識相的閃開條路,讓兩人面面相對。孟安英淡淡的道:「意外是沒有了,很失望倒是不假。看到如你一般的奸邪鼠輩卻沒遭到應有的制裁,也只能說是天道不公。」6黔冷笑道:「一樣,一樣,孟掌門,咱兩個半斤八兩,彼此彼此,誰都沒資格說誰。你還是盼望世間不存在天理的好,否則以你所為,死後也是該下十八層地獄的料,那個魔教妖女行刺時,你就不會是只受這麼點輕傷了。」孟安英氣得大口喘息,道:「你……你……」6黔道:「我怎樣?至少我沒私吞人家的秘笈,也沒有不聲不響的霸佔六年。你要是有魄力,就把自己一身功夫廢了,表明你與魔教武藝再不相涉,否則嘛,我說你是魔教打入正派的奸細,也不為過啊!」說著兩手攤開,裝出副理所當然的無辜相。

    孟安英氣得七竅生煙,正要再與他理論,程嘉華忽然冷冷開口道:「夠了,都給我師父安靜點。6先寨主,你看看清楚,這裡不是你的青天寨,不是給你唱獨角戲的地方。還有華山的什麼孟老頭,受了傷就老實養著,比什麼嗓門?你兩個有恩怨,自己到外邊去解決,別在這裡喧嘩,擾人清靜。」

    6黔剛一到場,就給梁越與孟安英的事絆住了,沒得閒去尋找程嘉華,這一回他先出聲說話,恰好合了自己胃口,冷笑道:「好哇,你這小混蛋原來躲在這裡。先前跑得可比兔子還快,怎不取個外號,叫『飛毛腿』?你敢背叛本大王,把我們的山寨拱手出賣給敵人,別以為那口氣我就這麼嚥下了。現在還敢不忠不孝,公開跟我叫板?倒讓在場的各位都來評評道理,他私通外敵,陷落自家山門,是不是該算做欺師滅祖的重罪?各門各派,哪一戶出了這種狗崽子,是不是都該重重懲處?」

    眾人聽得暗暗點頭,苦戰不敵還不打緊,而投敵的叛徒,通常最是讓人瞧不起。程嘉華道:「你青天寨是個土匪窟,我一時誤入歧途,事後悔改,懸崖勒馬,浪子回頭金不換,有何不對?眾位既是當世英雄,想來不會與這姓6的匪同流合污,當能辯明其中曲直。」

    眾人一開始對程嘉華並未留心,等到6黔對他嚴厲責罵,才好奇這年輕人如何惹上了那般凶神惡煞,卻也多是抱了些看熱鬧之心。再聽他開口辯白,言談不俗,氣質高傲,倒還頗有大戶子弟風範,對這位俊俏的獨臂青年才多了些關注。有人道:「沒錯,改邪歸正有何不對?」「正派邪教,兩方齊可一概而論?」「小兄弟,你不用害怕。此事錯不在你,他要是敢追殺你,大家都給你主持公道。」

    6黔快氣炸了肺,沒想好一番精心佈置,花下大力才贏來的聲望竟就輕易給程嘉華毀了,恨不得當場撲過去掐死他。

    程嘉華不冷不熱的道:「6先寨主,你剛到的時候,那些大義凜然的話說得可真好,比尋常人唱的還動聽些。我勸你別在江湖中混了,改行去做個賣唱的,也能養活自己。」這話頓時引來一波哄堂大笑。

    6黔怒道:「小畜牲,你這只知仰人鼻息生存的牆頭草!得意個什麼勁兒?武功一塌糊塗,真說你是我弟子,我還覺得丟臉。我6黔每走一步,靠的至少都是自己的實力,你算什麼?你敢過來麼?」程嘉華冷笑道:「哼,我又不想立牌坊,用了些手段卻又怎地?最起碼我不會遮遮掩掩,口是心非。梁掌門是怎麼受的傷,你別以為我一次都不在場。我親眼看你一刀一刀,切豆腐一樣的剁下去……」6黔心裡一跳,強裝鎮定道:「血口噴人!你有證據麼?說!說啊!」

    暗夜殞忽道:「住口!這裡沒有你說話的資格!我徒弟就算說錯了話,也輪不到你來給他糾正。」6黔對暗夜殞究竟還是怕得厲害,不敢再說。眾人聽到殘煞星親口稱程嘉華是他的徒弟,也都甚是詫異。

    暗夜殞道:「沒有異議的話,那麼現在就開始了。」說罷做個手勢,程嘉華走到廳角,拉動一根垂下的線頭。「嘩啦」一聲,一副巨大的圖紙縱向展開,貼在了廳壁上。眾人見那畫的彷彿一座宮殿中情形,許多道路縱橫交錯,一個岔路不同,終點就是千差萬別,複雜無比,圖上又有些虛線,與實線條相互混雜。還有些道路處用各種顏色、記號做了些標識。初看只覺震撼。

    暗夜殞不顧場上驚歎聲四起,淡淡道:「這是祭影教總舵內部構造的地形圖,你們都認真去看仔細了,最好是閉著眼睛也能在裡邊完整的走一圈,才算夠格。」

    一名弟子笑道:「花那個冤枉力氣幹麼?我們跟著你走就是了,你走到東我們跟到東,走到西我們跟到西,去他的幾個拐彎!邊上有什麼機關,你及時說一聲,不就成了?」

    暗夜殞怒道:「該死的東西,當我是你家僕人?我一向對時間看得最重,趕路時定會提高度。再說你們幾千人一窩蜂的湧進去,我也沒耐心逐一盯牢。生死有命,只怨他時運不濟。」李亦傑皺眉道:「總舵裡都有些什麼機關,你先講解清楚,也免得到時措手不及。」

    暗夜殞冷哼一聲,提起折扇,扇柄在圖中各處圈圈點點,停在一條狹窄的甬道處。路面畫了些圓圈,各自打了個叉。暗夜殞道:「這些都是分佈位置,自己記熟。實地上相同方位漆著繪成梅花的圖案,腳下一個不慎踩中了,各氣孔中立時釋放出強勁毒氣。這甬道狹窄,四壁密不透風,毒氣一旦吸入肺腑,必死無疑,死前也要忍受極端痛苦。」

    一人笑道:「那不是廢話麼?既然梅花圖案不能踩,我們也不是瞎子,看到以後,不去踩不就是了?」暗夜殞冷冷道:「你說話注意點。以為祭影教是什麼地方?就算你本來不瞎,它也有辦法令你目不能視。我事先說清楚,這條甬道完全是漆黑一片,透不進半點光亮,你想以視覺分辨圖案,卻是枉然,那設計者也不比你笨。」

    另一人笑道:「外部是一片漆黑,咱們卻要火折是幹什麼來著?點一盞油燈照明,不就是了?」暗夜殞冷冷道:「什麼都不懂,就別胡亂插話,我最討厭的是自作聰明的蠢貨。真有大難來時,第一批死的定是你們這群人。那洞壁是以特殊材質所建,如若感應周邊熱量過尋常體溫,四壁即會同時加熱,那一條小道也就成了個天然蒸爐。如果你覺得自己被烤熟以後,尚可割肉充飢,那我也不攔著你。」

    一人「哈」的一聲笑了出來,音調甚是怪異,聽來就是有意嘲諷,接著說道:「那要是有人害了病,燒時過正常體溫,那要怎麼辦?難道還不能進了?」暗夜殞冷冷道:「硬要進也可以。你先一刀砍了他,屍體是沒有溫度的。」他這話雖似玩笑,卻沒一人笑得出來。

    此時眾人也都聽出,那幾個先後問話之人都是一條道上的,出言僅為譏刺挑釁,卻不是誠心問。

    程嘉華火氣忍不下去,幾步上前,揚手比個大致方向,喝道:「那邊幾個,是華山派的麼?別仗著武林盟主師出華山,就自詡優越,都給我當心些了!胡說八道什麼?知道自己腦袋笨,聽不明白,也該懂得藏拙,實在沒種的就乖乖留下等門,要麼幫著老婆奶娃娃去。沒規沒矩的,是李盟主還是你們孟掌門帶的頭、撐的腰啊?」

    華山派一眾弟子素來與李亦傑交好,見他對暗夜殞極其憎恨,為幫師兄出氣,也是有意的找些麻煩,盡挑話裡漏洞。聽了程嘉華喝罵,心下均想:「這小子算什麼東西,憑什麼來給暗夜殞出頭?」還有的想:「怪不得那6黔恨他入骨,狗仗人勢,也真是討人厭。」

    暗夜殞道:「行了嘉華,跟他們費什麼口舌,華山派本來就是一群沒種的蠢貨,只會在背後亂嚼舌根。」李亦傑怒道:「你亂講什麼?誰說他們就是成心搗亂?也該怪你自己沒把話講講清楚……」暗夜殞抬高聲音道:「薛堂主,你說回總舵遊說教眾歸降,此事料理得如何了?」卻是完全將李亦傑視若無物。

    薛堂主跨出一步,微笑道:「回殞堂主的話,屬下如無七成把握,也不敢攬下這樁任務……」暗夜殞一擺手道:「七成不夠,剿滅祭影教是何等的大事,任何一個環節,一絲一毫都不能出了差錯。成就大業須當萬事完美,要有十成的把握。」薛堂主道:「好,你說怎樣,那就怎樣好了。屬下懷著十成把握,前去勸說。果然江教主早已是偏傲獨夫,教中下屬幾乎都對他積怨已久。我一句話放下去,雖不敢說一呼百應,那也是……也是……」想用個較一呼百應層次低些的成語,一時間卻想不出來,臉上就有些訕訕的掛不住。暗夜殞對此漠不關心,道:「你做事夠精細麼?不要洩露了機密。」薛堂主道:「屬下辦事,您儘管放一百個心。我並沒召集全體教眾,而是請了些位階較高,權勢較重的長老以及香主、堂主、舵主到小屋中密議。您還不知道,咱們在各地的分舵已經被朝廷占光了,因此原本駐守四方的分舵主都回了總教待命。況且只要他們答應,其餘座下徒眾也必然奉命行事。這效果是立竿見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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